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外的散修、群魔望見前麵首領以及十餘位修士突然消失,立刻知道不妙,紛紛停住遁光,放出神念四下查探,想要弄清楚此地有何玄機,僅僅過了片刻,已有那精乖的修士反應過來了,大聲說道:“浩然門餘孽藏身的仙府,隻怕就坐落在此處!”


    此話一出,散修、群魔都是一驚,隨即大喜若狂,但跟著就有人喊:“不對呀!盟主大人直奔此地而來,好似預先就知道仙府坐落在此處,難道他···”


    伏魔盟眾多散修又是一驚,均想:“難道盟主大人並非天庭修士,而是那浩然門的餘孽?若當真如此,這麵子可丟大了,我等散修宗門誤奉此人為盟主,顏麵何存?今後又如何在修真界立足?”


    畢竟這些散修宗門降臨宣山,就是為了要追殺浩然門餘孽,並奪取其至寶,結果反而尊奉浩然門餘孽為盟主,此事若是傳揚出去,這些散修宗門勢必淪為笑柄,當下誰也不提此事,來個掩耳盜鈴,想把事情先弄清楚再說。


    片刻之後,元敬大師、靜心師太、誅心子、葬心子等修士也趕了過來,雙方修士立刻上前,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詳細稟報,而這些宗主、魔頭聽完,都不禁皺起眉頭,此刻局麵亂上加亂,很有些莫名其妙,又隱含著兇險殺機,他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元敬大師忽然提氣說道:“誅心道友、葬心道友,咱們雙方都有人失陷在此地,依老衲之見,咱們不如暫時放下仇怨,先救出被困的同道再說。”


    誅心子和葬心子對望一眼,緩緩點了點頭,當下雙方便各自約束麾下修士,想要平息紛爭,但有些修士在極遠處鬥法,又都殺紅了眼,所以一直耽擱了很久,殺戮才漸漸停止,此時已是午後,整座宣山之中都彌漫著濃濃的血腥氣,而這一場惡戰下來,至少有三四千位修士墜入輪迴,甚至是魂飛魄散,殺劫之重,當真難以想象!


    元敬大師、誅心子等高手不等殺戮盡數平息,便已開始探尋仙府的準確位置,經過這數個時辰的仔細查找,終於找到了九宮玄門陣的布陣之地!


    曆時六個月之久,死傷了無數修士,引起了無窮殺劫,造下了無量罪業,此刻終於找到了浩然門餘孽的藏身之地,散修、群魔再也按耐不住貪念,一齊施法轟擊九宮玄門陣,想要強行震破大陣。


    汪曉瀾端坐在仙府之內,麵色陡然一變,她施法運轉大陣,自身真元與陣基、陣眼息息相關,立刻就察覺到敵人的舉動,轉頭去看時,卻見葉青冥仍在閉目調息,頭頂青氣繚繞,時翻時湧,隱隱幻化成太極之形,顯然是運功到了緊要關頭,此時決不能受到半點打擾,不然定會走火入魔,汪曉瀾不禁更加憂心。


    散修、群魔各施殺招,全力轟擊九宮玄門陣,數千修士聯手,攻勢自然淩厲無匹,這大陣雖然玄妙,但也被打的連連顫動,汪曉瀾無奈,隻得施法將陣勢變幻,運轉“卸”字訣,將狂襲而來的大半攻勢引入無邊大地,這一來壓力倒是減輕了許多,但此刻攻打大陣的修士實在太多,僅僅承受一小半攻勢,九宮玄門陣也顫動不已,汪曉瀾將自身真元法力盡數注入陣眼,但杯水車薪,隻能暫時穩住局麵,終究不能扭轉劣勢。


    慧智大師、紫陽道長、摘心子、焚心子等被困在陣內的修士也察覺到大陣正遭受攻打,立刻知道來了援兵,都不禁大喜過望,也施展法術、法寶四麵亂轟,這一來,當真是雪上加霜,汪曉瀾掌控陣勢更加艱難,但此時騎虎難下,除了竭力撐持,還有什麽辦法?


    一刻不停地將真元法力注入陣眼,借此穩固陣勢,可沒過多久,汪曉瀾的真元法力已經消耗了大半,急忙取出丹藥服下,竭力撐持,若大陣被轟破,那葉青冥定然會受到驚擾,勢必走火入魔,而在這強敵環伺之下,隻怕夫妻二人都要落得道消身死的下場!


    陣外的散修、魔頭越聚越多,汪曉瀾承受的壓力也越來越大,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她已然累得香汗淋漓,耳中忽然聽見葉青冥的語聲:“無需硬抗攻勢,打開門戶,放他們入陣!”


    汪曉瀾扭頭看去,見夫君調息已畢,元氣恢複,她不禁大喜過望,但聽了這話,又微微一驚,心中大惑不解,問道:“放他們入陣,那豈不是開門揖盜、引狼入室?”


    葉青冥說道:“仙道法門,講究淡薄謙衝、抑己從人,既然他們想進來,那咱們就讓他們進來。”


    汪曉瀾兀自不悟,葉青冥說道:“你隻管聽我的便是。”


    這位大小姐也知道自己性子急,不擅長變通,為人處事也不及夫君穩妥,加上既嫁從夫,乃是本分所在,此刻便依言打開陣勢。


    見大陣忽然消散,群魔、散修以為經過一輪攻打,已將此陣破去,都不禁大喜過望,看到下麵山壁之上有一道門戶,立刻猜想那是仙府的所在,紛紛飛了過來,葉青冥淡淡一笑,緩步走出仙府,負手閑立,竟無驚懼之色,簡直將數千修士視如無物!


