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梧殿偏殿花廳,眾人守在外麵,楊家及張家的都焦急的看向殿內,慶國公和大長公主臉色鐵青神情嚴肅的坐在一旁,神色也同樣泛著一絲焦急。


    葉相與林氏二人在一旁也是坐立難安,皇後整個人都不好了,好好的宮宴兩個人出了狀況,要是裏麵的人有個三長兩短的,她這個掌管鳳印的六宮之主都不知道該如何向陛下和眾人交代。


    “啊——”一聲慘叫從殿內傳出,外麵的人聽到更是心急如燓,楊少塵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急的團團轉“娘,雪兒不會有事兒吧?”


    “你放心,秦院正醫術高明,有他在不會有事的。”王氏心裏也沒底,隻能這樣安慰兒子和自己,老天保佑,希望雪兒平安無事,我楊家的嫡長孫平安無事。


    隔壁張若雪的叫聲嚇了葉清冉一跳,本來她還悠閑自在的躺在榻上,可隔壁張若雪忽然來那麽一下子,她整個人差點彈起來,她一臉懵逼的看向顧錦行和秦朗輕聲問道:“我要是不做做樣子,是不是不太好?”


    顧錦行……


    秦朗……


    葉清冉也不等二人迴答,自問自答道:“她那麽賣力,我要是一點動靜也沒有的話,外人會起疑吧?”


    “啊——夫君,秦太醫,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葉清冉突然的一嗓子把顧錦行二人嚇的猛然一顫。


    秦朗額頭一排黑線劃過,今日他在太醫院當值,宮人過來說錦世子妃與安國公府的小姐同時中毒了,祖父便讓他一同過去,他迴房拿藥箱,林漠偷偷摸摸的從窗戶探過來,讓他到時候去給錦世子妃瞧病,等他進了葉清冉的房間看到夫妻二人一臉無聊的坐在那兒,整個人都懵了,不是說中毒了?


    葉清冉嚎了兩嗓子後看向秦朗“林漠給你的東西帶了嗎?”


    秦朗默默的打開了自己的藥箱把東西拿了出來。


    葉清冉拿起來看了看,又看了看自己身上,遺憾的說道“可惜了我這身新裁的錦衣了。”說完便將東西打開灑在床榻上,血腥氣襲來,顧錦行不適的輕皺了皺眉。


    葉清冉先前在他懷裏小聲說讓他通知林漠去弄些血過來想辦法帶進來,他便想到了秦朗。


    秦院正的孫子秦朗,從小跟在秦院正身邊耳濡目染的年紀輕輕也有了一身好醫術,所以也在太醫院任職,秦朗與顧錦行同歲,和林漠幾人也是從小一起玩兒大到的兄弟,所以顧錦行讓秦朗作弊指使的沒有一點兒壓力。


    葉清冉嫌棄的看了一眼床上的血,深唿一口氣便整個人坐在了上麵,一件上好的衣裙就這麽廢了,等到自己的百褶裙上都沾滿血跡,抬頭看下顧錦行二人“行了就按我們剛才說好的來啊,你倆的表情管理要崩住啊,別露餡兒了。”然後自己像變臉似的,一臉傷心欲絕的表情看的顧錦行二人眼角直抽。


    看著葉清冉朝自己招手,顧錦行無奈的起身歎了一口氣,然後來到葉清冉的身邊坐下,將葉清冉抱在懷中。


    “等下等下。”葉清冉直起身將自己的頭發給打亂了,然後看向秦朗“秦太醫你身上有沒有能讓人流淚不止的藥,掐胳膊太疼了,迴頭我得配些戴在身上。”


    秦朗已經無力吐槽了,打開藥箱一陣搗鼓,然後拿了個瓶子過來“這個吧,雖然不是專門的,但眼下也能頂上去用用。”


    葉清冉接過來打開聞了聞,幾息過後便淚如泉湧,葉清冉醞釀好了情緒,往顧錦行懷裏一倒,瞬間入戲“夫君,我對不起你,對不起祖父祖母,我們的孩子沒保住,我要如何向他們二老交代啊,嗚嗚嗚——”


    ……這麽個戲精,秦朗實在是沒眼再看下去了,便轉身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大長公主看到秦朗出來忙站了起來“秦太醫,我孫媳怎麽樣了?”


