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了忍,皮笑肉不笑的對著周慶民道:


    “你要不叫這聲嫂子,我還是可以考慮教你的。”


    周慶民聞言,詫異道:“怎麽?你不願意沾我哥的光?秀才娘子那麽風光你竟然不願意?果然是個有骨氣的!”


    周慶民大為讚歎,陳三妹白了她一眼。哪來的二傻子!


    “是啊是啊!我就喜歡自食其力!”


    陳三妹說著,丟下碎銀子拿著鹽醋就準備走人。


    周慶民見此,哪裏肯讓她走,抓著她的手便道:


    “哎,你還沒教我怎麽心算,怎麽就要走?”


    話音剛落,周慶民還沒放手,周母略豐的身影便落入二人的眼中。


    “啪!”


    陳三妹還沒來得及反應,一記耳光便落到了她臉上,差點沒把她打得眼冒金星。還好被周慶民這麽拽著,不然非得被周母一巴掌打到地上不可。


    “陳家可真是好教養,自己未婚夫可才去書院幾天,這就迫不及待的勾引起小叔子來了?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子,我周家可要不起!”


    看著周母慍怒的表情,陳三妹先是不可置信,而後便嘲笑了起來。


    她甩開周慶民,眼中怒意肉眼可見的濃鬱起來。她這輩子還沒被這麽打過,這是第一次!


    “啪!”地一聲,陳三妹在眾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跳起來一記耳光迴打到周母臉上,她用盡全力,手都有些微微發麻了,心裏的火氣才算散了一點。


    有仇必須當場報,十年太晚了,她這個急性子哪裏等得了。反正她和周慶年早就密謀好怎麽利用她了,這個時候可就別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你……你敢毆打長輩!”


    周母怒視著陳三妹,恨不得抬手就撕了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頭。周慶民知道,這本是母親冤枉了陳三妹,雖然陳三妹還手讓他心裏不舒服,卻也還是使勁拉住了爆怒的母親。


    “勾引小叔?這話你要敢說,我就到衙門去告你兒子逼奸長嫂!左右一筆寫不出一個周字,事都出在你周家頭上,周家丟的臉可比我陳家大得多了,到時我到要看看你這個全縣第一的秀才娘親又有何臉麵!”


    周慶民聞言,直覺不可思議,這世上還有這樣不顧名聲臉麵的女子,逼奸也說得出口?天地良心,他對陳三妹可是向來無感的。


    “你……你這個沒教養的野丫頭,我定會讓我兒休了你這潑婦的!”


    麵對爆怒的周母,陳三妹十分解氣的冷笑道:


    “休我,你那大秀才兒子也沒那個資格,我可還沒入你周家這個火坑呢!”


    陳三妹幾乎是蹦蹦跳跳地離開周家雜貨鋪的,看著對手爆跳如雷可比打她一頓解氣得多。至於與人對罵,那是不可能的!罵完就走,讓她無處可罵才是氣死人的最佳選擇!


    心情不錯的她幾乎是一路哼著小曲迴到村子的。等陳明和陳允?那是不可能等的,大熱的天她上哪待著去啊?不過,今日顧知期免了束修費,一下子給她省了這麽一大筆錢,心情那叫一個暢快。


    迴到村裏,午時已過。


    毒辣的太陽似乎要將大地曬得冒煙才肯罷休。放眼望去,整個柳林村的田地,除了陳家田地裏一片綠油油之外,其餘到處一片荒涼。


    並且也隻有陳家田地裏天天有人在幹活,不是澆水就是除草,甚是勞累。


    村裏人見陳家人年前年後都在田地裏忙,一看種的既不是稻子也不是玉米,而是他們見都沒見過的東西,都在私下嘲笑陳家人得了失心瘋。


    為此,陳三妹隻得仰聲長歎: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哉!


    見識廣也是一種苦惱,沒人理解的寂寞何其難受!


    到了家,陳上妹顧不得講究,朝井裏打了一桶水邊咕嚕咕嚕喝了起來。


    “水牛呀你,不知道慢點喝!這麽熱的天你大伯都沒有給你帶壺水嗎?”


    張氏看不得陳三妹直接趴桶裏喝水,利索的從廚房裏拿了個水瓢遞給她。


    “沒有,大伯說有事先走了,讓我等明二哥他們一起迴來,我等不了就一個人先迴來了。怎麽,大伯還沒有迴來嗎?”


    張氏聞言虎了一跳道:“你一個人迴來的?”


    “嗯……啊?”


    有問題嗎?她又不是真的十歲小孩。嗨……忘了,她現在的角色就是個十歲小孩啊。


    “這大伯可真是心大,怎麽能把一個孩子扔下呢,感情這孩子不是他的,都不知道心疼?”


    張氏罵罵咧咧。本來二房出錢讓大房的孩子去讀書她心裏就不痛快,如今陳喜旺將三妹扔下,心中便越發的不痛快起來。


    “行了老娘。大伯這不是有急事嗎。”


    一點小事,不值得上剛上線的。


    “你少替別人找借口,天塌下來那也比不得孩子重要。”


    “這不,大伯不是讓我等明二哥他們一起迴來了嘛。”


    張氏看著陳三妹沒心沒肺的模樣,心中頗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這閨女怎麽都不與自己一條心啊?這是親生的嗎?


    “蠢死你算了。”張氏戳了戳陳三妹的頭,又道:“怎麽樣,大柱子他們拜師還順利嗎?”


    “自然是順利的。”陳三妹說道。學堂的先生又不是隻有顧知期一人,想來他平時也不會多上心,除非拜入他門下做關門弟子,否則掛個名而已又有多難!


    當然,至於望遠鏡和免這一年的束修費的事,她也懶得再多提,也實在沒必要多提。如果大伯父要補先前說好的三兩銀子給她,到時候她在與大伯父說清便是。


    “真是菩薩保佑,我兒竟然能讀書識字了。”


    張氏聞言無聲地拜了拜,心中的喜悅早已將那些不痛快抹得幹幹淨淨。


    在張氏還沉浸在喜悅中時,陳三妹忽然掏出五兩的一個銀錠子放到張氏手中來。


    “老娘哎,咱們還是把這茅屋翻了吧,去弄些青瓦來,正經搭個房梁,咱們老是這樣將就著也不是辦法啊。”


    五兩銀子,蓋上一間青瓦土坯房是完全足夠的了。她之前一直不拿出錢來蓋房子,本想著多存一點,要蓋就蓋青磚大瓦房,一步到位。但如今陳明和陳允的束修費都免了,這筆錢就當做橫財花了吧。


    “閨女……你到底有多少錢?”


    張氏看著手中沉甸甸的銀子,心情複雜的看著陳三妹,這一刻她忽然意識到自己這三十多年都白活了,竟是真不如一個十歲的孩子。


    陳三妹看著張氏搖了搖頭。隻道:“若有餘錢,咱就再搭個大一點的豬圈,不必還我了。”


    永遠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手中的籌碼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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