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州府衙裏江海山正在為金國來使和吳越之死忙的焦頭爛額。


    聽聞自家‘好女兒’又給自己招來了麻煩,心中頓時不悅。


    讓人直接帶著那對父子下去處理,然後準備去好好教育一下這個愈發大膽的三丫頭。


    可當看到為首之人竟然是宸王魏靖豐時,心頭一緊,該行禮還是要行禮的。


    “下官拜見王爺,不知王爺親臨,有何指示?”


    這次兩位王爺同時現身靈州,都為吳越貪墨一案而來,他心裏清楚,這也是前朝後宮的一次博弈。


    偏偏吳越在這個檔口死了,其實對於貴妃母子來說是好事,隻要咬死了吳越是畏罪自殺,所有模糊不清有待查證的證據鏈直接可以抹殺。


    可是他清楚,這兩位爺都是與貴妃對立的,在這件事上絕不會善罷甘休。


    “吳越一案調查如何了?可有什麽新線索?”


    咦?竟然不是問戚熊寨的事麽?


    江欣月心底驚訝。


    江海山迴道:“迴稟王爺,吳越之死尚有蹊蹺…”


    魏靖豐聲音陡然冰冷:“哦?不是畏罪自殺麽?”


    “不是畏罪自殺,而是有人偽造了他自殺的假象!”


    門外傳來一個清越動聽的女子聲音。


    廳中三人紛紛迴頭看去。


    江欣月目光陡然一亮,是她。


    隻見來人一襲紅衣身材高挑纖瘦,在幾個捕快簇擁下氣勢凜然大步走進廳中。


    她容貌姣好,氣質從容,秋波粼粼的丹鳳眼神光炯炯,神采飛揚。


    魏靖豐唇角一撇,冷笑一聲:“是你。”


    女子對他並沒什麽好臉色,拱手一禮,淡淡道:“太醫局醫官蕭彩蝶拜見宸王殿下,見過知府大人。”


    江欣月滿眼星星,確認這個才是真正的蕭彩蝶,確是記憶裏那般風華無雙的安王妃。


    她忍不住上前拉住蕭彩蝶的手:“蕭姐姐,真巧。”


    蕭彩蝶雖早知安王仗著會點縮骨功,冒充自己進入江府行事,還招惹了江三小姐這種破事。


    但不代表她願意給這不著調的安王殿下背鍋。


    她皺眉掙開江欣月的手,態度極為冷漠,“江小姐見諒,彩蝶雙手沾了屍體汙穢,不敢汙了小姐貴體。”


    江海山見女兒愈發大膽,在宸王麵前沒個規矩,嗬斥:“月兒不可胡鬧,爹讓老胡送你迴府!”


    然後朝宸王告罪:“小女無狀,請王爺恕罪。”


    魏靖豐麵無表情,目光依然落在江欣月身上:“江三小姐天性爛漫純善,本王覺得很好。”


    江海山眉心一皺,衝身邊師爺使了個眼色。


    江欣月知道從剛才開始魏靖豐的視線一直在她身上,不過她如今可已經是待選秀女之身,以後大概率都是老皇帝的女人,絕不會再與這個狗男人有半分糾葛。


    她現在隻管給自己拉好助力,別的她懶得搭理。


    她笑眯眯道:“爹爹,蕭姐姐好久沒來找我玩了,我想請蕭姐姐迴府敘舊。”


    “胡鬧,爹讓師爺送你迴去。”


    “哎呀,女兒想和蕭姐姐一起迴去。”江欣月也想知道吳越到底是怎麽死的,才霸著蕭彩蝶這個借口不放。


    她更好奇的是這個正主彩蝶似乎還是個驗屍高手,莫非也是個穿越的?


    蕭彩蝶大概第一次遇見這樣難纏的千金小姐,皺著眉再次撥拉開江欣月的手,把話題拉了迴來:“王爺,知府大人,吳越是死於劇毒,但此毒乃千機,出自大周宮廷賜死戴罪嬪妃之物。”


    “嗬,吳越本就出自京城,乃是皇親貴胄,要拿到千機又有什麽奇怪?”宸王似乎很看不慣蕭彩蝶,冷冷反駁。


    蕭彩蝶淡淡一笑,目中是傲然自信的光芒:“還請幾位大哥幫個忙把人抬上來。”


    幾個衙役抬著一副蓋上白布擔架走進來。


    在眾人驚異的目光裏,蕭彩蝶直接掀開白布。


    “唔…”


    江欣月猝不及防捂住眼睛。


    要命了,她還從未看過屍體,一點心理準備都沒做好呢!


