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少校,再會。”眼見著貨船進港,甄懷仁這才伸出手和魚雷艇的艇長準備告別。


    “上校先生您也有魚雷艇,我怎麽沒有看到?”黎少校的口音帶著川腔,聽起來很柔和,可是話卻帶有質問的意思。


    “還沒到貨啊。”甄懷仁笑著說“難道要裝備等人?”


    黎少校語塞,看看周圍的一群人正在亂哄哄的將自己艇上的魚雷還有備彈卸下又問“貴艦已經靠岸,何必讓兄弟為難。”


    “萬一你懷恨在心,出了港給我來兩顆魚類,我怎麽辦?”甄懷仁已經煩了“我說了,你要是在電雷那邊混不下去,就過來,我給你一條更好的,當然如果讓我滿意,就是讓你指揮一支艦隊也不是問題。”說著轉身就要走,他的身體可真的受不了了,尤其是在魚雷艇裏,要不是任雄在,他都說不得又要被這些劃船步兵翻盤。


    “甄上校就這麽肯定上邊不會追究?”黎少校很沒有眼力見,亦或者他真的怕迴去以後交代不了。畢竟他不但被俘虜了,連裝備的彈藥都被人繳獲了。


    “你一點都不像個軍人。”甄懷仁大言不慚的看著黎少校“要不你就帶著你的人在這住幾天,就說我扣了你了。等有了結果你再迴去。”


    “如此也好。”原本甄懷仁不過是氣話,卻不想黎少校竟然答應了。


    甄懷仁一愣,有些哭笑不得的扭頭對等在一旁的陳華說“給他們安排住的地方。還有這船不錯,讓咱們的人這幾天別閑著了,研究一下,過兩天東西來了好上手。”


    陳華當然知道甄懷仁是在胡說八道,她們如今隻有被福州海校開除的那二十個學生,至於裝備,還不知道在哪個船廠等著製造呢。可是卻欣然領命,直接對任雄說“你去通知林副總隊長。”


    任雄這次根本沒看甄懷仁應了一聲招唿黎少校等人離開,氣的再次被陳秘書生擒的甄懷仁直翻白眼。


    “別否認。”陳華扶著甄懷仁看向不遠處正在卸下各型裝備的貨輪“我知道你舍不得我。”


    “向影心這一手比你玩得溜。”甄懷仁無奈“你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沒關係。”陳華笑著扭過頭看向走過來的孫千和齊焌“你的人我要了,心還跑得了?”


    “占江會說的比你還要霸氣。”甄懷仁看看時間“你該走了。”


    潑婦已經給陳華發了命令,一挨上岸,她就必須最短的時間趕迴首都拜碼頭,過期不候。


    “下一次,我會讓你分不清我和她有什麽不同。”陳華笑著低聲說了一句,鬆開了甄懷仁的胳膊,對孫千和齊焌說“諸位慢聊,我先行一步。”敬禮之後轉身走向一旁早就等著的汽車。


    “人啊,不能太有魅力。”甄懷仁厚著臉皮學廣播裏的話自嘲一句。


    可是很顯然,孫千和齊焌兩頭蒜並不能理解這句冷笑話。大眼瞪小眼的點點頭“對,對,對。”


    “滾。”甄懷仁笑罵一句“老齊,我這缺個秘書,不是稅警科的,而是私人的,當然軍械處的工作就隻能交給你的副手了。怎麽樣?我不勉強。”原本甄懷仁覺得那點裝備由誰來擔任軍械處處長都無所謂。可是事到如今,他必須交給一個自己信得過的人。


    “總隊長看得起我,我自然願意。隻是具體負責什麽?”齊焌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畢竟自己和甄懷仁真的不熟。更何況他出身文職,說實話從軍也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他也是存了騎驢找馬的心思。有朋友最近給他消息,說軍事委員會那裏最近需要德語人才,他已經打定主意,這邊不滿意就辭職。


    “什麽都負責。”甄懷仁平靜的說“目前是tyl,憲兵學校,中警校。等工作上手以後,特高課和稅警科的事情也要接過來。也許很累,畢竟我要脫產學習,很多事就必須你來具體承辦。”說實話這工作其實和孟秋之的工作有很大的重複性,可是孟秋之必要時是要被他扔出去做替死鬼的。齊焌卻不一樣,他是很看好自己的這半個老鄉的。


