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弘上人聽著蚩焱的迴複,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聯盟的事,成了!


    程景平眾人此刻已經都喝得微醉,寒若清突然嚴肅問道:“程景平,你現在應該是這天下年輕一輩第一人了吧?”語氣中有著一絲不甘。


    程景平一愣,思索片刻,迴道:“論整體實力或許是吧,不過單論劍道,師姐你並不在我之下。若單憑劍道,我隻有一招轟雷達到了四九天劫的威力,師姐你的北鬥和南鬥之力若是能完全掌握,渡過四九天劫應該不是什麽難事吧?”


    寒若清略一思考,微微點頭:“隻是我的經脈承受不了那麽龐大的力量。或許我也需要一門煉體功法了。”


    程景平笑道:“我有一門野路子,你們若是能學會,實力應當都能大進。”


    除了白姬外,眾人聽聞皆精神一振。經過這場大戰,大家對實力的渴望無比強烈。


    程景平也不賣關子,將自創的劍元經脈和盤托出。


    眾人聽後若有所思。


    白姬笑著點評道:“想法很新穎,威力應該也不錯,隻是這門功法對自身劍元的控製力要求異常苛刻,而且肉身也要非常強大才行,這才能保證不被自己玩死。你小子怎麽會琢磨出這麽一門自殘的功法來?”


    程景平苦笑一聲,沒有迴答。對於一個死都不怕了的人,自殘又有什麽好怕的。


    解雨臣琢磨了片刻,搖了搖頭:“這功法對我不太適合,我的劍道還是以控製為主。而且……老子還想多活幾年。”解雨臣瞄了眼程景平,這小子當時到底有多絕望才會創造出這麽自殘的功法?


    藏海高喊一聲佛號,笑道:“小僧雖不習劍道,但相信以我佛門真元來運行此功法,反而會更安全,畢竟我佛門真元不比劍元犀利。另外,小僧是否可以將此功法傳給掌骨主持?這功法於他而言也不無裨益。”


    程景平想也不想點了點頭:“你想傳給誰都隨意,不過注意控製好別被玄天宗一方學去就好。”


    藏海行了一禮,笑道:“小僧自有分寸,普通人也無法修習此法。”他思索了片刻,又說道:“不能白拿你功法,小僧做主,也送施主一門寺內的神魂秘法吧。”


    程景平搖頭道:“不必了,這便當是我修習慧劍的迴報吧。”


    藏海笑道:“一碼歸一碼,那是了濟師叔與你之間的緣分,況且若非你的慧劍,我寺那場大劫還不一定能度得過去。一飲一啄,皆有因緣。誰又知道日後你會不會用今日貧僧所傳,再救我寺一次呢?”


    說完伸出手指抵住程景平額頭,渡了一門功法給他。


    程景平聞言也不再拒絕,腦中頓時多了一本金色書籍,上書《金鍾罩》。卻不是民間普遍流傳的普通煉體之術,而是一門守護神魂的法門,甚是不凡。此刻不方便細看,程景平抱拳謝過。


    “《慧劍》加上這門《金鍾罩》,你的神魂今後便攻守兼備了。”藏海笑道。


    寒若清此時也開口道:“此功法我也要學,這是我對北鬥和南鬥星辰生死之力的感悟,送你了。”說完扔了本冊子給程景平。


    程景平知道寒若清不喜虧欠別人,微笑著雙手接過,沒有推辭。


    “我沒什麽可換的,先欠你。”胡三言簡意賅地說道。


    程景平笑道:“欠個屁,若沒有你送我的《潛行八法》,我早已經死了。”


    胡三嘴角上揚,點點頭:“那便不客氣了。”


    之後,各人又相互交流了下修行過程中遇到的問題,竟是生生將這場聚會演變成了修行交流會。


    這,便是這十幾年間的不同。


    無憂無慮的少年時代終是迴不來了……


    第二日,劍宗著手聯係所有己方宗派:兩個月後於劍宗聚集,商議聯盟籌建事宜。


    兩個月後,總計三十八個大小宗派齊聚劍宗議事大殿,閉門商議。


    七日後,議事大殿的大門重新打開,一眾宗派麵帶笑容走了出來。然後一個震驚天下的消息便迅速傳遍地界:劍宗、魔教、天刀宗、無我禪寺、清明靜庭、天火聖教和三十二個中小宗派聯合成立了“滅天盟”,正式將玄天宗視為敵人。同時宣布一年後,“滅天盟”正式舉行結盟大典,昭告天下。


