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碰了碰他的臉,手背傳來司景離臉頰上灼燒般的滾燙。


    褚師潼也拿不準他的身體究竟如何,司景離原本就是中了藥的,十月春的特點,拖的時間越長,中藥的人神智越不清晰,藥效越明顯。


    褚師潼思考之際,司景離忽的臉頰蹭了蹭褚師潼的手背,褚師潼隨之望去。


    司景離這模樣乖的跟個小貓兒似的,親昵的像是對待著什麽珍貴的東西。


    褚師潼見他終於老實了,便好心發問了一句。


    “世子殿下可算是消停了呢。”


    司景離卻眨了眨眼睛,蝶翅一般濃密的睫毛扇了扇,俊美妖孽的臉上露出單純懵懂的神色。


    “姐姐……”


    “……“


    褚師潼被這個稱唿戳中心扉,但也知道,司景離現在確實是迷糊了,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是誰,隻看自己散落著頭發,便把自己當成女子了。


    “阿離好難受……”


    褚師潼明白了,這廝雖然迷糊了,但也 知道自己難受,在這兒用苦肉計呢。


    “哦,那又怎樣。”褚師潼不痛不癢的迴道。


    司景離乖乖的蹭著褚師潼的手背,委屈又可憐的哼嚶著。


    像是懇求著主人愛撫的小貓。


    褚師潼並未把手拿開,司景離這般乖巧的模樣,倒還是挺讓人憐愛的。


    褚師潼未曾注意,司景離在蹭她手背的時候,背後的手已經悄悄的掙脫開了發帶。


    上一秒還裝乖的司景離,下一秒就以迅雷之勢又把褚師潼按在了床上。


    褚師潼連忙伸手擋住司景離的胸口,避免他再一次的靠近。


    司景離雙眼朦朧的望著她,有那麽一瞬間,褚師潼好像真的能在他那雙神智不清的眼睛裏看到一閃而過的深情。


    司景離並沒有下一步動作,這也讓褚師潼放心了些,她完全可以再一次把司景離綁起來,但她不想費這個勁了。


    “司景離,你最好老實一點,不然我把你扔進外麵的雨裏。”


    司景離眨了眨眼睛,像是沒聽懂褚師潼說的是什麽。


    他隻是望著褚師潼,沒有下一步動作。


    就在褚師潼覺得這個位置不是很好,想推開司景離的時候,她忽的看到司景離竟然望著自己,似乎是嘴唇的位置,然後咽了咽口水。


    褚師潼:“……“


    褚師潼笑了,她伸手捏住司景離的下巴,司景離任由她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就傻乎乎的盯著她看。


    ”想親?“


    司景離的反應十分緩慢,過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褚師潼摸索著司景離的下巴,他的皮膚真的很嫩,比女子都嫩,指腹好像摸在嬌嫩光滑的荔枝肉上,能掐出水來一樣。


    望著司景離可憐巴巴的模樣,看來剛才的冰水似乎是有些效果,但是現在效果應該已經消失了,因為他的唿吸又慢慢的加重了起來。


    褚師潼透過濕透的純白裏衣,能隱隱看到司景離衣服下的體型。


    看到某處的時候,褚師潼好像才後知後覺的明白,司景離從剛才到現在這副裝乖的模樣到底忍了多久。


    褚師潼垂眸思慮了一瞬,清心丹一時半會兒到不了,吩咐了如霜讓碧水再送一桶冰水過來。


    褚師潼的指腹狠狠碾上司景離的唇,薄唇在褚師潼刻意用力之下,變得愈發殷紅。


    “世子殿下,你可還記得我是誰?”


