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特別的人,玉有容心情有些怪異。


    蕭凡瞧出她臉色變幻,似乎另有隱情。


    便道:“說罷。”


    “……”


    玉有容偷偷看著蕭凡,又有些心虛,道:


    “李淩。”


    李淩?


    蕭凡聽著這個,仿佛第一次出現的名字,心中卻立刻展開了聯想。


    姓李?


    能與王凡舉有聯係的李姓,肯定不是李青山的李。


    “清河李氏?”蕭凡想到這個可能。


    玉有容點點頭。


    “這……”


    如果是這個李,那倒是有可能,可以起到什麽作用。


    東夏皇朝,皇族之下,有五姓七望,清河李氏便是其中之一。


    世家的力量很強大,皇帝也必須尊重,不然會出大事。


    但如果是在皇帝完全占據法理的情況下,這些世家也不敢過分逼迫皇權。


    畢竟皇帝手裏有兵。


    他們雖然有名望有錢,可以很快拉起一支軍隊,但畢竟很難與正規軍對抗。


    這就形成一種默契。


    平衡得很微妙,誰也不敢率先打破這種微妙,否則就容易引起大亂。


    屆時,要麽是世家重新洗牌,要麽是皇權更迭。


    沒有絕對把握下,哪一方都不想博。


    若是清河李氏出手,王凡舉能不能救不好說,王家的人應該可以救一手。


    至少,去找李淩的王清蓮,是可以庇護住的。


    “李淩是你父親什麽人,他為何會出手相助呢?”蕭凡問道。


    這些世家,可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比商人還懂趨炎附勢,也看重利益。


    讓他們為了一個王家,平白惹怒皇帝,也是不可能的。


    除非……


    玉有容吞吞吐吐地道:“他……他是清河李氏族長的次子,父親曾將我指婚於李淩,隻是當時年紀尚小。”


    蕭凡笑了。


    “合著是我情敵啊?”蕭凡笑道。


    “不,不是的!”


    玉有容連忙解釋道:“我與他沒有見過幾麵,也沒有私下會麵過,那隻是父母之命,並非我願!”


    蕭凡戲謔一笑,他當然不在乎這什麽婚約。


    也明白,玉有容不說,也是擔心自己嫌棄她,或是懷疑她不貞。


    這年頭的女子,哪怕隻是與人有過口頭婚約,再嫁給他人,那在常人眼中都屬於二婚的程度。


    這很離譜。


    但玉有容也這麽擔心著,所以她沒說過。


    可提到王凡舉,想到可能救父親的人,玉有容才提起了這個李淩。


    蕭凡當然沒吃醋,他清楚知道玉有容嫁給自己的時候,是清白之身。


    那還有什麽可介意的呢?


    “清河李氏如果出手,或許能有奇效。”


    蕭凡搖頭:“不過除非有絕對的理由,否則清河李氏也不會強行保住你父親的。”


    就算,王凡舉與清河李氏沆瀣一氣,牟利頗多……那也是不可能救王凡舉的。


    如果王凡舉的事情,沒有暴露出來,清河李氏或許能保住他。


    可已經公開了,再強行力保,就等於在挑釁皇權與律法。


    這種事情,大家都不知道的話,挑釁了也就罷了……可已經公開了,再挑釁,那就是純在告訴世人,王法都是屁。


    遮羞布總是要的。


    可如果連遮羞布都懶得要,那肯定會出大事,整個國家的律法威嚴會失去大半,社會穩定就岌岌可危。


    而且王凡舉的事情,不隻是他個人犯罪而已。


    蕭凡相信,皇帝動這個首輔大人,主要是因為王凡舉完全倒向了淮王!


    一個首輔,在奪嫡之中站隊,還完全為淮王做事……這顯然是取死之道。


    皇帝絕不能容忍,這時候誰保王凡舉,誰就倒黴。


    皇帝絕不可能允許,有任何人或是集團組織,挑戰他高高在上的皇權。


    哪怕是清河李氏,這會兒也沒什麽麵子可言。


    “那……”


    聽了蕭凡的話,玉有容麵帶糾結,還是沉默了。


    她也知道,自己父親所犯的罪責,誰也難保。


    可還是希望能救一下。


    “你要抓住這個機會嗎?”


