鄉試在八月舉行。


    第一場考試,考的是帖經,以通經比例而定。


    明經又分為五經、三經、二經、學究一經、三禮、三傳等。


    其考試之法,先考貼文,後口試結合筆試,經問大義十條,答時務策三道。


    即分三場考試,每場考三日。


    且都需要提前一天進入考場,考試後一日出場。


    今天是初七,他參加的是第一場考試,考的是帖經。


    剩下兩場,將於十一日、十四日進場,分別考墨義與時務策。


    這場帖經,會考到的內容十分廣泛。


    有大經《禮記》《左傳》;


    中經《毛詩》《周禮》《儀禮》;


    小經《周易》《尚書》《春秋公羊傳》、《春秋穀梁傳》。


    以上是經義由考生自選。


    選擇通二經,則可選大經1部加小經1部,或取中經兩部;


    選擇通三經,則須選大、中、小經各一部;


    若選通五經,那麽大經、小經皆須選擇。


    除此之外,還有必選科目,《孝經》、 《論語》、《老子》 、《爾雅》。


    黃定洲選的就是通五經。


    他要做,就做到最好,做到極致。


    入考場依舊經曆了嚴格的三道式檢查,幸好現在是秋季,秋高氣爽,應該不會再出現歲終考那麽誇張的情況了。


    有序地進入考場,抵達屬於他的考號。


    黃定洲沉浸下心,等監考官員發下試題,他沒有著急動筆,而是先仔細審題。


    他發現,每道題目,上下題之間,沒有任何聯係性。


    這十分考驗考生的記憶能力。


    開考不過一炷香時間,隔壁號房,就有考生因為考題太難而發狂,大哭大笑大叫。


    雖有騷亂,但是守衛的官兵處理效率相當高,不過幾息時間,考場又恢複了平靜。


    他審題完畢後,開始提筆作答,對於題目的答案,他已經了然於心。


    第一題,是典出:《禮記·中庸》的內容。


    (空),(空),(空);(空),(空),弗措也;(空),(空),弗措也。


    這題主要談學習的五個方麵。


    看似很難,隻給了‘弗措也’的提示,但實際上,並不難,隻要倒背如流,很快就能默寫出來。


    ‘弗措也’,意為‘絕不放棄’。


    出題人很有意思,仿佛是在鼓勵考生不要放棄。


    然而接下來的題,一題比一題難。


    甚至還有好幾篇經義縫合在一起出的。


    難能可貴的是,竟然有一道加分題。


    題目是出自《尚書》的十三經之一,是《今文尚書》二十八篇之二,即《甘誓》和《禹貢》的融合題。


    此題題幹看起來十分有巧思,但他反複審題三次,總覺得不對勁,後麵提筆準備答題時,才發現,還包含了小段,出自《禮記·大學》的內容。


    加分題除了需要填空,還要求要寫出考生的理解與分析,不限字數。


    雖然這道題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但並未超出他的掌握範圍。


    黃定洲一向喜歡將事情做得盡善盡美,做題也是如此。


    他的目標不是低分通過,而是滿分,最好能一舉得魁首。


    為人低調可以,但是做大事,一定要高調。


    當有朝一日,他家喻戶曉,那麽,他受輔國大將軍府的牽製變弱。


    很顯然,輔國大將軍對於‘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沒有深刻的理解,否則,也不會給黃定洲有機可趁。


    在輔國大將軍從教習先生反饋的情況看來,他的小兒子雖有主見,但不多,耳根子軟,性格軟弱,且在詩詞作賦上沒有天賦,毫無通過進士科的可能性,就連考明經都十分勉強。


    隻不過,他對小兒子通過歲終考一事,還是十分驚訝。


    他平日忙於公務,雖然抽空會關注一下對方的日常與學習,但年終十分忙碌,等他得知消息竟是在年宴上。


    時間過去一個多月,他打聽後得知小兒子考得魁首,心下十分震驚。


    為免出紕漏,他特地囑咐教習先生全都停下五經、曆史等正式課程,多講雜文與田園風光相關的課程。


    他對這個小兒子的最大期望是培養成一個富貴閑人,最好能默默無聞,不引起京中任何人的注意。


    黃定洲做完全部的題目後,又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三遍,複核答案、字跡、卷麵,他絕不接受因為粗心大意而被扣分。


    當考試時間結束,按照監考官的要求,將試卷裝到密封信袋內,封裝完整,待交完卷,和其他考生,整齊有序地從考場撤離。


    撤離該考場後,迴去洗漱換衣,準備下一場考試需要的吃食、筆墨紙硯後,在今日之內,就需要進考場,繼續第二場考試。


    就像在趕場子。


    不過,輔國大將軍離國子學很近,那些離得遠的,恐怕就趕不及迴去洗漱了,頂多在客棧或間宿打發一下,就要匆匆趕迴來進考場了。


    第二場一般情況下是口試結合筆試,經問大義十條。


    黃定洲收到試題,發現不止是經問大義,還包含了試詔、判、表、誥等各一道,字數要求不低於五百字;令需自傳一篇關於經義的議論文,要求不少於千字


    這完全是超綱考試了。


    簡而言之,進士科才會需要考試詔、判、表、誥以及議論文,而明經科本不需要。


    黃定洲:……


    差點就陰溝裏翻船了。


    幸好,他因為得不到時事相關的資料,不得不從晉朝近代曆史的各種誥文、公開的卷宗之類資料中去獲取情報,否則,他恐怕連這詔、判、表、誥的格式都不知道長什麽樣。


    他都感覺如此棘手了。


    其他明經科的考生自然更加癲狂。


    果不其然,考場內的騷亂聲又開始了,比歲終試時還要誇張。


    不過,有些考生崩潰也是正常的。


    因為晉朝的科考是有指標的。


    學製律法上,有嚴格的規定,即凡生六,諸生秋闈不第,則習業如初;三歲而再試;若三試而不中第,則廢止。


    意思就是,原本是生徒的考生,無法中舉的,可以迴書院再學習,學三年後再考試,總共有三次機會,三次機會都用完就不能再迴原中央學院學習,更不能以生徒的身份,參與秋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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