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風吹過,陽光灑落在胖虎身上,感受到溫暖的胖虎舒服的伸了個懶腰,伸出舌頭悠然的舔了舔鼻子,隨後再次睡大覺。


    胖虎由於體型的緣由,易雲感覺讓其待在屋子還怎麽履行坐騎的職責,起碼應該到外麵放放風,再被薑若雲慣下去,自己就徹底失去坐騎了。


    薑若雲這段時間在書院中待的還算自在,平時也沒人過來故意找事,書院極大,以薑若雲的速度,也隻是在周圍逛一圈,且書院中也有不少女弟子,所以薑若雲在書院並不顯得突兀,隻不過其性格較為孤僻,書院有不少人跑過來獻殷勤,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讓前來搭訕的男子碰了一鼻子灰。


    書院的道路兩側,有著一朵朵鮮花正在盛開,一白裙女子正出神的望著那嬌豔欲滴的花朵,上麵還掛著早晨的露珠,晶瑩透亮,裏麵仿佛蘊含著一個世界一般。


    薑若雲感覺一直在書院也挺好,不用理會家族間的鬥爭,也不用去想世間種種難心之事。


    “姑娘,在下朱有膽,想和姑娘交個朋友,敢問姑娘芳名?”白裙女子身後,傳來一道溫柔爾雅的男子聲音。似乎讓人在不知不覺之間便覺得親近幾分。


    白裙女子依舊出神的望著花叢,仿佛沒有聽到聲音般。


    “姑娘,就算你不交朱某這個朋友,可是不是應該有一些禮數,難道你家中長輩找你,你也是這般態度?”白裙女子身後,一道身影站立,其也是一身白衣,看其裝扮,顯然是經過精心打扮。


    隻見其鼻梁堅挺,薄唇微閉,長發散在兩肩,隨風飄逸,好一位灑脫俊秀的少年郎。此時見其連頭都不迴,男子臉色已經有些許僵硬。說話語氣也變得冷淡起來。


    “沒興趣”白裙女子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你這樣光天化日之下對著一有夫之婦如此熱情,難不成公子有某種嗜好?”白裙女子再次說道。


    聽到這的白衣男子微微一愣,有夫之婦?“姑娘別開玩笑了,不想與朱某說話直說便可,又何必用如此荒謬的理由來搪塞朱某人”


    朱有膽自認自己修煉確實一般,可這看人還不至於看錯吧,尤其是對方還是一個普通人,他已經連續好幾日碰見薑若雲了,至於為何知道名字,自然是讓人打聽的,以他的能力,打聽這點事還是輕而易舉。


    所以聽到對方說她已經是有夫之婦時,他有些氣惱,難不成自己這相貌已經醜到如此地步,連一個普通女子都拿不下了?


    薑若雲對他來說,確實就是一時興起,畢竟書院當中大多皆是修行之人,便是那修行的女子,想要往自己身上貼的也不少,雖然其容貌一樣不會差,可他始終覺得少了點意思。


    直到前幾日看見薑若雲,他細看之下,確實隻是一個凡人,體內沒有一絲元氣,可一個女子生的如此容顏,還是凡人女子,在這書院當中自然有一些普通人,可那些人都是書院裏打掃的下人。


    薑若雲顯然不是,這才引起了朱有膽的注意。別說打扮不是婦人,朱有膽作為築基初期的修士,雖然他這築基是用藥磕上去的,可是對方是不是處子他也不至於看錯。


    薑若雲懶得解釋,某種意義上她確實算有夫之婦,畢竟已經有婚約,雖然已經解除婚約了。


    薑若雲眼神剛好看見某人的身影在不遠處,便指了指那道穿著道袍,正躺在一塊石頭上抱著葫蘆睡覺的身影。


    “呐,就他,我的未婚夫,我這樣的難道不算有夫之婦?”薑若雲嗬嗬道。


    朱有膽順著薑若雲的眼神望去,看到那身道袍。嘀咕道。


    “道士,姑娘你是不是逗我呢,雖然說道門有一部分並不製止門下弟子娶妻生子,可大多都追求道法,便是娶妻,也是娶誌同道合的道侶,怎麽會娶一個凡人女子為妻?”


