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渝側頭看了蘇晚晚一眼,蘇晚晚讀懂了他的眼神,大概就是:迴家別走。


    “從來不是阿晚攀附於本王。”沉渝看著蘇晚晚,柔聲說道。


    沈清秋嗤笑一聲,手一放,暗衛立刻蜂擁而上。


    “住手!”一聲嬌喝聲傳來。


    那些剛靠近蘇晚晚的暗衛,被另一批身著同樣服飾的暗衛攔下。


    雙方對視幾眼,紛紛站開身形,停下打鬥。


    院門口站著一襲紫衣的女人,頭上插著用珍珠纏成的蝴蝶步搖,流蘇延長到耳垂,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晃。


    “不準動手!”蘇雨兒走進院內,看著沉湛身旁的幾個暗衛,說道。


    那幾人看了眼蘇雨兒,齊齊應是。


    “蘇雨兒!”沉湛有些生氣的喊了句。


    這府中的人都應該聽命於他,可自從那日迴來後,府中所有暗衛都被派遣聽命於蘇雨兒,這些人都是父皇的人。


    “九王爺和九王妃若非要刺殺皓兒,誰都不能出手傷他們。”蘇雨兒看也不看一眼沉湛,對暗衛說道。


    “是!”


    沉湛深吸了口氣,這是把自己也排除在保護名單外了嗎?


    他望著蘇雨兒冰冷的側臉,竟有些出神,從什麽時候開始,蘇雨兒竟連瞧他一眼都懶的呢。


    似乎從進京以後,她雖總是笑著看自己,但動作卻依然疏離,從參軍後,他連碰都未曾碰過她。


    不應該是這樣的,蘇雨兒該是隻屬於自己的才是。


    “雨兒。”沉湛放軟了聲線,複雜的喚了句。


    沈清秋臉色微變,拽住了沉湛的手,側頭去看蘇雨兒。


    她的水紅色紗衣半敞,露出大片肌膚,上麵斑斑點點的紅痕,毫不遮掩的映入蘇雨兒眼中。


    蘇雨兒看了半晌,目光在兩人臉上轉了圈,最後冷冷吐出一句話,“無媒苟合的賤人。”


    沉湛有些愧疚,“雨兒,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蘇雨兒淡漠的和他對視一眼,扯了扯唇角,說道,“大皇子,可需我讓出這個正妻之位,予你的心上人?”


    沉湛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不要!”


    “兩位側妃你不能休,總不能讓沈姑娘做妾吧?不如還是我騰出這個正妻之位。”


    她雖這樣說,但心裏清楚,陛下絕對不會讓她從正妻位下去,她這個農婦的身份,也是個誘餌。


    隻要她坐在這個位置一天,那些朝臣對後位就多一分心思。


    沉湛囁嚅著嘴,終是沒能說出話來。


    見氣氛有些冷,雪雲嫣緩緩探出頭,觀察著蘇晚晚和沉渝,忽的掩嘴笑了起來。


    “晚晚姐姐,可還滿意我送的禮物?”雪雲嫣對蘇晚晚眨了眨眼。


    蘇晚晚扶額,想到那一夜未熄的蠟燭,後腰隱隱作痛。


    “本王甚是滿意。”沉渝出聲說道。


    蘇雨兒不解,“嫣嫣送了什麽?”


    “幾位補藥,迴頭我也給你調製一些。”雪雲嫣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的說道。


    “好。”


    “晚晚,來我院中小坐一會,別在這肮髒之地久待了。”蘇雨兒對蘇晚晚說道。


    蘇晚晚點了點頭,拉著沉渝跟在蘇雨兒身後。


    沈清秋看著這群人離開的背影,緊咬牙關。


    “秋兒,我定會娶你。”沉湛牽起她的手,安慰道。


    “可是正妻之位?”沈清秋問道。


    沉湛默了半晌,緩緩說道,“等我坐上了那個位置,才有資格許你正妻之位。”


    沈清秋抬起頭,觸摸著他的眉宇,溫聲道,“好,你可別給我畫餅。”


    “什麽?”沉湛有些不解。


    沈清秋沒有解釋,反而說道,“我不會進府給你當妾的。”


    翌日。


    大皇子和沈校尉的風流事傳遍整個京城,從最開始的無媒苟合,最後傳成了沈清秋特地進軍營侍奉大皇子。


    禦書房中。


    皇帝剛看完折子,氣的一把甩到了沉湛臉上。


    “孽子,瞧瞧你做的好事!”皇帝怒聲道。


    沉湛撿起地上的折子看了眼,臉色不由發黑,“父皇,是有人特地傳此謠言。”


    會這麽做的,隻有沈丞相家。


    還有可能是九王府。


    皇帝揉了揉眉心,“如今這風聲愈演愈烈,你抓緊把沈清秋抬進府中吧。”


    沉湛倔強的搖頭,“現在還不是時機。”


    皇帝暴怒,隨手抄起茶杯往沉湛頭上摔,“現在不是時候,什麽時候才是時候?”


    現在風聲太大,無非就是罵這沈清秋不知廉恥,若把人接入府,便是有名有位的妾室,外頭議論再大,也會不了了之。


    沉湛硬生生挨了這一砸,紅著眼睛,“父皇,兒臣今後會避嫌。”


    他可不願用妾位委屈了沈清秋。


    皇帝冷冷一笑,“沉湛,這嫡長子之位,換個人坐也不是不行!”


    沉湛臉色微變,抬起頭去看皇帝。


    初識時,那些慈愛在此刻的皇帝眼中消失殆盡,而今隻剩下冰冷的目光。


    他逐漸明白自己是顆棋子,可也覺得他好歹是雲皇後所生,皇帝對他,是與旁人不一樣的。


    “父皇!兒臣今日便將人抬進府中。”沉湛閉了閉眼,額間被茶杯砸出的血跡緩緩流了下來。


    皇帝嗯了一聲,“退下吧。”


    沉湛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轉身離了殿。


    皇帝那威嚴的眉目,頓時垮了下來,癱坐在椅子上,望著沉湛的背影出神。


    “他同她母親,真是一點都不像。”半晌,他才喃喃出聲。


    站於他身側的德貴輕歎了口氣,隻怕是陛下早已忘了雲皇後的模樣了。


    “沉淥可快到京城了?”皇帝斂起神色,側頭問德貴。


    “迴陛下,不出三日,便可入京。”德貴說道。


    皇帝抿了抿唇,忽的笑了起來,“來了啊。”


    沈侯府的嫡女和庶女,紛紛入了大皇子府,讓不少人猜測,沈侯爺家會不會因此叛變沈丞相府。


    沈清秋坐在院前,冷冷看著桌上擺的納妾文書。


    “秋兒,暫時委屈了你。”沉湛握著他的手,一臉愧疚。


    沈清秋盯著他的額頭半晌,皺眉問道,“誰弄的?”


    沉湛眼眸閃了閃,往宮中方向看了一眼。


    沈清秋眼眸微眯,沉聲說道,“阿湛,我們不會等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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