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喜鵲心虛的樣子,西錦輕聲‘哼’了一聲。


    奶娘看著她鬧,在邊上服侍她洗漱,洗漱完打開櫃子讓她挑衣裳。


    西錦指了指淡黃色的那件衣裙,那件是是件新衣裳,還沒上過身。


    喜鵲擺弄完收拾,也走過來跟奶娘一起幫她穿衣,西錦趁機在喜鵲的腰間輕輕撓她癢癢。


    喜鵲笑著往邊上躲,奶娘看著西錦的笑臉也掛上笑意,隨她們鬧。


    穿好衣裳,坐到梳妝台後,西錦看著銅鏡裏模糊的影子,嫌棄的歎口氣。


    聽付東川說鏡子這東西很早就有了,好像在別的國家。


    主君最近有遠征的計劃嗎?不知道讓主君幫她帶迴來一個鏡子會不會不太好。


    喜鵲幫西錦梳頭發,她手藝特別好,跟那位宮裏出來的嬤嬤特意學的。


    看著匣子裏一套套頭麵,西錦沒忍住又歎口氣,想起付東川送她的那套了。


    她第一次歎氣,奶娘沒說話,聽她又歎氣,奶娘忍不住開口說她:“小小年紀,歎什麽氣!你莫要胡思亂想。”


    知道奶娘想歪了,以為她是為身體發愁,西錦笑著解釋:“奶娘我是覺得這些頭麵都不好看,想打新的。”


    “行呀,一會兒我就讓金滿樓的掌櫃拿著最新的樣式來府上。”奶娘的宗旨是隻要西錦願意,在不傷害身體的前提下,她想幹嘛她都支持。


    西錦來了精神,“奶娘,我想自己畫個樣式,讓他們打出來。”


    她可以把付東川送的那套照原樣子再打一套,留個念想。


    “行!”奶娘想也沒想答應了,她家小姐畫畫的特別好,畫個頭麵有什麽難的。


    隻有喜鵲有些懷疑,幫西錦戴好簪子,悄悄彎下腰湊到西錦耳邊小聲嘀咕:“小姐,你會畫嗎?不然讓掌櫃的帶著畫師一起來吧?”


    小姐畫花鳥魚蟲是不錯,可沒畫過頭麵,聽說人家金滿樓有專門畫首飾樣式的畫師,她覺得要不還是把人家畫師找來,小姐跟人說說樣子,讓人家畫得了。


    “我當然會畫,不信咱們打賭,我畫出來你在院裏給我堆個雪人,畫不出來給你放一天假!”那套頭麵的樣子就在西錦腦子裏,她照著畫出來就好,又不是自己設計,哪有那麽難。


    小姐這麽自信,當然要選擇相信她,喜鵲點頭:“說好了,不許反悔!”


    喜鵲的任務就是每天跟西錦逗樂,她來西錦身邊的時候才八歲,倆人算是一塊長大的,西錦不願用丫鬟的準則要求她,奶娘便也不太嚴厲。


    但她自己心裏有一杆秤,跟西錦玩樂的時候會有些逾越,但都是為了逗她。在其他地方,她是最守規矩的。


    “嗯,肯定不反悔。”西錦得意的開口,穩贏的局她才不會反悔。


    她頭發梳好,門外就有丫鬟敲門,送來早膳。


    奶娘走到門外取早膳,順便吩咐丫鬟去把金滿樓掌櫃的請來。


    這日子才真叫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西錦沒有半點不適應,畢竟就是這樣長大的。


    吃了早膳,西錦走到書桌後邊開始準備畫頭麵,喜鵲站在對邊幫她磨墨。


    西錦拿著最細的毛筆慢慢描畫,兩柱香的功夫還真讓她畫出來一套頭麵,隻有形狀還未填色。


    放下毛筆,西錦眨巴著眼睛看對麵的喜鵲。


    喜鵲願賭服輸,放下墨條,雄赳赳氣昂昂往外走,“小姐您等著,我馬上給您堆個雪人出來。”


    西錦透過琉璃窗往外看,外頭沒下雪,昨天下的雪已經被丫鬟們鏟成了一堆,還沒往外拉。


    喜鵲迴房拿了手套,朝著雪堆走過去,開始堆雪人。


    小丫鬟們見她玩雪,有手癢的也跟著過去堆雪人,喜鵲舉起自己團的雪球迴過頭讓窗後的西錦看。


    西錦朝她豎個大拇指,喜鵲笑著轉過頭去接著團雪球,她想堆個大的,化的慢點,能讓小姐多看幾天。


    於西哲下朝迴來從西錦院牆外經過,聽見院子裏有笑聲,特意轉了個圈進院看看。


    發現是小丫鬟們在堆雪人,他朝著那塊琉璃窗後邊看,他小妹果然在那眼巴巴的看著。


    於西哲路過雪堆的時候,順手抓了一把,把手藏在身後推門進屋。


    怕被屋裏的錢嬤嬤發現,於西哲把兩個手都背在身後,像個吊兒郎當的大少爺。


    錢嬤嬤站起來跟於西哲行禮,於西哲趕忙伸出沒抓雪的手擺手,錢嬤嬤可是小妹的奶娘,小妹在意著呢!


    默默行完禮,錢嬤嬤又坐迴軟榻上忙針線活,於西哲走到西錦邊上,悄悄把手裏的東西伸到西錦麵前。


    他抓的一把雪已經被他捏成了冰,冰也化了不少,隻剩拇指大的一小塊。


    西錦用手指戳了戳,真涼。


    要說最有可能知道她去過四百年後的恐怕就是兄長,可西錦看著兄長偷拿雪讓她玩一下都樂不可支的樣子,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冰塊在兄長手裏化完,西錦取出手帕幫他擦手,想起昨晚喜鵲說的話,“哥,主君讓你去接太子迴朝嗎?”


    “對,明天大概就能到城外,到時候我領著禮部準備的迎接儀式接駕。”於西哲學問極好,早早就考了功名,如今在禮部任左侍郎。


    見不到人,她是否可以寫封信告知他呢?西錦又問:“你跟太子熟嗎?”


    “···不熟,錦娘誰敢跟太子論熟不熟?”於西哲話一說完,轉念一想西錦跟主君都挺熟,又加了一句:“主君肯定跟太子熟。”


    西錦無語看著於西哲,那能不熟嗎?人倆是親父子!


    問題是她不能膽大包天的跟主君說,把你兒子叫來,我有話跟他說吧?


    到時候主君以為她對太子有別的想法怎麽辦?


    再說如今是冬天,主君又沒法來看她。


    女子閨房哪能隨意進出。


    “或者你找咱爹,他可是太子太傅,教太子學業的。”於西哲又出主意,雖然他不知道西錦為什麽提及太子,但身為兄長就是這樣,要知無不言。


    於太傅那麽古板的人,讓他幫忙把信帶給太子,西錦想想都覺得不可能。


    於太傅會跟她說一個時辰的嫁進皇家有哪些弊端,讓她不要有此念頭,他不同意。


    沒有一條路行得通,西錦想了想暫時放棄這個想法,具體的時間她不記得,但她知道太子跟她死不是同一年。


    再想想其他辦法,還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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