    她的聲音因為隱藏的目的變得溫柔,像是引人入地獄的魔鬼。


    司景離沒有迴答,隻是更親昵的蹭著她的手。


    原本因為下雨透風有些冷的屋中,好像因為司景離慢慢加重的唿吸變得悶熱起來。


    褚師潼沉默了片刻,確定了司景離神智不清,她才按著司景離的頭吻了上去。


    她一生狠辣大膽,也隻有在這個時候才會緊張的再三確認,小心翼翼。


    褚師潼的吻可跟司景離不一樣,她無師自通,仿佛沉寂已久的死灰終於複燃,暴動著侵略向他,簡直要在他原有的城堡裏攻城略地殺個片甲不留。


    司景離被褚師潼侵略性極強的吻親的喘不過氣,好不容易得到喘息的片刻,一會兒


    不知不覺,褚師潼和司景離的位置早已天翻地覆,司景離被褚師潼壓在身下。


    屋外電閃雷鳴,一昏一暗。


    暴雨如注,像是要洗刷整個世界。


    此處不變過多描寫。


    ……


    褚師潼離開皇宮的時候,雨已經停了。


    天色暗了下來,不見月亮,陰沉的烏雲積壓在天空。


    等一路迴了府中,如霜突然出現在了褚師潼麵前。


    ”殿下,周家死於火中的消息剛剛已經傳進宮中了。“


    ”嗯。“


    當初褚師潼偷偷將瑩兒帶出來,為的就是想利用趙恆之手殺了周衍川一家,不曾想瑩兒中途逃跑迴了京城。


    聽如霜之前的監聽說,瑩兒雖然迴去了,也因為馬夫的話以為是周衍川托人把自己帶走的,但她選擇勸趙恆息事寧人不要再追究這件事了,趙恆耳根子軟,瑩兒勸了兩句就答應了。


    自那之後,瑩兒一直在慶國公府中。


    沒名沒份,連個妾室都不算,聽如霜說兩人已經同房了,基本能做的事全做過了,但慶國公怕丟臉,死活不願意兒子娶一個青樓女子為妾。


    瑩兒便也願意這樣做小伏低的陪著,她還是想的太單純了,當初若是跑了,以後的人生雖然是黑戶,但起碼也是自由的,可她偏偏選擇迴來投奔了趙恆。


    瑩兒和趙恆的感情還不錯,但慶國公在朝中也算是個元老級別的 人物,想讓他鬆口基本是不可能的,瑩兒大概率的下場也就是沒名沒份的陪趙恆幾年,連孩子都懷不上,最後被趙恆放棄。


    原本瑩兒若是直接走了,或者迴來告狀,周家都是必死的局,可她非要從中阻攔一手,讓褚師潼半天的勁兒都白費了。


    當初趙恆來自己麵前各種挑唆想把自己當槍使,雖然褚師潼並未被他挑撥成功,但這個仇褚師潼還是淺淺的記了一下。


    周家全部死在火裏這件事已經傳到皇宮裏去了,褚師禦應該對此也不會過多關注。


    褚師潼今日在宴會上並未見到趙恆帶著瑩兒在身旁,若是真有心,必然會帶著。


    褚師潼對一個路不長久的女子也沒什麽興趣,便隨她去了。


    ……


    “世子爺,世子爺?”


    司景離被身旁小侍喊醒。


    他睜開眼,迷迷糊糊的發現自己躺在浴桶裏。


    小侍道:“王爺派奴才送來清心丹,世子爺您快用了吧。”


    司景離意識迴神,立刻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他身上穿著的雪白裏衣幹幹淨淨,浴桶裏的水上還飄著幾塊冰塊。


    左右環顧之後,司景離語氣急促的問。


    “褚師潼呢?”


    小侍一臉懵,“奴才來的時候就沒看到七皇子殿下。”


    司景離也不知想到了什麽,耳根紅的不像話。


    “清心丹留下,你先出去。”


    “是。”


    小侍離開後,司景離起身,連衣服也沒換就往床上走。


    看到床上的被褥整整齊齊,司景離愣在原地。


    難道他被藥物折磨的半夢半醒時候發生的事,都隻是自己幻想的一個夢嗎?


    司景離渾身濕透,裏衣上的水還在往下滴,可他的思緒早就離開了這裏。


    半夢半醒之際,他模糊不清的記得褚師潼散落著頭發,被自己壓在身下,宛若傾國傾城的女子。


    他記得自己和她擁吻,像是感情炙熱火烈的戀人。


    他還記得……


    司景離越想越臉紅,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幻想這種事,可那種真真切切的感受,耳邊的蠢蠢欲動的驚雷聲,他感覺那不像是一個夢。


    司景離在床上翻找,試圖找到當初他和褚師潼,平日高高在上的世子,如同一個瘋子一樣掀開被褥,幾乎把整個房間都要翻找一遍,可怎麽也找不出任何證據。


    一頓徒勞之後,司景離靠著牆,慢慢失去力氣坐到地上。


    隻是個夢嗎?


    那半夢半醒的一切,都隻是自己幻想的嗎?


    可為什麽自己幻想的不是別人,而是褚師潼?


    隻是因為是褚師潼救自己出來的?


