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涚作為首領是必然要參加的,往下就是參謀詹木,一二三小隊隊長胡立、吳安邦和張漢,每個小隊都五名隊員。柴青源照理說是有擔任小隊長能力和資格,但他自己卻堅持不任職,最終第三小隊的隊長一職才落到張漢的手中,而柴青源卻是在張漢手下當個普通的隊員。


    一個月之前才迴來的柴青源不僅僅帶來了十多個新鮮血液,更是安排了幾個眼線,年前就混入會寧府埋伏起來,這也是當初柴青源離開高家莊的時候,劉涚給他定下的策略,因為屠城事件,柴青源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異常上心。


    因為眼線,劉涚給柴青源記上了一筆功勞,畢竟情報是勝敗的關鍵,沒有足夠準確的情報支持,怎麽完成計劃?


    大年十五的那天晚上,高家莊照例放了孔明燈,搞了燈謎會,等到喧囂結束之後,劉涚又帶著高玉娘,來到了後山。


    跟熱鬧的莊子裏相比,後山就顯得靜謐許多。


    那些普通的學員兩天前就已經被禁止上山,因為胡立等幾人又馱著大量的裝備迴來了,都是從山洞裏弄出來的,秦人的盔甲和兵刃,其中也包括了大量的弩弓。


    從後山坡道處開始就有人把手,為的就是不讓有消息走漏,當經過兩處哨卡之後,高玉娘忍不住問劉涚:“你看我已經行走如常,虎頭鏨金槍也能如臂使指,不如,就帶我一起去吧?”


    “玉娘,這件事情我們已經討論過五次了,我真不想再跟你爭論什麽,既然你知道此去風險極高,擔心我,你又怎麽不想想,你若是去了,我會更擔心你?”


    “可是.”


    高玉娘還想說什麽,劉涚卻捏了捏高玉娘的手,打斷了她的話頭,道:“玉娘,這件事情咱們就不要爭論了好不好?真沒什麽好說的,此去刺殺粘罕,未必就一定要去會寧府,想年節一過完,金兵總會有行動,我們要行那專諸之事,必然要全心全意不得有半點分心。”


    “專諸有魚腸,劉涚,你確定你有魚腸了麽?”高玉娘雖然性格固執,但畢竟她還是不能跳脫出這個時代對女性的要求,尤其是當她跟劉涚定親,從名義上來說已經是劉涚妻子之後,她對劉涚還是有種骨子裏的遵從感,而這種遵從將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明顯。


    “魚腸已在我心中!玉娘,你要相信我們,此去順利不過月餘即能迴轉,如今莊子裏,老爺子身體一日衰過一日,大哥要忙於莊務,二哥雙腿還需時日將養,我將胡立等人都帶走,剩下的事情就全依靠你了,你並非是無一用處的女流,相反,整個高家莊的安全重擔,盡在你的肩頭,這副擔子份量可是不輕呀!”


    咬了咬下嘴唇,玉娘方才點頭道:“劉涚你不用說了,其實這些道理我都懂,但你我.你我是夫妻,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比翼飛,你若不在,我活著又有什麽意義?”


    “我不會那麽短命的!你以為我從海外歸來一路就那麽順利,不知經曆了凡幾風浪才能跟你在牛頭山相會,此乃天意。”劉涚一聲長歎,仰頭望向夜空,“天意不可測,但既然讓你我相遇,又豈會再輕易將你我分開呢?佛說,前世五百次的迴眸才得今生擦肩而過,你我有緣成為夫妻,那豈非是五百世修來的福分?”


    “劉涚.”


    高玉娘此生何曾聽過這般綿綿情話,心動意動自然情動,加之夜深人靜,一顆芳心無法自持,人微微一歪,就勢倒入劉涚懷中。


    劉涚也不矯情,他跟高玉娘算是同甘苦共患難,絕非一見鍾情但絕對是日久生情,猿臂輕舒將高玉娘那嬌柔身軀攬入懷中,兩人佇立山道,茭白月關之下,兩條人影逐漸歸一。


    本能,也有劉涚的引導,四片唇緩緩靠攏,最終緊貼無縫,神魂交融,月光下高玉娘雙目緊閉,唯有長長的睫毛頻頻顫抖。


    些許時分後,一陣陣似有似無的呻吟聲在兩人唇齒之間飄蕩而出,蜿蜒於夜幕之下,消逝在晚風之中。


    劉涚感覺到懷中的玉娘微微掙紮,這才微微抬頭,卻是仍舊不肯放鬆雙臂。


    “玉娘.”


    不過數寸的距離,劉涚一開口,灼熱的氣息就噴滿高玉娘吹彈得破的麵龐肌膚,正想睜眼喘息的玉娘受此一激,雙目閉的更緊,大口大口的唿吸,身體抖的更加劇烈。


    “你的唇,好香.”


    如果不是兩人情正濃時,如果不是四周無人,劉涚這話,定會被戴上“登徒子”的罪名,然而此時傳入高玉娘耳中,卻隻是使其身子變得更軟,臉頰變得更燙。


    “.劉涚,我們.我們這樣不好罷?”


    抖了好一陣,高玉娘才有睜開眼睛的勇氣,她那雙大大的眼眸,在月光下呈現在劉涚視線裏的,像是擺放在潔白玉盤裏的兩顆漆黑烏溜寶石,那樣惹人心動,勾人魂魄!