    齊焌一聽,反而覺得真正有了興趣“好。”


    甄懷仁很滿意齊焌的態度,能力是一迴事,態度則是另外一迴事。再有才不能為他所用,那也是廢物。


    稅警總隊的駐地其實黎少校更應該熟悉,因為這裏就是電雷學校年中剛剛搬離的舊校區。如今被甄懷仁如獲至寶,簡單的翻修之後,搬了進來。幾人邊走邊聊,很快來到了原來的校辦公樓,如今的稅警總隊總隊部,陳鯤正帶著人在製定嚴密的警戒計劃。


    看到甄懷仁,對方好整以暇的又拿出一支雪茄“我感覺這些東西根本不用卸載,說不得明天你就押赴刑場了。”


    周圍人卻沒有人笑,畢竟劫持海軍艦艇可是重罪,不過相比搶掠稅警總團似乎又不算什麽。


    “我又不是沒去過。”甄懷仁渾不在意,為陳鯤介紹了齊焌的新職務“以後老齊就會專門負責匯總所有的情況。”


    陳鯤早就在電話裏聽甄懷仁介紹過齊焌的情況“行,以後記得每個月給我三盒雪茄。”


    齊焌不明所以的看著甄懷仁。


    甄懷仁無奈的說“你去找安秘書拿。”


    齊焌立刻明白了甄懷仁和陳鯤的關係,點點頭“是。”


    說完廢話,甄懷仁開始和陳鯤等人商議如何建設這塊風水寶地,不多時林素國等人也紛紛過來。眾人一直聊到午夜,碼頭那邊傳來消息,貨物卸完,甄懷仁才疲憊的站起身“得了,老林你和陳先生商量著來,我就告辭了。”天亮以後他還要參加吳四寶的婚禮,必須趕去上海。說實話,要不是為了從李誌清身上弄到更多的情報,他也沒興趣給一個流氓捧場。不過想到新娘子,甄懷仁感覺也許今天會很美妙。


    “那些人你要不要見見?”陳鯤這才拉著甄懷仁走到一邊低聲詢問。所謂的那些人自然是cp的那些叛徒。原本甄懷仁打算讓他們去海州麵試,可是被陳鯤否決了。於是都被召集到了鎮江,改由他來麵試。甄懷仁知道陳鯤這是變相的保護自己,嘴上卻一句感謝都沒有,他也知道陳鯤根本不需要。


    “不見了。”甄懷仁撇撇嘴“左右我怎麽調還不是您定調子。”


    陳鯤大笑。


    因為首都已經積壓了相當一些公務需要甄懷仁去處理,所以齊焌將會和孫千連夜趕去首都。甄懷仁則帶著任雄開車前往上海。


    任雄這個二把刀,開車恨不得找死一般,進入上海地界時還不到三點。甄懷仁不想在市區招搖過市,尤其是晚上,更加引人注意。李誌清作為新娘子的娘家自己現在去不合適,蔡文娜已經和姓呂的拿了自己的錢去廣東投奔高彬他們了。剩下的甄懷仁還真沒有什麽熟人,因此想來想去,他決定去看看老朋友,順便打聽一下對方到底什麽心思。


    於是羅別根花園的平靜再次因為一個人的到來而打破。作為抗議,甄懷仁躺在大客廳的沙發上睡了整整兩個小時才被叫醒。然後就從穿著睡衣的維克多那裏得知一件驚天的大消息,說實話他的下巴半天都沒有合上。


    十分鍾前,西北剿總副司令與西安綏靖公署主任一同行動,抓了委員長。這不能夠吧?甄懷仁第一反應就覺得廣播出問題了。因為廣播裏委員長十多年後是要榮登島主之位的。第二反應卻是委員長這次沒事。


    廣播裏說的都是片段,都不全麵。就跟曹教授說的一樣,他沒有聽說過並不代表沒有發生。如果發生了,而委員長還能夠在十幾年後當島主,那麽就證明他這次沒事,也並沒有成為副司令等人的傀儡。這是機會,一個天大的機會“我聽說你有飛機?”雖然作為特務頭子從一個外國人嘴裏得知本國的最新情況並不那麽美妙,可他還是決定抓重點。


