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的人既選擇了瞞報定早就想好對策,為何隔了這麽久還會事發。


    子衿吃著點心,“嗯”了好長的音,義正辭嚴道,“哪有不透風的牆呀,更何況那麽大的事。”


    陸菀不置可否,“也是,那麽大的事總有風聲傳到京中。”


    至於薛家的事,可能會因此事拖上幾日。


    前朝後宮總是掛鉤的,於昭容怕是再也猖狂不起來了。


    今日出了這麽大的事,謝湛真的有時間來麽。


    陸菀一方麵希望他來,另一方麵又希望他別來,她想好好睡幾日將昨晚熬的夜補迴來。


    便是現在,眼下還隱隱可見烏青。


    謝湛還是來了,還來的很早。


    陸菀瞧了瞧窗外,外頭還未黑盡。


    子佩忙關上內室的門出去了,看來得趕緊備水洗漱。


    謝湛這臉色難看的緊,有些蠟黃,清雋俊逸的麵容少了兩分朝氣。


    任誰一日一夜不合眼,都必定臉色慘淡,不管這人是誰,地位幾何。


    陸菀正盤腿坐在矮榻上一顆顆擦拭棋子,這些事原該交給下頭人做,恰好陸菀此時正執子打譜,順便也就做了。


    見著謝湛才將棋子放迴棋盒,隨手擇了一方幹淨的巾帕拭手。


    “皇上來的這樣早,可有洗漱。”


    “沒,想和你一起。”


    陸菀隻抬眸看了他一眼就垂下眼瞼避開他的視線,他的目光益發熾熱總能洞穿她的想法令她不敢多瞧。


    陸菀垂下雙足正欲起身,雙膝一軟正好往謝湛身上栽去,謝湛也順勢攏住她不盈一握的纖腰不使她往下落。


    此情此景真有幾分投懷送抱之感,可陸菀並非故意,若子佩在,她定會搭著子佩的手臂。


    謝湛眉眼間多了幾分柔軟繾綣,勾了勾唇,“怎麽,月兒才剛爬上樹梢你就迫不及待了。”


    陸菀方才緊急時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攀住了謝湛的肩,聞言隻恨不能使盡全力擰他一把,一想著巧荷那邊可能正觀察卿玉閣的動靜,到底隻平了平他肩上的褶皺。


    站定後便輕推謝湛準備去妝奩前將頭發散下來順一順,可根本推不開,索性也就不推了。


    她撫了撫謝湛的臉,拇指指腹來迴摩挲著他眼下的昏黑,他隻覺麵上掌心溫軟,指腹傳來的觸感酥酥麻麻的,令他如百爪撓心般。


    正欲俯身吻向那紅潤的似兩片帶露花瓣的唇,唇上就覆上了一截指尖。


    “皇上麵色不佳,還是早早歇下罷。”


    他收斂心神,手上的勁兒鬆了鬆,陸菀也借機站直了身子。


    “是該早早歇下。”


    話音甫落,子佩和竹雲山奈緩步入內,擰帕的擰帕,捧盂的捧盂。


    子佩知曉輕重,服侍完並未立即退出,留在內室在陸菀塗抹麵脂時為她篦發。


    心想著,可不能讓皇上發現那黃楊木梳的事。


    子佩這心裏一直七上八下難以平靜,生怕皇上又要接過她的差事。


    想什麽來什麽,果然來了。


    子佩哪能忤逆皇上的意思,隻得將手上檀木梳雙手奉上。


    謝湛接過後連目光都未停滯就揮手讓子佩出去了。


    陸菀塗抹麵脂的手下意識加快,溫聲道,“這樣的事讓子佩做就行了。”


    謝湛將檀木梳放在一側,雙手攏了攏她柔順的烏發,將身前的發盡數攏在後背,旋即又扶著她的肩彎腰與她一起印在銅鏡中。


    “你怕我發現什麽。”


    謝湛的聲音聽不出喜怒,隻有明晃晃的冷冽肅然。


    陸菀麵不改色,不過一個木梳,發現又能如何。


    “發現什麽?”


    察覺到謝湛正透過銅鏡觀察她的那一刻,她心底就升起了一絲不悅,但並未露於麵上。


    可即便是這樣細微的情緒也沒逃過謝湛銳利的雙眼,“你說呢。”


    陸菀快速將麵上脂膏整理好,側首迎上他的視線,“妾不知皇上何意。”


    謝湛眸光犀利,陸菀尋常也不是軟性子的人,隻迫於身份才會表現的順從些,當她第一次用凜若冰霜的目光看他時,他的眼底竟有......欣喜?


    陸菀不解,他定發現了黃楊木梳的事,言語中也是一副要發難的架勢,到頭來竟會流露出這樣的情緒。


    他,好奇怪。


    正當陸菀百思不解時,他快速親了親她。


    至此,陸菀稍稍提起的心才算沉了下去。


    謝湛脫下外衫搭在木施就自顧躺到榻上去了。


    陸菀嗔了他一眼便繼續往手上塗抹膏子。


    謝湛便是躺下了也在時刻注意陸菀的動向,這一眼凝聚著飽滿情緒,是她一直隱匿在心底的真實姿態,是鮮活的她。


    陸菀將手也塗抹的香香軟軟才迴榻上,自覺往裏頭鑽去。


    謝湛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亮堂的屋子,隻得起身去熄燈。


    陸菀看著坐起來的謝湛,凝了凝眉,“皇上要走?”


    謝湛什麽都沒說,將所有燈一盞盞吹滅才迴到榻上。


    陸菀忽覺有些羞赧,她從未注意過這個問題,更沒有吹燈的意識,隻因每次都是子佩做這些事。


    正待陸菀準備與他說吹燈這件事時,他卻捧著她的臉,輕聲說著,“今晚想什麽時候睡。”


    陸菀毫不猶豫道,“現在。”


    “好,依你。”


    謝湛放開她的臉,攏著她的腰,知足而愜意。


    可陸菀卻用指尖隔著衣衫劃過他的胸膛,柔聲問道,“皇上下次何時來。”


    謝湛摁住她的手,唇角抑製不住漾起一抹笑,她這點小動作哪瞞得過他,朝堂上波譎雲詭別管再複雜的局勢他都能應付來,怎會察覺不出她這一點點變化的心思。


    自她知曉入宮皆是他所為之後,她對他有恨有怨,順從且迴避,這兩日明顯與之前不一樣了,一次次留他分明是想讓他在這的事被人發現。


    至於她的目標是誰,他並未遣人去打聽,是誰都不重要。


    他說了會幫她,可她不願相信,那就讓她好好玩。


    他會配合她的行動,但不會太快。


    他享受她的主動親近。


    享受她挽留他的溫言軟語。


    更享受她婉轉承歡時的嬌聲呢喃。


    他希望她這些主動的言行能持續的久一點,再久一點。


    “明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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