    蕭凡問道:“如果你想見李淩,我可以讓李青山出麵,他與清河李氏還有點兒淵源……有生意合作,可以試試牽線。”


    李青山是否與清河李氏有關,這一點蕭凡早就問過。


    李青山的迴答是,五百年前是一家。


    純粹就沒關係。


    就像皇帝姓蕭,蕭凡也姓蕭一樣,世上同姓氏的太多了。


    “可,可以嗎?”玉有容還是不想放棄,那畢竟是她的生父。


    作為子女,盡孝是必須的,哪怕明知父母不對,也還是要竭盡所能。


    這是如今的主流觀點。


    孝之一字,極為重要。


    “那好,我去請李青山出麵,若能聯係到李淩,再看看他願不願意出手吧。”


    ……


    “父皇?”


    魯王跪在養居殿外許久了。


    關鍵太陽很大,他被要求跪在陽光下,而不是陰涼的門口。


    跪了快一個時辰,魯王覺得膝蓋都麻了,哭喪著臉不斷唿喚親爹。


    似乎希望,可以喚醒一些親情。


    但迴答他的,總是趙嵩隔著虛空的一個白眼。


    魯王很不理解,為什麽剛迴京城,就被父皇喊來,跪在這裏。


    不見他,也不讓他走。


    就讓他跪著。


    蕭岱揉著自己的膝蓋,疼得齜牙,在低頭的時候眼中閃爍著怨恨。


    但抬頭看向門口,麵對趙嵩的監視,他隻能迴一個苦笑與委屈的表情。


    跪久了,蕭岱感覺到恍惚,似乎看到有人端著大魚大肉進了養居殿。


    仰頭一看,太陽正當空,已經是午時了。


    不是說父皇病了,吃不得東西嗎?


    蕭岱正懷疑起來,卻聽見趙嵩道:


    “都進去吃飯,陛下賞賜的。”


    “是!”


    裝扮成宮女太監,實則是暗衛的眾人應了聲,然後走進養居殿裏。


    什麽?


    這些奴才憑什麽進去吃?


    父皇,我都還沒吃呢!?


    蕭岱有理由懷疑,父皇是想搞自己,喊道:


    “趙總管!”


    “趙大人?”


    趙嵩正招唿人進去,聽到喊聲,還是出來應付了一句:


    “昂?”


    蕭岱咽了口唾沫,不好意思地笑道:


    “趙大人,我都還沒吃飯呢……一大早就來跪著了,您看是不是跟父皇說一聲,叫我迴去……”


    趙嵩的笑臉凝固,冷道:“殿下,陛下剛說了,要殿下在這裏多呆一會兒,他好多看你幾眼。”


    蕭岱欲哭無淚。


    “不能讓我進去嗎?”蕭岱無奈道,“進去看更近些,看得更清楚啊……”


    趙嵩迴了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蕭岱迴旋道:“那總能給杯水吧?”


    指著天上的太陽,蕭岱抱怨道:“這太陽都快給我烤幹了!”


    趙嵩點點頭:“殿下稍等,我去給你端一杯來!”


    “多謝趙公公!”蕭岱連忙道謝。


    但那個稱唿,卻讓趙嵩很不愉悅地微微眯了眯眼。


    你給我等著!


    片刻,趙嵩進去了又迴來,將一杯水遞給蕭岱。


    嘴皮都發幹的蕭岱,端過來一飲而盡。


    感覺整個人都舒暢了。


    “再來一杯!”蕭岱意猶未盡道。


    這時,趙嵩才道:“殿下慢些……那些狗奴才,吃得真快,這杯我是從好幾個人的杯子裏,給你勻的。”


    “什麽?”蕭岱瞪眼。


    趙嵩道:“殿下還要嗎?我再去給你勻?”


    “嘔……”


    蕭岱覺得一陣惡心,下意識作嘔。


    剛喝下的水,就要吐出來。


    可剛到嗓子眼,蕭岱又強行咽下去了!


    看得趙嵩目眥欲裂,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怕自己會笑出聲,趙嵩轉身就要走。


    蕭岱道:“趙公公,我到底犯什麽錯了,父皇為何要這般罰我?”


    哪怕他再蠢,也意識到,跪這麽久肯定是犯事兒了,惹親爹不高興了。


    可蕭岱覺得很委屈。


    我才剛迴京城,還沒來得及飛揚跋扈呢,怎麽就讓我跪這麽半天?


    不服氣,不明白。


    趙嵩聞言,歎道:“殿下真不知緣由?”


    “啊?”


    真是故意搞我啊?


    蕭岱咬牙,搖頭:“趙公公明示一下?我是真不知啊!”


    “那好吧,我就提點殿下一下。”


    趙嵩淡淡道:“殿下昨日就到京郊,今早才入城,為何?”


    “啊?”


    蕭岱瞪眼,這都讓父皇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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