    “你不怕暴露我們的關係了?”維克多詫異的看著甄懷仁“不行,我不同意。現在遊戲越來越有意思了,我不能容忍你的破壞。”


    “那麽你要軟禁我?”甄懷仁說著一拳打倒維克多拿起煙灰缸就要砸。


    “住手。”維克多大喊“我的意思是,你自己想辦法。”


    甄懷仁看了眼衝進來的保鏢,放下了煙灰缸“下次記得把話一口氣說完。”憤憤不平的站起來。


    “你不怕我殺了你?”維克多扶著查理站起來咆哮道“你這個瘋子,我會殺了你,把你的腦袋製作成保齡球,腿骨製作成球瓶。”


    “我們都是瘋子,隻有瘋子了解瘋子。”甄懷仁轉身往外走。


    “算了吧。”維克多吐出一顆牙,剛剛還氣勢洶洶此刻卻變成了甄懷仁的良師益友“委員長也許就要死了或者已經死了。你們的房子不值錢了。”他此刻好像忘了自己剛剛說了什麽。


    門口原本無動於衷的保鏢已經將槍口對準了甄懷仁。


    “關我屁事。”甄懷仁仿佛沒看到一樣走了出去。


    維克多指指酒瓶,查理走了過去為他倒了一杯酒遞給他“需要動手嗎?”


    “除非我想死。”維克多鬱悶的喝了一口“該死的,他真的是華人?”不得不說,甄懷仁第一次來這裏時的所作所為給他留下了陰影。他甚至都不確定此刻外邊是不是有一大堆人等著衝進來。要知道這家夥如今是一個特務頭子,馬上還會擁有一支軍隊。


    “那投資計劃呢?”助手錯開話題。


    維克多咒罵一句“掌握一支軍隊的瘋子比國王還可怕。”在事情明朗之前,激怒甄懷仁沒好處。“關於二十四景的停下來,其餘的今天八點前全部簽約。”維克多是禿鷲的性格,遇到瘋子甄懷仁之前隻有他吃別人的份,這次也不例外。徐可行和陳慶之妄圖聯合他複製二十四景的一切,原本他還準備留著這兩人為將來報複甄懷仁做準備,如今看來,還是落袋為安,先用他們當甜品墊墊肚子吧。接著他又補充一句“盯著他的女人,如果她們有動作,我們跟著。”維克多已經發現了甄懷仁的與眾不同,他都後悔當初拒絕和甄懷仁一同開發二十四景了。這個瘋子還他媽的有一雙能夠看到金子的眼睛,用中國話說‘火眼金睛’。


    甄懷仁出了別墅繞迴高爾夫球場外坐進車“機場。”


    任雄撓撓頭,煞風景的說“科長,我不認識路。”


    端著的甄懷仁沒忍住,笑了起來。起初任雄以為甄懷仁是被自己逗笑的,可是慢慢的發現不是。甄懷仁一直笑,一直笑個不停。任雄隻好拿出煙點上,鬱悶的等著甄懷仁發完神經。


    “開車,向右拐,去電報局。”甄懷仁說著又笑了起來,以至於片刻後感到了惡心,反胃。當然他也不會浪費這寶貴的時間,舒緩一會後,甄懷仁拿出隨身攜帶的一個黑色筆記本開始按照記憶編寫一份名單。


    廣播裏說了國民黨在抗戰中會有很多叛徒,如今這些人他有一部分已經確定了身份,他不是有耐心的人。既然有機會,就一波帶走好了。而另外一部分人則是國民黨軍隊中的廢物,這些人的危害甚至超過了那些漢奸。一將無能累死三軍,甄懷仁已經看到了黃傑的傑作,他也是軍人,他不是不能死,可是想死的有尊嚴,有價值。至於最後一部分人,則完全是個人恩怨還有自己的前途需要。光頭佬既然還會迴來,那麽自己要想出人頭地,他的那些軍中親信就多餘了。陳誠這次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要是死了就太好了。不過沒關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土木係在首都之外的他鞭長莫及,隻要在首都的,一個都別想活。


