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娘看著這幾位的臉色,這花魁看來不是一個和善的主子。


    許三娘看了一眼那小廝,他上前一:“奴才在花魁上台前給送了一碗餛飩,花魁愛吃這個,吃完上台表演,奴才見老鴇一直沒迴來,在一旁敲鑼,看準客人把花魁送到房裏。”


    說完,人就跟丫鬟們縮到一起去了。


    許三娘眉頭鄒一下,沒再說什麽,突然發現這青樓人實在是太多了,誰都有可能撒點什麽。


    許三娘想想都頭疼,轉頭看向老鴇:“勞煩,帶著見見廚子吧。”


    老鴇心中一顫:不會是那廚子下毒吧,今晚上自己也吃了那餛飩。


    嚇得老鴇抓住許三娘的手,語氣有些害怕:“姑娘,那廚子不會是下毒的人吧。”


    許三娘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


    柳煙上前一步拉開老鴇的手:“老鴇,你操心啥,要是真有毒,你還能站著說話啊?”


    老鴇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媽媽的氣勢又拿捏起來了。


    三人來到後廚,做飯的廚子並不在,沒人知道去哪了。


    老鴇走上前抓出來一個小廝:“說啊,你師父呢?”


    小廝也知道是前邊出事了,嚇得抖落,一個勁的直搖頭:“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剛才還在這呢。”


    “啊啊啊啊。”


    許三娘柳煙一對視,默契的抬腳往外走,老鴇還在問著廚子的下落。


    後院有個女人大叫一聲,許三娘順著聲音過去,看見一個女人癱坐在井邊。


    她聽見來人,慌忙迴頭,眼中的慌張少了有幾分,嘴裏說不出話,一個勁的指著井。


    許三娘覺著這女人分外眼熟啊,柳煙拿著燈籠往前一照。


    了然,芸娘。


    眼下,沒有功夫問她為何在這。


    許三娘伸手拿過柳煙手裏的燈籠,往井裏一照,一個男人在裏麵泡著呢。


    “煙兒,去把老鴇叫過來看看吧。”


    老鴇的教程真快,她提著燈往下一看,就是廚子。


    她麻了,今晚上已經死倆了,她怕她這生意做不下去了。


    老鴇惶恐不安的看向許三娘:“這案子是不是就了了。”


    “嗯?這話咋說呢?”許三娘有些疑惑。


    老鴇指著井裏的廚子:“難道這不是畏罪自殺麽?”


    許三娘搖搖頭,好心解釋:“判案的事交給縣令大人,你我說的都不作數。”


    老鴇上前一步,小聲開口:“那我這生意?”


    柳煙笑著打斷:“老鴇,錢麽,少賺兩天不礙事。”


    老鴇沒辦法隻能如此,誰讓死人讓官府給碰上了。


    許三娘迴過神,井邊的女人已經不見了,那看來得等有時間再說了。


    許三娘看向老鴇:“老鴇,下一個問問你吧。”


    老鴇看了看井邊覺得慎得慌,摸了摸胳膊,開口道:“姑娘,咱能不能換個地啊。”


    “好啊。”


    許三娘也覺得外邊有點冷,還是迴樓裏吧。


    三人一起來到老鴇的房間,這屋子跟樓裏的裝潢完全不一樣,很是清新雅致,也沒有胭脂味,一陣陣果香。


    老鴇迴到自己屋裏心情好多了,拿著茶壺給兩位倒茶,手一頓:“兩位不會嫌我這茶不上檔次吧。”


    許三娘無所謂的擺擺手:“我這人喝什麽都一樣。”


    柳煙已經拿起桌上的糕點吃了兩塊:“快倒吧,一會子我再噎著。”


    老鴇看著心中一暖,這樣好的姑娘也是少見了。


    “您想問什麽?”


    “先問三娘,再問雲娘。”


    “三娘啊,是前些日子到了咱這樓裏姑娘,我瞧著她真是相貌不俗,立馬就給留下了。”


    “她說她的身世了麽?”


    老鴇歎了一口氣,語氣中都是感慨:“能到這來的,身世無非那麽兩種,一種家裏賣來的,一種自己吃不上飯的。”


    許三娘聽著點點頭:“那她是哪一種?”


    “最後一種,她說自己逃難來的,吃不上飯。”


    老鴇定定的看著許三娘的臉,突然開口道:“姑娘,說句冒犯的話,你們當真有些像。”


    許三娘把發髻一拆,飄逸的長發散下來,老鴇的眼睛直了:“真是一模一樣啊!”


    許三娘不接茬繼續問:“那她在這樓裏有仇人麽?”


    老鴇想了半天:“怎麽說呢,要說是仇人,這樓裏姑娘都是,咱這生意都是伺候好客人,誰知道誰哪天搶了自己的客人啊。”


    許三娘看這方向問不出東西:“那咱這樓裏有去過當鋪的姑娘麽?”


    老鴇又得想半天,實在是樓裏的姑娘太多了,太多了。


    半晌,不確定的開口道:“應當是有吧,畢竟很多姑娘拿自己的錢貼補家裏,要是趕上家裏有個賭鬼,那一個月掙的錢都不一定夠,去當鋪當兩件恩客的東西沒什麽稀奇的。”


    許三娘沒辦法隻能說的直白些:“有誰跟你說過去當命之類的話麽?”


    老鴇第一反應先是反駁:“哪裏會,這樓裏的姑娘都想著早死早托...”


    老鴇話沒說話,好似想到什麽,激動的拍著自己的手掌:“對,好似有這麽個姑娘說自己活不長了,再也不用被家裏拖累了,沒過幾天,我請的大夫來了,說身子骨好得不得了。”


    “那現在這姑娘在樓裏麽?”


    老鴇搖搖頭:“不在了,你們來的不巧昨個讓人贖走了。”


    “誰?”


    老鴇撇撇嘴,麵上有幾分不爽:“李府。”


    許三娘鄒鄒眉頭,怎麽的又跟李府扯上瓜葛了。


    許三娘想著明個去一趟吧。


    “那再說說雲娘吧。”


    “你說這樓裏這個雲娘,我可不熟,隻是我那好閨女托我照顧她。”


    說完,老鴇還摸了幾下眼淚。


    “老鴇,我說的是你的雲娘,那個芸娘我自會問。”


    老鴇一時間不知道從哪說起:“那是一個大冬天,那時候我是這樓裏的花魁,我瞧著她餓得到在路邊,可憐她就把她撿迴來了,後來,她就被抓走了,再後來聽說她在李府當大少奶奶,她不止一次跟我說,逃出來跟我在一起的日子最舒心,誰知道最後落得這麽一個下場。”


    老鴇的眼淚已經溢出來了,柳煙遞給她一個手絹。


    “三娘,快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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