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旗説、邱靜山、楊懷仁都上了折子,都是公務,從折子上看姑臧大興土木,熱鬧非凡,一點不像哀鴻遍野民生凋敝的戰後前線。


    姚景源問“皇上,姑臧戰事才畢...戰死將士的撫恤和被牽連百姓都安葬了嗎?”


    兒子來了,皇上的心情也好了“這個已經都處理完了!朝廷的嘉獎...估計今天就到了吧!此次突厥人是有目標的襲擊,夜間突然發起攻擊,殃及的百姓不多,但淩王府損失慘重!


    姑臧官員快速安置了戰後事宜,戰死的將士從優撫恤,他們的子女和兄弟免費進入醫學院學習醫術,朝廷養著!


    家裏沒有適齡讀書的,也都做了相應的安置,百姓很滿意,很快就複耕複產,姑臧秩序井然,這是姑臧的折子,你們看!”


    這些奏折早就到了,宋寒和羅竟海都看過了連工匠都派過去了,隻是沒給其他人看,秦亮公開露麵了,折子也就可以朝議了。


    姚景源拿著邱靜山的折子嘴角抽搐的像中風,他想笑但是不敢啊,現在是尚書在議事“皇上,藍公子搶了突厥人的牛羊獎勵立功的當地將士?”


    皇上突然就犯二了“要不讓他去搶你的?”


    姚景源趁著皇上犯二笑了一下,要不然臉會抽筋的“不不不,臣不是這個意思,臣的意思是說將士們能願意嗎?”


    “給,這是薛旗説的最新奏報,十裏八鄉的青壯年都圍著軍營要當兵,你這個兵部尚書該偷著笑了吧!


    他把搶來的牛羊分給殺敵多的當地將士,說是感謝他們的父母生了個勇敢的兒子!


    其用意是讓鄉親們羨慕這些人家,兒子外出當兵,父母妻兒被人欺負的不在少數,在鄉間,一家人被人仰望將是莫大的榮譽,就連村鎮的地保也不敢隨意欺負!他有心了!”


    姚景源說“皇上說得是,姑臧貧窮,就算是當地百姓想養牛羊也買不起,藍公子這樣做是鼓勵百姓發展養殖,改善生活!”


    宋寒拿著奏折也有點哭笑不得“皇上,突厥人就在城外,他們一天搶了三次...突厥人不反抗嗎?”


    羅竟海是直性子,把手裏的折子往宋寒眼前一送說“咋不反抗,你看看這個,反抗的結果就是再搶一次!


    突厥人估計幾輩子都沒這麽憋屈過了!連駝隊都被搶走了,哈哈哈...臣看著都開心!”


    皇上其實也很開心,臉上笑著,語氣就不那麽好了“開心?你就不怕她把玄字營都帶成土匪嗎?”


    冷不丁冒出一個聲音“爹,不許說我師父的壞話!”


    “你給老子閉嘴!說正事呢,有你什麽事!”


    姚景源也是軍營裏混出來的,揉了一下鼻子說“皇上,也不能這麽說,一支軍隊如果沒有一點匪氣,那怎麽殺敵呢?


    再說了,誰規定的隻能突厥人搶我們的百姓和糧食,我們就不能搶他們的,我看著挺好!”


    羅竟海眨了半天眼睛還是忍不住笑,也學著姚景源用手背揉一下鼻子,他站的這個位置剛好可以看見九皇子在裏麵對著他爹指手畫腳連帶著齜牙咧嘴。


    “皇上,如果大周的軍隊都能像玄字營一樣搶敵人的東西,那就沒人敢隨便衝關了!突厥人衝關,還有目標的殺害了祁王,就該給他們一點教訓!”


    宋寒把手裏的折子遞給身邊的羅竟海說“皇上,臣認為此事意義重大!


    姑臧的百姓在很短的時間裏就恢複了農耕,將士們幾乎沒有休息就投入了訓練,這都歸咎於藍公子他們對戰後撫恤處置得當!


    這封折子說讓一些年齡較大或體弱的將官退役做地方官,臣覺得可行!相比於朝廷選派的,不了解當地情況的地方官,除役將官更了解當地的情況!”


    姚景源說“皇上,臣執掌兵部多年,最棘手的問題當屬撫恤戰亡和安撫傷殘!


    朝廷的定例和家屬的實際要求相去甚遠,他們的申訴也不一定都能被兵部知曉,一個人的問題可能就影響到一個鄉鎮甚至一個縣的人不願當兵!


    現在的征兵也都屬於半強製狀態,如果不是家裏實在沒辦法,沒人願意把兒子送到軍營!


    可您看邱靜山的折子,父親送兒子,妻子送丈夫,弟妹送哥哥...感人至深啊!說到底就是朝廷解除了他們的後顧之憂!”


    “姚大人說的沒錯,臣也叮囑屬下在接待各地來入學的孩童時要細心安撫,不得刁難恐嚇!


    除了皇上撥付的銀子,臣和羅大人也拿了一些錢,給孩子們添置些衣物,臣在城南的商鋪上還賺了些錢,不拿出來一些,心中也過意不去!”