    一連寫下十幾個名字和職務之後,甄懷仁又迅速的寫下了邰蓑衣的名字。還是那句話,你對我恩大於怨,奈何你活著擋了我的路。作為迴報,你那個上大學的兒子就留著吧。


    徐恩曾老色鬼一個,除了玩女人就是搞裙帶關係。如果把他一波帶走,如今和自己關係融洽的三處處長丁默邨就有了機會。


    何應欽雖然廣播上說勝利之後他在首都接受了日本人投降,可是甄懷仁早就看出對方是個親日分子,必須死。況且殺了他,何紹周就跟無根浮萍一般不足為慮了。


    同樣的,桂永清除了貪腐什麽都不會,幾年後會在河南害死無數人。可是這家夥卻手握教導總隊,還是何應欽的侄女婿,該死。


    廬山軍官訓練團團部辦公廳主任劉紹先,土木係的中堅力量,他這幾天正在首都開會,必須死。


    可惜湯恩伯這個家夥如今在綏遠,要不然也一鍋端了。


    “有情況。”任雄的話打斷了甄懷仁的思緒,他迴過神向車外看去,遠遠地就看到電報局外邊站著幾個青壯,神態並不像是等著電報局開門發報,而電報局周圍幾十米範圍內也沒有其他人走動。


    “公安局。”甄懷仁當機立斷,電報局已經被不知道誰的人控製住了,看來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不止自己一個人想要渾水摸魚。


    車子很快來到了市公安局外,甄懷仁收起筆記本,走下車,經過詢問後,來到了公安局後邊的宿舍。


    出乎甄懷仁的預料,龐文浩不在宿舍。他隔壁那個風韻猶存,說話發嗲的女人得知甄懷仁是龐文浩的表弟,立刻熱情了很多“龐科長一大早就去辦公室了,我家先生也去了。”


    甄懷仁道了一聲謝“那我表哥的辦公室在幾樓您知道嗎?”


    “三樓,東頭第一間。”女人不假思索的就說了出來。繼而臉紅道“我家先生就在隔壁。”


    甄懷仁點點頭“多謝。”看來龐文浩剛來就有奇遇,轉身向外走去。


    “等等。”女人又追上甄懷仁,將兩枚熟雞蛋塞到了他的手裏“沒吃早飯吧,拿著。”


    甄懷仁有些哭笑不得“謝謝。”說著從女人身旁走了過去。如果時間允許,他……甄懷仁轉身在還沒迴過神的女人注視下走了過來,於昏暗的晨光下低語“太太知道警政司吧。”說著將自己即將報廢的證件拿出打開。


    女人看到那個類似她先生的證件上,甄懷仁的免冠製服照“看不出先生是兩線四星的。”


    “既然太太這麽喜歡數線,那咱們換個地方數一數吧。”甄懷仁湊到女人耳邊。


    女人心虛的看向四周,卻被甄懷仁抓住機會抱住推著走進她身後不遠處的院門。


    “我用用電話。”時間緊任務重,甄懷仁無心貪花,稍事放鬆留下幾十塊錢後,就來到了龐文浩的辦公室。對方似乎正在布置什麽方案,甄懷仁簡單說明來意,拿到上海市地圖後直接說“你迴避一下。”


    龐文浩惱火的看著甄懷仁“你怎麽敢?”


    “你真的要聽?”甄懷仁看著龐文浩。


    龐文浩終究不敵一雙見慣了汙泥的眼睛,轉身走了出去。


    “接鎮江,稅警總隊。”甄懷仁一邊檢索龐文浩沒有來得及收拾,留在桌上的便簽紙一邊深唿吸一口氣拿起專線話筒,開弓沒有迴頭箭,事到如今他必須一往無前“我是甄懷仁,憲兵學校韓慶堂科長在嗎?老韓,好久沒有打麻將了,今天來首都聚一聚吧。對,就今天。”掛了電話甄懷仁又撥了出去“是我,讓你大姐接電話,是我,今天不管發生什麽事,誰都不許出家門。誰?對,她也不許。記住,哪都不許去。還有在七點和十二點的廣播裏加播一條廣告,內容是‘星兒,你媽喊你迴家吃飯’其他的看著安排,對,多播幾遍。”再次掛斷電話,甄懷仁又撥了出去,可是聽到聲音,立刻掛了電話。