    此消息一出,玄天宗一方人心浮動。這些宗派數量雖然不如玄天宗一方,但劍宗一戰,已經證實了他們的實力。如今大張旗鼓地組建聯盟,怕是會有更深入的合作,若是讓他們擰成了一股繩,對玄天宗一方自然不是什麽好事。


    而“滅天盟”隻將玄天宗列為了敵人,這其中的意思……


    正在己方人心不穩之時,玄天宗也終於發起了反擊——亮出了一隻從未出現在世人麵前的萬人修士大軍,以及同樣未曾現世的三件鎮宗至寶。


    世人大驚,無不猜測這玄天宗到底還有多少底牌?霎時間,玄天宗一方的小心思盡皆壓下。


    半個月後,玄天宗宣布:蕩魔盟成立。將整個滅天盟定義為了新的魔教。


    至此,整個地界的局勢由原本的正道和魔教對立,轉變成了滅天盟和蕩魔盟的對立。


    魔教百煉堂的密室內,蚩焱不安地問麵前的魔祖蚩尤:“老祖,我們真的要加入滅天盟嗎?是否草率了些?底下弟子對此還有些異議,畢竟已經鬥了上萬年了,期間的仇恨深入骨髓,不是那麽快就能釋然的。”


    蚩尤緩緩道:“你也放不下百年前的一戰吧?”


    蚩焱沒有反駁,雖然幫了劍宗一迴,但正如他說的,這次出手還是複仇的原因更多些,隻是看在程景平是劍宗弟子,加上百年前劍宗也沒對魔教下死手,這才對劍宗懷了一分善意。


    但要說能放下百年前的恩怨,蚩焱自問沒那麽大的胸懷。


    蚩焱歎了口氣:“我知道這很難,上萬年的恩恩怨怨,雙方之間死傷的人數根本算不清楚,也早就說不清對錯了。”蚩尤直直注視著蚩焱的眼睛,正色道:“但如今我們的首要目標和共同的敵人還是玄天宗,因此必須聯盟。”


    “可是……我怕正道那邊有什麽別的想法。這次商討,雖說是采取了幾大宗派輪流執掌的方法來執掌聯盟,但您也知道,我魔教隻是這六宗之一,總歸勢單力薄,萬一……”蚩焱仍是擔憂道。


    蚩尤搖了搖頭,笑道:“此事你盡可放心,這個聯盟也不是他們說了算的,就像你背後有我一樣,他們的背後,一樣有人。”


    蚩焱聞言一驚,試探道:“老祖的意思是每個大宗派的身後其實都另有一個掌控之人?”


    蚩尤笑著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時候到了,你自然什麽都知道了。現在知道太多反而會亂了你的心神,好好提升教內實力吧,日後還會有一場大戰的。”頓了頓,他又補充道:“遠超劍宗之戰的戰爭。”


    蚩尤震驚,遠超劍宗之戰?


    隻是老祖既然不願意多少,他也便隻能不問了,恭敬一拜,退出了密室。


    蚩尤歎了口氣:“地界損失慘重啊。這次這玄天宗怕不隻是想滅了劍宗這麽簡單。滅天盟?這名字不妥,有些太直白了吧,叫‘滅玄盟’不是更含蓄嗎?也不知道那家夥怎麽想的。”


    玄天宗密室內,擎天子同陳奇、鄭倫二人將劍宗之戰的情況恭恭敬敬地稟報給了擎天子的師尊。


    不多時,金色的文字憑空出現在空中:“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否隱藏了一批老不死,但有能渡過九九天劫的高手便已經說明了問題。此次做得不錯,大體上知道了他們的實力。經此一戰,各派實力拚得也差不多了,當能讓他們都安生百年。十年之內,我會想辦法再派五人過來,屆時你應該便有足夠的實力掃平那些叛逆了。這期間,別有什麽大動作,保存實力,免得屆時無力掌控天下。”


    擎天子聞言連忙稱是。三叩九拜謝過師尊後,三人一同退出了密室。


    笑著送走了陳奇和鄭倫後,擎天子迴到自己的住所,臉色頓時一黑:“哼,再派五人前來,卻沒說這五人歸我管,加上那二人,之後這天下豈不是有七人不在我之下?便是統一了天下又如何?況且師尊也不知對他們是否還有另外的囑托,會不會屆時同我平分了這天下。”


