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必須逮捕,否則他有什麽資格做將軍的侍衛。


    “不要緊的,小弟弟,我和你無冤無仇,也不曾想對仙舟不利啊。這罩黑紗,正是我不願觸景深情,身陷魔陰,再造狂孽的證明。


    我來這裏,隻為一個人,和你同行倒是正好。”


    鏡流的話不知幾分真假,倘若她真的沒有惡意,興許還能成為幫手。


    “你也是……為了[刃]來的?”彥卿摸了摸下巴故作深沉。


    “[刃],這是他現在的名字嗎?”鏡流淡淡一笑:“這是他現在的名字嗎,棄身鋒刃,刀劍研心,倒是會挑名字嗬。


    帶我去見他,小弟弟。


    你不是我的對手,所以,你也不是[刃]的對手。有我隨你同行,才不會枉送性命,小弟弟。”


    小弟弟這個詞,他可真的是聽煩了。


    他都已經是雲騎驍衛了,僅僅因為個頭和不夠成熟的外貌被人看扁,雖然他可以感受到鏡流強大的氣場,不過在這裏認慫,以後就沒有出頭之日了。


    “哼,劍芒未出,怎知勝負高下?勸你別小瞧我的劍。”


    彥卿側目視之,警惕絲毫未減。


    “我不想和雲騎軍同室操戈,不如這樣——”鏡流就在等待這一刻,“咱們來比一場,就用如今遍布羅浮仙舟的孽物試劍。瞧瞧誰的劍更,快斬的更多,如何?”


    公平公開公正的對決,彥卿自然是求之不得,就算是輸了他也能從對決中獲取經驗,但他認為自己不一定會輸。


    作為一名未來的羅浮劍首,他必須要懷揣著必勝的信念。


    “要是我贏了……?”


    “我當然願賭服輸,乖乖就縛,去幽囚獄受審,任由處置。但要是我勝了,你就要同我分享刃的行蹤。如何?”


    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但是彥卿是個有原則的人,他搖搖頭,“雲騎不拿公務做交易,何況,你贏不了。”


    “我喜歡你的自信。不過[劍芒未出,怎知勝負高下],對不對?”


    這話著實把彥卿給噎住了,沒想到她還真能現學現賣,他心中的不服更甚了。


    “這兒的孽物怕是已經被你剿滅幹淨了,咱們不妨換個地方。”


    二人同行片刻,在一處駐足,鏡流似乎真的能感知周圍的風雲變幻。


    “就從這開始好了。”


    放眼望去,此處是個偏僻的角落,鏡流顯然是想要來場大的對決。


    “這裏魔陰橫行,妖氛遍布,正適合考驗劍術。劍斬孽物,不違背雲騎軍的規紀,也談不上[用公務與我交易],對吧?”


    正說著,幾隻魔陰身緩緩走來,兇神惡煞的看著兩人。


    “怎麽定勝負?”彥卿已經熱血沸騰了。


    “這一路到底,不可有漏網之魚,先道者為勝。”


    “一言為定。”


    “你先行一步。”


    聽鏡流的意思,是要大方的讓她先動手,不過燕青還是留了個心眼,側目問道:


    “對了,你該不會趁機轉身逃跑吧?大姐姐。”


    “景元真是把你給教壞了……淨耍嘴皮子。”無奈道。


    不錯,這副油腔滑調的語氣的確師承景元,隻是麵對這樣的大姐姐他才會如此表現。


    殺幾個魔陰身,一點挑戰也沒有。


    彥卿清理完眼前的魔物後,二話不說的往前衝去,卻發現鏡流早就在前方等著他。


    “你是什麽時候跑到前麵去的?”


    “你好棒啊,小弟弟。”她笑了笑,“這個速度想要追上我可不夠哦。”


    “ 哼,得意什麽,一時的快慢什麽也證明不了。”


    說罷彥卿快不衝刺,也不管鏡流究竟有何神通。隻管幹就是了。


    太在意輸贏的話,反而會輸的一敗塗地。


    將軍曾這麽對他說過,以前他不在意,現在似乎領悟了一絲。


    走向前方的台階,映入眼簾的是無數躺屍的魔陰身和。遊刃有餘的鏡流。


    “這……這怎麽可能?”


    彥卿人傻了,這家夥不僅速度快,還無影無蹤。


    不管他怎麽加快速度都看不到這家夥的行動軌跡。


    “這一迴是被什麽事耽擱了?”鏡流嘲諷道。


    “可惡!”


    彥卿。雖有不甘,但他機會已經明白了對方實力有多強。以卵擊石不可為,但事已至此他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你可得好好努力了。不然給你一收星槎也趕不上我。”


    說罷鏡流再次神行離去。


    行至盡頭,鏡流停滯不前,看著眼前的煉形者,興奮道:“好久沒有這麽盡興了,魔物要是不夠強,殺起來還沒意思呢。”


    彥卿快步上前,驚唿一聲,準備作戰。


    “哎呀,太久沒有動見,一時興起,險些勾起魔陰作孽。來吧,小弟弟,餘興節目留給你了。”


    “你是何用意?”一邊要警惕煉形者的偷襲,一邊又要防備鏡流的圖謀不軌,彥卿第一次感到壓力這麽大。


    正說著煉形者帶著他的求丹士攻了過來。


    鏡流側身閃避。


    “我會讓你三招。出劍吧,但前輩久等,可是很失禮的。”


    話音未落,彥卿起手甩劍。


    或許是因為心中雜念過多,他的劍變得不夠穩。三招裏有兩招,準頭都不夠。


    “瞻前顧後,勁衰力弱。你方才自信到哪兒去了?”


