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響動,林夏從睡夢中驚醒,見鄭奎醒了便關切地說:“學長你醒了?頭疼不疼?要不要喝水?”


    鄭奎笑著搖搖頭,看起來有些虛弱。


    雖然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但喝酒總歸傷身,林夏想著。


    屋子裏陷入了沉默,安靜,但也不算尷尬。酒店隔音條件不錯,雖然處在鬧市區,外麵的喧囂卻少有能穿透進來的。


    曉文聰明、大方、心細,是個很不錯的姑娘,隻是她不該喜歡上鄭奎,這往後少不了吃虧,陳新在心裏想著,而後又意識到自己實在是想太多,自己的事都還沒摘清楚。


    “你,心情不好?”陳新輕聲問。


    鄭奎皺了皺眉,覺得有些尷尬,畢竟陳新既是老師又是長輩,實在不是可以談心的對象,更何況這個問題也實在難以啟齒。


    但禮貌終歸還是要有的,於是擠出一點笑意說:“我沒什麽事,勞煩陳叔叔跑一趟了。”


    陳新聽了有點心堵得慌。他想,沒事?那意思是我現在就可以走了嗎?就算沒什麽可說的,至少你缺課也應該給我個正當理由吧?


    房間裏又陷入了沉默,安靜,卻比之前尷尬了許多。


    林夏看出來這倆男人有點互不對付,但是又迫於所謂的禮貌氣度不少不鬧,暗自生氣。看來,能有點用的隻有自己了!想著她站了起來。


    “啊!”林夏大叫一聲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沒事吧?”鄭奎和陳新同時問道,同時四目相對。


    林夏幹脆就坐在地上,好好捏捏腳,急忙說:“沒事,就是腿麻了。”她成功地將兩位的眼神聚集在了自己身上。


    “陳教授,能不能下去幫我們買點吃的上來啊?你看我腿麻的都走不動了,床上還躺著個醉漢?”林夏突發奇想說道。


    其實也不完算是突發奇想,第一她實在是餓了;第二陳新站在這裏什麽問題都解決不了,隻會製造尷尬;第三今天中午他親自說過要請吃飯的,這機會得抓住了。綜上,林夏提出了這個要求。


    說完這話,林夏明顯發現陳新周邊的空氣熱度驟升,感覺瞬間會燃燒起來,但她認為事情還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因為她知道,陳新從來都是用腦子想問題的。


    “林夏,我酒已經醒了,我去吧!”鄭奎有些難為情地說道。


    他這麽說並不是想要搶著去買吃的,而是林夏叫他醉漢讓他覺得很沒麵子,所以要強調自己已經酒醒了,不是什麽醉漢。


    鄭奎說著準備下床,站著像個木頭的陳新終於動了,他淡淡地說道:“你別動,我去!”說著快步走出房間。


    待陳新走出房間,鄭奎倒在床上,如釋重負地說:“終於走了!”


    “他可能在門外偷聽你信不信,別那麽早說人家壞話嘛!”林夏站起身來,拍了拍腿上粘著的地毯毛。


    站在門外的陳新聽到這話眨了眨眼睛,林夏,你是妖精嗎?這也知道?他在心裏說著,又想偷聽實在不是自己的風格,便整了整衣襟,下樓去了。


    “林夏你能站起來啊?你膽子真大,竟敢使喚陳叔叔!”鄭奎坐起來說道,完不像是陳新說的心情不好的樣子。


    “他使喚我的時候你是沒看到!不說他了,聽說你心情不好所以喝了很多酒,是真的嗎?因為我實在沒看出來你心情不好啊?倒像是生病什麽的,看著有點蒼白。”林夏像是打開了話匣子,講個不停。


    “早上是心情不好的,不過見了你,心情就莫名地好了起來。”鄭奎笑著說,像個孩子。


    就像鄭寶堂,當年拋下還那麽小的他,他也恨過憤過傷過,但當他再一次出現在自己麵前時,他覺得之前的一切都煙消雲散了。更何況林夏,這個他連恨都不願意恨的人。


    “我問你一件很尷尬的事,你如實迴答我,好不好?”林夏表情糾結,但終究是問出來了。


    “你是說早上看見你和陳叔叔一起出酒店的事嗎?”鄭奎輕鬆地說著,好像在說,考試就在明天,一樣輕鬆簡單。


    “對對對!原來你沒誤會啊!”林夏開心地說著,拍了拍胸口,接著說:“還以為你誤會了呢,一整天都在擔心,找你也找不到。”


    “誤會?誤會什麽?”鄭奎笑著問道。


    其實在他睜開眼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一切都隻是誤會。這麽問,隻是想逗逗林夏。


    “啊?就是以為我們有什麽不正當的關係之類的,真的沒有,你知道的我喝兩杯就醉了,陳教授就找地方安置我嘛,當時陳潔她也在的,本來是要她陪我的,可是她非要去找什麽屎哥玩兒,而且陳教授把我搬上上來也累壞了,最近我又長胖了!”,說到這裏她露出了羞澀笑,但並沒有減低語速的打算,“還有,還有,我吐了他一身,你不知道那味道簡直了,以防萬一你看見停車場那一幕,我跟你說,他那件襯衫,也就是我吐的那件,實在是臭翻了,他笨手笨腳解不開,我就隻好幫他……”


    鄭奎雙手捧著林夏的臉,一個吻輕輕落在她的額發上,波瀾不驚。


    林夏被這個動作給驚呆了,劈裏啪啦的嘴也停了下來。


    屋子裏再一次陷入沉默,空氣中漂浮著微妙的因子。


    “好大一隻蟲子啊!”鄭奎大聲叫起來,然後唿啊唿啊地在林夏的頭頂吹起。


    林夏聽到是蟲子心瞬間輕鬆了,又想到是蟲子,心又緊了起來。


    “蟲子?!吹掉了沒有啊?吹掉了沒有啊?”林夏不敢亂動,隻大聲喊著。


    在走廊拎著大包吃的的陳新,聽到林夏大喊,瞬間衝進屋裏,大聲說:“怎麽了?怎麽了?”


