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罪是在夜色幕沉的時候醒來的,她抬眼望去,一盞燈火在窗戶吹來的風中搖曳著,窗外竟是綿延的雪山,這是一間沒有華麗裝飾的普通廂房,頭頂是雪綢低垂的紗,她內心定了定,不是雪海苑也不是燁樓的房間,她是離開了。..她動了動手,卻發現有雙大手以包裹式的姿勢緊握著她的右手,隻見一個白衣少年正著右臉俯睡在床沿上,左臉覆著一個玉質麵具,他緊抿著嘴似乎夢到什麽一樣局促不安。無罪目光憐愛的看著這個俯睡的男子,她的左手不禁撫上男子臉上的輪廓,玉質的麵具在手下觸之生溫,無罪嘴角噙著笑鬼使神差就要撫上他露在麵具外的唇。卻見那個男子嘴角一勾,一把抓住亂摸的小手。無罪大驚,像是偷吃被抓住的孩子,趕緊閉上雙眼,隻是那紅透到耳根的紅暈卻出賣了她。


    “你醒了?”宸篂暗沉嘶啞的聲音傳如無罪耳中,聲音裏有一絲調侃,他看著聽到他聲音更加拚命閉上雙眼的某人,不禁失笑出聲:“哈哈,別裝了,我等你醒來等了很久了,不要再不聲不響的睡那麽久好嗎?”說到後麵語氣愈發的深情,像是等待自己沉睡千萬的愛人醒來一般。


    聽到這裏無罪忙睜開雙眼,突然她被一個桂花香氣的懷抱包圍,宸篂不知何時已經坐到了床沿,把無罪緊緊的摟在自己的懷裏,低頭看向懷裏的小人,語氣哽咽埋怨的說:“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不等無罪出聲,便自說自語道:“一個月二十天零八個時辰,你睡了那麽久,他們說你醒不來了,我不信,我不信你能割舍下那麽優秀的我。”無罪聽到這裏,便忍不住要出聲反駁,心裏道:割舍不下優秀的你是什麽邏輯,我們還是剛確定戀愛關係,戀愛都沒談一天,你能為了我不吃不喝不睡的守著,難道你也是為了我體內那個沉睡的靈魂。想到這裏無罪愈發的沉不住氣,伸著脖子就要從宸篂的懷裏掙脫出來,卻被頭頂那幾滴溫熱嚇的不敢再動。他竟是哭了,他哭了。無罪心倏地軟了下來,保持著僵硬的身軀,雷劈一般的表情,這個人愛她竟深情如斯,那她更要問清楚他看上自己哪點,不能一腳踏進去迴不了頭。


    無罪小心翼翼的抬頭,已經風輕雲淡看不出情緒的宸篂正眼光灼灼的看著她,眸子裏的殷紅和疲憊還是能看得出這些日子的守候是多麽的艱辛和痛苦。


    “你喜歡我哪裏?我除了長了一張還看得過去的臉,其他長處是沒有的,什麽琴棋書畫我都不會,不對,吟詩作對的我還是可以的,但大多數不是我自己的,要說長處還是有一個的,聽說我的這個身子是純陰體質,對那麽修行之人是大補之體,難道你是要采陰補陽······”想到這裏無罪一邊寒顫顫的看著宸篂,一邊抓緊了自己單薄的寢衣,仿佛自己在宸篂眼中已經是秀色可餐的獵物。


    “哈哈······”烈焰大笑起來,笑聲一掃往日的陰鬱。他玩味的看著一臉懼怕自己卻又做出大無畏表情的無罪,俯到無罪耳邊低聲說:“怎麽辦,都被你猜對了,我是要采陰補陽,而且我們師門有一種修煉純陰之軀的丹方,聽說吃了延年益壽呢,更甚者有功力大漲結丹飛升之象呢。”魅惑的聲音,溫熱的氣息,讓無罪激靈靈的出了一身的冷汗,天哪,這廝竟壞到如此境地,自己是出了狼窩又入虎穴。宸篂看著自己懷裏微顫的小丫頭,不禁好笑,隻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


    “啊·····”無罪無措的看著慘叫一聲摟著襠部在一旁痛都額角冒汗的宸篂,心裏一陣後怕,她隻是聽到這些氣不過想給他點教訓就開溜的,看著難受的不行的宸篂,暗籌是不是自己下手太重了點。想到此處便溜下床來,就要往門口走去,奈何昏睡了那麽久,體力真心是跟不上,下一秒就被宸篂拉著倒在了床上,男下女上,姿勢曖昧的躺著。