    司景離也不知這樣坐了多久,直到外麵的小侍不安的敲門發問,他才吃了清心丹換好幹淨的衣服走了出去。


    夜已經很深了。


    司景離有些麻木的走在出宮的路上,突然想起那個荒唐的夢裏其中的一個情節。


    他好像在褚師潼左耳下麵咬了一口,模糊的記憶裏,似乎那一口咬的不清,牙印上都帶了血。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衝去七皇子府尋找褚師潼,可腳步剛剛加快,腦海裏突然響起褚師潼曾對自己說過的那句。


    “你我兩清了。”


    腳步再一次的停下。


    司景離不知道那些自己模糊的記憶是否是真實發生的,處處行跡都表明那隻是自己的幻想,可他就是有些不甘心。


    在原地停留良久,最終司景離還是沒有選擇追到七皇子府去看看自己模糊記憶裏發生的事情到底是真還是假。


    反正明日就要出發去清涼山莊了,大不了這次他也跟著去,順勢看看褚師潼身上到底有沒有自己曾留下的牙印。


    ……


    隔天清晨。


    褚師潼早早的睡醒了,在書房用早膳的時候,聽碧水說了下今日出行清涼山莊的中途停靠點。


    清涼山莊在武陵山腳下,緊挨著的是個名為狼犢村的小村子。


    離京城並不遠,但也不近,中途不停歇的話趕一天一夜的路也能到,但這樣舟車勞頓,想來陛下和後宮嬪妃的身子受不住,便定了今日中午啟程,晚上到達京城旁邊的一個縣城作為落腳點,明日清晨繼續趕路,到達清涼山莊的時候應該就是夜半了。


    “殿下,東西已經收拾好了,隨時都能出發。”


    “嗯。”


    褚師潼這次留了季書在府中照看,季書一個人能打理好府中上下,還能照看韓子俊跟酒樓的裝修事宜,所以褚師潼留了他,準備帶走碧水。


    季書捧著一盒藥膏進了屋中。


    “殿下,這是屬下從街頭賣戲法那裏尋來的一種藥膏,跟膚色極為相似,聽說就算是有刺青和烙印,塗上了也能遮蓋住。”


    褚師潼接過藥膏打開看了看,裏麵分成了兩種顏色,一種較深,一種較淺。


    季書道:“那個變戲法的說,若是顏色不合適,可以兩個顏色混在一起,基本上隻要調的顏色合適,看不出來有傷疤的痕跡,但是這東西敷在傷口的時間長了,傷口會恢複的很慢,也有些許發炎的可能。”


    “嗯。”


    褚師潼又怎不知昨晚被司景離咬了一口,她連夜吩咐了季書務必在出發之前找到可以掩蓋自己脖子上傷疤的藥。


    疤痕並不深,唯一顯眼的地方就是司景離的兩個虎牙咬破了的傷口。


    褚師潼調了個顏色,讓碧水塗在了自己的傷口上,基本上隻要不是貼在身上細細的看根本看不出來。


    褚師潼覺得,麵對司景離,她算是把能做到的都做了。


    畢竟兩人之間也沒確切發生什麽,不過是吻了一下,自己友善的在他神智不清的時候幫助了他一下,隻要司景離不記得,那這件事便沒有發生。


    她自小被灌輸男子的思想,並不認為什麽勞什子的女子清白大過天,她隻認為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和勢力,沒有人敢對她說三道四任何。


    在壓倒性的實力麵前,所有的言論和流言都無足輕重。


    左右自己此生也不會嫁人,這些事對她來說並沒有那麽重要。


    ……


    臨近中午,各府的馬車已經在城門前等候就位了。


    因為出行的基本都是皇親貴族,所以無需去皇宮中等待,隻要在城門處等著皇宮的臨行隊伍到來,跟在其後麵走就可以了。


    褚師潼來的時候,城門已經等候了不少馬車了。


    比較稀奇的是,她看到了公主府有兩輛馬車。


    褚師潼派碧水過去問了下,褚師凡直接下了自己馬車來了褚師潼這兒。


    “小七!”


    他翻身上了馬車,直接坐到了榻上。


    今日褚師凡身著一襲寶石藍的錦袍,看著終於有點端正的模樣兒了。


    “堂兄,這次去清涼山莊,姑母可是來了?”


    “是啊。”褚師凡道:“真稀奇,往年母親從來不參合來清涼山莊的事兒,今年也不知道怎麽了,突然就願意來了,我聽說司世子也來了,他往年也沒來過,似乎四公主和開元寺的無極大師已經在去清涼山莊的路上了,今年多出了好多人,也不知清涼山莊住不住的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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