    可惜這是宋朝,不是後世那個開放的年代,否則劉涚一定會尋覓隱蔽之所,或是找一家高臥酒店,與其抵死纏綿一番。


    “我,我.劉涚.”


    在戰場上,高玉娘可以橫掃千軍,一柄幾十斤重的虎頭鏨金槍視若無物,但此時,她卻像是個出生的嬰兒,連抬起手臂推開劉涚的力道都全無,若如無骨的嬌軀如同菟絲子,隻能依附在劉涚那壯實如山的身軀之上。


    “沒事,我不會繼續下去了,就這樣心貼心不好了,你感受到我的心跳,我也能感受到你的脈搏,心心相通不就是這個意思麽?”說起情話來,其實劉涚並不差,別忘了,政委這工作,沒有口才的人還真是幹不下來。


    別說是高玉娘這個宋朝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即便是在後世,劉涚憑著他一張三寸不爛之舌,也創造過碩碩戰果。


    高玉娘順從了,她心中也暗暗期盼那種“心心相通”的滋味,也曾想體會自己愛人的心動。


    隻不過好景不長,遠遠的一聲咳嗽,讓閉目存想的高玉娘,瞬間如驚兔般自劉涚懷中蹦出,心疼的劉涚低喝道:“小心你的腿!”


    幸好,高玉娘隻是一動就感覺雙腿不得勁兒,趕緊停止跳動,卻是低著頭雙手捂臉,好像羞於見人一般。


    “誰呀,這大半夜的,不去睡覺查崗啊!”既氣好事被人撞破,又恨差點壞了高玉娘雙腿,劉涚衝咳嗽聲來處低喝道。


    “我說呢,到處找不到你身影,原來是帶著嫂子上山賞月來了。劉涚啊,你身負異秉不覺得夜風寒冷,就不怕讓嫂子凍出病來?”


    王重陽不慌不忙的聲音響起,隨之人影就出現在劉涚跟高玉娘視線之中。其實也幸虧是王重陽,才能遠遠發現兩人不正常的狀態,大老遠的就咳嗽“示警”,若是換成胡立那些巡山的人,怕是要撞上了才會反應過來,倒是會讓高玉娘更加尷尬,怕是殺人滅口的心都有。


    “重陽,你怎麽來了?”


    “我就是來找你的,過了明天,咱們就該出發了吧?”


    “嗯!”


    劉涚點點頭,轉過去看高玉娘仍舊俯首於胸,幹脆一轉身將高玉娘擋住,才對王重陽道:“有什麽事你上山去等我,我先送玉娘下山去!”


    “也好!”


    “不用送了,我自己曉得走,你們有事商量就去吧,我先走了!”高玉娘在劉涚背後趕緊搭話,隨後不等劉涚迴應就埋頭疾走,甚至都沒打算跟王重陽照麵。


    “嫂子慢走不送。”衝著高玉娘的背影吼了一聲,王重陽才轉過身來,嬉皮笑臉的對著劉涚道:“剛剛我在莊子裏還被人逮著追問你的去向,沒成想你既讓跟嫂子山道賞月,唉,可憐安娜一顆芳心向明月,奈何明月不撩人啊。”


    “撩人,撩人,你一個道士,你懂什麽撩人?”


    一說起安娜,劉涚也覺得頭疼。其實高玉娘都已經默許安娜在劉涚身邊的存在,但劉涚覺得自己還是過不了自己那關,以至於安娜數次暗示,劉涚都隻當是沒看見。


    如今眼瞅著就要去刺殺粘罕,劉涚都還沒有正麵跟安娜說過此事,想起來也有些不對。


    “我再強調一遍,我現在還不是道士!”王重陽衝著劉涚揮了揮拳頭,隨後又道:“劉涚你到底是不是男人?這男人嘛,三妻四妾很尋常,以你的本事將來必然是家大業大,不多找幾個老婆多生幾個兒子,誰來繼承?”


    瞪著王重陽,劉涚撇撇嘴道:“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什麽將來家大業大,你哪裏就看出我將來是家大業大?如今這世道,人命不如狗,指不定哪天金兵大軍壓境,高家莊傾巢而覆,我等就是那破裂的卵!”


    “我才不信你沒有準備呢!看你一到高家莊就訓練精兵,打造防禦,不就是為了假象中的那天?算了算了,我也不跟浪費時間,其實我剛剛去見了師傅,跟他老人家聊了聊咱們的計劃!”


    “哦?”既然說起正事,劉涚幹脆轉身,跟王重陽並肩朝著山腰營房走去,“道長他有何精囊妙計相授?”


    “能夠同意我參與此事已經不容易了,還有什麽錦囊妙計啊,我師傅又不是諸葛亮。”王重陽聳聳肩膀,一麵無奈的樣子。不過劉涚如今也是知曉這廝的性格,說話喜歡說一半,更喜歡吊人胃口,遂拍其肩膀道:“別扯淡,光這樣你會半夜上山尋我?”


    王重陽聞言,故作詫異的看了劉涚一眼:“你還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啊!看在這份上,我就老實告訴你吧,師傅他還真給了我一些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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