    擎天子要的,是絕對的權利,如今卻是多出了七人能同他平起平坐,心裏如何能舒坦。


    玄天宗山門四周,開辟出了眾多的臨時駐點,供蕩魔盟的其它宗派駐紮。原本玄天宗答應了他們隻要劍宗被滅,各派便可各迴各家,日後再論功行賞分了這天下。隻是如今劍宗不僅沒滅,還組成了強大的滅天盟,眾派便隻能在這些臨時駐點常駐了,以免被滅天盟逐個擊破。


    無藥穀的門人弟子這段時間最是忙碌,無時無刻不在為聯盟中人療傷,便是無憂上人也不例外。這玄天宗裏裏外外方圓百裏內幾乎都踏了個遍,整整一個月後才終於有了片刻空閑。他坐於臨時搭建的大殿內,設置了數個隔絕探查的禁製,這才向對麵的豐長老問道:“怎麽樣了?”


    豐長老沒有迴答,隻是鄭重點了點頭。


    無憂上人輕舒了口氣:“那便好。”


    而在五符宗內,天符上人則一臉陰沉地對跪於地上的弟子問道:“真的找不到他?”


    那名弟子冒著冷汗迴道:“迴宗主,確實不見廬崖長老的蹤跡。那日廬崖長老被劍宗景和真人所傷後便不知去向了。戰場上太亂了,沒人看清他去了哪裏,也不知是死是活。”


    天符上人陰沉著臉,揮了揮手,打發了那名弟子:“廬崖,你到底是死是活?”


    此次大戰,五符宗是除了藏劍山莊外,玄天宗一方幾大宗派中損失最慘重的,門下長老十去七八,根基大損。而廬崖真人是宗內除了天符上人外實力最強者,如今卻是下落不明,生死不知,這讓天符上人心中很是不安。


    而此刻,五符宗全力在尋找的廬崖真人,卻是獨自一人來到了原本的山門前。他站在山腳下早已空空如也的大門前,撫摸著門框上的灰,感慨了一聲:“才幾個月而已,若是離了幾年,這片祖宗留下的基業,還剩下什麽?”


    當日他在景和真人的黑獄內便同景和真人達成了協議,這才能安全退出黑獄,再借著自己受傷的理由趁亂飛速退出了戰場。所有人的視線都在戰場上,於是他得以一路悄悄潛到了這裏。


    廬崖真人沒有感慨太久,飛身入了山門,在各個建築群中飛轉騰挪,熟門熟路地來到了之前天符上人的居所。


    沒有直接進去,他取出一張“破障符”,口中法訣詠念,符籙發出刺目的金光飛向天符上人的昔日居所。


    隻見一道光強出現,擋下了符籙。一時間,二者僵持不下。


    廬崖真人不慌不忙,法訣一變,“破障符”瞬間燃燒起來,光牆似乎融化般緩緩露出一個一人高的大洞。


    廬崖真人笑著邁步走入了天符上人的居所。身後“破障符”頓時停止了燃燒,光牆瞬間恢複原狀,就好似從來沒有被破開過。


    原本這道光牆乃是天符上人親手設置的防護禁製,在自己離開的時候能防止外人進入他的居所。這道光牆長老級實力以下根本無法攻破,便是廬崖真人這等高手,若是強行攻破光牆,也會讓天符上人立馬察覺,並且引發後續禁製的攻擊。


    隻是沒想到廬崖真人居然能在不破壞禁製的前提下進入居所,這便讓他後麵的布置統統失效了。


    隻是,天符上人在這居所內留了什麽東西?


    很快,廬崖真人便給出了答案。


    他來到了天符上人的臥室中,站在床前,在床頭一按,整張床竟緩緩升起,露出地下一個漆黑的洞口,依稀可以看到洞中長長的階梯。他緩緩拾級而下,走了約莫一刻鍾時間,眼前突然一亮,出現了一道五彩斑斕的禁製。


    廬崖真人皺著眉頭仔細打量這道禁製,約莫三個時辰後,終於破解了禁製。隨著禁製的消失,道道亮光出現,映照出禁製後的空間——竟是一個密室。


    此刻,密室中突然憑空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天符,發生了什麽事?你已經很久沒來匯報近況了。”


    廬崖真人似乎一點也不意外,笑著邁步踏入了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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