    群魔、散修見葉青冥氣定神閑,顯得有恃無恐,都覺得對方定有埋伏,但自恃人多勢眾,也不擔心葉青冥在暗中施展詭計,均想:“我等數千修士一擁而上,除非他是大能強者,否則絕無抵擋餘地!”


    此時,紫陽道長、慧智大師、摘心子、焚心子等高手已經迴入各自陣營之內,見葉青冥現身,慧智大師立刻說道:“道友,你究竟是天庭的高徒,還是浩然門的餘孽?”


    葉青冥仰天長笑,良久不絕,見他身陷重圍,卻怡然不懼,散修、群魔越發謹慎,但始終猜不透他有何後招,難不成還能化解這絕境?


    葉青冥笑聲一收,說道:“事已至此,貧道出身浩然門,亦或是出身天庭,又有何分別?”


    慧智大師默然,紫陽道長心想:“我等散修宗門識人不清,奉敵為主,已然丟盡臉麵,但此事越描越黑,何必再提?”


    當下他朗聲說道:“金靈子身為盟主,卻濫用職權,巧取豪奪,欺壓我等散修,更陰謀挑起我等散修與血獄同道之間的矛盾,實是今日殺劫的幕後黑手,此刻真相已然大白,定要將這奸惡小人斬殺,以祭奠死去的同道!”


    紫陽道長口才極好,頃刻之間,便與葉青冥劃清界限,同時隱隱向眾魔頭解釋澄清,將一切罪責推在葉青冥身上,顯然這老道不願再樹強敵,而經他一番言論,葉青冥這位盟主自然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奸賊,是挑起殺劫的罪魁禍首,血獄的魔頭卻成為了散修的同道,隻因誤中奸計,才與散修為敵。


    聽了這番話,葉青冥也不辯駁,他知道欲加之罪,定然無辭,辯駁也是無用,況且血獄眾魔頭不論是否相信這些話,都會跟自己為難,又何必辯駁?隻是他心中感歎世事變幻無常,同時覺得這老道的不要臉神通,果然天下無敵!


    慧智大師忽然提氣喝道:“大家一起出手,擊殺這欺世盜名的妖邪!”跟著祭起靈寶念珠,朝葉青冥擊去,當初他極力推舉葉青冥為盟主,此刻出了重大變故,他自然要撇清關係,因此率先發難。


    眼見慧智大師出手,其餘修士也各施殺招轟擊,葉青冥並不招架,身形一晃,已然憑空消失,跟著虛空變幻,元氣翻湧,眾修士眼前一花,群山、樹林、仙府盡數消失,竟出現了一片汪洋大海,浩浩蕩蕩,無邊無際。


    散修、群魔相顧駭然,紫陽道長失聲叫道:“不好!這陣法並沒有被轟破,咱們都陷入陣中了!”


    摘心子也大為焦急:“這陣法好生了得,恐怕埋伏著厲害殺招,大家一齊施法,先破去這陣法再說!”


    當下也無暇多說,所有修士一齊祭出法寶,施展法術,朝四麵亂打,想要轟破大陣,但先前在陣外出手,可以自如的借取天地元氣,而現在陷入陣中,虛空已被封鎖,元氣凝結成鐵板一般,散修、群魔用盡手段,哪裏能借取分毫元氣?


    可既然不能借取天地元氣,那麽這些修士單憑自身法力,豈能攻破九宮玄門陣?


    片刻之後,那幻化出來的海麵上升起雲霧,霧氣漸濃,周圍的事物越來越模糊,到了後來,彼此相距丈許,都看不清人影,神念又受到壓製,這數千修士登時成了沒頭蒼蠅,慧智大師、摘心子等高手暗暗心驚,均想:“倘若浩然門餘孽躲在暗處偷襲,我等豈能抵擋?況且那廝有至寶在手,兇狠的緊,這便如何是好?”


    然而怕什麽來什麽,猛聽慘叫之聲在濃霧中響起,顯然有修士慘遭殺害,這些宗主、魔頭齊聲問道:“怎麽了?”


    沒有任何迴答,隻有一連串淒厲的慘叫聲傳來,到了此時,任憑他們功參造化,修為絕頂,也不禁驚得麵色慘白,都知道葉青冥正在大肆屠戮修士,卻偏偏無計可施,甚至連葉青冥現在隱身於何處都不知道!


    此時此刻,散修、魔頭都受到九宮玄門陣的束縛,遁光緩慢,施法艱難,宛如陷入沼澤之中,而葉青冥和汪曉瀾操控大陣運轉,不僅不被束縛,反而得到九宮玄門陣的本源之力加持,在大陣之內,他們的遁光要比在外麵快五成以上,道術劍招的威力也大為提升,當真是進退如電,運劍如風。


    葉青冥祭起流痕劍,運使紫霄斬、碧落斬,接連震碎防禦法寶,斬破護體罡氣,汪曉瀾也祭起寒池劍、正氣劍,專斬肉身元神,可憐眾修士陷入陣中,目不能視,成了睜眼瞎子,神念又受壓製,連汪、葉二人何時會殺到自己身邊都不知道,往往是護身法寶突然碎裂,然後劍光一閃,肉身被斬,跟著就魂飛魄散了。


    就算有那精乖的修士察覺到兇險,但此刻施法艱難,無力抵擋,想要逃走,遁光也受到壓製,慢到了極點,再說也飛不出大陣,更是避無可避,被切瓜砍菜一般屠殺,死的不明不白!


    俗話說得好:關起門來打狗、堵住籠子抓雞,這一招當真妙極,汪曉瀾對葉青冥也佩服到了極點,若是不讓這些居心叵測的修士進陣,那今日之局可就兇險萬分了,這抑己從人,果然不愧是大道法門。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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