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良身先士卒,卻未能破開城門,後方的大部隊已經跟上。


    雖然在陷馬坑、拒鹿角的陷阱下已經有近千的傷亡,但是這支部隊不愧是北方精騎,在用人命探出陷阱之後,終於還是來到了城牆之下。


    “滾石,放!”


    東莞不愧是個小城,城牆上連投石車和床弩都沒有,好在這是一座靠山的城市,別的不多,就是石頭多。


    短短兩三日,諸葛淳令人收集了大量的滾石,此時正是其大顯神威之時。


    眼看著城牆上的滾石轟隆隆從天而降,最前方的騎兵馬上再添傷亡,顏良睚眥欲裂。


    他後悔了,會不該不聽田豐之言。


    不過,現在不是後悔的時候。


    隨手一擊,擊飛了一塊巨大的滾石,顏良大喝一聲:


    “傳本將軍令:破城之後三日不封刀!殺!殺!殺!”


    “殺!”


    戰場形勢瞬息萬變,優秀將帥,總是能在最關鍵的時刻激勵己方士氣,讓手下士兵拚命。


    原本一夜不封刀的話,將士們的繳獲還算有限。


    三日不封刀,便是屠城。


    讓一萬大軍進入一個人口兩三萬的城裏殺個三天,別說人了,連隻活的老鼠都不會剩下。


    如此一來,城裏所有的財富就全部成了這支騎兵隊伍的戰利品,雖然有些東西帶不走,可是想想就很誘人。


    果然,隨著顏良的激勵,原本有些惶恐的士兵,再次爆發出強烈的戰力。


    “退後,瞄準城牆,拋射!”


    眼見著敵軍準備充分,顏良馬上轉變了戰術,決定先用弓箭消耗一波。


    這座小城不大,城牆上空間有限,卻能同時投出這麽多滾石,城牆上守衛非常集中,用遠程攻擊定能建功。


    “拉弦!”


    “放!”


    幸好這座城牆不高,不足三丈,普通騎兵就能輕易射上城牆。


    “噗!噗!噗!”


    “啊!”


    很快,城牆上傳來了士兵的慘叫聲,伴隨著箭矢射入體內的聲音,不時有士兵從城牆上摔落。


    “再來!準備!”


    顏良見拋射有效,馬上準備第二輪齊射。


    雖然是夜間,大部分將士根本看不清楚城牆上的守軍身影,但是哪怕是盲射,在萬箭齊發的情況下,依舊有很高的命中率。


    城牆上,諸葛淳見狀,歎了一口氣。


    果然,能在戰場上廝殺數十年的猛將,也許會腦子抽風,但是在戰場上的臨機應變能力絕對不可小覷。


    滾石雖然有效,可畢竟太大,沒有投石機的情況下,隻能順著城牆往下扔,根本砸不遠。


    現在,顏良讓大軍撤退數丈遠,普通投石根本就砸不到人 。


    現在最好的辦法,其實是用弓弩,畢竟他們在城牆上,占據地利優勢,射程比城外的敵軍更遠。


    無奈,他手底下這兩千人除了幾百城防兵之外,大部分都是臨時征召的農夫,推石頭還可以,彎弓射箭就算了吧!


    不過,諸葛淳並不是沒有應對的辦法。


    “傳令:準備火油!”


    隨著傳令兵下達諸葛淳的命令,早就準備好的火油,被士兵順著城牆中間的一個小孔傾倒出去。


    火油可不比石頭,那是真正的戰略物資,不可能向滾石一樣隨意潑灑。


    諸葛淳提前已經在城牆外挖了一條條小小的渠道,按照地勢的影響,從城牆上小孔傾倒出去的火油,會瞬間布滿整城牆外十丈以內的所有地區。


    與此同時,諸葛淳再次下令:


    “檑木準備!”


    “放!”


    早已被切成一段一段的檑木在諸葛淳的命令下從城牆上投下,這批檑木大部分都是曬幹的圓木,上麵也被刷了一層火油,目的並不是為了直接砸傷敵人。


    因為都是幹木頭,落下城牆之後,還會順著城牆往外滾,很快便來到了顏良大軍之前。


    “放火!”


    不待顏良反應,諸葛淳當機立斷,讓弓箭手放出火箭。


    “轟!”


    隨著火箭落地,地麵上瞬間燃起熊熊大火,緊接著一股滔天熱浪從下而上,甚至湧上了城牆。


    火油本就易燃,再加上有幹木為引,地上火勢瞬間擴散開來。


    “不好!快退!”


    等顏良看到火箭從天而降的時候,已經反應不及,雖然他及時下令撤退,可是上萬的大軍,在這個狹小的城牆之外,哪是那麽輕易撤退出去的。


    “火!火!”


    “逃啊!”


    這時候,不管有沒有著火的士兵,第一時間就是自己逃跑,哪裏顧得上軍陣。


    常言道,“水火無情”,在這個年代,無論是水,還是火,都是常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天災,一旦沾染,基本上毫無生還的機會。


    哪怕既是被撲滅大火,但隻要身上有燒傷,在缺乏藥物治療的情況下,最終也不過是躺著等死罷了。


    熊熊大火,瞬間圍著大軍的前半部燒了起來。


    這還是顏良下令大軍後撤一段距離的緣故,所以有近乎一半的士兵並沒有身處火中。


    城牆上,諸葛淳 見敵軍在大火中哀嚎,心中不僅沒有一絲不忍,反而有點意猶未盡。


    “可惜,時間太匆促,火油數量有限,否則趁著夜色,足以讓顏良全軍覆滅!”


    的確如諸葛淳所言,若是時間再晚一點,地上死屍更多,說不定大火還能燃燒地更猛,也會阻礙敵軍逃跑的速度。


    眼下,因為顏良大軍並沒有緊鄰城下,在大火燃燒之後,他馬上下令撤退,雖然還是有不小的傷亡,但是大部隊還是順利退出了戰場。


    若是此時有一支追兵的話,瞬間便是潰敗之勢。


    可惜的是,顏良出其不意的夜襲,諸葛淳根本沒有預料到,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帶領大軍退出城外。


    顏良現在腸子都悔青了,要不是他托大,莫名其妙地搞夜襲,怎麽可能這麽輕易著了敵人的道。


    火攻在夜間的傷害,數倍於白天,而且令人難以發現端倪。


    要是白天的話,當火油漫開的瞬間,顏良便能察覺到,根本不會等到大火燃燒起來才後知後覺。


    “清點一下傷亡!”


    “報將軍,我軍輕傷102人,重傷398人,死亡失蹤1125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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