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斯禮也看到了那模糊不清的異象,他的神色充滿了癲狂,滿目透著病態的欣喜若狂。


    落北笙沒有去看他,周圍的人也沒有看見,但可惜,白貓看見了,白貓的尾巴輕輕拂過落北笙的手,落北笙便明白了,但也隻是笑笑。


    “這位...姑且就叫你龍套甲吧,喜歡欺軟怕硬?現在感覺如何?”


    青年還是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人群中鑽出一個中年,走了過去把了一下他的脈:“精神損傷,需要調息。”


    趙斯禮點點頭,那個中年人便和一旁衝出來的幾個人把青年抬走了。


    “各位的才智不如偵探,趙某覺得理所應當,但如果連抓犯人,也要動用智囊,那未免也太無用些了。”


    趙斯禮喝了一口高酒杯中的酒,掃視了一圈人群緩慢開口道。


    人群鴉雀無聲,沒人動一下,也不知道是誰,大聲嚷了一句:“剛剛那個偵探都說了,那個犯人很可能有傳染病,說不定是妖怪變得,我們手無縛雞之力如何去抓啊?”


    “對啊,我們找犯人就已經精疲力盡了。”


    眾人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他們覺得這個任務交給偵探或者這艘遊輪的主人更能體現對方的實力。


    說明白點:不想趟渾水。


    趙斯禮嗬嗬一笑:“各位剛剛指責起偵探的時候,我看倒是餘力尚存啊。”


    這句話說的眾人漲紅了臉,但誰也沒有反駁,生怕自己被槍打出頭鳥了。


    看著杯中牛奶被舔舐幹淨,落北笙站起身:“那我去一趟吧,趙總好生看好這些人就行。”


    言下之意:別給我添亂。


    趙斯禮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朋友,俠肝義膽。”


    “不敢當,可不如趙老板。”


    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讓趙老板一愣,在場的其他人也一愣,待落北笙離去,餐廳裏又充滿了熱鬧的氣氛。


    “趙老板,我剛剛...裝的像不像啊?”


    “趙老板,我剛剛那段戲,至少得多加一點。”


    趙斯禮看著服務員又將他杯中倒滿,忍不住喃喃自語:“讓我來看看第二迴合吧...”


    ……


    碧綠色的唾液沾滿了牆壁,身旁的屍體帶著新鮮的血液噴湧而出。


    在那塗滿可憎而已腐爛的魚腥與人血混雜的液體的牆壁上,歪七扭八的刻著一段不知是拉丁文還是英語的一段話。


    “舊日支配者昔在,舊日支配者今在,舊日支配者亦將永在。”


    抱著貓的少年終究還是遲來一步,隻能看著牆上這灘字吐槽著以前天天聽人提,今天第一次看人抹牆上,還真是...惡心。


    白貓知道監控已經壞掉,從落北笙懷裏擠出來變為了人形。


    “阿笙,那個趙老板不是什麽好人。”


    落北笙正饒有興趣的看著地上還沒死透,看見貓變成人充滿震驚的兩人。


    “你們兩個...我記得上船前就是你倆接觸的我,嗯...讓我猜猜,你們家boss也是那位弱船屬性的邪神信徒?”


    吐出一口鮮血,他們聽不懂什麽叫弱船屬性,但他們聽得懂邪神信徒。


    “啊~你們就算瞪我也沒用啦,我又不是華佗,給你張桃就能妙手迴春。”


    落北笙伸手將他們眼睛合上,這使得兩人原本還在掙紮的身體頓時放鬆,好像自己也感受到了生命的逝去般,沒有再強硬的睜開。


    眼前漸漸浮現出迴馬燈,最多的還是小時候與父母在一起的生活。


    嘴角緩緩勾勒出一個笑容,如同真的迴到了父母的身旁,躺在舒適的床上,感受著曬過太陽暖綿綿的被單。


    “阿笙,這樣就夠了嗎?”


    又變迴人形的徐柒柒看著麵前的屍體,心下難免升起一股悲傷。


    “嗯,我們沒辦法救他們,他們也隻是個打工人而已,讓他們這樣安詳地離去就好。”


    綠色的牆壁後是被打碎的窗戶,鋼化玻璃被難以想象的巨力破開,那詭異的生物似乎也跳入了下邊那深邃無邊的汪洋中。


    “柒柒,變貓。”


    落北笙簡短的話語和霎時間的白光亮起,一隻白貓撲進懷中時門外也傳來腳步聲。


    “呃,你...你好?”


    “我是偵探,正在調查他們兩個死亡的原因,你應該聽說過我。”


    戴著眼鏡的男人剛想逃跑,聽見了落北笙的話後打消了這個念頭。


    “是的,你不說我還沒想起,他們兩個...呃不對,你身後的牆上?”


