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無所經曆過的曆史裏,曾經有過台中三狗的說法,這何晏,便是尚書台的三狗之一。


    出於忌妒,曹丕並不喜歡何晏,但何晏是曹操諸多親子、養子中最優秀的一批,有些事情,真正需要兄弟商議的時候,曹丕卻會跟何晏交底。


    曹無直接問他知不知道,本就是有棗沒棗打一棒子,沒想到看何晏的表現,他竟然真的知道什麽。


    “天下貴無,誰教你的?”


    曹無一把抄起一個酒杯。


    何晏更害怕了,他生怕再被酒淋,後退幾步道:“你莫逼我,義父會替我出頭。”


    “哦,你義父,我家兄。你覺得,我打了你,他會幫誰?”


    當著這麽多紈絝子弟的麵,何晏實在不想說,可是曹無一直逼迫,似乎就是要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來逼他說出,才有效果。


    “這……”


    要是半年前,何晏會毫不猶豫的說出曹操會幫自己的說法,可是這半年發生了這麽多事,曹無和曹操的關係,何晏早就知曉,他有些拿不定曹操會幫誰了。


    “我告訴你他會幫誰。如果我罵了你,他會打你一頓,如果我打了你,他會……”


    曹無做了個抹脖子的表情。


    何晏冷汗直冒,雖說曹操對他態度一直很好,但他深知,曹操其實是個殺神,一言不合便會殺人,很多不合他意見的人,都會殺了。


    曹操會因為曹無一句話就殺自己麽?


    其實當然不會這麽極端,可是何晏不敢賭。


    他可不像曹丕兄弟,有曹操的正妻卞夫人撐腰,他的母親早已年老色衰。


    “說,我說……”


    何晏猶豫之下,終於緩緩道出。


    “其實我也知道耳朵不多,現在這些,也都是旁敲側擊得來的消息。我隻知道,子建他們,想要在洛陽搞一件大事,做成了,便要趁機勸進義父為公爵。”


    他這一說,眾多紈絝子弟盡皆嘩然。


    “這兩個畜生,倒是好大的膽子。”


    曹無聽了,也是皺眉。


    勸進一說,去年荊州克定之時,就甚囂塵上,據說是支持曹植的楊修首先說出這種說法。


    可是楊修的家族,弘農楊家,似乎並不同意,最後家族讓楊修噤聲。


    而這事情鬧到後來,也因曹無被彈劾之事而耽誤,最後不了了之。


    勸進之事,曆來就會有人熱衷,隻因勸進成了,便有很多從龍之臣,身份會水漲船高。


    可是他們所有人,都不知道曹操的想法,因此並不敢貿然行事。


    唯有曹無知道,在曆史上,曹操赤壁戰敗,再也無力南征,最終意興闌珊,才會同意領了魏公。


    可是現在不同,在赤壁大營,他和曹操深談過,現在的曹操,對什麽公爵還不感興趣,他覺得自己還能再戰,還能打下更多土地,迎來天下太平,他更想到那時再去討論他自己的曆史地位。


    不過,問明白了這件事情,曹無反而鬆了口氣。


    他一直害怕曹丕兄弟會整個什麽大活出來,現在得知就隻有這種小打小鬧,便由得他們作去。反正到時候曹操也會訓斥他們。


    那些紈絝子弟,聽到這種敏感話題,卻是不敢多說,皆麵露難色。


    曹無環顧一周,心想這麽一件小事,就把這些紈絝子弟捆綁在了一起。


    “有幾個留下,剩下的走。”


    曹無說完留下的人的名字,其他人如釋重負,趕緊作鳥獸散了,可是被留下的,卻都是哭喪著臉。


    半年前曹無讓他們留下,他們可能理都不理,但是現在,曹無攜著交州大捷的氣勢,他們隻得規規矩矩的留在這裏。


    留下的,無非是荀攸、程昱、賈詡家的親戚,以及夏侯楙、何昂,因為曹無要去赴三人的約,所以還要從這幾個後輩口中得知一些事情。


    他很快得知,最近賈詡閉門謝客,好久沒有出來露麵,而荀攸、程昱年紀也大了,也都沒再出去征戰,反而一直留在曹操選定的鄴城,昨日才到了許都。


    至於曹操,既不在許都,也不在鄴城,而在曹氏的老家沛國譙縣。


    曹無打聽完了消息,便準備把這些紈絝子弟放迴去。


    夏侯楙低下頭來,在曹無耳邊提醒道:“叔父,莫怪小侄多事。我聽很多人說,這間酒肆的老板來頭大的很,不宜得罪。下次叔父要有事情,可在我宅中聚會,不必再來這裏!”


    曹無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道:“那你認識這家的老板麽?”


    夏侯楙搖了搖頭,荀惲等人也搖了搖頭,隻有何晏眼前一亮。


    曹無瞪了他一眼,何晏張口想說的話停住,略帶同情的看向夏侯楙。


    很快,荀惲等人也明悟過來,趕緊拉著夏侯楙下樓。


    夏侯楙摸了摸腦袋,不明白他們這是怎麽了。


    等到大夥兒出了酒肆,何晏才抱怨道:“你這廝,那酒樓,就是北府家產,就是那曹無的!”


    “什麽!”


    夏侯楙大吃一驚,他們夏侯家跟曹家關係密切,夏侯惇更是曹操最信任的將領,封爵後的食邑數量為武官之首,家裏有錢的很,就這樣,他還覺得這酒肆過於豪華。


    “竟然是叔父的?這怎麽可能!”


    夏侯楙不敢置信,但是聯係到曹無的種種所作所為,上次還把馬騎上酒肆,都什麽事情都沒有。


    他還要再辯解的動作便停了下來。


    “叔父……真乃神人也!”


    夏侯楙最後終於服氣,搖了搖頭。


    隨即,他又想到上次曹無指點他,讓他去軍營中,從一個小兵開始曆練。


    也許叔父說的都對?我該去曆練一下?


    他心中想著事情,迴到家中。


    久不在家的夏侯惇,不知怎麽的也在家裏,聽夏侯楙把今天遇到曹無的事情一說,頓時大怒,覺得兒子表現的不夠積極。


    於是夏侯楙在家又挨了一頓打,屁股開花了都沒明白自己到底哪裏對曹無還不夠殷勤。


    ……


    另一邊,留在酒肆最頂層的曹無,用手指沾了幾滴酒水,在幾案上輕輕點了五下,喃喃道:“許都、長安、洛陽、鄴城、譙縣,可謂北方五都,現在除了長安,其他地方,好似都有事。真是多事之秋啊。”


    似乎交州的勝利,讓許都變的狂熱了。


    將士在外征戰,國家不可不治理,那些世家大族便趁機占據了文官的職位,形成了一股龐大的力量,沒上過戰場,卻有不少權柄。他們一旦動起來,實力其實不容忽視。


    交州的勝利給了他們機會,曹無能感覺到,整個許都都在蠢蠢欲動,尤其以曹丕兄弟為甚。


    不過,不管怎樣,還是得先去赴三大謀士的約了,看看他們對時局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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