    “你的腿已經好了?”看著宸篂腿腳利落的禁錮著自己,無罪疑惑道。


    “嗯,被那個老頭已經治好了。”“哪個老頭?”“你的師父?”“嗯”“我們是在雲門中嗎?”“嗯”“你師父原諒你了。”“不許岔開話題。”宸篂把無罪的頭擺正說道。


    “怎麽,傷了我的寶貝,就要開溜,這個就不公平了吧?”宸篂粗喘著氣,啞聲說。


    無罪用力支起自己的雙肘,卻被牢牢的禁錮在他懷裏,熱度透著衣服傳播開來,無罪不適的扭了扭身子,她大驚,不禁更加大力的掙紮起來。卻見宸篂氣息喘的更重了一些,一個翻身把她壓製身下,嘶啞帶著一絲痛苦的說:“小丫頭,信不信你再動我就把你吃幹抹淨。”聲音裏的壓製和欲望唿之欲出。無罪閉著眼睛,猛點頭道:“大俠饒命,小女子再也不敢了,還請大俠饒了我這一迴。”她心裏卻是翻白眼道:那個物什如此兇猛,也不是被踢壞的樣子,這個登徒子隻是想占自己便宜,卻不讓自己抗議,還真虧自己以前還覺得他是翩翩公子,溫潤如玉,真的是衣冠禽獸,這個戀愛不能談,自己的小命都要搭上去了,想著卻不想自己的唇上突然一個柔軟清香的唇壓了過來,卻是宸篂呢喃著覆上她的唇:“白疼了那麽久,我該討些利息。”說完,也不顧無罪的掙紮和瞪大惱怒的雙眼,加深了吻。無罪覺得自己的胸膛都要炸開,那是怎樣的感覺她說不出,隻覺得頭腦一陣空白,仿佛有無數的驚雷在她耳邊炸開,清冷的桂花香氣充滿了口腔,最最讓她接受不了的是她竟然不討厭,她竟然不討厭這個登徒子如此對她。須夷間,宸篂已經把小舌遊入因為震驚而微張的小嘴裏,嘴裏的津液如夢裏般甘甜。


    “你們在做什麽?”“哐當”一聲銅盆落地的聲音伴隨著珠兒的驚唿聲驚醒了沉醉的兩人。無罪猛地推開壓在身上的宸篂,麵紅耳赤的縮到了床角。


    “你們繼續哈,我們走,我們走,隻是小丫頭剛醒精力不濟,你要注意力度啊。”隨後進門的問天就要拉起呆若木雞的珠兒離去,還不忘扭頭調侃說,衝一旁滿麵紅光的宸篂眨了眨眼睛。聽到問天的話,無罪更加把自己的頭低到了膝蓋裏,如同一隻鴕鳥。她沒臉見人了,竟然被這個還沒她兩世加起大的小子調戲占便宜了,不活了。


    “鬧夠了就該說正事了。”卻聽一聲清朗的聲音在屋裏響起,一名白發白須麵容慈祥的老者出現在了門裏。


    問天瞬間向做錯了事情的孩子安靜下來,低下頭去。宸篂也整了整衣衫,輕咳一聲,從床上下來,迎著老者做到了旁邊的坐榻。珠兒忙收拾了銅盆,擔心的看了一眼仍坐在床上鵪鶉樣的無罪,福了一福便離去把門關好。


    “師父,您來了,您快來幫小雪看看她的身體可有異樣,她那麽久才醒,是不是有什麽後遺症之類的。”此時的宸篂變成了嘮叨的婦人般,恨不得把正在喝茶的師父拉到床邊。


    “哼,你的眼裏可還有我這個師父,現在師父連個小丫頭都比不上了是吧?”老者佯裝生氣,故意大聲的瞄著縮在你床角的小丫頭說道。


    “師父你什麽時候比的上過啊。”一旁的問天撇著嘴小聲說道。


    老者厲眼看向他,問天當即住了嘴,很是害怕的模樣。


    一旁的無罪在老者進來的時候就想起身,隻是自己隻著中衣著實不雅,她抬頭望宸篂看去,卻見他心領神會的拿出狐裘包裹她的身子,就要把她抱下床來。無罪嗔怒的看了她一眼,整理好狐裘,掙紮著起身下床,來到老者身旁,盈盈一拜:“小女無罪拜見尊者。”老者癟了癟嘴,收到自己徒弟好自為之的目光,哼了一聲作為迴禮。看著無罪被宸篂珍而重之的扶到一旁坐好。


    這位老者正是雲門的第一百八十代傳人,雲中天,現在已經是二百八十的高壽,雖是白發白須,卻也滿麵紅光,印堂飽滿,隱隱仙者之姿,許多人都道他半隻腳踏入了仙門。


    “把手伸出來。”雲中天目不斜視的吩咐道。無罪早已恭恭敬敬的伸出自己的右手,老者伸出兩指在她的脈門一放,沉吟片刻,收迴手指,說道:“小丫頭可知自己為何昏睡這麽久?”


