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時光流逝,歲月變遷,滄海桑田……


    那些被印刻在記憶深處的麵孔即使已經蒙上了一層灰,卻仍是無法被磨滅。


    空氣中的氛圍倏然變了。


    這一刻,蕾雅夫人僵硬石化在了原地。


    身後的小女兒輕輕牽握住了她的手腕,眼神複雜,頗為擔憂地詢問著發生了什麽,可她卻像是被定格住了一樣,充耳不聞,連唿吸都忘了。


    可是,那個明明佇立在光影下卻渾然冒著森白冷氣的男人,僅僅隻是淡漠地掃了她一眼。


    這一眼,到底有沒有注意到她,還是個未知數。


    今晚這場宴會,還真是輪番“刺激”,整場就找不出幾個身體狀態和精神狀態都完全健康的人。


    “夫人?”雲以澈順著蕾雅夫人的視線側轉過臉向後方看去,發現她正盯著的人竟然是他的養父。


    蕾雅夫人當然看出了雲以澈和雲擎之間認識,但沒深入多想,眼神恍惚:


    “這位是……?”


    聞言,雲以澈自然而然地向她介紹起了雲擎:


    “是我疏忽了,還未曾來得及向夫人介紹起家父。”


    蕾雅夫人大腦瞬間一白,過了好幾秒,才愣愣地吐出一句:“你的……父親?”


    她知道雲以澈是雲家現任家主-雲擎的養子,所以站在他斜後方的那個男人,他就是……雲擎?


    蕾雅夫人的眼前有些模糊,莫名其妙的紅了眼,氤氳出了水汽,但更多的是憤恨。


    她很確定雲擎就是當年狠心拋下她,將她丟在異國他鄉一走了之的那個男人!


    可他此時此刻看待她的眼神,完完全全就是在看待一個陌生人!


    難道是她認錯了嗎?


    不可能!


    就算當年的那個男人化成了灰,她也一定能認出來他!


    流通在走廊上的氣氛像是被凝固凍結了。


    莉莉婭完全搞不清楚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咬著唇漸漸握緊了蕾雅夫人的手,“媽咪……?”


    那一身暗色調的男人低眸看了一眼左腕上的名表。


    從他掌心裏蔓延出的那條狹長的裂口像是一道陰詭的蛇紋,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充滿了危險的野性。


    九點五十。


    眼看著這場晚宴就要結束,待會從後麵那扇門裏會湧出無數離場的賓客,長久地站在這裏難免會引來他人的觀摩與揣測。


    雲擎終是有了動靜,主動邁步走向了蕾雅夫人,他的每一步都很沉重,至少在雲以澈的眼裏是這樣的。


    雲擎居高臨下,眉眼沉靜,盯著貴婦人的臉:


    “我想,你應該有話對我說吧,坎貝爾家族的……公爵夫人。”


    哪怕是他,也未曾意料到……


    時隔了這麽多年的重逢,竟然會是在這種場合。


    十分鍾後。


    一輛黑色的加長勞斯萊斯駛出了吉爾賽特家族莊園。


    偌大的豪車裏,除去被升起的隔板遮擋得嚴嚴實實的駕駛與副駕位,就隻剩下後座車廂裏的妝容淡雅素淨的貴夫人與融於一身冷色調西裝下的中年男人。


    蕾雅夫人握著酒杯,五指收緊,強行飲下了一大口烈酒,來緩解著恨不得將對方挫骨揚灰的心情。


    至於雲擎,相較於蕾雅夫人的激動失措,他可以稱得上毫無波瀾,從始至終都沒有碰過手邊的酒杯。


    蕾雅夫人盯著他的臉,隨後看向了未曾被他碰過的那隻酒杯,笑了:


    “難道雲先生是擔心我在酒水裏下毒嗎?”


    雲擎眼神冷漠,“這裏的酒,我喝不慣。”


    其實他並不是帝國的公民,五官輪廓沒有一處西化特征,因為身體裏流淌著z國的血脈,自然生了副東方的五官皮相,胃口也隨了東方。隻是,他從記事起就已經生活在了帝都,生活在了雲家罷了。


    “嗬……”蕾雅夫人冷笑,放下了酒杯,“那雲先生能喝的慣哪裏的酒,f國嗎?”


    雲擎麵不改色,深深地看著她:“夫人好像話裏有話,我的時間不多,有什麽事情,不妨開門見山。”


    蕾雅夫人愣了下,確認自己沒聽錯以後,破天荒地肆意譏笑出聲:“噗嗤……”


    對麵的男人愈發冷靜,就顯得她愈發瘋癲。


    自她重返帝都,一晃都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還是頭一次如此失態,連最基本的場麵話和偽裝都懶得說和扮演了。


    她冷笑,毫不掩飾語氣裏的譏諷,逐字逐句,恨不得連帶著每個標點符號都清晰地砸向對麵男人的臉:


    “你到底要在我麵前演多久,難道你打算一直這樣裝下去嗎?”


    雲擎的眼神像是落在了她的臉上,又像是沒有:


    “既然夫人沒有其他重要的事情,那下一個路口,麻煩讓司機停一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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