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娘,荀娘.......”傅大人得知了緣由,更是難過,一聲聲的喊著愛人的名字,如杜鵑泣血。


    江初禾等人聽著,都有一種熱淚盈眶的感覺,她跟沈牧不禁把手都牽在一起。


    江初禾想,要是有一天她落到了跟奶奶一樣的境地,一定不要這樣隱忍不發。


    就算是拚了命也要衝出重圍,是生是死都要跟沈牧匯合!


    傅子青見傅大人哀慟之極,為了讓他燃起鬥誌不至於傷了身子,趕忙道:


    “大人,你可要振作起來,楊家這一代沒什麽出息人,主母的仇可還要您來報呢!”


    是啊!


    報仇!


    那個害荀娘落水,有秘密不想被抖落出來的人,他一定要查清楚,讓他血債血還!


    傅大人平複了心情,在傅子青的伺候下,洗了臉換了衣服,便想要去她奶奶的墳頭。


    “我一刻都等不了, 我要去見他!”他捋平自己的衣角,想要衣裳整齊的去見愛人。


    一行人帶了工具到墳頭,看著亂七八糟的墳頭,從不輕易掉淚的傅大人差點又哭出聲。


    大家把墳頭重新堆好,江初禾等人這才在她墳前跪下祭拜。


    “奶奶,我們找到爺爺了,他來看你了,你高興嗎?”江初禾心裏默念著。


    唿唿的風聲好像刮的都要歡快些了,好似奶奶真的覺得高興。


    傅大人跪坐在地,靠著奶奶的墓碑,看著上麵楊氏兩個字,眼裏滿是深情。


    江初禾見狀,也不打擾他,帶著沈牧柳哥兒等人,就下山去,留傅子青在遠處護衛。


    “傅護衛,麻煩您看護傅爺爺,”江初禾對他行禮,囑咐道:“我們迴去做年夜飯,等下煩您勸他迴家吃團年飯。”


    傅子青忙避開她的禮,點點頭:“娘子放心,這是我份內的事兒。”


    他很是適應江初禾等人的新身份,對她的態度也隱隱發生了巨大轉變。


    從前她不過是大人認得幹孫女,現在可是傅家嫡長一脈唯一的女娘,身份不可同日而語。


    他家幾輩都是傅家的護衛,最是忠心耿耿,被賜主姓,對待大人的親孫女,那是恭敬再恭敬的。


    江初禾迴到家,江林氏把飯做的差不多了,出來卻沒尋到人,正著急呢。


    等她把奶奶和傅大人的事兒一說,江林氏更是落了淚。


    “是先皇時候的事兒了吧?”江林氏感歎道:“聽我娘說,先太子就是那一年的元宵節沒的。”


    “好像是因為燈樓失火,從三層樓摔了下來,整個京城都混亂不已,踩踏、落水,死了不少人。”


    江初禾皺了皺眉:“那奶奶也不可能從京城落水,一路飄到我們臨江縣來吧?”


    那一路泡都要泡發了!


    “你不知道,事發後聽說是有叛軍設計陷害先太子,所以京城到處抓人,還有好多人往南逃。”


    “州府、府縣,都亂的很,牽連了不少人,”江林氏沒經曆過,但是她聽她阿娘說過,可嚇人了。


    江初禾靈光一閃,好像抓住了些什麽,卻又因為消息不暢,有些疑點想不通。


    好好團圓喜氣的除夕夜,因為這事兒著實有點低落,幾人做飯都有點心不在焉。


    直到傅大人迴來,臉上已經帶著笑了,“大家都應該高興,都是我的好孩子!”


    時過境遷,發生的已經發生,好在荀娘拚死保護的孩子,已經延續了下去。


    他在墳前也漸漸想明白了,荀娘肯定不喜歡看他鬱鬱寡歡,更想讓他兒孫滿堂,護著孩子們迴家!


    江初禾等人見他這麽快就調節了心情,雖然有些訝異,但也鬆了口氣。


    一家人從午後就開始吃團年飯,一直持續到了快傍晚。


    飯後,傅大人專門叫了江初禾去書房聊一聊。


    他的一雙眼睛精光四溢,竟然不如之前渾濁了。


    一進門就開門見山道:“禾娘,你老實告訴我,你阿爹是不是還在?”


    “啊?”江初禾傻眼了,他是怎麽看出來的?!


    她沉吟了一下,還是沒有隱瞞:“是,但是他目前迴不來,我之前能聯係他一下。”


    現代的事兒不好說,隻能說到這個程度了。


    “那就好!那就好!”傅大人鬆了口氣,他總算沒有來晚,荀娘拚死保護的人還在。


    “傅爺爺,您是怎麽看出來的?”江初禾疑惑道。


    畢竟這麽長時間了,就算是她阿娘都沒看出來啊!


    傅大人笑笑:“還叫我傅爺爺?我可是你親爺爺!”


    “你之前說了,認幹親還要問問阿爹。”


    “如果你阿爹真的沒了,那一般人隻會說去墳上告訴他一聲,不會說要問問。”


    畢竟人死了,你問了他怎麽迴答?


    還不是活人說了算?


    江初禾沒想到一點點蛛絲馬跡都能被他察覺,有點沮喪道:“是我道行還不夠深。”


    傅爺爺又問:“那他什麽時候能迴來?”


    他有很多問題要問,也想看看兒子如今是個什麽模樣,是不是很像荀娘?


    “爺爺,我也不知道阿爹什麽時候才能迴來,希望能盡快吧,”江初禾也犯愁呢。


    不知道廖姐夫找的大師迴來沒有,有沒有辦法能讓江大偉的鬼魂迴去,讓他阿爹迴自己身體裏去。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告訴他現代的事兒。


    雖說是至親,可是這事兒太匪夷所思了,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兩人一番交談,傅爺爺便讓江初禾給他磨墨,把江初禾他們是他親孫子孫女的事兒寫成了信。


    “等會兒讓子青去記,阿弟要是知道我有親兒子還有親孫女孫子,一定高興!”傅爺爺把筆擱下,吹了吹紙上的墨跡。


    江初禾提醒道:“爺爺,那要不要快馬加鞭,把昨天寄出去的信要迴來啊?”


    畢竟昨天寄了一封說是認了幹親,今天又寄一封說是親孫女孫子,把人頭都搞昏。


    “不用,”傅爺爺一笑,有種少年人惡作劇得逞的狡黠:“就讓我阿弟頭痛一會兒吧!”


    阿弟從下就少年老成,偶爾還是要讓跳跳腳,生活多些趣味兒。


    江初禾看著他的表情,莫名想起榆哥兒,終於知道祖孫倆為啥投緣了,都是一樣的人!


    她無奈的把話題引向正題道:“爺爺,奶奶可是元宵節後落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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