    “不知,請尊者相告。”無罪黑白分明的眼珠水汪汪的看著雲中天。


    “你的身魂相容不穩,若是碰到大喜大悲便會自己沉睡,這個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的身體裏不隻有一個靈魂,也就是說她現在在沉睡,一旦有一天她在一個契機裏醒來,你就不複存在了。”雲中天溫聲說,看到那個小丫頭瞬間驚駭,任誰都想好好的活下去,為什麽她活著要那麽難,是她搶了這具身軀,總歸是要還的,隻是有那麽一絲絲的不甘心和留戀。那絲不甘心是想活著,那絲留戀卻是為了一個人。她抬眼望向宸篂,看他一聲朝自己望來,目光堅定而明亮。他上前握住她的手,堅定是說:“沒有誰會取代你,有我在。”無罪眨了眨眼睛,輕聲苦澀的說道:“可是那個外來的靈魂是我,我不是這個世界人,是我霸占了她的身體,即使她醒來也是應該的。對我好的人一般下場都不會好的。”無罪想起了銀月,這個很大一部分原因因自己而死的花樣少女。她知道宸篂應該處理好她的身後事,她不想問,也不敢問。


    看到無罪自責的目光,宸篂說道:“那個丫頭的屍體我已經妥善下葬了,你因她而差點昏睡死去,主仆情意已了。”


    “主仆?我可是從沒把她看做仆呢?”無罪輕聲道。


    “喂,那個丫頭的屍體明明是我安置的,你這個冒領功的人,明明自己隻守著這個丫頭寸步不離。”問天不滿的說道。


    “多謝你。”無罪下榻,對著問天深深一拜。問天忙道:“不敢不敢的····”卻見宸篂上前扶住無罪,眼睛如刀看向他,不由的哼了一聲,他說的是事實啊。


    “無論如何我不許你有任何意外。”宸篂把無罪扶到榻上坐好,霸道又堅定的說。


    “難道你真的想用我的純陰之軀煉丹啊,我走了,你也可以讓這個身軀的主人愛上你。”無罪撅著嘴說了一句不合時宜的話。一旁的問天哈哈大笑起來,在接收到宸篂殺人的目光時低下頭憋笑去了。


    宸篂無語的看著斤斤計較的小丫頭,她明明聽出來那是調笑之言,還這般的小心眼,真真讓人想關上門來打屁股,想著便往她那微翹的臀部看了看,看到他意味深長的目光,嚇得無罪一激靈甩開他的雙手。


    “咳咳······”看著自己被徒弟們視若無人,雲中天終於忍不住大咳了幾聲,而後說道:“小丫頭還是個福澤深厚的,不知被誰下了一道致命的毒藥,卻恰恰被那個靈魂吸收,如不出意外那個靈魂會慢慢消弱直到無存。”(如果舞輕揚知道自己的一片心血竟然陰差陽錯救了無罪一命,不知道會不會吐血三升。)


    “師父,您能不能說話不要大喘氣。”宸篂在聽到無罪已經沒有危險的時候,心裏激動不已,卻不禁責怪起雲中天來。宸篂忽然懷裏一重,確是無罪摟上了他的腰,她貼這他的身子,輕聲說:“宸篂,我們談戀愛吧。”宸篂倏地眼睛亮了起來,笑意再也掩不住。


    雲中天簡直沒眼看這個萬年不開花般鐵樹一樣的弟子,怎麽剛開花就泛濫的樣子。他唉聲歎氣的提溜著仍想看熱鬧的問天,搖著頭出了門。再也不看依偎在一起如同一個人的無罪和宸篂兩人。


    隻是在這皚皚的山外,鮮血已經染紅了江河,火國和雪國一觸即發的戰爭,關於皇位,更關於仇恨。隻是可憐了無辜的民眾,雪國的災禍來了。


    ------題外話------


    更新,更新,下一章寫如畫兄弟的愛恨糾葛,有一位大boss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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