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這是要將原本屬於皇後的權力分給佳瑜和敬妃,皇後想為自己辯駁,“皇上,惠嬪一事臣妾有失察之罪,願為其抄經祈福,但臣妾總領後宮之事多年,一向用心,瑾貴妃到底年輕,還缺少經驗......”


    “經驗都是曆練出來的,有敬妃從旁協助,想必瑾貴妃很快能上手。”


    佳瑜和敬妃起身領旨,皇後還要說話,皇帝看向她,盯著她的雙眼說道,“朕記得你頗通醫術,你對安氏的脈象有何看法?”


    皇後心頭一震,“皇上......”


    “皇後以後多念念佛,方能心靜。”


    皇後不甘地低下了頭,“是,臣妾遵旨。”


    沒過幾日,安氏身邊的人受審的結果就出來了,皇帝下旨處置了烏拉那拉氏旁支在宮中當差的兩個侍衛,說是與安氏勾結偷運藥物進宮,其罪當誅。


    這罪名雖說沒扣到皇後頭上,可人人都能看出來,這事就是皇後參與,甚至很有可能是主使的,隻是皇帝顧及皇後的顏麵,又或者是為了太後,這才隻是點到為止。


    太後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派人去將皇帝叫到壽康宮,“皇帝,這次的事情你可查清楚了嗎?”


    皇帝看著太後威嚴的目光,心下微冷,在太後心裏,到底是皇後重要還是他這個皇帝重要?


    “皇額娘放心,兒子都查明白了,皇後著人搜集了許多不該有的藥材進宮,配成損害胎氣的藥方,又讓擅長製香的安氏混合成香料,以鮮花掩蓋其味道,日日帶著去惠嬪處,這才致使惠嬪小產,險些一屍兩命。”


    見皇帝態度強硬,太後略和緩了語氣,“皇帝,哀家不是要護著皇後,是為了烏拉那拉氏......”


    “皇額娘!”皇帝沒忍住打斷了她的話,運了運氣,盡量軟和地開口,“朕沒給皇後定罪,隻是處置了烏拉那拉氏兩個不要緊的人,便是給了烏拉那拉氏麵子。”


    “皇帝為何要處置那兩個侍衛,豈不是打了皇後的臉麵?”


    “皇額娘,”皇帝直直地看向太後,“朕又沒有了一個孩子,朕倒是想查清楚,這些年來兒子子嗣稀薄,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禍!”


    太後心中清楚皇後曆年來的所作所為,死在她手裏的皇嗣不知有多少,若是皇帝較起真來,隻怕烏拉那拉氏的皇後之位就真的保不住了。


    考慮到皇後做下的孽,太後還是決定後退一步,“哀家老了,隻求能護著皇後安生地坐在中宮之位上,不要墮了烏拉那拉氏的顏麵。”


    “若是皇後安分守己,朕會給她該有的體麵,可朕的孩子,絕不允許有人妄加毒害,否則隻能請皇額娘恕罪了。”


    太後知道以皇帝現在的性子,這就是能得到最好的保證了,她隻能盡力替皇後爭取,卻不能因此惹怒了皇帝,否則對烏拉那拉氏一族來說都是災禍。


    “六宮之事繁瑣細致,皇後到底是料理後宮多年了,皇帝何苦再讓瑾貴妃接手呢?皇後到底是中宮,中宮不穩則後宮不寧,若是瑾貴妃因此生出野心,對前朝後宮都是禍事啊!”


    “皇額娘放心,朕隻是讓瑾貴妃和敬妃暫理六宮事,等皇後靜心後,自然會歸還給她。至於瑾貴妃,她一向安分守禮,不會有不軌之心。”


    “既然皇帝考慮周全了,哀家自是不必多言。隻是皇帝要記住一句,皇後隻有一人,皇帝顧全皇後顏麵,就是顧全了皇家的體麵。”


    皇帝心中不情願,卻明白這話不能不信從,“是,兒子記住了。”


    這邊後宮眾人都等著太後的反應,等皇帝從壽康宮中離開後,仍然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眾人就明白了太後和皇上的態度,瑾貴妃和敬妃協理六宮之事是板上釘釘了。


    內務府的主管很快就來了延禧宮,帶著六局十八所的管事,候在外頭等著給佳瑜請安。


    小山子進去通報的時候,佳瑜正在抄寫佛經,他小聲地跟守在一旁的桐兒說了外頭的消息,桐兒提前得到了佳瑜的吩咐,便囑咐小山子,“主子在為惠嬪娘娘未出生的孩兒抄經祈福,抄完之前誰都不能打擾的。”


    小山子看著桐兒的眼色,瞬間了然,“那我去讓他們等著?”


    桐兒點點頭,“他們願意等就等著,不願意的以後再來就是了。”


    小山子差點兒笑出來,誰敢在這個時候離開,桐兒姐姐這嘴愈發促狹了。


    他躬身出去,到內務府總管麵前打了個千兒,“薑總管,奴才進去通稟了,可娘娘在抄寫佛經為惠嬪娘娘祈福,為未出生的皇嗣超度,吩咐了不見人,要不您先迴去,等娘娘忙完了再來?”


    薑忠敏在心裏罵他狗奴才,麵上還是笑眯眯的,“怎麽好打擾娘娘,咱們就在這兒等著就是了。”


    “那就勞煩薑總管稍候了。”


    小山子便將他們留在原地,叫了個太監來陪著,自己去忙著做事去了。


    等他走了,鄭尚食到薑忠敏身後小聲說,“瑾貴妃這是什麽意思?”


    薑忠敏微微歎了口氣,瑾貴妃娘娘這是給他們下馬威呢,這幾日他們沒早早帶齊人過來,也沒將要緊的賬本送來,都在等著太後的態度。


    誰成想太後一點兒反對的意思都沒露出來,倒是叫他們難做,隻能硬著頭皮過來。


    “瑾貴妃隻在抄寫佛經祈福,咱們等會兒就是了,一會兒你們都警醒些,若是敢對瑾貴妃娘娘有什麽不敬,到時候我也保不了你們!”


    鄭尚食連連稱是,退到後麵去,老實地等著。


    那個不起眼的小太監在一旁看著,在沒人注意的角落仔細地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第二排中間的管事眼神到處亂瞟,那個腰間玉佩上有紅穗子的管事在提到瑾貴妃娘娘的時候麵露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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