    林夏隻感覺從門外刮來一陣涼風,陳新就站在了眼前,一時有些看呆了。


    “啊,沒事,就是有有蟲子。”鄭奎也有些愣地說著。


    陳新這才發現覺得自己的失態,便幹咳兩聲道:“既然沒事,那就吃東西吧!”說著就地坐下,將塑料袋中的吃的都拿了出來,像沒事人一樣。


    林夏和鄭奎相視一眼,聳聳肩,似乎已經習慣了這人化解尷尬的僵硬手法。


    “哇!漢堡,炸雞!太棒了!”林夏大叫著,直搓手。


    鄭奎看著這堆垃圾食品,專業嘮叨病差點就要犯了,主要因為是陳新買的,所以給強忍住了。


    就在林夏將魔爪伸向漢堡炸雞時,陳新拿根吸管擋住了她,自顧自說:“下不為例!快餐不能多吃,對身體不好。”說著將一個雞米花扔進嘴裏。


    林夏連連點頭,像隻乞食的小狗。就在陳新撤下吸管的那一刻,她又變成了一頭撲食的惡狼,吃相幾乎是沒有的。


    在這之前,陳新已經見識過了,然而,鄭奎雖然和林夏一起吃過飯,卻從未見過這等場麵,這垃圾食品真這麽好吃。


    鄭奎看著林夏狂吃的樣子,吞了吞口水,嚐試著咬了一小口,自然不是因為沒吃過,而是保持一個廚師的驕傲。


    就在漢堡入口的那一刻,叮的一下,美味在口腔內爆炸,這一口沒吞下去就迫不及待地想咬下一口,紮實的吞咽感也能極大地滿足饑餓人群的需求,最好是配上麻辣孜然炸雞翅,香!嫩!爽!吃完一整個漢堡和炸雞翅之後,別忘了舔舔手指頭,迴味無窮!


    “喂,學長,學長!”林夏伸手在鄭奎眼前晃了晃。


    “啊?!”鄭奎終於從享受美食的至臻境界迴到現實,看著眼前兩人目瞪口呆的樣子,幹咳兩聲說:“我表現得有那麽明顯麽?”


    陳新神情嚴肅地點點頭,林夏一邊大嚼著,一邊說:“太明顯了吧,還以為你走火入魔了呢?這要是想拍廣告,你一定要去應聘,不過表演有點浮誇,收斂點更好!”


    “噗!”陳新突然失笑,嘴裏的東西都噴了出來,“哈哈哈哈哈哈”


    林夏見他笑,也大笑了起來,由於嘴裏太多東西,被嗆得連連咳嗽。


    李晴晴正窩在沙發裏吃薯片,插著耳機用手機看電視,是不是哈哈哈地笑著。


    這時,宿舍門響了,是文曉文迴來了。


    文曉文看上去有些疲倦,臉頰紅撲撲的,整個人搖搖晃晃,典型的醉酒綜合症,脫鞋的時候重心不穩,咣當一聲摔在地上。


    “怎麽啦?怎麽啦?”李晴晴噌地站起來,嗖地跑到文曉文身邊。


    “曉文姐,你喝醉了!”李晴晴還帶著耳機,說話聲音大到刺耳。


    文曉文皺了皺眉,靠在牆上笑著說:“是啊,我是醉了”,然後拉著李晴晴的手說:“但我隻是醉了,還沒聾!”說完又笑了笑。


    “什麽?!”顯然李晴晴根本沒聽清文曉文說的話,也沒意識到耳機還戴著。


    文曉文白了她一眼,試著站起來卻沒有成功,於是雙手撐地,一步一步往房間爬去。


    “曉文姐!我扶你吧!”李晴晴說著就去拉文曉文的手。


    文曉文勉強撐著站了起來,她靠著牆把李晴晴的耳機拿了下來,笑著說:“你再這樣大聲喊,宿管阿姨就要報警了!”


    “哦!忘了這茬了,你知道……”


    李晴晴大睜著雙眼,並推了推眼睛,顯得異常興奮的樣子。文曉文見狀,怕是要大說八卦了,便先打斷了她。


    “晴晴你能先扶我去沙發那兒坐著嗎?我頭暈。”


    李晴晴挽上她向沙發走去,邊走邊說:“好的,好的,你知道……”


    文曉文有打斷她說:“能等我坐下了再說行嗎?我真的頭暈。”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說到這裏,李晴晴有點生氣了,咬著牙也不說話,扶著文曉文做好後,一個人坐在另一邊,默默地吃薯片。


    文曉文想著,這下該清靜了,我這酒醉的,沒人服侍不說,還來個話癆攻擊,就在將睡半醒間,迷迷糊糊地看見一個人影蹲在眼前,說著:“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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