    “嗯,你們做得很好!”


    小太監在門外報“皇上,枹罕郡和樂都郡的折子到了!”


    “拿進來!”


    打開折子一看,皇上的臉色不那麽好看了,再看另一份,幹脆扔在桌子上“你們都看看吧!


    枹罕郡郡守李思成,樂都郡郡守陳昊傑參守備陳寶琨、呂鵬旭還把秦明和老三也帶上了,說他們強行訓練兩郡的將士有不良企圖!


    朕很奇怪,他們為什麽不參藍錦鈺?”


    “噗!”羅竟海一抬頭看見九皇子在裏麵對著皇上揮拳頭,實在沒忍住。


    皇上扭頭看一下就知道誰在搗鬼“小九兒,你出來!”


    九皇子從裏間出來,噘著嘴,看著皇上,白眼仁多黑眼仁少,皇上怕兒子當著大臣的麵和他吵架有失體統,換了個方式說話。


    “過來!有人告狀,告了一圈沒你師父,不會是你師父先迴京了吧!”


    看他爹沒有說師父的壞話,九皇子放下戒備,鑽進皇上懷裏。


    “我師父怎麽可能先迴來?我師父要等突厥人的和談使團或者報仇的大軍,他走了姑臧怎麽辦?”


    皇上撇了一下嘴表示不信“明明他在指揮軍隊,為啥這倆郡守不告他呢?”


    九皇子仰起頭看了一眼皇上的下巴(主要是他半躺著,看不見臉)“我師父又不當官,告他幹嘛?他又不和當官的搶權,你主動惹他不是找揍嗎!”


    皇上故意說“你師父八成是把誰揍了!要是殺了人他們還能不敢告嗎?”


    九皇子從皇上懷裏坐起來,屁股一扭坐在龍椅的扶手上,兩隻小胖手按在皇上臉上揉了幾下。


    “爹呀,您說話能動動腦子嘛?玄字營都是什麽人,怎麽圖謀不軌?誰倡議?誰附和?安西侯府跟三皇子造反?這倆郡守腦子被驢踢了吧!”


    “哈哈哈...”這下誰也憋不住了。


    皇上也差點憋不住了,看幾個尚書笑成這個樣子,就知道兒子說的不錯,皇上故意問。


    “你猜猜你師父幹了什麽把他們嚇成這樣了?”


    九皇子白了皇上一眼說“您猜這個幹嘛,能幹點正事不?”


    皇上瞪著兒子“朕沒幹正事,那你來!”


    “蹭!”九皇子從龍椅上跳下來“您看我有那麽傻麽,管這閑事!”


    皇上一拍桌子“你說什麽呢?你給我迴來!”


    “您不是要幹正事嗎,我去找七哥和八哥玩會...”


    “小混蛋,敢教訓他老子了...”


    皇上嘟囔著瞪了門口一眼,正好戰王進來了,看皇上和幾位尚書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戰王笑著說“看樣子,皇上又和小九兒吵架了?”


    “這小混蛋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


    羅竟海出來說“皇上,臣覺得剛才九皇子的話不無道理!


    咱們沒有必要為李思成和陳昊傑的折子費心思,他們所言基本沒有可信度!


    正如九皇子所言,他們根本不知道玄字營都是什麽人!圖謀不軌?這從何談起?”


    戰王拿過折子看了一下把折子扔在桌子上,說了和皇上一樣的話“這倆人是撿了個軟柿子捏啊!


    藍錦鈺幹什麽了,這倆人要繞這麽大個圈子告秦明和老三的狀,這不是此地無銀叁佰兩嗎,明明是藍錦鈺在指揮軍隊!”


    “噗!”幾位尚書相視一笑“王爺和皇上還真是心有靈犀,說的話都一樣呢!”


    “是嗎?該不是皇上一說藍錦鈺,小九兒又不願意了吧!”


    皇上氣哼哼的說“這個小混蛋,隻要說到他師父就黑白不分!


    不過,他說的也許有道理,藍錦鈺一定是幹了什麽讓陳寶琨和呂鵬旭忌憚的事情,否則...


    他們都是帶兵打仗過來的,誰能接受自己的軍隊被別人訓練,而且還要打破建製,按照訓練的成績重新定職定級,他們就不怕有人替換了自己嗎?”


    戰王也深以為然“皇上說的沒錯,這樣做搞不好會引起嘩變,他們不僅沒嘩變,還同意重新定職定級,真是天下奇聞!”


    皇上又扔過來幾分折子“可不?呂鵬旭和陳寶琨都給兵部上了折子,連這幾年克扣軍餉的錯誤都承認了,還把貪汙的軍餉都吐出來了!


    就算朕派姚尚書去查都不一定能得到這個結果!”


    姚景源笑一下“皇上,王爺,其實軍中一直都有貪汙、克扣軍餉和吃空餉的事情,從古至今就沒法杜絕!


    咱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查有實證,還要拚命喊冤,他們這麽主動交代...真是活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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