    秦朗一臉嚴肅“大長公主保重,錦世子妃懷孕月餘,胎位不穩,所以此次……未能保住。”大長公主聽後整個人驚的連連後退,一旁的老慶國公和顧開顏趕忙扶住她。


    這時另外一間房門打開,秦院正也走了出來:“迴陛下,皇後娘娘,張小姐已有兩個多月的身孕,此次雖有驚無險,但也虧損嚴重需好生靜養,不然動了胎氣這個孩子也是保不住的。”


    眾人……


    顧開顏扶著大長公主向葉清冉的房間走去,一進門看到自家的孫媳一臉傷心的倒在孫子懷裏,看到大長公主進來後更是掙紮著要起身,大長公主忙上前兩步將葉清冉按在床上“好孩子,你要想開點兒,這個孩子與你們沒有緣分,你和錦兒還年輕,孩子日後還會有的。”


    葉清冉聽到大長公主這麽說,心中升起了一絲愧疚,可眼下也沒有辦法多說什麽,顧錦行朝著後麵跟進來的林氏“嶽母,勞煩您過來陪著清冉。”林氏聽到便忙上前幾步從顧錦行懷裏接過葉清冉,一臉疼惜的安撫著葉清冉。


    顧錦行起身朝外走去,來到殿外走到景帝麵前跪了下去“陛下,臣的妻子被人下毒孩子也未保住,請陛下準許臣為妻討迴公道找出真兇”


    鳳梧殿大殿,因葉清冉和張若雪同時中毒,所以今年的姻緣節宴會也算是提前結束了,但是所有的人都不允許離開,所以眾人都坐在大殿內竊竊私語。


    馮馨兒焦急的向外看去,不知道清冉怎麽樣了,也沒有消息傳來,這時她看到林漠的身影在殿外,驀然起身,也不在意眾人向她投來的異樣眼光,尋著林漠追了出去。


    柳媛一臉忐忑的向外張望,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徐淩薇安安靜靜的坐在右相府的席位上,低頭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徐小姐——”一道男聲傳來,徐淩薇聞聲抬頭,二皇子玄鬆站在她麵前,一身紫衣,上麵繡著四爪金龍,外表看起來放蕩不羈,厚薄適中的紅唇揚著一絲淺笑。


    “臣女參見二皇子。”徐淩微朝玄鬆俯身行禮。


    “徐小姐客氣了。”玄鬆伸手虛扶了徐淩薇一下,然後待徐淩薇站直了身子,便將手收迴來放至身後。


    玄鬆看著眼前低頭不語長相美豔的女子,心中蕩起一絲漣漪,他早些時聽自家母妃講過,想將徐相的女兒指給自己為妃,他剛想進一步便聽到殿外一陣腳步聲走來,眾人向外一看忙都起身,景帝率先走了來,後麵浩浩蕩湯的跟了一群人,


    顧錦行看向柳媛:“今日柳小姐來找我夫人說是與她賠罪,可喝了柳小姐的酒沒多長時間,人便中毒了,不知道柳小姐做何解釋?”


    柳媛看著眼前俊美的男子看著自己,心中那已經覆滅的情絲似乎又有複蘇之意,心中憤恨不已,如果不是葉清冉那個賤人,說不定有朝一日她就是慶國公府的世子妃了。


    “柳小姐”顧錦行看著柳媛一臉花癡的看著自己,整個人仿佛像吞了蒼蠅似的,不悅的抬高聲音。


    柳媛忙迴過神“錦世子這話何意,當時我與錦世子妃喝的同一壺酒,如果酒有問題,為何我沒事兒?”


    “嗬,秦院正剛在酒中查出了墮胎藥,柳小姐又未懷有身孕,當然沒事兒,可憐張小姐與錦世子妃,一個差點兒沒了孩子,一個沒保住孩子。”開陽郡主的話尤如晴天霹靂般炸在了人群之中。


    錦世子妃與張若雪都懷了孩子?葉清冉懷有身孕這沒有什麽奇怪的,她本來就是成過親的,可張若雪啊,堂堂國公府的嫡小姐,居然未婚先孕,這個消息一出,安公國府的臉這下也全都丟光了。


