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怒道,“西涼軍狗賊,人人得而誅之!看戟!”


    右手挺著鐵戟,筆直朝褚漢刺來。戟鋒犀利,寒氣逼人,竟然直刺褚漢心窩。褚漢眼角忍不住一陣抽搐。憑著本能躲過一戟,就地拔起漢子的鐵戟,用力砸了過去。


    咣當一響,火花四濺,褚漢竟被漢子的巨力迫退四五步!


    漢子瞧得哈哈大笑,殺意凜然道,“倒是一手好功夫!可惜助紂為虐,俺說什麽也要殺了你!”


    漢子趁勢上前,鐵戟揮出,戟法非常刁鑽的刺,撩,砍,砸。道道寒光,陣陣戟影,真個要把褚漢大卸八塊。褚漢被迫支應著,左支右絀,轉眼十合,漢子一戟砸飛褚漢的武器,飛起一腳,將褚漢踹飛三丈遠,啪的一聲摔在地上,吐出大口鮮血。


    漆雕暝看褚漢受傷,眼中殺氣翻湧,慟怒道,“鳥賊,找死!”


    喝罷,擎著宣化斧砍向大漢下身,大漢道聲好,用戟一攔,再趁勢攻上。兵器交鋒間,轉眼鬥了兩合。


    褚漢捂著胸口站起來,壓製住體內沸騰的鮮血,看著漸漸力怯的漆雕暝,眼中閃過一抹擔憂。


    他雖然新附不久,不熟悉前身的武藝,可是一流猛將的本能,讓他根本不是一個二流勇將能夠抵擋。


    漆雕暝就是二流勇將,可是他的身手在大漢手中擋不了三合,所以褚漢立時便有一個猜想,對方的武藝,至少是一流猛將,甚至很可能是超一流悍將。


    前身跟白轅學武時,曾了解過大漢武藝的劃分,大體分為三流武將,二流勇將,一流猛將,甚至是超一流悍將。尋常人物,能夠將一身武藝打熬到一流猛將境界,都是萬分不易。超一流悍將的修煉,不止是需要後天的勤奮不輟,更是需要天賦和勇力,十分罕見。


    褚漢沒想到,眼前就遇到一員超一流悍將。


    而且對方使用雙戟,又自稱姓典,褚漢立刻想到了演義中有著“吾之樊噲”、“古之惡來”之稱的典韋。隻是,他沒惹過典韋,典韋為什麽一出現,就要殺他?


    眼見漆雕暝被鐵戟劃傷右臂,要喪命在大漢鐵戟下,褚漢連忙取出馬匹旁的梨花槍,道,“典韋,你這廝真是不知好歹!若再拚下去,別怪我們以多欺少!”


    大漢一驚,右腳飛起,踢飛漆雕暝,轉身看向褚漢,怒道,“你這豎子,竟然知道俺的名字?!”


    褚漢攥緊梨花槍,全神貫注的對峙著,“自然!典韋,隻要你現在離開,我保證不追究你的行為,否則,後果自負!”


    “哈哈哈哈!”


    典韋聞言,大笑起來,笑聲震天,“當你家典爺爺是唬大的?你這殺才,投靠董老匹夫為虎作倀,你這小命俺是收定了!”


    大喝一聲,縱身而上,手中鐵戟筆直刺來。褚漢情不得已,隻得握住梨花槍,將前身記憶裏的槍法施展開,一格一挑,捅向典韋雙眼。典韋一聲長嘯,手腕一抖,就將梨花槍砸開。再趁勢上時,一拳搗向褚漢左胸,褚漢躲避不及,被打退三四步。


    一側的漆雕暝心中驚懼不已,環目四顧,眼看街上不僅沒了行人,連軍卒都不見,立時倒抽一口涼氣,喝道,“三弟,我來助你!”