    “你要是不信,自己去問問不就知道了”薑若雲目不轉睛看著那道人說道。


    朱有膽就不信邪,也不在意薑若雲的激將法,當下便向那道人走去。


    石頭上的道人氣息平穩,似乎睡得頗為舒坦。朱有膽走近才看到,那道人旁邊還躺著一隻虎崽仔,那隻虎仔貌似瞥了自己一眼?還帶著蔑視?朱有膽要不是怕麵子上過不去,當下便要讓它嚐嚐自己的厲害。


    “道友,在下朱有膽,見過道友”朱有膽略帶溫和的說道。


    隻見那道人翻過身,看了一眼朱有膽,上下打量一番,立馬神情真摯的坐起來,拱手道。


    “貧道長河,見過朱公子”


    “長河道友客氣,我看長河道友年紀輕輕,想必是少年豪傑,我朱有膽生平最愛結交朋友,若是不嫌棄,可以叫我一聲朱大哥,不知長河道友意下如何?”朱有膽坦然說道。


    那道人眼神一亮,隨意一腳將胖虎踹到一邊,隨後說道。


    “朱公子客氣,我一俗人如何敢與朱公子稱兄道弟”朱有膽眉頭微皺,以為這家夥要拒絕,沒想到對方再次開口。


    “不過既然朱公子不嫌棄我這破落道人,我對朱公子亦是一見如故,那咱門不如結為異姓兄弟如何?”


    這下反倒是朱有膽愣住了,他說自己喜歡結交朋友,並不是一句虛話,平時自己確實和許多人都有交集,因此也認識不少關係不錯的朋友,可誰也沒有像這道人一樣,剛說沒幾句就要結拜的。


    這下反而是朱有膽尬住了,他甚至有一瞬間懷疑是不是這道人故意派薑若雲來引自己上鉤。


    “額,長河道友果然豪爽,可是畢竟你我兄弟二人才初次相識,這結拜之事太過於倉促,依我看,不如日後選個好日子,我再介紹幾位兄弟給你認識認識,到時候再做打算如何”朱有膽盡力控製住自己表情,一臉誠摯說道。


    那道人聽到此言,略顯失望,不過再次說道。


    “那是那是,倒是我魯莽了,朱大哥不要見怪,我這人平時也喜歡交朋友,若是誌同道合,那便稱一聲道友,若是在誌同道合的同時,脾氣相投,那便是兄弟了”


    “長河道友既然叫我一聲朱大哥,以後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對方,盡管開口,我必定盡力”朱有膽說道。


    “朱大哥當真義氣,那兄弟我就承蒙朱大哥照顧,實不相瞞,我本身天賦平平,幸虧有座道觀的道長見我可憐,便收了我當弟子,可是道觀太過荒廢,裏就我和師父二人,別說修煉,便是能不能吃飽都是兩說,這不?前些年我那可憐的師父為了讓我活命生生餓死了”


    “唉,我便隻好下山一邊找尋生計,一邊努力修煉,好在師父傳給我的修煉法訣還湊合,努力修煉下,竟也到了練氣九層,可是自此之後,再也無法寸進半步,萬不得已下,聽說京都有座書院,裏麵修行秘籍數不勝數,這才千裏迢迢來到京都,唉,朱大哥,兄弟我心裏苦啊”


    正所謂聽者落淚,聞者傷心。


    便是朱有膽,此時也不由得跟著歎了一口氣,拍了拍易雲的肩膀。


    “長河兄弟啊···”


    “朱大哥,我姓易,單名一個雲,你叫我易雲就行了,不然顯得生分”易雲跳下石頭摟著朱有膽道。


    “易雲老弟啊,沒想到你以前也是個苦命人啊,不過你放心,今後有我一份吃的就有你一份”朱有膽雖不適應易雲如此,可還是應聲說道。


    朱有膽一身貴公子的氣質,易雲老早就看出來了,此時不薅羊毛更待何時。隨即將朱有膽拉到自己院子裏,表示二人要一醉方休。


    男人的義氣,大都是從酒桌上喝出來的,易雲看過不少話本都是這樣寫的,此時自然要學以致用。


    不一會兒,院子當中的石桌上便擺滿酒肉,酒是易雲帶的自己釀的桃花釀。肉自然是易雲在野外經過處後放在儲物空間的野味。


    朱有膽本來還顧及自己身份,喝酒吃肉皆是斯文無比,易雲也不勸,二人一番深入交流,頓時感覺相見恨晚,話匣子一打開,便猶如滔滔江水一發不可收拾,朱有膽也不再矜持,學著易雲的模樣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果然覺得舒適無比。


    不一會便喝的暈乎乎的,顯然是上頭了,二人正喝的起勁,院門聲響起,薑若雲的身影便走了進來。易雲繼續拉著朱有膽喝酒,朱有膽見薑若雲真的和易雲認識,對薑若雲的話便信了幾分,不過還是裝作不認識的樣子驚訝道。


    “易雲老弟,這位是?”


