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葉清冉睡的正香,忽然手腕被身旁的男人猛然抓住,力道重的差點兒把葉清冉的手腕兒給捏碎了,直接給葉清冉疼醒了。


    葉清冉疼的倒吸一口氣,迅速扭頭看向身旁躺著的男人,顧錦行閉著雙眼緊皺眉頭,臉色蒼白,額頭上汗如雨下,葉清冉收迴來準備踹過去的腳,然後伸出另一隻手抓住顧錦行的虎口處往外一掰,顧錦行吃痛手一鬆,葉清冉趕緊把自己的手腕解救出來。


    手上痛感傳來顧錦行睜開眼,扭頭看向葉清冉,葉清冉一邊揉著自己的手腕,一邊用白眼翻顧錦行。


    “你沒事兒吧?”顧錦行也忙坐起身來,伸手要查看葉清冉的手腕。


    “嘶……哎喲我去,你趕緊鬆手吧,本來就快廢了,你這麽一來,我的手不用要了。”手本來就疼又被顧錦行一拉,葉清冉眼淚差點兒彪出來,趕忙把自己的手腕從顧錦行的手中解救出來。


    顧錦行一臉尷尬,待手腕兒的那股疼痛感過去後,葉清冉抬頭看向顧錦行,男人的臉色還是蒼白的沒有一點兒血色,因為出汗身上的雪白裏衣都被打濕了一大片,被汗水打濕的頭發也貼在背上,整個人看起來有種頹廢的性感。


    葉清冉不好意思再看下去,用腳輕踹了下男人,“你的衣服都濕了,趕緊下去換一件吧。”顧錦行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轉身下床走到衣櫃邊拿了件新裏衣去浴房換了。


    葉清冉看了眼天色,三更天屋外還是漆黑一片,因為不習慣下人在房裏值夜,所以眼下被打濕的被褥也隻能自己動手了。


    葉清冉起身將被褥換了一床新的,然後走到桌邊坐下提起茶壺倒了兩杯茶,端起了其中一杯低頭喝了起來。


    顧錦行換好衣服走過來看到葉清冉坐在桌邊,也走過去坐了下來,端起了另一杯茶喝了一口,“你的手要不要上藥?”顧錦行盯著葉清冉有些青紫的手腕問道。


    “小傷,等天亮了我去調些藥膏,這會兒懶得動。”葉清冉看了眼自己的手腕不在意的迴道,然後看了眼顧錦行依然蒼白的臉色“把你的手伸過來我給你把把脈。”


    顧錦行看了眼葉清冉,她明豔的雙眸正認真的盯著自己,便也不再作聲將手伸過去,葉清冉抬手搭了上去,片刻之後將手放了下來“你這種情況多長時間了?”


    “有十年了吧,原來是一年會發生一次,後來半年一次,我以為是身體不適,也並未放到心上,除了發作的那幾天氣血虛弱,無法調動內力不能動武外,其它時間與常人一樣。


    若非兩年前我偶爾看到它在我皮膚表麵突起遊走,我也不會知道,如今半年之期未到,居然又發作了,想來是發作時間又變短了。”


    “你說的沒錯,接下來會慢慢的三個月一次、一個月一次,到時候它便會將你的心肺肝髒蠶食殆盡,直至有一天一睡不起,你這種情況祖父他們知道嗎?”


    “一年前我與不聞他們談話的時候被祖父聽到了,祖母還不知道,這些年不聞他們幾個也會經常出去尋找各種名藥,但用處不大。”顧錦行低頭轉動著手中的茶杯,好像談論的是些日常小事而不是生死攸關的大事。


    “若非我剛才碰到你的手,我也不會發現你中了蠱,可是十年前你一個八九歲的孩子怎麽會有人對你下手?”


    顧錦行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這也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父親顧雲開戰死沙場,母親病逝,整個國公府隻剩下兩個老人一個幼童,對旁人根本構不成威脅。


    “算了不想了,等下我先用銀針將他們逼到一處,不然任由它們如此亂竄,到時候你被吃的連渣都不剩了。”葉清冉想不明白便不再想了,抬頭對顧錦行說道。


    顧錦行不可思議的看著葉清冉,許大夫為了自己身上的蠱,這些年跑遍了整個北玄國,還去了一趟南陵都一無所獲,能做的也隻是盡量讓自己發作的時候少受些罪。


    除此之外毫無一點兒辦法,可顧清冉這麽輕飄飄的說出來,似乎自己隻是得了普通的風寒感冒般。


    葉清冉看到顧錦行不作聲就那麽直直的看著自己,聰慧如她怎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便笑了起來“幼時我同我娘在梧州生活,我娘有不少行醫手劄,我在上麵見過這種蠱,


