牯牛被敖烈打了手背,氣的一屁股坐到趙雲庭的旁邊說道:“雲庭,你看他那小氣樣!我熱的不行了,喝他一口放涼的茶水都不行。”


    趙雲庭拿出一個鬥碗大的茶杯,倒了七分滿的茶水送到了牯牛的手邊,笑著說道:“敖烈也是為了你好,你現在感覺很熱的時候,不適合喝放涼了靈茶,對你的身體也不好。”


    牯牛深吸一口氣,手臂抬起彎曲,飽滿的胸肌和肱二頭肌,都快要把他身上的法衣,撐的崩開了一樣。


    “我這身體還怕不好?雲庭我不想喝茶了,我想喝你做的靈果汁冰水了,要喝脆仙梨口味的。”


    牯牛的眼睛像個大狗狗一樣,期待的盯著趙雲庭,還拉著他的長袖來了一波硬核的猛男撒嬌。


    鍾怡沒覺得牯牛這樣做很辣眼睛,相反她對牯牛說的靈果汁冰水,產生了一點好奇心。


    趙雲庭看鍾怡的表情也想嚐嚐鮮,說道:“好好好,牯牛你先把我的袖子鬆開,我給你做。”


    牯牛嘿嘿一笑,給了敖烈一個隻有敖烈能看懂的,看吧,雲庭他就寵我一個的囂張表情。


    敖烈對於牯牛動不動就跟他來這一出,不爽的扭頭翻了一個白眼。


    “哼,你就知道吃吃吃,每次都是麻煩雲庭,想吃什麽你自己學著做不行嗎?”


    牯牛歪嘴嘲笑道:“你羨慕嫉妒恨啊?吃醋了?嘿嘿,我就是故意的,你咬我啊?”


    敖烈用表情詮釋了,什麽叫做我的母語是無語。


    鍾怡還以為牯牛和敖烈要打起來了呢,結果沒想到這兩人,就是鬥鬥嘴就完事兒了。


    難怪旁邊的趙雲庭一點反應都沒有,專心的用靈力壓果汁,還往裏麵加幹淨的冰塊兒。


    “雲庭別做敖烈的那份了,他這人連下一局圍棋都不肯讓著你。


    你就算今天給他做了靈果汁,下次他也不會讓你贏他的。”


    聽到牯牛還在一旁拱火,敖烈再也憋不住了。


    他拉著牯牛站起來說道:“我喝不了,你也別喝了!我看你是昨晚慶功宴吃多了,消化不良,走,跟我打一架!”


    “打就打,別以為你修為比我高那麽一點點,我就怕你!”


    兩人就這樣推推搡搡走出了院子,在外麵的空地上打了起來。


    趙雲庭把一杯放了冰塊的靈果汁,插入一根幹淨的空心細竹枝,遞給一旁的鍾怡。


    又把其他榨好的靈果汁,細細的過濾了幾遍,倒進一個貼了標簽的罐子裏,收進了儲物戒指裏放好。


    趙雲庭對鍾怡歎氣道:“鍾姑娘讓你看笑話了,牯牛和敖烈他們平時都挺正常的,今天不知道怎麽了,非要吵吵鬧鬧個不停。”


    趙雲庭看鍾怡捧著冰果汁,盯著上麵的竹吸管不動,他笑著介紹道:“脆仙梨的果汁直接喝太甜了,我往裏麵加了一些冰塊。


    鍾姑娘你可以用這根竹吸管慢慢吸著喝,這樣喝著更清甜爽口,也更適合現在這樣的夏天。”


    鍾怡點了點頭,塗了一點唇脂的櫻桃小口,含住竹吸管輕輕的吸吮了一口。


    脆仙梨的汁水被冰塊凍過以後,進入到口腔裏清甜、好喝又不膩人,鍾怡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趙雲庭看鍾怡喝著滿意,笑著自己也喝了一杯溫熱的靈茶。


