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懸崖邊上


    “老譚,你這話說得可就有點那個了吧?賢斌一直跟著你的人在查宋雲橋,現在他死了,你的人卻都好好地,難道這裏麵就沒有問題嗎?”


    這時,有個警察過來指著前方不遠處說:“那還有一輛被炸毀的汽車,車上有幾具屍體目前尚不知屍體身份。”


    譚功壽一聽立刻接茬道:“老胡,你聽見了吧?這不用想了,一定是令侄和他的人在這裏遇到了共黨分子,接下來發生了什麽應該不用我跟你再說了吧?你自己應該看得很清楚,這不明擺著就是共黨分子所為嘛!”


    胡傳傑本想再說什麽,餘佩璿在一旁道:“胡司令,我們站長分析的不會錯的,據我和賢斌調查的結果來看,他身邊的副官方言就是共黨份子,一定是方言發現自己暴露了,知道我和賢斌在調查他,於是他便先下手為強,殺害了賢斌後逃之夭夭,我剛剛正在和我們站長說這件事,站長說要和您先溝通一下,看看能不能以城防司令部的名義發個通緝令,抓捕方言,如果您這邊能夠發一個通緝令,那我們也就......”


    “若果什麽?沒有如果,馬上發通緝令,他媽的我真是沒想到方言居然會是共黨,這樣通緝令我來發,你們負責抓人,人抓到後交給我,看我不扒了他的皮!”胡傳傑雙眼暴突張著大嘴喊道。


    餘佩璿看看譚功壽,譚功壽衝她神秘一笑,餘佩璿微笑著看著胡傳傑說:“那就請司令發通緝令吧,我保證抓到人之後第一時間交到您手上。”


    “老譚你聽到了吧?人抓到後再說,我這就迴去安排發通緝令!”胡傳傑說完轉身對身後自己的手下喊道:“把侄少爺給我抬迴去,我們走!”


    看著胡傳傑帶著人抬著胡賢斌的屍體上車離去之後,譚功壽長歎一聲說:“唉,眼看著就是大年除夕了,出了這種事情,老胡這個年還真是過不好了。”


    “站長,至此風雨飄搖之際,黨國多事之秋,誰還有心思過年呢?過了這個年還能不能過下一個年都不好說呢。”餘佩璿在一旁說道。


    譚功壽看看她剛要張嘴,餘佩璿轉身道:“我先走一步了。”說完便和蘇曉驅車離去。看著遠去的汽車,譚功壽迴頭看看王新成:“新成,你覺得今天這件事......”


    王新成淡淡一笑:“這還看不出來嗎?大哥在考我嗎?”


    譚功壽一笑搖搖頭,王新成接著說道:“很顯然胡賢斌是餘佩璿殺的。”


    “餘佩璿為什麽要啥胡賢斌呢?她不是不知道胡賢斌與胡傳傑之間的關係,她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呢?”譚功壽問。


    “大哥,宋雲橋死了,宋雲橋是死在胡賢斌或者方言手上,那你說餘佩璿能不去找胡賢斌問個清楚嗎?依著餘佩璿的脾氣性格對胡賢斌能客氣嗎?少不了打罵或者上刑。可是給胡賢斌上刑後再把他放了,那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胡賢斌能善罷甘休嗎?自然要到胡傳傑那裏告狀了,所以為了避免這些不必要的麻煩和後患,索性一了百了,殺掉胡賢斌扔進黃浦江來他的個死無對證,豈不是更省心省事了。”


    聽王新成說完後,譚功壽心中也非常欽佩他的判斷和推理,幾乎和自己的想象所差無幾。譚功壽點點頭道:“這個餘佩璿下手始終就是這麽狠辣,一向不留麻煩,嗬嗬,新成這方麵你應該多向她學學啊!”


    王新成笑了笑:“我恐怕學不來,咱們這位副站長的手段那可不是誰都能學得來的,否則她也不可能被派到上海站來當副站長吧。”


    譚功壽拍拍王新成說:“行了,我們迴去!”


