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簫娘搬起那半塊豆餅,拿出來脫下自己的衣服,用衣服把上麵的泥土仔細的擦了擦。擦幹淨後她把豆餅掰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給孩子吃。還把豆餅給黑馬吃一小塊。


    不知道要在這裏困多久,這塊豆餅就是娘四個和黑馬活下去的主要食物來源了。有了食物就有了希望。


    孩子這幾天隻吃了幾顆黑豆。又脹肚又放屁的。已經兩天沒有吃飯了。好在馬槽子旁邊的水桶裏麵還有半桶水。


    拿著一小塊豆餅,就著一點口,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下去就能挺過去一天。。


    玉竹小不懂事。吃一口豆餅感覺不好吃給就吐出來。哇哇大哭:


    “媽媽我不要吃這個,不好吃。我要吃麻花。我要吃饅頭。”


    玉簫娘聽見就掉眼淚。站起來躲到一邊去偷偷抹眼淚。玉笛就哄妹妹說:


    “你看姐姐,這樣吃。隻咬一點點,慢慢的嚼。這樣就好吃了。”


    說著還咬一口豆餅。一點一點的細嚼慢咽。嚼完了還艱難的咽下去。又小聲說:


    “你別哭了。你一哭娘也哭。你願意看見娘哭嗎?”


    “不願意。”


    玉竹哭著搖頭說。眼淚都被搖了下來。這一搖頭就盯住姐姐的身後,頭也不搖了。就直直的看玉笛身後。


    玉竹的哭聲驚醒了昏迷著的玉簫。她虛弱的哼哼一聲醒來了。睜開眼看見姐姐和妹妹倆在身邊坐著。


    玉簫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她居然挺過了這樣嚴重的鼠疫。她突然的清醒過來,居然自己不知道身在何處。


    她昏迷的時候好像做一個夢。是那樣的漫長,怎麽也醒不過來。她夢見了前世今生裏麵的一些人。


    感覺那些人在她的前世今生裏互相纏繞著自己。怎麽也擺脫不了。正在撕扯當中就聽見玉竹的哭聲。她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玉竹麵對著玉簫。正聽姐姐給她示範怎麽吃豆餅呢。一搖頭就看見二姐姐睜開了眼睛。就說:


    “二姐姐睡醒了。”


    玉笛背對著玉簫。她看著玉竹不哭了,眼睛盯著她的背後叫二姐姐。她就轉過身來。就看見玉簫虛弱的衝她一樂說了聲:


    “姐。”


    終究玉笛大一些,她看娘那絕望的表情,她就知道玉簫這次病的不輕。在這馬圈裏都三四天了還沒醒過來。她很擔心妹妹,不知道到底能不能醒來了。


    現在這一看玉簫真的醒了不禁喊了一聲:


    “娘,你快來看呢,玉簫醒過來了。”


    玉簫娘一聽驚呆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知道是真的聽到玉笛的喊聲。還是她希望聽到女兒這樣喊的幻覺。


    她在那邊喂了馬就走過來。她在自己的心裏對自己說,這是真的。不是幻覺。


    當她走到孩子的身邊,看著玉簫睜著眼睛在看她。她還是感覺這是幻覺。這時就聽見一個虛弱的聲音說:


    “娘。”


    玉簫娘的眼淚隨著這個字的聲音發出。就像決堤的潮水一樣湧出來。這真是自己的二女兒的聲音。


    好在始終堅持在女兒的身邊。自己的二女兒終於讓自己等迴來了。


    玉簫娘大喜過望。內心裏不知道是哪一扇窗突然就被打開了。她感覺崩在自己身上的那根繩索,突然就解開了。


    時間像河水一樣慢慢的流淌。玉簫一點一點的能站起來了。第三天就能起來和姐姐妹妹一起玩了。她們一起喂馬。一起給馬填草料。給它掰豆餅,給它撿黑豆。


    原來跟馬都離得遠遠的女孩。現在和馬相依為命,幾天的功夫三個女孩就和黑馬都混熟了。


    孩子們隻要是生活在母親的身邊,就會無拘無束的快樂著。哪怕吃不飽穿不暖他們也幸福快樂。


    高興的時光總是和流星一樣一閃而逝,是那樣的短暫;不幸卻總是跟贅腳星一樣接踵而來。


    這一天的早上。姐妹三個從草堆裏麵爬起來。卻遲遲不見母親起來。姐姐看見母親還在睡著。她就拉著兩個妹妹離開母親遠一些。讓她多睡一會。


    “咱們別吵吵。讓娘多睡一會好不好?娘太累了。”


    兩個妹妹都很聽姐姐的話。都不去打擾熟睡的母親。可是他們左等母親不起來,右等還是不起來。


    姐妹三個餓的不行了。玉笛像娘那樣,給兩個妹妹每個人掰一小塊豆餅。每個人一口水。還不忘給馬一些吃的。


    這天。太陽照射的影子都轉過去了。玉簫娘還沒起來。兩個大點的姐妹就感覺不對勁了。


    他們向他們的母親圍攏過來。玉簫伸手一摸。手上立刻感到是那麽燙人。這是發燒了。


    “壞了,娘病了,這可怎麽辦?”玉簫看著姐姐說。


    “是嗎?”姐姐一聽嚇壞了。也上來去摸母親的額頭。


    這一摸玉笛的心就涼了半截。玉簫有病的時候就是這樣的。這可怎麽辦。他是大姐。現在所有的重擔都落在了她的頭上了。


    玉簫娘病倒了。讓姐妹三個人的心又重新進入黑暗中。他們時刻看護在母親的身旁。玉笛學著娘先前的樣子。


    母親用嘴嚼碎豆餅和黑豆喂玉簫。她把豆餅嚼碎來喂母親。不管能不能吃進去。她都那樣每天堅持著喂母親。


    第三天的中午。玉簫娘居然醒過來了。姐妹三人雀躍不已。他們感覺陽光又可以照到他們了。


    這一天的中午。玉簫娘把姐妹三個叫到身邊說,“都過來,我給你們梳梳頭吧。”


    她挨個給女兒梳辮子。每個人的頭上都梳著好多的小辮子。一條一條的仔細編著。給玉簫編完給妹妹編。這樣的小辮很結實。如果不是特意打開,能挺很長時間。


    待到要給玉笛編小辮的時候玉笛說:


    “娘,你歇一會我自己會編小辮。”


    玉簫娘笑著說,


    “來吧,讓娘給你編一次小辮。”


    玉笛聽話的坐著母親的身前。娘在身後給她的頭發一小綹一小綹的分出來,一個一個的編著小辮子。


    三個女孩的頭發來薑家之前都是剪短了梳男孩子的發型。到這裏以後才開始留長發。


    女孩子頭發長的快。兩年的時間,女孩的頭發就長到肩胛骨的下麵快到腰間了。。


    她給女兒們梳完頭發。玉簫娘感覺體力不支。又躺下去昏睡過去。


    玉簫娘的病症來的突然。遠遠比玉簫的病症還要嚴重。三個女兒就是她的命。是強烈的母愛讓她從昏迷中一次又一次的醒過來。


    第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她堅持給女兒們梳小辮。梳完小辮就睡過去。睡了有一天的時間才醒過來。


    第二次醒來的時候看見三個女兒都圍在自己的身邊坐著。大眼瞪小眼的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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