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廣一頓,手中的點心也不甜了,什麽叫關心則亂?倏地嗤笑出聲,神情卻非往日那般吊兒郎當。


    “你的意思是,我關心皇後?”


    謝湛按下不表。


    孟廣雙手托腮做思忖狀,這件事對謝湛來說是大事,他大咧慣了許多事的確沒謝湛思慮的多,可這思慮不無道理,皇後的確疑心了。


    他細細迴想與皇後每一次相處,以及皇後說的話與行為。


    近幾個月他隻見過皇後。


    想了約莫一刻鍾他終於有點頭緒,旋即脫下外衫扒開肩側的衣衫,“阿湛,這兩次皇後總是摸我的肩,還有身上其他幾道疤,就從皇後崴腳那晚開始。”


    他一直以為是皇後心疼他。


    謝湛起身細觀,左肩有兩排很深的牙印,看來問題極有可能出在這,他登位之前幾次遇險,這些皇後是知道的,皇後不會對孟廣身上其餘疤痕起疑,偏就是牙印。


    難怪一直不能打消皇後的疑慮。


    是啊,誰敢咬他,便是在陸府也留不下這樣深的牙印,難怪皇後再三接近陸菀。


    孟廣來之前段正說蘭昭殿那邊一直未請太醫。


    陸菀若無恙一切好說。


    “你這牙印究竟從何而來。”


    “是皇後咬的。”


    孟廣長歎一聲,將當年一事娓娓道來。


    ......


    那是在正隆二十五年四月底的一個夜裏,那時帝後已定親隻待五月完婚。


    孟廣在京郊一處陡峭的密林撞見一夥人意圖對一女子不軌,有四個成年男性,身上還都有血跡,那女子頭發蓬亂顫著身子往後縮,哭的那叫一個聲嘶力竭,瞧著都哭昏了頭神誌有些模糊了,幾個男子卻嬉笑著滿口汙言穢語。


    在那幾人扒光自己準備去扯那女子衣衫時孟廣雙劍齊出,快狠準直接封喉,四人色令智昏,隻一瞬就都歇菜了。


    噴湧的血糊住了女子的眼,在孟廣蹲身去碰時被那女子鉚足了勁上來就是一口,饒是他一貫承受力強都感到一陣疼痛,一個女子竟有這樣的氣力!


    孟廣稍用了些力將那女子一把推開,斥道,“你個沒良心的,好好看看,賊人已被我解決了!”


    那女子抽抽搭搭的側身取出一方巾帕捏著指尖擦拭,好一會兒才看清麵前之人,果真不是那群身著黑衣的賊人。


    夜色太暗看不清麵容,隻瞧著五官輪廓很是端正,一身短打看不清麵料,與京中子弟大不相同,隻聽聲音該是個年輕公子。


    “你......你是誰。”


    “是救你的人!”


    孟廣左肩汩汩滲著鮮血,晃動旋轉一番確認隻是皮外傷才放心,又見那女子哭的雙眼腫脹鼻尖通紅仍抽噎的模樣實在好笑的緊,那點不悅霎時遠去反倒笑出了聲。


    這樣看,這女子模樣生的很好,眼睛腫成這樣都能瞧出是個美人兒。


    “喂!別哼哼了,你家在哪我送你迴去。”


    隻見那女子扶著樹起身,十分端方有禮,對著孟廣盈盈拜謝,縱是蓬頭垢麵也能看出家世不凡。


    孟廣聽這女子不停道謝和道歉實在不耐,打斷道,“行了行了,快說你家在哪。”


    那女子卻躊躇著不肯說,隻溫聲道,“公子住處何方,待小女歸家,家父定會遣人登門重謝。”


    這個重謝多半就是銀錢了,孟廣還是頭一迴救這樣有來頭的人,連身份都不肯說,想來是顧忌名聲。


    孟廣提劍在身旁一棵樹下做下記號,大喇喇道,“要真想感謝,就在三天後今晚這個時辰將銀錢放在樹下。”


    李弦月聞言心下稍安,她很怕這人會如話本子裏寫的那般要她以身相許,若真是那樣她大概隻能一死賠了這救命之恩,還能保住李家名聲。


    李弦月又規矩一禮,腫脹著眼微微笑道,“公子放心,三日後謝禮必會奉上。”


    孟廣那叫一個高興,他難以想象這個重謝會有多重,五十兩?一百兩?


    他可不怕這女子的家人殺人滅口,行走江湖多載,這點防範還是有的。


    自師父沒了,他出入江湖不到兩載,前兩日才解決那可恨的嫡母為生母報仇出了氣,過幾日正好帶著銀錢離京快活一段時日。


    想著已將目光掃到女子腳下那雙軟底繡鞋,這鞋子能走迴去?怕是腳磨禿嚕皮了也走不迴去。


    “來吧,我送佛送到西,背你迴去。”


    這話卻把李弦月嚇得後退兩步,“小女知道公子是好心,但男女有別,此舉甚是不妥。”


    孟廣環視四周,黑黢黢一片,隻好在周圍撿了個還算長的幹樹枝,將另一頭遞過去,二人這才開始往外沿走。


    孟廣無奈,走的實在太慢!


    ......


    “就這樣走了半個多時辰她家人來尋她,然後我就走了,三天後果然有大批金銀在那樹下擱著,我就拿走了,好巧不巧就撞見你這廝要死不活的被追殺,害的小爺隻能拿金銀錠子當暗器使!”


    想起就覺得可惜,那是他頭一迴見著這麽多錢,足夠他後半生買塊地蓋個房娶百十房美貌妾室,就這還花不完!


    謝湛擰眉仔細聽著,孟廣說曾經意圖對皇後不軌的幾人身上都有血跡,看來十有八九是祁王派人做的,死傷不少人才能成功將皇後劫走。


    皇後若在那晚被賊人得逞了,他與皇後的婚事自然是不成的。


    這件事一點風聲都沒漏,看來李家人瞞的極好。


    他雖早已明確該從哪方麵著手,如今有了這麽一段,有些事就更便利。


    但,還有另一手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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