    但心底又帶著幾分雀躍,偷偷從指縫偷瞧。


    哪知有人比她更快,幾個跨步站在她身前,替她擋住了那張悚人心驚的死屍麵龐。


    宸王冷著臉道:“蕭彩蝶,你在京城仗著皇後娘娘的寵愛肆無忌憚本王不管,可這裏是靈州,若驚厥了江府小姐,你如何擔待?”


    江海山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趕緊把女兒拉到身後,嚴厲瞪了她一眼讓她莫再胡鬧。


    而蕭彩蝶卻理直氣壯:“王爺莫要小瞧女人,人家姑娘都沒有說什麽,要王爺強出什麽頭?彩蝶這次前來靈州是奉皇後娘娘之命協助安王殿下辦事,可沒功夫跟宸王殿下打嘴仗!王爺若是繼續這樣耽誤案情,彩蝶也隻好迴去如實稟告安王殿下,不再管這趟子事兒了。”


    一個太醫局的小小女醫官竟有這般傲氣十足,直言不諱,哪裏有半點把宸王放在眼裏的樣子。


    在場眾人都被蕭彩蝶的氣勢給鎮住了,縮著脖子不敢吱聲。


    宸王被她嗆得臉色變了變,冷笑一聲:“很好,那你說說,吳越究竟是怎麽死的?”


    蕭彩蝶拿出白手套,從助手手裏接過一條打濕的白色錦帕,輕輕擦拭屍體脖頸。


    她做的輕柔又細致,目光專注,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下,屍體脖頸露出一片青紫色瘀痕,右頰還有三枚清晰的拇指印。


    宸王目光變得冷銳,眼底凜冽暗光一閃而過。


    這些變化落入江欣月眼裏,莫名為蕭彩蝶擔心了起來。


    江海山也收起輕慢之心,恭敬了態度問道:“蕭太醫,怎麽會這樣?”


    他們帶著仵作一起在吳府查驗屍體的時候,確認屍體身上沒有瘀痕。


    “這就是疑點,”


    蕭彩蝶指著臉盆裏的藥水說:“有人在吳越死後清理了屍體,給他塗了‘茜草’,這茜草是閩越一代大戶人家裝殮屍體時,用來給遺體掩蓋病色修飾遺容所用的藥汁,沁入皮膚時間越長,就能和屍體膚色融為一體,除非用特製藥水才能擦除。


    兇手此舉是想掩蓋吳越死因,製造他畏罪自殺的假象。”


    江海山看向仵作,兩名經驗豐富的老仵作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看向這個小姑娘的目光頗有敬服。


    其中一人說道:“其實茜草汁裝殮屍身的辦法已經失傳幾十年了,如果僅僅用擠出來的茜草汁塗在遺體臉上,它氣味甜香,屍體下葬後,極容易引蟲蟻啃咬。但吳越身上的明顯是特製的藥汁,這兇手可謂用心良苦了。”


    “又是閩越一帶的‘茜草’汁,又是宮廷千機…王爺,這件案子您看…”江海山故作為難,明顯想甩鍋。


    這個燙手山芋他不想接。


    其實從明麵上看,線索很明顯了,兇手大費周章搞這一出,就是想斷了線索,讓皇後一黨無從查證,最後不了了之,得益的還不就是貴妃那邊。


    但蕭彩蝶露了這一手,如果迴報京城的話,那麽局麵就將逆轉。


    到時候會如何,他這個小官還真的不知道。


    宸王劍眉一挑,問蕭彩蝶:“皇叔在何處?”


    蕭彩蝶隻對屍體很感興趣,還在上下其手,和兩位老仵作低頭竊竊私語著什麽,聞聲頭也不迴地說:“王爺不是比我更清楚安王殿下的行蹤麽,還用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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