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人心中突然湧現的殺念會在一瞬之間改變你。


    小和尚江流兒如今便是如此。


    懲惡揚善,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做和尚諸多清規戒律要守,更妄逞殺生。


    劉洪原為洪江上的載船夫,之前也會有為了錢財故意害人性命,他好運頂替了陳光蕊的江州知府之位,享了狀元該享的榮華富貴,奪了他的妻子。


    而這劉洪,和洗劫金山寺的那幫劫匪剛好是劉洪的舊識,而且那幫劫匪手中還有劉文以往殺人害命的證據。


    若是將這事捅出來,他必定身敗名裂,頂替當朝狀元,過往又謀害了不知多少性命,此證大案要案,必定發往長安直審。


    一旦舉國上下通緝,他跑都跑不掉。


    而且這夥劫匪過於狡詐,劉紅犯案的證據被掌握在他們團夥中的另外一個人身上,他並未參與洗劫金山寺,他也並未被抓,如今在外逃亡。


    若劉洪不配合他們從輕或是免去此案,那麽他必定會被告發。


    等到蘇梨和江流兒到那兒的時候,從了解的情況得知在外那人,正被劉洪買兇刺殺。


    整個府衙一片肅穆,此案涉事眾大,金山寺是百年寶刹,金山寺來往的香客不乏江州的許多達官顯貴,那金山寺的一磚一瓦不都有他們捐獻的香油錢。


    因而當地的權貴也在向他這個知府大人暗暗施壓。


    但是,這些人既不能提前死在牢獄當中,也不能在上堂後開口說話。


    劉洪是心狠手辣之輩,對能夠觸及到他利益的人或事物,他絕對不可以委婉的手段對之。


    若是能殺,那些人早都全死了。


    隻不過劉洪也沒有放過他們,他將那些劫匪,毒啞了。


    審判他們的過程極為順利,他們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既被定了死罪,秋後問斬。


    蘇梨身側跟著十三歲的江流兒,江流兒見到了令他滿意的結果。


    但他看著頭上戴著烏紗帽的知府大人,心裏總有些怪異。


    這些劫匪來到金山寺洗劫一場,殺了不少人,金山寺的佛像被盜,至今都沒有找到。


    而且最讓他疑惑的是,那麽大的佛像,他們到底是如何讓他憑空消失的?


    江流兒看著那些毒啞的劫匪,他們發不出任何聲音,就被差役拖下去了。


    他們殺人的事實不假,這是他親眼所見,似乎這些人也沒有什麽可憐憫的,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背後另有隱情。


    蘇梨看著這一切,突然問江流兒道:“想要去問問他們到底怎麽迴事兒嗎?”


    江流兒剛想問你些什麽,但是他又想到以蘇梨的本事,想要做到這些,對她來說的確沒有什麽難度。


    “去,師傅。”這一聲“師傅”也從一開始的不情願到如今的順其自然了。


    注意提起江流兒的僧衣,轉瞬之間就到達了關押他們的監牢之中。


    在江流兒還未反應過來之前,蘇梨便施法將這裏的時間與外界隔絕開來。


    在施法的過程當中,那些劫匪身體不受控製地漂浮了起來。他們的眼神逐漸驚懼,他們的肌肉繃緊,似乎用盡了全力,但是絲毫沒有反抗的餘地。


    他們的記憶投射了出來,在蘇寧和家裏的意念之中快速跳動。


    最後停留下來的畫麵便是,那年輕的邪道。


    金山寺內全是些凡夫俗子,有那邪道人在背後操控,他們自然是察覺不到。


    所以,那邪道人的目的究竟又是什麽呢?


    但是總體來講應當妨礙不到她,因為蘇梨已經猜到了,他控製那些人偷金山寺的佛像的目的。


    他想要通過佛像這個媒介,偷取人對佛的信仰,他想要成為另類的神。


    隻是用的手段可能真的不能光彩,但是好像他的一切計劃都在進行當中。


    有時卑鄙一些似乎也可取,做妖不必太過正直和有責任感。


    顯然,江流兒也察覺到了不對,但是他並不具有那種敏捷的前瞻性。


    他一頭霧水,不太懂那道門中人為何要搶奪佛門的金像。


    丟失的佛像或許已經找不出來了,他已經看出了那邪道人的奇異。或許他與師傅是同一種類型的存在,普通人拿他根本沒有辦法。


    那就代表僅憑他們,僅憑官府,佛像是根本追不迴來了。


    那麽便還有一個疑點,那些劫匪是被誰毒啞的?


    在江流兒的授意之下,他們的記憶又往後跳轉。


    在得知了劉洪與那些劫匪的交談之後,江流兒突然有些恍惚起來。


    涉及到這類事情,整以他一個十三歲 無權無勢的小和尚,根本無力去管。


    但是他想要去管,想要為不平之人申冤,他內心隱藏的正義感提醒著他。他需要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去為那些弱勢的群體發一些聲……但是他不知道如何去做。


    也就在這時候,蘇梨拿了江流兒的身世來說,“為師算了一卦,你的身世舉那知府大人的妻子有關。”


    “我的身世?可是師父從未提過……”江流兒猶豫的說道。


    他內心真實的想法是,誰養大他,誰便是他的父母,無所謂身份地位,沒有感情的聯係,即便找到生身父母又如何?


    不但江流兒猶豫否認,蘇梨便直接明示道:“你的生母是當朝丞相獨女,殷溫嬌,也就是江州知府,陳光蕊的原配妻子。”


    江流兒閉了閉眼,說道:“那又如何?她拋棄了我,我是在金山寺長大,無父無母的孤兒。”


    蘇梨一巴掌拍上了江流兒的鹵蛋腦袋,說道:“我是要說這個嗎?抓不到重點!小小年紀裝什麽深沉?!”


    江流兒痛的蹲下身去,捂著腦袋說可憐兮兮地說道:“那重點是什麽,師傅?”


    “重點就是,如果你想要幫助那些被劉洪欺壓的平民百姓,那麽突破點就在殷溫嬌身上,需要你去勸她出來作證,在此之前,你應該自請去到長安告禦狀,以被害的狀元郎之子的身份。”蘇梨淡淡地說道。


    “就憑我?去長安告禦狀?”江流兒一臉懷疑的問道。


    “所以,在此之前,你需要靠你自己,去與殷溫嬌相認,讓她寫下親筆信,你帶著信先去長安丞相府告知事情的真相!”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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