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年哥!”大住子喊了一聲,抬手攔了周慶年,眼神異常堅定。


    這錢,陳家該給,也必須給,否則陳家便會被做實“吸血鬼”這個名聲。若是這樣,陳三妹將來嫁不嫁進周家,於她的名聲都不好聽。


    “嗬……我周家,竟還與一個小輩計較不成?”


    周母冷笑一聲,甩了袖子到不去接陳三妹的錢。


    陳三妹意外,想不到周母到也不是真的沒有腦子。


    這錢周家不接,便有拿捏陳家的借口,接了,便是周家小肚雞腸。


    陳三妹笑笑,沒收迴手,到是笑嘻嘻的對著周母道:


    “嬸子不與小輩計較,那眼下嬸子說的這些話又是何意?”


    是啊,不與小輩計較,卻又口口聲聲說人家住到家裏,一家子的吸血鬼,這哪裏是不與小輩計較的態度?


    “哼!真是好教養,長輩說一句,你到是有十句等著堵長輩的嘴!”


    陳母言罷,陳三妹還未開口,便聽到屋裏傳來一聲“公鴨嗓”道:


    “煩不煩呢,一見麵就吵吵嚷嚷,我算個賬都不得安寧。


    要給錢是吧?好好好,娘不收我收,錢收了此事就揭過,吵得人頭暈。”


    周慶民從正屋裏出來,嘴裏叼著一隻磨得有些禿的舊毛筆,在陳三妹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將陳三妹手中的錢接過去便又直接轉身迴正屋。


    周母看著周慶民來去匆匆的背影,罵了一聲“孽障”。


    陳三妹看著突然空下來的手,笑著收了迴來,而後又看著周母笑嘻嘻地說道:


    “嬸子說的是,我這鄉野丫頭確實沒什麽好教養,可配周家慶年自認為不差,嬸子大可不必這麽看不起人,誰還不是父母的掌中寶啊?”


    陳三妹說著,無意間瞟向眾人,隻見周慶年眼中含了層淺淺笑意,看著她一副你繼續表演的神情。


    話鋒一轉,陳三妹厲聲道:“現如今房錢也給了,我陳家可不欠你周家分毫,那些吸血鬼的話,也別說得太隨意,傳出去,周家難免不落得一個刻薄的名聲!”


    “哼……原來在這裏等著我呢!我還當鄉下野丫頭不過就是嘴巴子厲害了點,到是小看了你!”


    “能與嬸子嘮叨幾句,哪能隻有嘴巴沒腦子!”


    陳三妹頂了周母,轉而又對著周慶年嚴肅道:


    “周慶年,婚姻是兩個家庭的事,如今你也看到了我與你母親勢同水火,她看不上我,我更看不上她。


    今天我就給你一個機會,若今天你同意就此作罷這門親事,我便對外宣稱陳家自知配不上周家大郎,不願拖累周家,主動將此親事作罷。這樣一來,可保兩家名聲,二來你日後若再進一步,也不會因此事而受到影響。”


    陳三妹說完,含著笑意定定地盯著周慶年漸漸沉重的麵孔。而周母亦是焦急地看著周慶年。


    陳三妹若真肯如此,她到不介意往後多說幾句她的好。


    良久,周慶年才沉沉地對著陳三妹道:“你就那麽看不上我,那麽想退親?”


    “這也到沒有,隻是……”


    “那我不呢?”周慶年年打斷陳三妹的話,緊緊盯著她的眼睛,如質問般地問道:“如果我偏就不退親呢?”


    陳三妹聞言,咧開嘴角笑起來,眼中的笑意在她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四散開來,這麽鶴立雞群的一個少年,偏執的地就是不肯退了與她的親事。


    她得意了,盡管不知道他到底是為什麽。哪怕是因為他從聖賢書那裏學來的“糟糠之妻不可棄”,還是其它別的什麽,總之她打心裏得意了。


    “不退就不退唄!”陳三妹笑嘻嘻地說著,而後又似威脅道:“給了你全身而退的機會你不退,那也後也就不要再妄想退了,否則讓你身敗名裂,永遠止步!”


    陳三妹說著,對著周慶年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周慶年聞言,眉目間舒展著濃濃的笑意,晃得陳三妹都以為他剛才的嚴肅認真不過是個幻覺。


    這人變臉的速度堪比戲子,哭笑能在瞬間說轉就轉,好樣的,她都想鼓鼓掌,送他個奧斯卡影帝獎。


    這樣的人,看似情緒外露,實則深不可測,難以琢磨,是個對手!


    而後,周慶年佯裝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道:


    “這麽可怕?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過時不候,來不及了!”


    “這……好吧,那就忍忍,一輩子很快就過去了。”


    陳三妹笑著嗬了一聲,對周慶年一臉遺憾的表演選擇了視而不見,周慶年是個瘋批的念頭在那麽一瞬間湧進了她腦海中,她沒理會,轉而對著一旁惱怒的周母得意道:


    “嬸子,你也看見了,不是我陳三妹不知高低,非要死皮賴臉的進你周家門,實在是你周家大郎不願退親,以後啊,咱們來日方長,做好一輩子忍受對方的準備吧!”


    陳三妹說完,接過大柱子手中的鋪蓋便示意著大柱子一起走。


    嗬……來日方長,要是婚後真要同這婆子一同生活在一個屋簷下,這親還是退了的好。


    她隻說周慶年不能提退親,又沒有說自己也不能退!嗬……要是信了她從此就死心踏地,那就天真了吧,一個人的心哪有那麽廉價!


    出了周家好遠,陳三妹見大柱子落了後,便停了腳步迴頭,便見大柱子皺著眉頭沉著臉步履沉重。


    見陳三妹迴頭看他,他忍了忍,緊了緊拳頭,似是鼓足了勇氣一般,對著陳三妹道:


    “姐,這周家跟本不是什麽好去處,不如請族長說和,主動上周家把這親退了,兩家各生歡喜。”


    “怎麽?周慶年不好?”


    陳三妹笑嘻嘻地看著大柱子,這個話少卻一直很是有自己主意的弟弟,今天倒是讓她意外,那句“嬸子,慎言!”話雖少卻鏗鏘有力,是個有骨氣的好孩子。


    “慶年哥……相比村裏的人卻實好了那麽一點,不過就算這樣,配你也還是差了一點的,別以為他多讀了幾本書就多了不起似的,連家都齊不好的人,不算多有能耐。


    何況,他還有那麽一個尖酸刻薄的母親,這樣的人家,就算有金山銀山也去不得。”


    陳三妹聽著大住子說的頭頭是道,忍不住輕笑起來。人家都是丈人看不上女婿,他們家到好,竟是弟弟看不上姐夫。


    半年前,誰能想得道那個對自己不屑一顧的弟弟,如今會看自己哪哪都好,誰都配不上我姐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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