    “墮胎藥?不可能,那明明是——”柳媛慌亂的搖頭否認。


    “是什麽?”顧錦行開口逼問。


    “是宮人端過來的,我又如何在眾人眼皮子底下下毒?何況我又不知道錦世子妃與我表姐懷孕了,為何要下墮胎藥害她們。”柳媛的腦子轉的也不慢,馬上為自己想到了說辭。


    眾人一聽也有道理,交頭接耳的討論起來,徐歡聽到開陽郡主說葉清冉孩子沒保住,眼底一道亮光閃過轉瞬即逝。


    “來人,將今日服侍的宮女太監全部收監,一個一個審,務必要將下毒之人找出來,死活不論。”景帝下令。


    “啟稟陛下,鳳梧殿宮女少了一人,正是今日服伺張小姐的,名叫紅蕊。”侍衛統領進來稟報。


    “找,將整個皇宮掘地三尺也要將人找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偏殿內張若雪渾身無力的躺在床上,楊少塵趴在床前,憐愛的抓著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雪兒,你受苦了你放心今日之事我定會為你討個公道。”


    張若雪看著楊少塵,心裏升起一絲懊惱,自己因為他受了多少委屈,顏麵掃地的事情一樁接著一樁,好不容易再過幾日自己就要嫁入楊家,可現在自己未婚有孕的事情卻被外人知道了,她還有什麽臉出門。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從與他定親開始,或許是當初的自己錯了,二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自己一味強求隻會使事情都變得糟糕起來,張若雪後悔了,可卻沒有辦法,二人馬上要成親了,而且自己未婚先孕的事情也遮不住了,那眼下除了嫁給楊少塵,自己也別無它法了,


    “陛下,紅蕊找到了,可是人卻已經畏罪自殺了。”大殿內,紅蕊的屍身被侍衛找到放在在殿外,侍衛進來複命。


    “紅蕊在湖邊留了封書信稱是柳小姐指使她投毒,因為知道張小姐懷孕,所以才會想出這個辦法,至於錦世子完全是受了無妄之災,今日見事情鬧大,她心生畏懼,後怕不已便直接投湖了。”侍衛說完便將紅蕊留下的書信呈了上來,李公公上前接過書信,遞給了景帝。


    “不——不——她說謊,我都不認識她怎麽可能會指使她下毒,她胡說,我並不知道表姐懷有身孕,我怎麽可能會害她,陛下陛下,臣女是被冤枉的,陛下。”


    柳媛慌亂不已,忙跪下看著大殿之上的景帝,她不知道事情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她下的毒並不是墮胎藥,隻是使人神智不清的藥,慢慢的就會變成癡傻之人,發作時間完全可以使自己擺脫嫌疑,為了讓葉清冉相信,她與張若雪提前服了解藥,可為何卻變成了墮胎藥?


    這一切都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柳夫人也忙跪下求情,本來女兒馬上就要嫁入楊府了,可今日姻緣節她卻非要進宮,柳夫人攔不住便隨她去了,誰知這個孽障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敢下毒,但是眼下卻是無論如何不能認的,隻能拚命喊冤求陛下網開一麵。


    王氏在一旁看到柳夫人朝自己投過來的眼光氣的不行,她知道柳夫人什麽意思,如果今日她不救柳媛,那柳夫人就豁出去了,必定會將當日楊少塵幾人陷害葉清冉的事情說出去,今日她女兒獲罪,那麽嫁入侯府也無望了,既如此大家就一起魚死網破。


    哼,她想的未免太天真了,她怎麽可能會救柳媛,柳媛要害的不是別人,是她楊家的嫡長孫。


    正當眾人以為柳媛這下定然翻不了身的時候,事情又有了反轉,林漠與馮馨兒帶著一個太監模樣的人走了進來,“陛下,我在禦花園看到這個人鬼鬼遂遂的將一個宮女給推進了湖裏,然後還在旁邊放了一封信,我好不容易才將他抓住,這人的功夫不錯,費了我老大勁了。”


    林漠上來就給自己表功勞,徐淩薇看到清太監的長相時,雙手不自覺的抓緊了自己的裙衫,眼裏閃過一絲慌亂。


    “你究竟是何人,今日為何要殺人滅口。”景帝看著下方跪著的人開口問道,太監一言不發,忽然嘴裏流出了一條黑線,整個人倒了下去,林漠蹲下去用手在太監的脖頸處探了探,然後又睜著他那雙蠢萌蠢萌的大眼睛看向顧錦行“死了。”


    小太監一死整件事情便死無對證了,現在也無法證明是柳媛下毒,景帝隻得下令顧錦行嚴查此事,顧錦行應下,至此今年的姻緣節也就隻能草草收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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