    趙雲庭他現在過的清心寡欲的很,每天過的跟個小老頭一樣。


    有誰家的小老頭,還會跟年輕人一樣,喝果汁這樣的小甜水的,不都是喝茶嘛。


    而且都是越厲害的老頭,他平時喝的茶越好。


    趙雲庭整日跟一幫土埋到胸口的老狐狸們打交道,早就不似小時候那麽能愛好這些口腹之欲了。


    隻有牯牛時不時會想起,趙雲庭以前做過的那些吃食,偶爾求著趙雲庭做上那麽一餐。


    趙雲庭一般也不會掃牯牛的興,就像飛舟上做的靈食一樣,如果時間上允許他就做,要真的沒時間他也會拒絕牯牛。


    其實修為越是修煉到高深境界,修士的五感都會越發敏銳,吃的東西味道大,油葷太重、或者食用的食物太雜,對修仙者來說都不太好。


    修士修為提高,味覺和嗅覺加強後,他們會盡量避免吃這樣的食物。


    趙雲庭原來做出來的食物,四川口味的麻辣偏多,所以偶爾吃一次圖新鮮尚可。


    但如果是長期服用的話,趙雲庭這個負責做飯的人,鼻子、舌頭都受不了那股辣味。


    現在做的大部分都是口味清淡的靈食,而且裏麵的靈氣都特別充裕。


    吃起來的味道,對於五感靈敏的修仙者來說,就像趙雲庭上一世在廣東吃過的粵菜那樣。


    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風格,同時具備清、鮮、嫩、滑的口感,所以牯牛才會那麽的念念不忘。


    趙雲庭本人的口味改變,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五感加強了,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和蒲師同吃同住了很多年。


    整日過著跟蒲師那種老人家一樣的生活,早已經是一個清淡飲食的養生達人了。


    久而久之,趙雲庭現在吃的東西少,並且飲食十分清淡,身材也基本固定成了凡人眼中的仙人形象。


    皮膚潤白的像羊脂玉,體態纖細、身材修長如翠竹,平日不食五穀雜糧,靠吸清風飲甘露便能逍遙自在的活著。


    既能禦劍飛行,遨遊於四海之外,也能隱於山間,無欲無求觀世間歲月變遷的世外高人。


    哪怕在修仙者的眼中,趙雲庭也是那種氣場幹淨澄澈、行走自帶風雅之氣,站著不動氣質都鶴立雞群的人。


    趙雲庭今天沒打算出門見客,頭上就簡單別了一支竹枝形狀的玉簪,挽著他如絲綢一般的黑發。


    身上也就穿著他日常穿的那些,款式看上去簡單、但是做工精細的寬袖長袍。


    他站起身走動時,長度剛好露出布履的長袍,會隨著他膝蓋的動作輕微擺動。


    仿佛隻要一陣仙風一吹,在他那仙風道骨的裝扮下,他便可以踩著白雲、白日飛升,成為超脫凡塵的仙人一般。


    趙雲庭待人接物、一直是那副溫和有禮、博古通今的從容模樣。


    雖然跟鍾怡之間聊的話很少,但是在現場氣氛冷下來後,他也會主動給鍾怡遞一些話頭。


    不會讓鍾怡產生一種,她一個人坐著尬聊,以及一些無聊、不自在的情緒。


    鍾怡越跟趙雲庭聊天相處,越覺得趙雲庭給人提供的情緒價值絕了!