    “她啊,我朋友,來來來,這是朱老哥,快過來認識認識,朱老哥可是江湖上的豪傑”易雲指著朱有膽說道。


    不料薑若雲看都沒看一眼,徑直迴了房間,這下朱有膽覺得百分之百了。隨即朝著易雲笑道。


    “易雲老弟真是好福氣,有美人相伴,此後怕不是要忘了我這老哥”


    “唉,朱老哥你還年輕,不知道也正常,我師父在世時就說過,這山下的女人與老虎無異,甚是駭人,有時甚至比老虎更加可怕啊,你還說我有福氣,怕不是取笑老弟我”易雲一本正經的說道。


    朱有膽頓時了然,對著易雲笑了笑,一副我懂你的表情,這下卻是讓易雲發愣,閣下的笑容為何如此猥瑣。


    尤其是一張比自己俊朗的臉上流露出如此表情,難不成這貨愛好與眾不同?易雲頓時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諸邪退避!!!退!退!退!


    隨即與朱有膽拉開距離,畢竟易雲自認為自己還是正常人,沒有那種特殊的嗜好。朱有膽見狀,有些不解,不過並不在意,他此時確定了薑若雲確實是易雲的未婚妻就行。


    尤其是知道了易雲的過往後,便可以理解易雲為何會找一個普通人了,想必是小時候吃苦,長大了便想找補迴來,這小時候見到大戶人家的小姐肯定羨慕,所以現在才找一個如此美人,理解理解,男人嘛,都是一樣的。


    朱有膽雖是世家子弟,平時也張揚一些,可是畢竟年少,又沒有接觸過多事情,所以此時得知是易雲的未婚妻後,也覺得自己此前的行為確實孟浪了些,這可千萬不能讓易雲知道,隻能自己偷偷找個機會像薑姑娘道歉了。


    畢竟他也不是某人,愛好人妻這種事他暫時還做不出來。


    二人從中午喝到傍晚,又從傍晚喝到淩晨,終於朱有膽支撐不住,表示要告辭,改日再聚,隨即滿身酒氣的出了院子。


    本就是築基修士,一點凡酒雖然醉人,可朱有膽周身元氣流轉,片刻間一身酒氣便消散無蹤。


    隨即笑了笑,這易雲可真是一個秒人,雖然境界低了些,可人確實不錯,畢竟在京都這個圈中,自己雖有不少至愛親朋,可有些都是逢場作戲,如易雲這般的當真是不多見。


    院子中,易雲臉色依舊有些許醉意,不過他並未運功散去,隻是身靠一棵樹,仰頭望著天上那輪殘月,眸子中有光彩流轉,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上麵。


    “你當真隻有十三歲?”不知何時,薑若雲站在門口,看著易雲如此模樣,忍不住出聲問道。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眼神,就像那經曆萬般磨難,於世間存活多年的老頭子一般無二,一個人小小年紀,為何給人感覺會如此滄桑,你這些年到底經曆了些什麽?要不是世間無輪迴,我現在都懷疑你是不是某個轉世重修的老怪物了”


    易雲並未言語,娘們嘛,總有幾天腦子不正常,過幾天就好了。


    隨即縱身一躍,跳到屋頂,修道之人多講究清心寡欲,心神合一,驅除雜念,易雲自小雜念就多,小時候就喜歡瞎想,在練功時,腦子裏壓根沒時間去想別的,隻能一個勁的埋頭苦練。


    可就算再苦,易雲都堅持了下來,而在休息時,易雲總喜歡胡思亂想,小孩子嘛,隻覺得自己是世間最獨特的那個人,那時易雲便想著若是自己有一天成為師父那樣的人物,便該如何如何。


    後來見了許多東西,許多人,事,物,易雲也常常將自己代入對方的處境,想著自己該如何如何。後來易雲覺得這不太好,在自己靜坐冥想時時常想岔。便想著讓自己強行集中心神。


    當然,也有效果,後來,易雲幹脆就不在乎了,任由自己的思緒亂飛。此後每過一段時間,易雲就會在某個時刻放飛思緒,任其翱翔。這也是易雲為數不多的放鬆自己的時間。


    正如此刻,恰如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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