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公安局三個字,在場的鄰居們明顯愣住了片刻。


    好半響才有人問,“為了什麽啊?”


    閆富貴嚴肅的說道,“買賣棉花犯了擾亂市場罪。”


    原來如此。


    剛才聽到公安局而愣住的鄰居們,聽完閆富貴的解釋,反而放開了心。


    無論是何種罪名,反正和她們無關。


    鄰居們臉上此時甚至露出了笑容。


    二大媽更是幹脆去解開裝棉花的麻布袋口的繩子。


    閆富貴想上前阻止,“你幹嘛?”


    解繩子的二大媽沒有說話,三大媽先幫二大媽解釋了,“當然是分棉花啊!”


    “買賣棉花犯法,分棉花不犯法吧!趁著他們都在公安局裏麵。人少了,我們還可以多分點。”


    閆富貴聽後,覺得意外的好像很合理。


    他也不阻止了,直接加入分棉花的隊伍裏麵去。


    打開袋子,雪白的棉花,帶著淡淡陽光的香味湧入鼻腔。


    久違的棉花,即使聞著若有若無的味道,都讓身體感覺到溫暖。


    有兩個大媽和閆富貴帶頭,其他鄰居們瞬間都加入到分棉花的隊伍裏麵。


    到公安局的那幾個人被他們忘得一幹二淨。


    隻有劉海中站在一邊,沒有上前。


    這些棉花算是罪證的一種,把棉花分了,真要到時候公安同誌們過來要證據。


    而作為證據的棉花卻沒有了,這問題就嚴重了。


    可能因為證據不在了,使得證據不充分而被直接按照借據上的金額判刑。


    那可是七百斤棉花的罪證!


    現在院子裏麵的棉花,頂多隻有二百多斤。


    如此相差三倍以上,要是被坐實,易中海他們估計要在牢房裏麵過十幾個春節了。


    “今年的棉花不錯!”二大媽看著棉花眼睛在放光。


    “也是,好久沒有看到這麽有陽光氣息的棉花了。”三大媽把棉花貼在臉上,細細感受著棉花帶來溫暖和淡淡的陽光芬芳。


    “得快點拿了,萬一易中海他們迴來了,就不好拿走了!”二大媽提醒。


    和劉海中在一個屋簷下麵這麽多年,對於一些彎彎道道的事情,二大媽還是了解得比一般人多哦。


    她知道,就算是易中海他們去了公安局,也未必會馬上被定罪。


    有可能等下就要放迴來,做現場認罪。


    三大媽隻想著反正自己不能吃虧,聽二大媽這麽一說,她立刻瘋了般往自己懷裏麵扒拉棉花。


    鬆軟的棉花,硬生生被她擠壓成一坨坨結實的棉花石塊的模樣。


    見三大媽突然加大力度,全力扒拉棉花,其他人看到了,緊迫感瞬間爆棚,立刻也加入到瘋狂搶棉花的運動中、


    一個個麵目猙獰,眼斜嘴歪,雙手拿著棉花就往自己身上塞。


    凡是能夠塞棉花的地方,都在往裏麵塞。


    剛才競拍的時候熱火朝天,現在搶棉花,同樣熱火朝天。


    兩者都很激動,都很亢奮。


    後麵這一次,顯然比競拍那次要放得開,每個人都很高興且手都沒有抖。


    “你們幹嘛!”


    就在棉花被分走殆盡的時候,易中海黑著臉站在了中院的院門口。


    看著地上隻剩下四個空空的袋子後,他眼珠子都紅了。


    棉花如果還在,他還可以證明自己的部分清白。


    但是棉花如果沒有了,按照公安同誌的說法,他就是真慘了。


    “把棉花給交出來!”易中海紅著眼,走到空蕩蕩的袋子前,憤怒的吼道。


    地上撿到,黃天公給到。


    在地上撿到的東西,就是老天賞賜的。


    都到了自己手裏,怎麽可能再交出去。


    三大媽第一個不服氣,“我拿自己那份棉花,你管得著嗎?”


    其他鄰居立刻起哄,“對啊!我們拿自己那份,你管得著嗎?”


    易中海氣得鼻孔冒出火星,如果沒有後麵跟來的公安同誌,他現在就想動手打人。


    強忍著要打人的衝動,強行平息著心裏不斷冒起來的怒火,易中海用冒著火星子的“平和”語氣說道,“我知道是你們的,但是現在還要統計一下數量。”


    這話說的,明顯就是來騙,來偷襲。


    騙騙小孩子還可以,我都是成年人了,這招就不要用了吧!三大媽翻個白眼,“街道辦發放出來的時候,不是統計過了嗎?”


    “難道還會錯,還會多不成?”