    “大哥您先迴去吧,我在這再看看,看看還能找到點什麽其他線索,宋雲橋死了,方言失蹤了,胡賢斌又死了,這件事不能因為他們死的死跑的跑就這麽算了吧,總得有個說法吧?”王新成說。


    “說法?說法不是已經有了嗎?隻要抓到方言就可以大白於天下了。”譚功壽說。


    “唉!可是什麽時候能抓到這個方言呢?”王新成歎氣道。


    譚功壽笑了笑說:“那行你再看看,我先迴去了,對了明天就是除夕了,你嫂子已在讓我告訴你早點迴去全家一起過個年,可別再讓她在我麵前喋喋不休的說起來沒完了。”


    “行了,我知道了,今晚我就迴去!”王新成說。


    看著譚功壽上車離去後,王新成走到江邊看著眼前滔滔江水,風起水皺,王新成心中卻在擔心這一件事情。


    方言和玉媞兩個人躲在小十渡路上一幢破舊的民房裏,看著坐在自己眼前的玉媞,方言瞪著眼睛吼道:“你跟我說清楚,你和那個宋雲橋到底是怎麽迴事?”


    “誰是宋雲橋?你說的是什麽我都聽不懂,你這一出一出的搞得我都懵了。”玉媞迴道。


    方言一聽火氣更大起來罵道:“你個臭婊子,你還跟我裝是吧?要不是我他媽把姓宋的給掐死你現在已經在保密局上海站的牢房裏了,你到這時候了還不說是怎麽迴事?”


    玉媞看著他委屈的說道:“我已經三個月不曾去夜總會了,你說得這個人我是真的不認識,你非讓我承認點什麽,我總不能胡說吧?”


    “你還嘴硬是吧?老子今天就不信了,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實話實說興許我們還有一條活路,否則你我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你最好趕緊告訴我事情的全部經過。”方言說著站起身一把抓住玉媞的衣領看著她。


    玉媞用力掙開他的手說:“你鬆開我,是你讓我跟著你跑出來躲到我姑媽這裏,你現在你有這樣對我,你到底是怎麽了?你剛剛說你殺了人,我哪知道你為什麽要殺人呢?再說了,你剛才說的這個人我根本就不認識,更別提我見過他了。”


    方言鬆開玉媞掏出槍來對著她喊道:“你是鐵了心不想說了是吧?你他媽是不是共黨?”


    玉媞驚恐地看著他:“你說什麽?我是共黨?這怎麽可能呢?我就是一個舞女,一個混跡在......”


    玉媞的話還沒說完,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伴著說話聲:“沒錯他們就躲在這裏。”


    方言一把拉過玉媞擋在自己麵前低聲道:“不要說話!”


    “咣當!”門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餘佩璿帶人一下衝進來,方言把槍指向衝進來的餘佩璿喊道:“別過來,再往前一步我就先打死她,她要是死了你們什麽都別想知道了。”


    餘佩璿看看蘇曉,蘇曉微微一點頭,餘佩璿冷笑著說:“方言你以為你躲到這裏來我就找不到你了嗎?你最好乖乖地放下槍跟我迴去,我不會難為你,否則,你今天別想活著離開這裏!”


    方言也笑著迴道:“迴去,我知道你們保密局的那些手段,迴去那是生不如死啊,你想清楚了,馬上放我們走,要不就一起同歸於盡。”方言說著另隻手掏出一顆手雷拿在手上冷笑道:“隻要我把這顆手雷上的保險銷子拉出來,哈哈,轟的一聲,你我還有她全都得死在這裏,你信不信?”


    餘佩璿臉上帶著笑,慢慢放下手中的槍說:“方言我知道你不是共黨,隻要你跟我迴去把話說清楚,我保證你會活得很好,怎麽樣這個條件不錯吧?”


    方言大聲迴道:“你騙鬼呢吧?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餘佩璿的手段嗎?迴去可以,你先把你的人從這裏撤出去,我們自己走出去!”