    “你看的懂嗎?”


    落北笙讓開身子,看著麵前的男人輕笑著詢問著。


    “我好像認識,可我應該沒見過這種語調?”


    落北笙示意他讓開一點,男人側著身子,看著落北笙抱著白貓走了出來。


    “這件艙房...也就是殺人兇手,你可能認識。”


    男人一愣:“我?我認識殺人兇手?”


    “一個褐色頭發的青年。”


    男人瞳孔一縮,猛然大叫一聲:“你說那個人是殺死他們兩個,並且在牆上留下那些痕跡的兇手?”


    落北笙看著麵前明顯神色恍惚的男人點了點頭:“沒錯,他是一個信仰邪教的人,變成了某種不好說的怪物,造就了這個慘象。”


    男人一愣,然後一拍腦袋:“我確實認識他,我一開始以為他有什麽崇高的理想,原來是...原來是這樣。”


    落北笙歎了口氣:“大叔,我之前看到了你和他說話,他有沒有給過你什麽東西?”


    “有的,有的,在我房間裏,是一本書。”


    “我猜你把它當做一本有趣的小說來讀,但是夢中會突然出現與小說一樣的情景。”


    接過男人遞來的書後,落北笙看了看,然後笑著開口。


    男人一愣,一副你怎麽又知道了的表情。


    “對,確實,我在夢中好像在一片深海,我看見了...我看見了...欸?為什麽想不起來。”


    落北笙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停下,想不起來是好事,我給你出個主意,現在躺下睡個覺吧,興許能做個好夢呢。”


    男人搖搖頭:“怎麽可能...”


    話沒說完就倒在了床上,落北笙縮迴手,摸了摸懷中的白貓。


    白貓人性化的歎了口氣,一團白光沒入了男人的腦海中,然後落北笙又麻利的找了根繩子給他捆上了。


    “喵喵喵~”(天天讓我給他們做美夢,快被榨幹了)


    “咦,你說的好澀情。”


    “喵喵喵!”(什麽話!你比萬惡的資本家更可惡!我要罷工!)


    “好好好,等忙完這次之後,讓你好好休息一下。”


    抱著白貓利落的離開了艙室鎖了門。


    “啊,迴去休息一下吧,現在某個人可能正在準備幹大事呢。”


    而另一邊,眾人正在等著落北笙的到來,一邊期待對方被感染那個怪病死去,一邊期許對方真如同神明一般收服對方。


    趙斯禮已經喝了一瓶酒了,強烈的酒意使他趴在了桌子上,無論旁邊的人怎麽喊都沒有醒來的跡象。


    服務員看了看餐廳裏的人,然後走到門口,將艙門拉了起來。


    “你這是幹什麽?”


    服務員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我是擔心疾病和怪物跑過來危害大家的生命財產安全。”


    然後鞠了一躬,又從後麵叫了幾個人出來,開始倒酒。


    眾人沒有多想,反而一臉的這人不錯,等會給小費的表情。


    在酒過三巡後,酒量好的人正在交談,放聲大笑,酒量不好的人便開始說要迴去休息。


    可是服務員並沒有理睬他們,繼續坐著自己的事。


    終於有人按耐不住想要打開艙門,卻發現如同鎖住了一般,拉不動。


    “這門好像被鎖了。”


    聲音不大,但吸引了全場的注意,眾人跑過去嚐試,卻發現無論怎麽拉或推都打不開。


    “快看!”


    一個女人看見了鋼琴旁邊站著的身影。


    “趙老板?他怎麽站在那裏?”


    “趙老板!你站在那裏幹嘛?要給我們彈奏一曲嘛!”


    少數幾個想起對方不是喝醉了嗎?怎麽會突然像沒事人一般站在那。


    趙斯禮理了理身上的紫色西服,然後拍了拍手。


    服務員從後門口處推來一個紅色的布掩蓋著的不知名的東西。


    “接下來才是聚會的最高潮!這是我花大價錢請工匠打造的...好幾個工匠都死了呢。”


    趙斯禮神色莫名,掃視了周圍一圈:“終於支走了那個偵探,這個餐廳沒人能進來或出去了,隻要將我偉大的\\u0027卡密\\u0027召喚出來,偵探也就會死去了,他根本來不及阻止!”


    他猛的掀開紅布,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麵前是一個石刻雕塑,詭異而不詳的軀體仿佛有著海水的腥味。


    人們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開始呐喊,祈求,剛剛喝下的酒精裏似乎參雜了什麽,開始有人接二連三的倒下。


    趙斯禮神色癲狂的笑著,服務員們每人捧著一本書將賓客們圍了一圈。


    趙斯禮如同一場樂曲的指揮官般,兩隻手在空中虛劃著,服務員們麵無表情的打開書,開始朗誦晦澀單調的音節組成的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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