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勢龍吟,滄海分斷!


    丹恆本能的騰空而起,手中閃起一道絢麗的金光。


    四方長虹齊聚一點,驚濤怒浪皆有迴響。


    碧水纏繞,龍魂激蕩。臨淵而立,萬般皆開


    這等操引海水之力,無不讓人拍手叫好。


    下一秒天空中劈下一道金色的光柱,無邊的古海如同活物,紛紛散開。


    如此,鱗淵境的殘破廢墟終於顯現於眾人麵前。


    “好也,嗚唿快哉!”景元。看著遠處的龍形建木,感慨萬分,“這般壯麗之景,許久未見。今朝也算是你重迴故裏了。”


    海水分斷,遊魚卻絲毫不受影響。


    就像是飲月君的存在讓它們感到安心。


    “水底竟有這麽多建築……難怪典籍記載鱗淵境城市持明龍宮的所在。”符玄抱著好奇心說道。


    “倏忽之亂時,我有幸躬逢其盛,目睹過這一奇景。”景元懷念道:“山移海轉,宮城空墟……持明族以故土聖地囚禁建木,羅浮仙舟,實在虧欠他們良多。”


    “符卿。”他轉身看向這位代理將軍。


    “我在。”符玄幾乎能料到將軍要說什麽。


    “你留在這裏,率雲騎鎮守這條通道,以免另有事端。”


    “景元……將軍,你要獨自去對付幻朧?”


    景元搖搖頭,“倒也談不上獨自一人,還有朋友同行。”


    列車團的每一個人都是值得信賴的朋友,再加上丹恆這位曾經的持明龍尊。


    不管怎麽看這件事都沒那麽麻煩。


    “將軍!我們也願隨將軍同去!請將軍不要撇下我的!”


    雲騎士卒個個忠心耿耿,看見將軍獨自前去迎戰,心有不甘。


    “是啊,將軍。我們雖然本是低微,但雲騎軍衛蔽仙舟的職責在身,豈有待在後方,讓異鄉旅客為我們冒險的道理!如果不嫌棄,請讓我來為各位開路。”


    “諸位,你們的心意我很清楚。”景元搖搖頭,拒絕道:“但前方的對手並非豐饒孽物……而是反物質軍團的[絕滅大君]。過了這條道後,就是帝弓司命與燼滅禍祖的對壘了……


    你們有更重要的職責。雲騎軍聽令!


    我深入[建木]後,若海水恢複原狀,便立刻撤離,重新閉鎖洞天。一切事宜聽從太卜安排。”


    “是!”


    雲騎軍絕無怨言,對於將軍的命令,他們會無條件服從。


    話已至此,景元溫柔的看代理將軍,“符卿,若我無法返迴,將始末因果呈報給其他仙舟的重任,交托給你了。”


    符玄知道這句話,無異於留遺言,事關重大,不能表現出軟弱的一麵。


    “……我不會說什麽[請親自迴來述職]之類的話。你的吩咐,我定不辱使命。”


    “ 哈,有幾分將軍的意思了。”


    說吧,景元看下列車團以及。等候許久的丹恆,示意他們可以行動了。


    丹恆的前世是飲月君,這一點燎羽略有所知,隻不過他沒有想到, 在貝洛伯格的那一次,隻是小小的顯現罷了。


    “丹恆,我現在究竟該怎麽叫你?”燎羽尷尬道。


    “還是叫我在列車團的名字吧,沒有什麽特殊的原因,隻是這本來就是我的名字。”


    “嗯,我明白。忘記過去本身就非常困難,重要的不是你自己怎麽想,而是其他人怎麽想。


    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會記住你,而那些記住你的人不肯忘記你的過去,那麽個人的遺忘就沒有意義了。”


    “有趣的看法,你在燎羽對吧。”景元稱讚道:“這種程度的哲思,哪怕是活過千百年的仙舟人也不一定想得出來。”


    “ 哦,將軍有何見解?”燎羽仿佛棋逢對手。


    “見解談不上,不過你說的話和我之前跟飲月所說的幾乎一樣。”


    “我?”丹恆納悶道。


    “ 不,我說的飲月,是指你被褪鱗之前的那個飲月。”景元擺擺手,“當時他知道自己的命運將會如何,所以他自嘲道,若是可以被世人遺忘,未嚐不是好事。


    可我卻告訴他,做過一些驚天動地的大事後,想要被人遺忘是非常困難的。忻州人會不斷把你的故事拿出來,當做故事講述。


    也許很多人並不知道這段故事的真實性,可傳奇故事總是有人愛聽。”


    “人類永遠無法戒掉自己的八卦心。”燎羽搖搖頭,“這好像巡獵無法改變複仇的命運軌跡。”


    “說的好呀。”景元再次讚賞道:“也不知你有何等閱曆,竟然得出這番深刻的見解。


    不光是巡獵,每一個走在命途上的人,都無法迴看既定的軌跡。就連星神也不例外,仙洲人真正憎恨的不是藥師本人,而是那些因為藥師變得瘋狂的信徒。


    這也是為什麽,我等總是把藥師與豐饒孽物、豐饒民,以及藥王秘傳全部分開稱唿。


    雖然他們有相似性,不過本質上卻是幾股不同的勢力。”


    “景元將軍,我隻有一個疑問。”燎羽覺得是時候說出這個話題了。


    “但說無妨。”


    “如果讓你代表仙舟人發言的話,你認為無度給出長生力量的藥師,究竟算不算罪魁禍首。”


    “哈,這個問題恕我無法直言。”景元聳聳肩,“首先在言論上我並沒有辦法代表仙舟人,其次,我認為這個問題可辨證的角度太多。一時間無法清晰闡述,眼下戰事要緊,把心思花在這些辯論之事上可不好。”


    “將軍所言極是,是我冒昧了。”


    “不不不,你所說這是必然有其討論價值。在解決了禍端之後,咱們可以暢談。”


    海底龍宮隻剩下殘破的廢墟。


    若不是魚兒在其中遊弋,真是完全看不出來曾經的繁華。


    眾人走下台階,看到遠處有一對持明蜃影。


    蒼老的聲音說道:“用鱗淵境來封印建木?背叛!此乃此乃大不敬!你瘋了!你以為這能換取仙舟人的信任?非我族類,永遠不可能同心一致!”


    年輕的龍尊不屑道:“長老的意思我已了解,但我意已決,不容更迭。”


    長老氣不打一處來,“好……好,我會呈報龍師們,褫奪你龍尊的名號與力量!”


    舊事重演,丹恆不免觸動,“這是……最初接受了鎮壓建木使命的那位龍尊……


    按照傳統,從此以後,曆代龍尊都要重返顯龍大雩殿,在這兒引導古海之潮,守望加固[建木]的封印。”


    “你想起來了?”景元欣喜。


    “是,[ 扣祝三爪,朝覲尺木]……通往玄根深處的道路便會打開。”


    遠方的龍形建木。越看越覺得神色邪惡,仿佛下一秒就要衝出禁製化為新的豐饒孽物,為禍羅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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