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緩緩睜開眼,那雙含著水霧的盈盈美目細長有神,一顧一盼間,嫵媚之姿盡在眉眼,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欲語還休。


    察覺到皇後表情逐漸產生變化一副要罵人的模樣,孟廣顧不得讓她認清與她歡好之人是誰,忙覆了上去令她開不了口,與她徹底融作一體。


    ......


    陰了一整日本以為要下雨,結果到入夜時反倒有種撥開雲霧之感,月光瑩瑩,給繞月的星星都添了幾分柔和。


    子佩正在熄燈,陸菀都躺下了倏地又坐起來。


    “之前雙喜說今晚皇後侍寢是不是。”


    子佩頷首應是。


    陸菀起身披上外衫就要往外去。


    子佩拉住她的手臂,“娘娘不可!您不能見風!”


    陸菀輕拍子佩緊抱住她胳膊的手,柔聲道,“子佩,我就在門口看一眼,看一眼我就迴來。”


    子佩不解,但還是緩緩鬆了手。


    “這麽晚了看什麽呢,月子坐不好是會落下病根的。”


    “放心,不會的,我隻看一眼。”


    陸菀將外衫穿好,發絲理順,緩緩拉開門,徑直往宮門右上方看去。


    那有一棵高中宮牆許多的老槐樹,高大挺拔,時令仲秋,那枝葉已不如之前繁茂。


    的確有人。


    若不仔細瞧其實是看不出的,她能準確找到皆源於初入宮時的深刻印象。


    那道灼熱的目光此刻也向她望過來,她心中鼓蕩,快速闔上門大步往內室去。


    子佩忙倒了杯水遞給唿吸有些重的陸菀,“娘娘,您是看到什麽了?”


    陸菀大口飲下才道,“沒有。”說著又放下杯盞抬眸看向子佩,“今兒不必守在外間,熄了燈就迴去歇著吧,我也困了。”


    子佩離開不久,屋裏就多了一道熟悉的氣息。


    陸菀坐在榻上,看著漆黑房間內晃動的身影。


    她壓下音量,隻用氣聲,饒是如此也能聽出怒意,“你瘋了,你知不知道被旁人發現會怎麽說你!”


    謝湛步步傾軋,直至坐到她左側,緊握她的手。


    “再怎麽說我也是無人撼動的皇帝,時光會衝淡一切,對嗎陸菀菀。”


    “不對不對不對!”


    她側身用沒有傷的左手拍打謝湛,泣不成聲。


    有些東西根本衝不淡,她如何徹底忘記陸葵的存在,如何摒棄二人從小玩到大的情分。


    還沒打兩下腕子就被攥住,“疼的是你。”


    她將頭垂的很低,淚大顆大顆滴落。


    她若趕他走他能去哪,繼續去樹上待著麽,耳疾未愈來個人也察覺不出,宮裏這麽大竟無他容身之處。


    趙括今日說的話猶在耳邊。


    ——皇上自娘娘小產就有了耳疾,身上那些臣推測是痛苦到極致皮下洇出血所致。


    他捧著她的臉用絹子一點一點拭幹她的淚。


    “別哭,不能哭,我不該這麽早見你是不是,我本想待你出月再來見你。”


    但趙括說她氣結於胸長久下去會傷身,那麽,他得讓她發泄出來。


    “睡吧,睡吧。”


    陸菀說完就脫下鞋徑直躺到裏側。


    謝湛眉心微動,唇角逐漸上揚卻沒直接上榻,“我身上太髒。”


    “難不成你想讓旁人知道宣德殿一個皇上這裏又一個麽。”


    謝湛將身上衣衫脫的隻剩褻衣才躺到陸菀身側,熟悉的味道令他無比安心,就算她言語再狠心裏對他也是不忍的。


    謝湛此刻再次確定,她的心與初入宮時完全不一樣。


    “陸菀菀,你祖父那件事我不再追究,過去這麽多年,該夠了。”


    陸菀麵向裏側輕輕“嗯”了一聲。


    他差點就說讓她放下陸葵母子的事,話到嘴邊卻沒出口,如此倒像是與她交易。


    還不是時候,再急也不能說。


    謝湛貼上去將手臂穿過她頸下,另一手環著她的腰,忽地憶起之前這樣抱她時孩子還在她腹中動,眸中便有了濕潤感。


    別說陸菀了,就連他想到那個孩子都控製不住難受。


    那個他已取了名的孩子,走了還不到七日。


    他有很多話想與她說,又怕惹她哭,她現在太敏感太容易哭。


    翌日,謝湛照舊寅正起身,將昨晚脫下那身髒衣服穿走了,屋裏沒留下任何他來過的痕跡。


    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皇後那邊也僅皇後一人知曉。


    一路順著熟悉的路迴到宣德殿,又自暗門處迴到寢殿。


    才剛闔上門踏進一步就聽到孟廣的高音。


    “你站住別動!等會兒再過來。”


    孟廣睡得正香,慣有的警覺令他隨時在睡夢中蘇醒,往常謝湛迴來他是不會醒的,今天不一樣啊,弦月還光著身子呢,可不能被那廝看了。


    素的太久,折騰的也就晚了些,滿打滿算睡了還不到一個時辰,好在殿中有洗浴的地方,否則真有些麻煩。


    好一會兒才將皇後喚醒。


    “弦月,謝湛那廝迴來了,快起來穿衣裳。”


    皇後聽說皇上迴來瞬間就清醒了,見殿中還亮堂著忙用衾被將脖頸之下捂的嚴嚴實實。


    “別怕,他在後頭看不見,我給你擋著,快起來穿衣裳。”


    謝湛見那邊半晌都沒好,清了清喉提醒。


    皇後又羞又急,不是穿錯這個就是穿錯那個,正反也沒顧上,總算是都套在身上了。


    末了輕聲問孟廣,“我得請個安吧。”


    “請什麽安,不請。”


    說完便伏在皇後耳側低低笑道,“你這模樣太誘人,隻能給我看。”


    說著已將手探入皇後衣襟扯下那青色芙蓉羽紗肚兜,還抬起來晃了晃。


    皇後更覺羞赧,伸手去奪,他卻將手舉的老高。


    此時又傳來一聲輕咳,皇後隻得攏了攏衣衫甩袖離開。


    謝湛過來便瞧見孟廣頭發蓬亂一臉意味深長的笑,手中還攥著一個女子的肚兜,當即收迴視線。


    “我懶得說你。”


    孟廣笑的那叫一個賤嗖嗖,一臉得色,“不懂了吧,小爺這叫情趣。”


    “隨便你,別把人氣急了。”


    其實謝湛心裏是滿意的,甭管孟廣用什麽法子,能將皇後留到現在也是他的本事。


    “這你就更不懂了,我拿了這個她肯定時刻惦記著,下迴就不會找理由拒絕過來。”


    說完就將肚兜往衣襟塞,四仰八叉躺迴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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