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謝湛與孟廣正在用晚膳,孟廣這個點過來看來是想讓皇後來。


    但有些事也非一日兩日能成,說不定多隔幾日更能將孟廣與皇後之間躍動的那點情緒充分調動。


    “今晚你親自去一趟我舅舅的別院看能否查到什麽,旁人我總不放心。”


    孟廣的臉頓時拉了下來,“我覺得皇後那邊應該趁熱打鐵。”


    謝湛放下玉箸,“你想想,你拿了皇後的......物件,她肯定日夜憂思,當這種情緒到達一定的點時,她會不會分不清是想你還是想拿迴這個物件。”


    孟廣眼底瞬間有了光,很快又白了謝湛一眼。


    “道理是有,但你別以為小爺不知道你為啥這麽好心,我看你是巴望著皇後趕緊愛上我好給你的陸姑娘騰位置。”


    “我掩飾過嗎,沒有吧,況且,這事征求了你的意見,若你對皇後沒那個意思,我自有別的法子斷不會勉強你。”


    言罷,謝湛又捏起玉箸,隨口道,“怎麽樣,可有改變主意。”


    “去去去,少給小爺下套。”


    孟廣的表情實在豐富又好笑,說完就大口吃起了菜。


    “你這菜的口味可不如以前好,總覺得差點意思,唉,你也不挑。”


    提起這個謝湛再次放下玉箸,劉娘子既給了陸菀就不會要迴來,聽趙括說她這幾日飯進的很香,吃的比從前有孕時多。


    也好。


    陸菀將抄了一個時辰的經交給子佩,“讓山奈備膳吧。”


    晚膳的葷食沒有午膳多,但仍舊可口。


    入夜後謝湛就來了,陸菀正在洗漱。


    竹雲見狀,忙去多備了些水。


    洗漱時二人一句話沒說,直到子佩與竹雲離開。


    謝湛輕握陸菀裹著紗布的右手瞧了瞧,趙括說她這傷想將疤完全去除需要日日塗抹藥膏半載以上,她是被嬌養大的,尋常連破皮都少有。


    他曾想過從賀家那邊下手,可陸家是重情義之人,既已有婚約,就算他給賀宗憲安排一出意外,陸菀也極大可能會嫁過去守一輩子。


    當初知道陸菀與賀宗憲訂親後,他幾次三番遣人在賀宗憲跟前周旋,無奈賀宗憲說什麽也不肯退了這門親。


    他帶著她走到妝奩前隨意拿過一柄梳篦為她篦發,卻被陸菀避開。


    “好些日沒洗過發,別汙了你的手。”


    “無妨。”


    言罷又抬手去整理,仍被陸菀避開。


    “走吧謝湛,迴宣德殿。”


    他雙手搭在陸菀肩上,微微躬身看著鏡中的她,很專注,眸中似蓄了幾縷晶瑩。


    “陸菀菀,你看看我,我與從前可有分別。”


    陸菀微微低頭垂下羽睫,眉頭緊鎖雙手緊攥,仿佛被兩股強大的力量撕扯。


    “你覺得,我們還可能迴到從前麽。”


    謝湛被她這凜若冰霜的言語擊的心頭一寒,一直以來他在陸府安插了許多人,有監視之意,更多是保護,獨獨忘了嫁入陳府的陸葵。


    此刻他分明伸手就能觸到她,卻怎麽都到不了最想去的那個位置。


    “就算你因此恨我,我也不悔,哪怕你當初真的嫁予旁人,終有一日會迴到我身邊。”


    陸菀倏地抬眸看向鏡中凝視她的謝湛,眼底仿若彌漫一層霧氣怎麽都看不清。


    初入宮時她是真的隻將他當做一個帝王看待,一言一行皆有奉承之意,後來察覺到他的心意開始逐漸放鬆,由著自己在他跟前放肆。


    此刻她再次意識到他是皇帝,是不容違逆的皇帝。


    她起身微微福身,恭敬道,“皇上,長久以來是妾逾矩了。”


    謝湛眸底似淬了一層冰,眼神略顯麻木,一種難言的悲戚在他心底翻湧,洶湧地衝到咽喉,想自口腔迸發卻被他咽了迴去。


    他提步去外間漱了口才迴到內室,不由分說熄了燈抱著陸菀躺到榻上。


    再無一言。


    秋雨綿綿,這場雨下了兩日也未停。


    沙沙響聲令屋裏抄經的陸菀難以沉靜。


    自那日之後謝湛每晚都來,她如初入宮那般與他生疏客套次次行禮,他也由著。


    二人甚少說話,謝湛若來得早,他們就各看各的書,若來的晚就直接上榻睡覺,但他每晚都抱著她,不肯鬆手。


    就連皇後也來了兩次,沒說別的,隻與她閑話,皇後言談間能看出真誠。


    晚膳前,這場下了兩日的雨終於停了,聽子佩說外頭空氣很好。


    陸菀躺到榻上放下床帳又裹好衾被,讓子佩將門窗打開換一換屋裏的空氣,待陸菀重新下榻時,鼻間充斥的都是雨後清新,令人神清氣爽,脊背都比往日直了幾分。


    宣德殿內謝湛正與孟廣說起昨晚孟廣在舅舅江紹欽那處別院發現的暗室,但孟廣還沒找到進去的辦法。


    “今晚別去了,去的勤了難免被察覺,過兩日再去,今兒正好是初一,我覺得也差不多了。”


    孟廣往嘴裏塞了塊點心,還沒咽下去就開口說道,“你倒是千奇百怪的書都看,沒準能有辦法進去,可惜耳背,萬一在那發了病被你舅舅的人當做賊在你身後把你宰了都沒處說理。”


    謝湛睇了他一眼,“你可以不說話。”


    孟廣又拿了塊點心準備吃卻頓住了,嘖嘖兩聲。


    “你這幾天不對啊,哎喲喲,是不是又在陸姑娘那受氣了。”


    “還有功夫過問我的事,還是想想怎麽討皇後的好吧。”


    謝湛起身重重拍了下孟廣的肩就往桌案處去了,今兒晚膳用的早,等會兒再走。


    孟廣卻自胸膛處拿出兩本壓箱底的書翻看,時不時覷兩眼謝湛,這種書隻適合與弦月一起看。


    這些日子皇後一直在等宣德殿的人來抬她侍寢,她的貼身衣物宮中都有記檔,不要迴那肚兜心裏始終像紮了根刺一般。


    那人實在是個徹頭徹尾的無賴!


    沐浴完剛邁入宣德殿就雙腳懸空被抱了起來,嚇得她差點驚唿出聲。


    她低聲嗬道,“放開本宮。”


    孟廣抱著她一路往榻邊走,看著她被氣的小臉漲紅的模樣實在有趣,情不自禁低頭重重親了她一口。


    “這才幾天不見又開始本宮本宮了,我還是喜歡你那晚的聲音,既動聽又美妙。”


    說著還迴味起來,麵上也是一副春情萌動的模樣。


    皇後的臉愈漸滾燙,掙紮著想跳下去,但身子被錮的很緊動彈不得,這人果然與那晚初見他真實相貌時的印象一般無二!


    直到行至榻邊孟廣才將皇後放下,欺身時手已快速探向那心向神往之處。


    皇後身子一顫,還沒來得及啐他雙唇就被含住,緊接著,便是鋪天蓋地襲來的歡愉,雪白足背繃緊又放鬆,放鬆又繃緊。


    直至孟廣伏在皇後耳側,與她共赴頂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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