    於是挺著宣花斧再次進攻。褚漢緩一口氣,壓下體內沸騰的恐懼和陌生,挺著梨花槍接連刺出,與漆雕暝夾攻典韋。


    但見寒光閃閃,槍影、斧影翻飛,奈何都被典韋舉手投足間,一一化解。褚漢越鬥便越是心驚,對超一流悍將的強悍,又有了新的認識。


    七八合後,褚漢被鐵戟劃過左臂,刮開了一道一寸深的口子,鮮血淋漓,血肉外翻,變得慘不忍睹。褚漢怒道,“典韋,你這賊漢!我一沒殺你,二沒逼你,你幹甚殺我?”


    典韋隔開褚漢的梨花槍,再次轉身踢飛漆雕暝,朗聲道,“你娶董卓的孫女渭陽君,便是為虎作倀,自然人人皆能殺之!”


    “我……!”


    褚漢嘔了一口,險些吐出血來。


    這麽說,是他要娶董白,所以有了招黑屬性?所以他就該殺?!


    靠之!


    眼看典韋再次一戟劈來,褚漢避無可避,剛想投降,一支弓箭從後方奔至、閃電般砸在鐵戟上,將鐵戟砸開三分。褚漢趁勢一滾,跳出戰圈。迴頭去看,竟是一個眉清目秀,麵容白皙的青年。青年放下三石弓,握著一柄虎頭金槍縱馬朝典韋刺來。


    典韋似乎感應到了青年的強大,右臂用力一輪,咣當一響,將金槍砸開。可是青年似乎早就猜到如此,也不迴身,直接手腕一抖,金槍驟然挽出了五道槍芒,從五個方向兜頭罩下。


    典韋大喝一聲“來得好!”,右手疾揮,頃刻間將金槍槍影攔下。


    眼見兩人,一個金槍翻飛,好似蛟龍出海;一個鐵戟威猛,似要斧劈華山。你來我往,你攻我守,轉眼三十餘合,仍舊不能分出勝負。褚漢心中有底,知道眼前的青年將軍,恐怕也是一員超一流悍將。


    倒提梨花槍,先來漆雕暝身旁,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勢,褚漢發現漆雕暝的傷勢甚至不如自己左臂傷口來得嚴重,吊起的心情緩緩平複下去。再看時,發現街道盡頭,蜂擁來二十餘騎兵。馬蹄得得,殺聲朗朗,轉眼來到近前。


    褚漢連忙大聲道,“這位將軍,快住手!典姓壯士,我和你無冤無仇,今番相鬥,也隻是一場誤會。你且離去,他日你我再見。”


    典韋一戟砸開青年的虎頭金槍,跳出戰圈,有些愕然看向褚漢,皺眉道,“你打的甚麽主意?俺可告訴你,別以為你這樣說,俺就不會收你性命!”


    “……”褚漢,合著我是非死不可了?!


    翻個白眼,褚漢道,“你我有甚麽誤會,下次再說。你且離開吧,否則別怪我們大軍圍攻。”


    典韋舉目去看,這才發現,周圍不僅多了二十餘騎兵,還有數百士卒朝這邊圍過來。典韋倒吸一口氣,深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提起另一柄鐵戟,轉身要走。那青年將軍喝道,“爾等賊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以為偌大長安城沒人能治你嗎?!”


    褚漢見青年再次挺起了虎頭金槍,忙上前一步,拉住青年的手臂,道,“這位將軍,今番多謝救命之恩了。但我與這位壯士,的確是有誤會,誤會解開了,便無事。瞧將軍一身好武藝,不知將軍是哪裏人?又在誰麾下效命?”


    青年眉頭一挑,寒氣逼人的掃了眼褚漢,想抽身,卻被褚漢用力按住手臂,五六分力氣竟不能掙開。那廂,典韋見青年被褚漢攔下,哈哈一笑,道聲“好運的小子,小命給俺留著,典爺爺他日來收!”


    轉身跑進另一側巷子裏,立時便有騎兵、士卒衝進去。


    褚漢連忙阻止道,“停下!快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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