    彥卿。倒也不理會,默默的繼續強攻。


    就在這時,鏡流仿佛解除禁製一般,行雲流水的追擊而上,冷冰冰的喊道:“到我了。”


    “啊?”彥卿。不敢相信,這些劍招居然和將軍有些類似,這絕不是巧合那麽簡單。


    “要像這樣,劍出無迴,一擊必殺。”


    這就是鏡流的實力嗎?不,還保留了實力,她的上限應該非常恐怖。


    “夠了,憑這樣就想擾亂我的節奏嗎,白日做夢!”


    壓力催生動力,動力產生爆發力。


    彥卿致命不凡,那是因為他從小就努力的練劍。


    作為仙舟百年難遇的練劍奇才,他生氣,即使是天才不努力也會變成庸才。


    此方他隻能拚盡全力,用出這一件。


    “萬劍——天來!喝啊!”


    刹那間,又並非像其刷刷的凝聚成一把齊刷刷的刺入煉形者的身軀,下一秒爆體而亡。


    決鬥結束,勝者必然是速度最快,斬殺最多的鏡流。


    “隻有剛才那一劍,還不至於讓人失望透頂。”鏡流的口氣像是師父教徒弟。


    “……我輸了。”


    願賭服輸,這是先做人的好習慣。彥卿自然不會做那卑鄙無恥之人。


    “你是這麽認為的嗎?”鏡流搖搖頭,“比試尚未結束,因為我最後一劍還沒來得及刺出,場上已沒了對手……”


    抬頭望天,星河漫漫,劍若藏心,鏡流作出了最後的決定。


    “劍出鞘無功,褻瀆帝弓司命的神,至為不祥。”


    “啊,你……”這番話語讓彥卿對鏡流有了一個新的認知,這家夥必然大有來曆。


    “以你的實力,就算遇見了刃,也不過死路一條。比起旦夕即死,我給你一個更體麵的選擇——在目睹我千錘百煉的一劍後,以劍士的身份赴死。


    小弟弟,你要不要,接我一劍?”


    這一劍毫無疑問是要命的,彥卿汗顏,若是連這一關都過不了的話,他的確是個失敗者。


    更不要說什麽追殺星核獵手了。


    接還是不接,這是個問題。


    不過彥卿。從小就不擅長選擇。憑著自我的意誌去做出最合理的行動,這便是巡獵的真意。


    “你這一劍我接了!”


    “好膽色。”


    說罷,鏡流起身亂舞,在空中旋轉起來,好似一隻身姿曼妙的鳥兒。


    彥卿起勢接劍,冷徹的寒芒匯聚於掌間,這是他多年以來訓練出的精華,他不信憑這還接不了這一劍。


    鏡流輕輕一斬,劍氣恢宏,仿佛天上銀河流轉傾瀉。


    劍氣將近,彥卿還還是怕了,那是種壓倒性的氣勢,即使過往如何自信,此刻都有一種必輸無疑的念頭在腦海中不斷拉扯。


    不可臨陣怯場,不可丟了神策府的臉,不可輕易丟了性命,不可妄自菲薄。


    拉扯之下,彥卿的心中再次燃起一股無敵的信念,哪怕身死也要拚盡全力接住這一劍。


    這麽想著,六柄飛劍好似在感應他的信念,化為絢麗的紫色寒冰,齊天驟旋。


    劍利鋒狂,寒芒劃過那恢宏劍氣,出現一道不大不小的缺口。


    轟!


    頃刻間冰晶四起,仿佛置身於天外星河之上。


    彥卿高高舉劍,氣喘如牛。


    平地而起的冰晶起到了一定的保護作用,再加上某些意外因素,這一劍勉強算是接住了。


    由於損耗心神太過,彥卿累得差點跪在地上,幸好有一劍可以支撐。


    “我……我接下了她的劍?”


    聲音顫抖,魂不守舍,就好像真的經曆過一次死亡一般。


    這時,鏡流傳音而來。


    “你找到的那些記錄我就拿走了。謝了,小弟弟。”


    話音未落,一份留字驟然出現在眼前。


    彥卿撿起看了看。


    [以此一劍,權做謝禮。因緣匪淺,他日重續。]


    “這個來曆不明的女人也想找到刃的下落……不成,無論他想對犯人做什麽,都絕不能任他捷足先登。我必須加快腳步了……”


    後來這份記錄被列車團找到了,裏麵的記錄倒是挺合適寫成個人傳記。


    但轉念一想,若是彥卿沒有接下這一劍又會發生什麽呢?


    嗬,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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