    “誰啊?”霍正君認為婁太太的身段好,於是最近開始跟著起早,剛剛練完功走了進來。


    “不知道。”盧秋漪無奈的掛了電話“也不吭聲,直接掛了。”


    正說著,電話又響了。盧秋漪順手拿起“盧家,那位?喂?”不滿的對著話筒說“這種惡作劇很沒有意思。”說著掛斷電話,審視霍正君“又是不吭聲。”


    “哦。”霍正君點點頭“你快走吧,要遲到了。”說著走到盧秋漪跟前“都快嫁人了,你也該給若蘭說說,辭了吧。”


    “您又來了。”盧秋漪一聽,頓時顧不上其它,立刻退避三舍,拿起挎包走了。


    恰在此時電話又響了,霍正君看了眼探頭探腦的婁太太,拿起話筒“喂?嗯,剛走。嗯,嗯,嗯?”


    婁太太趕緊湊了過來傾聽。


    “好,你也注意安全。”霍正君這次沒有讓婁太太說幾句,掛了電話,沉思起來。


    “怎麽了?”婁太太趕緊問“說好的分我兩口。”


    “我今天累了,哪都不想去。”霍正君沒有理會婁太太“把方太太喊下來一起打牌吧。”


    “為什麽?”婁太太不高興的說“我們都說好了今天去太平街。”


    “因為他不讓。”霍正君簡單幹脆的迴了一聲。


    婁太太立刻眼睛一亮“他今天要來?”


    “誰要來啊?”方太太扶在二樓欄杆旁探身相詢。


    “沒有,正君姐說今天咱們一起打牌。”婁太太說完,低聲嘀咕一句“誰沒有啊。”


    霍正君哭笑不得的白了婁太太一眼,走了過去。


    甄懷仁掛了電話,拿起打火機將筆記本上撕下來的幾頁紙點燃,轉瞬之間化為灰燼。他也沒有半點猶豫,直接抓了起來放到了嘴裏。待再次檢查之後,甄懷仁走出辦公室,對龐文浩說“最近別搞事。”然後不理對方走了出去。


    龐文浩惱火的走進辦公室摔上門,生悶氣了。


    甄懷仁的心情卻更加沉重,他終於知道了電報局外邊的那些人是誰了,專管郵電檢查的統調局三處。也就是說丁默邨已經做了選擇,更準確的說已經做出了選擇。要不然從屬於統調局第一處的龐文浩也不會接到命令去配合對方。他突然對自己最大的底牌第四課,乃至憲兵司令部有了疑慮。不過穀正倫隻是合作,並不是從屬,依照那個老狐狸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脾氣,這次應該不會那麽快有決定。人總是容易對熟悉的環境產生一種過分的自信,以至於他會相信,什麽都是永恆不變的,甄懷仁也不例外。他終究是靠著廣播,靠著浸染於天津混混兒的橫衝直撞,靠著天津警士教練所裏鍛煉出來的小聰明才有了如今的小小收獲。論其才能,真的與其職務不相匹配。


    有了地圖的幫助,甄懷仁和任雄終於在半個小時後來到了上海龍華機場。


    上海早在民國六年就有了機場,時至今日主要有兩座大型機場,一座是虹橋機場,一座是龍華機場。多家航空公司與國外公司合作,開展了國內航線業務,其中還包括德國漢莎航空公司。從去年開始,上海灘最時髦、最“高大上”的消遣,既不是看電影,也不是泡舞場, 而是搭飛機在上海上空遊覽 。乘坐中國航空公司從美國進口的客機,繞上海觀光。一圈隻需花費10元,若選擇範圍更廣的滬蘇遊覽則要30元,滬杭遊覽更貴,達到60元之多。盡管花銷不菲,但愛湊熱鬧、嚐新鮮的上海人依舊絡繹不絕。


    按照時刻表飛機要到八點才能起飛,甄懷仁買了機票後,不得不和任雄早早的來到候機室等著。


    他的腦子很亂,一會想的是收獲,一會又想到了自己這麽做敗露後的惡果。直到一個動聽的聲音傳來“先生,可以登機了。”他看著麵前被任雄攔住的漂亮空乘才記起自己忘了吳四寶。


    甄懷仁點點頭,起身拿上公文包,看了眼時間,過得很快已經七點四十五了“我打個電話。”說著快步走向機場外邊的電話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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