    因為我從小對針灸感興趣,所以記得如何施針,但具體怎麽醫治我還真記的不太清楚了,你迴頭兒讓人去梧州把那本手劄找到帶過來吧,每月一次施針再加上藥浴我也隻能保你三年無虞,,但三年的時間我估計也足夠我想辦法將你治好了。”


    顧錦行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昏黃的燭光中他看見葉清冉嬌豔的臉專注的在自己身上施針,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如一支羽毛輕輕拂動湖麵,自己的心也似乎也跟著泛起了層層漣漪。


    半個時辰後,葉清冉將銀針撤下,“等天亮的時候我備些藥材,到時候再施一次針,泡個藥浴,今日太晚了先休息吧。”說完打著哈欠把鞋一踢往床裏側爬了過去,然後躺下倒頭就睡。


    顧錦行一直都很佩服葉清冉的睡眠質量,兩人相處的這幾日每晚都是同床共枕,可葉清冉毫無半分拘謹不說,還經常沾床就睡。


    顧錦行看著葉清冉熟睡的麵孔,再加上施針的效果困意襲來,偏過頭沉沉的睡了過去,整個屋內靜寂無聲,這一夜似乎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


    清晨,葉清冉又一次睡到自然醒,她先是滿足的在床上打了個滾兒,然後慵懶的抬起胳膊伸了伸懶腰,張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身旁傳來一聲輕笑,她迅速往旁邊一看,以往早上從來都看不到人影的男人今日居然也躺在床上,側著身子眼帶笑意看著自己,葉清冉小臉一紅,大窘……


    “你今日怎麽這個時辰了還沒起床?”葉清冉就窘迫了一瞬間便故作鎮定的看著顧錦行,救命啊,這個妖孽一身雪白裏衣,舉手間透著一絲邪魅懶散,兩個人還都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


    這般場景葉清冉真的有些扛不住,再這麽下去姑娘她不得流鼻血啊,那樣子就丟人丟大發了。


    “可能是昨日蠱毒發作,今日有些不舒服渾身無力。”顧錦行看了眼葉清冉尷尬的迴道,然後坐起來下床走到屏風處穿衣。


    要他怎麽說,本來他如往常一般到了時辰醒了準備起床,可睜開眼睛看到葉清冉竟然睡在自己懷裏,熟睡的美麗麵孔像個孩子似的,一如繼往睡的一無所知,天昏地暗的。


    手臂橫過自己的腹部搭在自己的腰側,顧錦行便沒了起床的力氣,誰知看的太過入迷居然錯過了練功的時辰,眼下隻能推脫自己身子不舒服了。


    葉清冉聽後真的以為是蠱毒的原因,點了點頭也坐了起來,“等到下午我再給你施一迴針,將它們封起來,後麵如果有什麽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訴我。”


    顧錦行點了點頭,係好扣子收拾好自己便走到一旁的水盆架旁淨麵,白露和秋霜在門外聽到屋內的動靜便推門走了進來,看到顧錦行低頭行禮,然後開始伺候葉清冉起床,一個給葉清冉梳妝一個給葉清冉找衣服。


    趙嬤嬤進來看到白露在蹲地上收拾被褥,抬眼看了床上新換的嶄新床鋪,又看了眼一旁坐著喝茶的世子,不由得心裏暗想莫不是二人昨晚圓房了?


    今日一大早就聽下人說世子今日不知怎的居然也沒起床,這個時辰了還在睡懶覺,如今看到地上亂作一團的被褥,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對了,想到這兒趙嬤嬤的眼睛都高興的眯成了一道縫。


    本來世子妃是在那種情況下進府,雖然後麵陛下補了道賜婚聖旨,但歸根結底終究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順,如今二人終於圓了房,那世子妃就是慶國公府名副其實的世子妃了,這麽一來,相爺和夫人也都能放心了。


    就是二人也太瘋狂了吧,但想想又可以理解,畢竟洞房花燭夜,世子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子,院裏原來又沒有婢女通房伺候,這剛開葷不知節製也是有的,葉清冉透過鏡子看見趙嬤嬤笑著一臉燦爛,便打趣道“趙嬤嬤今日可是撿了銀子?一大早的怎麽這麽高興啊。”


    豈止是撿了銀子啊,趙嬤嬤一張臉笑得跟菊花似的,剛要上前便聽到門外下人通報說大長公主身邊的錢嬤嬤過來了。


    錢嬤嬤得應允後進了內室,一眼看到正廳坐著的顧錦行,便屈身行禮,顧錦行讓其免禮後問道:“錢嬤嬤一早過來,可是祖母有什麽吩咐?”