    易中海想撕爛三大媽的嘴巴,心裏的冒起的怒火,眼看著就要壓不住,“是!街道辦的工作人員也是人。”


    “他們也會犯錯,所以我們需要配合一下他。”


    易中海說完,老尓也從前院到了中院來。


    老尓是街道辦的老油條,稍微年紀大點的,都見過他。


    見到老尓也過來了,三大媽嘴巴張了張,最後選擇閉嘴。


    老尓一臉土灰色,像是剛剛被活埋了才被挖出來的古董一樣,臉上沒有絲毫人類應該有的血色。


    他那個如骷髏版腦袋上的嘴巴,也跟著開口附和易中海,“各位,麻煩把棉花先拿出來,讓我重新統計一下數量。”


    “大家放心,我一定不會占有大家的棉花。”


    沒有人動,大家全然當做沒有聽見。


    老尓是易中海在街道辦的熟人,他們也是知道的。


    即使老尓是街道辦的人,可他的威信,還遠遠不夠。


    見眾多鄰居們就是不動,易中海看著上火,卻絲毫沒有辦法。


    老尓更是不滿的瞪了一眼易中海,你不是吹牛,在四合院裏麵一言九鼎。


    怎麽現在說的話,比放屁還不如,放屁還能臭下空氣。


    易中海避開老尓問責的目光,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在他沒有辦法的時候,公安同誌押著三人組也終於來到四合院。


    三人看著空空的麻布口袋,臉色瞬間很精彩。


    “棉花呢?”


    “易中海,你不是說隻要你不發話,棉花就會原封不動的,好好的在原地。”


    “我們迴來,隻要說明一下就好了!”


    “現在棉花呢?”


    易中海無奈攤手,隻能苦笑著解釋,“棉花被鄰居們私自分了。”


    私自分了?三大媽首先不服氣,“什麽意思?你競拍了我們的棉花,我們拿不到錢,還不能拿迴自己的棉花?”


    “什麽叫做我們私自分了?拿迴屬於自己的東西,難道還有錯!聽你的意思,我好像是偷了你的棉花一樣。”


    有三大媽帶頭,其他鄰居們也跟著站出來,“你要買賣我們的棉花,我沒有意見,你不給錢,還不讓我們拿迴自己的東西,這就很無賴了。”


    “怎麽了,拉著公安同誌過來,就可以做靠山,直接搶啊!”


    易中海被懟到當場自閉。


    公安同誌雖然剛剛來,但是天生邏輯能力比平常人高的他們,已經聽懂了話裏麵的意思。


    在公安局裏麵,易中海他們供認的是事實。


    確實主動組織了拍賣。


    可鄰居們把棉花讓出來了,卻收不到錢,於是又把棉花給要了迴去。


    這個邏輯本身很公平合理。


    可問題就在於,這些棉花是證明易中海有沒有串通老尓從街道辦倉庫裏麵多拿棉花的證據。


    現在這堆證據,直接成了一堆空空的口袋。


    公安同誌見易中海,再也想不出辦法,也勸說不了。


    而街道辦的老尓,他在這裏,根本就和不在一樣,完全沒有用。


    不得已,公安同誌隻好自己出來幫易中海說話,“各位,這棉花是你們的沒有錯。”


    “但是,現在確實需要做一次統計,希望大家把棉花交出來。”


    為了安慰這些鄰居,不讓他們太擔心,公安同誌小心的建議道,“你們不需要把棉花都重新放到一起。”


    “你們就把剛剛拿到的棉花,放到自己腳下,我們一個個來統計重量即可。”


    公安同誌的話,立刻起了效果。


    作為社會的威嚴所在的代表,易中海的話可以當做放屁。


    公安同誌的話,大家都會聽,而且一定會聽了去做。


    更加重要一點,公安同誌這個建議很合理。


    鄰居們仗著自己手快搶得多的,她們唯恐放迴去後,再還迴來的時候,自己搶多了的那份,就沒有了。


    放到自己麵前,這個建議很合理。


    三大媽帶頭搶的棉花,現在也是她帶頭把棉花從身上一點點的逃出來。


    原本蓬鬆的棉花,從她身上掏出來的時候,像一塊塊堅硬的石頭,零零灑灑的在腳下堆了一堆。


    為了多搶一些棉花,大家都沒有迴去拿袋子。


    唯恐迴去一趟再出來,棉花就隻剩下外麵的袋子了。


    搶到的棉花,大家都盡量的往身上塞。


    有些鄰居的棉褲的褲腿,甚至比自己腰還要粗。


    有些人上半身,足足有水缸大,雙手張開都放不下,像個過度填充了稻草的稻草人。


    拿出棉花的時候,大家也是各有手法。


    脫衣服的,脫褲子的,甚至脫鞋子和襪子的都有。


    一時間,中院變成了大澡堂子,脫衣,脫褲的都有。


    每個人身上再搭上條毛巾,就可以直接搓澡了。


    一番折騰,每個人身前都有了大大小小的棉花堆。


    公安同誌強忍著笑,一個個的輪流把棉花堆過稱,再統計。


    一番統計完,公安同誌皺眉看著易中海,“你們四合院的棉花數量和街道辦提供的不對?”


    老尓和易中海兩人突然繃緊臉,緊張的問,“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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