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說說[藥王秘傳]的起源吧。”燎羽非常不自然的切換著話題。


    符玄倒是並不在意,開始娓娓道來。


    “自從[建木]在數千年前被帝弓司命斫斷,[豐饒]被貶為禁忌。原本掌握所謂[仙道]的丹鼎司就此一蹶不振,成了聊勝於無的司部。想來從那一刻起,[藥王秘傳]作亂的種子便已埋下了……他們中有人不惜與虎謀皮,向反物質軍團求取了一顆星核,試圖令豐饒仙跡重生。


    哼……他們確實成功了,但幻朧的目的又豈是為了幫他們實現願望?這些叛徒出賣仙舟,結果卻成了絕滅大君實施計劃的祭品。”


    “他們可未必不知道。”燎羽感歎道:“憑借自己的實力無法與巡獵對抗,為此他們隻能借助外力,哪怕是被當做工具人也在所不惜。


    這不就正好體現了豐饒的瘋狂嗎?”


    “好見地。”符玄稱讚道:“依我看,豐饒已經真真切切的走到了極端,仙舟聯盟曾經試過與他們對話,結果證明這幫人是無法溝通的。


    相比之下,星核獵手變幻莫測的想法倒是令人深思。”


    “哦,代理將軍有何看法?”燎羽還真好奇符玄對於星核獵手的看法,畢竟釋放卡芙卡這件事情最開始是她的決定。


    “關於星核獵手,我們知道的一樣少。但在窮觀陣裏,我看見了卡芙卡從[命運的奴隸]那裏領受的預言。艾利歐遇見了羅浮的種種可能……


    依照卡夫卡所知的信息,這可能盡管被艾利歐掌握,但確實是對羅孚最有利的未來。星核獵手們自投羅網,又為仙舟引來了盟友……也就是你們。雖有私心,結果仍是好意。


    現在那個未來已經成真——仙舟發現了軍團的企圖,並且在各位的幫助下令幻朧铩羽而歸。”


    “所以基於這個邏輯鏈,我一直認為卡芙卡並不是壞人……你有沒有感覺她像是在享受扮演壞人的過程?”燎羽發自內心的想要這麽說。


    “或許是吧……可即使我明白了這一點,景元明白了這一點仍無濟於事。仙舟聯盟和公司對於星核獵手的偏見不會在朝夕之間有所變化。”


    “我明白,這種事在所難免。”說著燎羽看向了丹恆意味深長的搖了搖頭。


    丹恆心想,你看我幹什麽,跟我有什麽關係,我又不是星核獵手,再看,再看就把你喝掉!


    “已知的信息雖然足夠,邏輯也算得合理,但仍有一些細枝末節的碎處。”符玄一本正經弟弟推論起來,已經漸漸適應了將軍的身份,“譬如星核如何被帶上仙舟?又由誰送進了鱗淵境?還有多少藥王秘傳的殘黨尚未被清剿?這些全都無從知曉 但我們已經盡力了。


    提交聯盟的文書報告,本座心裏已有計較。關於各位的部分亦不會少,但為了景元著想,涉及仙舟內務的部分,隻好隱去各位的名字不提,還望海涵。”


    這種做法是合理的,就算是為了保障列車團的人身安全,也應該這麽做,列車團不怕惹麻煩,但也不想主動招惹事端。


    如果從名義上列車團是這起爭端的參與者,那麽免不了被各種繁雜的後續事宜給牽製住,這對於他們接下來的開拓之旅是不利的。


    瓦爾特是這麽想的,於是委婉的說道:“我正想請求太卜這麽做呢 建木複生,聯盟高層不會輕視,多半會審查各個環節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星穹列車如果牽扯進其中,恐怕一時也難以離開。”


    “是啊,正如你們所說。”符玄非常頭疼,“景元這次違規之舉可不少,我得一一替他處置……唉,雲騎將軍們個個麻煩得很呐。”


    符玄的事情忙活了起來,列車團也差不多是時候告別了,不過在此之前,還得完成她所托付了一件事。


    那是停雲的一把折扇,從假停雲身上掉落下來的,不過照理說這折扇應是一對,另一隻可能在真停雲身上,這足以證明停雲未必已死。


    而此物需交於馭空之手,最終可令其歸於星海,當做衣冠塚。


    符玄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能停雲再也迴不來了,即使她還活著,在世上的某個角落,但若是此生都迴不到仙舟也沒有意義了。


    成為一個在星海漂泊的人,這對於對家的觀念無比重視的仙舟人是悲慘的結局。


    停雲本體雖不知去向,但她的身後事如何處理,終究應由她的狐族同胞決定。天舶司會得知大致情況,而這件物品,由列車團交付無疑是最佳的。


    這不僅避免了節外生枝,也是個順便之舉,畢竟列車團要離開羅浮仙舟必須要經由天舶司進行處理。


    殘破的折扇,名為素鯉扇,雖經曆了戰鬥得摧殘,卻依稀可見往日的光輝,拿上它的人有一種起舞的衝動。


    在前去送東西之前,必須要好好和丹恆聊聊。


    來到羅浮之後便沒有機會與丹恆靜下心來,一對一的聊天,一路上不是戰鬥中就是戰鬥途中,一刻都未曾停歇。


    幻朧之戰更是兇險,若非景元舍身取義斷了幻朧的陰謀詭計,恐怕是要全軍覆沒。


    神策將軍果然名不虛傳,隻是何時能夠真正清剿毀滅與豐饒,換得安寧……


    “丹恆,我不知道該用什麽心情與你對話,但我覺得有你在真好。”燎羽笑著說道。


    “是嗎,我也很慶幸來到了這裏,若非如此怕是再也見不上了。但……”丹恆擺擺手,“重迴羅浮,重新踏足鱗淵境……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我一心離開,卻陰差陽錯,又迴了這裏。”


    “丹恆,我覺得你應該試著與仙舟人和解,盡管這麽做並不會順利,但我覺得這就是上天再給你機會改變糟糕的現狀。


    我的意思是,你完全可以用丹恆的身份在羅浮上過上普通人的生活。畢竟你也說過曾在這裏做護衛,那時候和現在也沒差吧。”


    “這事沒那麽簡單吧。”丹恆擔心道:“現在知道我身份的也隻有寥寥幾人而已。等消息傳開了,誰知會如何?不過,至少現在我還安全。”


    “刃也沒有繼續追殺你的打算,我認為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把你怎麽樣。經曆時間的磨礪,你們都發生了奇妙的變化。”


    “嗯,因此我想見見羅浮如今的持明龍尊。既然不能擺脫此身作為丹楓時造就的因果,我想更清楚地了解他的過去。我想看看自己能做些什麽,彌補舊日的宿業。如果你們打算在羅浮逗留一陣的話,我恐怕沒法和你們同行抱歉了,燎羽。”


    丹恆見到白鹿一定會大吃一驚,一開始好奇為何此代龍尊是個豆丁大小的少女,然後再對於她醫術感到稱讚。


    但或許,前後兩代龍尊的見麵一定會產生更奇妙的反應。


    這下狠狠的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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