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殿外傳來喧鬧聲。


    康嬤嬤不耐問道:“怎麽迴事?”


    “太後娘娘,端王殿下來了,他說上次刺殺皇上的兇手還有同黨,就在皇宮中,這會兒正帶著大內侍衛搜查後宮。”


    就在大家都看向外麵的時候,惠妃忽然大叫了起來:“太後娘娘,你怎麽了?”


    “太後娘娘!太後娘娘中毒了!”康嬤嬤驚駭地大叫一聲!


    “是安王妃,是安王妃下了毒!”


    一片驚叫聲中,江欣月冷笑道:“本妃可一直都站在這裏,從未靠近過太後娘娘身邊。”


    她看向惠妃,魏禎之前就提醒過她這個惠妃有問題,她本想留給阿玉去解決,結果人家先動手為強,還拿太後動刀嫁禍她,真是有些諷刺了!


    這時,外麵傳來一片腳步聲,整齊有力,想必是一隊訓練有素的軍士,那些人分立在門側,然後其中一人推門走了進來,正是身穿鎧甲的端王。


    這時惠妃大聲道:“端王你來的正好!安王妃謀殺太後娘娘人贓並獲,你快將她抓起來!”


    江欣月看清進來的人後,目光更冷,手中已經被汗水浸濕的藥粉當即一揮。


    靠她最近的惠妃翻了個白眼,人一歪向旁邊倒去。


    康嬤嬤沒有顧著口吐黑血的太後,扶著惠妃驚叫一聲,對端王說道:“端王殿下,安王妃謀害太後,毒殺惠妃,快救人啊!”


    “怎麽迴事?”端王興衝衝得到消息進宮捉拿安王,卻看到太後宮裏一片狼藉,陰沉地看向江欣月:“安王妃,你做了什麽?”


    “端王殿下,你來得正好,聽說殿下親自捉拿刺客同黨,她就在這裏!”說罷指著已經被毒粉暈過去的惠妃。


    “你胡說什麽?惠妃娘娘怎麽會是刺客同黨?”康嬤嬤和幾個小太監扶著惠妃往軟榻邊抬。


    “康嬤嬤你這會兒該擔心的不是惠妃,而是太後娘娘吧?”江欣月冷眼旁觀。


    她看著走進來殺氣凜冽的端王道:“王爺,還是請蕭女官過來一趟給太後娘娘醫治,或有一線生機。”


    “安王妃,你還沒說清楚,為何要毒害惠妃,為什麽說她是刺客同黨?”端王的眼神裏是殺機,而不是逼問。


    江欣月也看懂了他的心思,原來惠妃和端王是一夥的。


    她笑意更深,意味深長地說:“因為在西關的時候,本妃與這些楚人打過交道,他們身邊的死士頸處都有一顆黃豆大小紫黑色的‘日’字,不信你可以叫人看一看惠妃身上是否如本妃所言?”


    其中幾個灰衣小太監臉色一變,陰森森的目光盯著江欣月,一副看死人的眼神。


    “安王妃真是見多識廣,那太後的毒又是怎麽迴事?”端王對想要拉攏借勢的太後即將毒發身亡一點也不在意,更沒有派人去查驗惠妃脖頸處的貓膩,反而對眼前的女人起了興趣。


    “當時屋中除了本妃和周嬤嬤,就隻有伺候太後娘娘的康嬤嬤和惠妃了,王爺英明睿智,應該清楚是怎麽迴事吧?”


    “本王看得很清楚,安王妃攜毒入宮,居心不軌。謀害太後在先,滅口惠妃在後,安王妃有什麽可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本妃無言以對。”江欣月從容應對,臉上掛著犀利的冷笑。


    端王靠近她,兩人咫尺距離,他冷冷吐出一句話:“安王在何處?若你想你和肚中孩子平安,最好說出他的下落,否則本王送你們江氏全族給他下去陪葬!”


    這句話真耳熟,江欣月忍不住溢出一聲感慨萬千的笑意,從未想過自從宸王去世,還有人會用這種話來威脅她。


    她抬起眼皮審視著這個俊美不凡的年輕人,若是規規矩矩地坐穩端王的位子,不要急功近利逼宮奪位,也許會榮華錦繡到老吧。


    “本妃也想知道王爺在哪,端王殿下知道麽?”她含笑嘲諷道。


    “哈哈,很好。”端王視線落在她隆起的腹部,露出一抹陰毒的笑:“來人呐,把安王妃帶下去好好‘伺候’,今日之內定要審問清楚她與楚人有何陰謀,同黨何在?”


    “是!”


    “不可!”其中一個灰袍太監忽然說道:“這個女人是我們主公要的人,端王該做的是控製皇上拿到聖旨,時間可不多了!”


    端王一甩袖袍將太監打倒在地,“本王該做什麽輪得到你們這些賤人指手畫腳?一日找不到安王,本王絕不會動手!”


    江欣月微微挑眉,根本沒有要掙紮的意思。


    “哼,既然王爺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也別怪我們自己行事了!”另外兩個灰衣太監直接挾持江欣月往偏殿退去。


    端王絲毫不為所動,環視四周確認這裏沒有潛伏的暗衛後,冷聲說:“在皇宮裏就是本王說了算,哪輪得到你們自作主張!還愣著幹什麽,把這些人都抓起來帶迴慎刑司,本王親自處置!”


    卻在這時,滾滾濃煙伴隨著火星子從偏殿的簾幔蔓延而來,而那些灰衣太監似早有預料,毫不猶豫挾持江欣月衝入煙火中。


    *


    當聽到皇宮裏四麵的廝殺聲起,躺在病榻上傷勢未痊愈的皇帝真的心寒如冰,他看著已經被安王所率領的銀甲軍先發製人控製住的吳崢,神色複雜。


    “朕還記得當年你和江海山同奪三元及第,先帝一時難以抉擇,就三次殿試你二人,最後還是你摘得頭名,你與江海山雖同出寒門,但你身上堅毅果敢之心更甚於他,一身清高傲骨讓朕也刮目相看,為何如今與楚人勾結,背叛於朕!”


    吳崢低垂的頭微微抬起,心如死灰的目光定定注視了一瞬對麵的安王,沉默了片刻說道:“皇上,你從來都知道太子並非你的子嗣對麽?”


    張長勝一愣,不動聲色地往簾幔後退了幾步,盡量縮小存在感,額頭卻已經冒出了冷汗。


    皇帝冷冷道:“太子一直就是太子,無人可取代!”


    吳崢麵色猙獰了一下,指著對麵的魏禎語氣無比嘲諷:“無人可取代?他不過是你欺騙世人的傀儡,在你心裏,從來隻有這個人才勝任儲君之位,他現在就坐在這裏!而太子…哈哈,時機一到就會過河拆橋,被皇上你無情舍棄!”


    皇帝看了眼神色淡漠的安王,說道:“所以你就勾結外敵謀朝篡位?吳崢啊吳崢,枉你聰明一世,不會以為就此太子就能坐上朕的位置,你就能一手遮天控製朝政了?”


    吳崢顫抖著唇,緊緊閉上了眼。


    “念在少年伴讀的情分,朕賜你全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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