    一想到她今日來的目的,是為了接近趙雲庭,給趙雲庭留下更多的好印象,她都有些自慚慚愧了起來。


    鍾怡心中都有些埋怨起鍾薛了,趙雲庭這麽好的一個人,哪裏是她能高攀的起的。


    趙雲庭從鍾怡剛來的時候,就知道鍾怡此行的目的了。


    他明白鍾怡的身不由己,也理解鍾薛在公輸班隨時隨地可能會過世的檔口,迫切的想要成為下一任會長的心情。


    所以他包容心很強的接待了鍾怡這位突如其來的客人,無論是對鍾薛還是鍾怡,趙雲庭都沒有太大惡感。


    他是一個煉丹師,煉器師公會的權利更迭,對他來說本就無關緊要。


    但跟公輸班其他弟子比起來,鍾薛這個大弟子雖然為人算計了一些。


    可他行事一向都是自己親力親為,就比如這次的青州之行,算下來他還是一個合格的煉器師公會代理會長。


    再加上鍾怡姑娘也在秘境裏幫了他,如果將來神匠公輸班故去之後。


    趙雲庭本人或許會更傾向於,讓鍾薛這個神匠大弟子做下一任煉器師公會的會長。


    鍾怡告辭跟隨鍾薛離開前,趙雲庭也看似無意的說了幾句,誇獎鍾薛恪盡職守的話。


    鍾怡也是個聰明的人,弦音知雅意的她,明白鍾薛要她來找趙雲庭的目的達到了。


    鍾怡迴去就告訴鍾薛,趙雲庭支持他成為下一任會長,鍾薛瞬間欣喜若狂。


    在他看來獲得了趙雲庭的支持,就意味著他得到了蒲師的支持。


    兩大公會會長強勢促成的合作來看,蒲師的身體素質可比公輸班好太多了。


    蒲師一旦在公輸班故去前,替他說兩句好話,或者公輸班故去之後,公開支持一下他這個大弟子繼任會長。


    那麽鍾薛的那些師弟、師妹們,可就沒辦法再把他的會長職位搶走了。


    鍾薛此時開心的不得了,直接獎勵了鍾怡,她以前一直很想要、很喜歡的煉器材料。


    鍾怡一個人看著那些珍貴的材料,心裏卻也是五味雜陳,她既感激趙雲庭幫了她和師父。


    又難怪自己跟趙雲庭,因為這些利益往來,被迫劃清了界限。


    別以為修仙者就不做夢了,像趙雲庭這樣尊重女子、理解女子的男人,又有幾個女子跟他相處後,不會喜歡上他的呢。


    可是鍾怡卻因為師父的緣故,攜恩求報找上門破壞了跟趙雲庭之間,那份本應該幹淨的友誼。


    雖然趙雲庭本人並沒有說什麽吧,但是鍾怡心裏的那份愧疚感和自卑感,讓她在趙雲庭麵前抬不起頭來了。


    敖烈和牯牛打完迴來了,就看到趙雲庭一個人風輕雲淡的,在拾起棋盤上散落的棋子。


    牯牛快步走到趙雲庭的麵前,擠眉弄眼的說道:“雲庭,我都把敖烈給你弄走了,讓你和鍾姑娘單獨相處了,她人呢?”


    趙雲庭掃了一眼麵上有些傷痕,打完架換了一身衣服才迴來的敖烈和牯牛,眼神閃過一絲笑意。


    “鍾姑娘是跟著她師父來拜訪副院長的,這人拜訪完了,她師父就派人過來叫她走了啊。”


    牯牛啊了一聲,不滿的說道:“雲庭,你這是又錯過了一個好姑娘,人家鍾姑娘在秘境裏,對你那叫一個有情有義。


    你這從秘境裏出來一天,她就想方設法的過來找你。


    你怎麽就不能跟人家好好說說話,試著跟她談一段感情呢。”


    趙雲庭揚了揚眉毛,笑道:“你讓我去跟鍾姑娘談一段感情?


    牯牛不是你說的,我平時隻在乎怎麽賺靈石和修煉,根本就沒有心的嘛?


    如今沒心沒肺的我,又是從哪裏來的感情,我應該杜絕一切曖昧,不要耽誤我修煉飛升好吧。”


    牯牛被趙雲庭這無所謂的態度整自閉了,一旁的敖烈嘲笑道:“該,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吧。


    你還故意惹我,讓我拉你出去打架,不讓我打擾到他們。


    結果雲庭心裏,對鍾怡根本沒有那心思,哈哈哈哈。”


    牯牛第一次做媒人失敗了,又被敖烈嘲笑了幾句,他惱羞成怒的撲向趙雲庭,把他按倒在棋盤上,伸向他勾人犯罪的腰間,撓癢癢大法啟動!


    趙雲庭啥都不怕,就怕被撓癢癢。


    牯牛偷襲撓他腰間的癢癢肉,趙雲庭一下子就不行了。


    牯牛一隻手就抓住了趙雲庭兩隻手腕,把他的上半身壓倒在棋盤上,另一隻手在他的腰間和胳肢窩不停的煽風點火。


    趙雲庭被牯牛弄的哈哈大笑不止,隻能上氣不接下氣的跟他求饒,向一旁的敖烈求救。


    “哈…哈哈…別…撓我癢癢肉了…我錯了…牯牛…嗷!…敖烈…哈哈哈哈…救…救我!”


    敖烈…沉默了半晌,內心歎氣:“唉,這兩個幼稚鬼是誰,我不認識。”


    看到牯牛這王八蛋笑瘋求了,都敢開著玩笑摸趙雲庭的大腿內側了。


    趙雲庭笑的眼角泛紅,精瘦的柳腰一個勁兒的扭成蟲子,也掙不開牯牛的壓製。


    敖烈一下子就急了,大叫著衝過去抱著牯牛往後扯,怒罵道:“住手!把我仙風道骨的雲庭還迴來啊,你這個耍流氓的混蛋小子!”


    此時院外走過一個九夏學院的弟子,他無意向院內瞥了一眼過來。


    在那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了牯牛壓著趙雲庭,敖烈抱著牯牛向後拉的世界名畫。


    他走過去以後,被剛才的畫麵硬控了三秒,使勁兒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一臉懷疑人生的自言自語說道:“我一定是昨晚喝多了靈酒,睡到下午了還沒睡醒。


    嗯嗯,剛才一定是我眼花了,我再迴頭看一眼!”


    等他偷偷摸摸的倒退了幾步,迴到剛才的位置上時。


    隻看到趙雲庭坐在背對著他的方向,好似正兒八經的在跟敖烈下棋。


    一旁的牯牛也好像在專心看他們兩人下棋一樣,動也不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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