    “迴世子爺,大長公主讓老奴過來問問世子妃,前兩日給老國公送過去的那個保健藥丸,老國公服過後這幾日身體明顯利朗多了,今日要出門約幾個老友釣魚,就差老奴過來問問這藥丸能不能隨便贈人?”


    屋內的葉清冉聽到後走了出來,“無妨,本來就是些保健藥品,上了年紀的人吃些是有益處的,但若有人不受補的話就不要吃了,祖父也可以邀請他們得空到府上來,我給他們把把脈開些更適合他們個人體質的。”


    錢嬤嬤見葉清冉如此說便笑著應下,事情說完也不多留便行禮告退了。


    趙嬤嬤送錢嬤嬤出門,趙嬤嬤與錢嬤嬤一並都是主子院內的管事嬤嬤,這幾日也打過幾次交道,二人脾性也很是相投,出門錢嬤嬤看到趙嬤嬤臉上掛笑,便笑問趙嬤嬤是得了什麽寶貝了嗎笑的這麽嚇人,趙嬤嬤本就等著錢嬤嬤發問呢,眼下錢嬤嬤開口了,她便忙附到錢嬤嬤耳邊說了幾句,錢嬤嬤聽完也十高興:“當真?”


    “這能有假?我進去的時候白露正收拾呢,今日世子爺也起晚了,也不出門了就坐那兒等著我們世子妃,你我都是過來人難道還不清楚嗎?這剛圓房的小夫妻可不就是如膠似漆的不願意分開嘛。”趙嬤嬤一臉燦爛說的十分篤定。


    錢嬤嬤一想也有道理,便說要趕緊迴去稟告大長公主去,趙嬤嬤也正是這個意思,讓大長公主知道世子妃已經是世子的人了,要是二人爭氣的話說不定那肚子裏都有孩子了,希望大長公主知道以後對世子妃好些,別再成天甩臉色給葉清冉了。


    夫妻二人吃過早膳後便如往常一般去了春暉院給二老請安,老慶國公約了旁人釣魚一早出門不在,所以隻有大長公主一人在春暉院,二人剛一進門便看到大長公主一臉笑意的看著二人,今日與葉清冉說話也不再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了。


    看著眼前對自己和言悅色的大長公主,葉清冉隻覺驚悚,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油然而生,以為是錢嬤嬤迴來說自己給老國公做藥丸才換了大長公主的一點兒笑臉呢,殊不知這會兒大長公主可是把葉清冉當救命恩人了呢。


    顧錦行院子裏除了不聞不問、不言不語四個侍衛外,就剩兩個小廝和幾個做雜活兒的粗使婆子了,他自己呢整天跟著林漠錢靖幾個人狼狽為奸喝酒貪玩,對女色從未見有一點兒上心。


    滿皇都成天都在傳這家的小姐心儀他,那家的小姐愛慕他,可顧錦行呢就跟從來沒聽過似的,看不出一點兒反應,大長公主一度懷疑自己家的孫子好男風。


    她還計劃著實在不行就安排幾個通房到孫子房中好好教導教導,這次顧錦行與葉清冉在大街上拜堂她為何沒有太過反對,就是想著孫子願意娶親就行。


    再說了這葉清冉生的傾城絕色滿皇都也沒有幾家的小姐比得上,這麽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天天一個床上睡著,她就不信孫子一個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能忍住?


    可等了幾天也沒聽到逐月閣傳來二人圓房的消息,這下子大長公主心裏又沒底兒了,又腦洞大開想著別不是孫子真的有斷袖之癖,所以娶個嫁不出去的女子放在家中好掩人耳目,堵人口舌吧?這麽一想自己的心都要涼了。


    可誰知峰迴路轉,今日錢嬤嬤去了一趟逐月閣迴來說二人已經圓房了,大長公主的一顆心才總算是徹底放了下來了,本來她對葉清冉也並不是真的不滿意,如今二人已經圓房,想著說不定馬上要抱上重孫子了,思及於此更是放下了心結,也就對葉清冉越看越滿意,還怎麽可能再擺臉色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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