    “黃阿奇你還看什麽動手啊!”餘佩璿突然衝著方言身後大喊道。


    方言一愣側臉去看,與此同時,蘇曉的槍響了,隨著槍聲響起,方言仰麵朝天倒了下去,子彈正中方言的眉心處。


    餘佩璿一個魚躍衝過去伸手接住了方言手上的手雷,順勢將玉媞按在地上。


    王新成坐在餐桌前看著任婉瑩將一道道可口的飯菜端上桌,譚功壽也笑著拿起酒瓶對王新成說:“咱哥倆喝點,人說從小年開始天天都是年,明天就是除夕了,我們都早點迴來好好過個年,大家高高興興的,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走隻過年好不好?”


    王新成衝他端起酒杯點著頭說:“聽大哥的!”


    這時,任婉瑩抱著譚笛也坐到餐桌旁看著他們倒酒笑著說:“新成搬迴來吧,別再和你大哥鬧了,都不是小孩子了,差不多就行了。”


    “你看你,我剛剛說完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做,你怎麽又提不愉快的事情呢?再說了,這裏就是新成的家他不迴來還能去哪兒呢?”譚功壽說著舉起酒杯:“來我們一起幹一杯!”


    一口酒進肚譚功壽放下酒杯輕歎一聲道:“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啊,轉眼又是一年。這一年裏,黨國真是經曆了翻天地覆的變化,現在真可謂是風雨飄搖,動蕩不安啊!想想這才過去幾天啊,就在這個月,也就是十幾天之前啊,黨國八十多萬人馬沒了,總統的得意門生杜聿明將軍被俘,徐蚌會戰全線潰敗,唉!想起來真是令人感慨萬千啊!就在幾天前啊,我們的蔣總統下野了,下野了!蔣總統下野這黨國的未來豈不是更加堪憂嘛!我聽說現在的李代總統正在謀求與共黨和談,也不知道此時和談還能......”


    “功壽,你自己怎麽說話不算數了?剛剛不是說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做嗎?你這怎麽又說起這事了?還能不能讓我們開開心心地喝杯酒過個年了?”任婉瑩說著板起臉看著譚功壽。


    譚功壽一笑:“抱歉,抱歉不說了,來我們喝酒,喝酒什麽都不想,在家裏不談國事,不論時局可以了吧?”


    王新成一笑:“是呀,再說了這種事情也不是我們所能管得了的,天塌下來自然後高個子頂著嘛!”


    “哈哈,高個子?誰是高個子呢?我看呀,隻有咱們的蔣總統能......”


    突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打斷了譚功壽的話,任婉瑩起身將孩子放在座位上去接電話:“又是誰呀?還讓人安生不了?喂!哪裏?”


    “功壽,餘佩璿電話!”任婉瑩說著轉身衝著譚功壽說。譚功壽起身接起電話:“佩璿有事嗎?噢,噢,好的,我知道了,那這樣你們等我一會兒我和新成馬上趕過去。”


    任婉瑩坐迴到坐位上看著王新成說:“好好的一頓飯又吃不成了。”


    王新成笑笑安慰道:“估計沒什麽大事,我們去去就迴。”


    譚功壽放下電話衝著王新成說:“走吧新成,佩璿把那個玉媞抓到了,我們過去看看,興許還真能找到突破口呢。”


    譚功壽的話讓王新成著實吃了一驚,他起身道:“餘佩璿行啊,她是怎麽找到玉媞的,那那個方言是不是也抓到了?”


    “方言拘捕被打死了!隻抓了玉媞,我們先過去看看再說吧。”譚功壽說著摸了一下嘴巴對任婉瑩說:“抱歉了夫人,我們得迴站裏一趟,你先吃,我們很快就迴來。”


    任婉瑩起身給他穿好大衣又看著王新成說:“早去早迴,嫂子等你迴來。”


    王新成點點頭便和譚功壽一起出了門。


    看著眼前被打的血肉模糊的玉媞,王新成的心卻已經懸到了嗓子眼,譚功壽看著臉色鐵青的餘佩璿問:“怎麽樣?”


    “承認自己是玉媞,但不承認是共黨,更不承認認識宋雲橋,達成這個樣子了就是不鬆口。”餘佩璿說。


    “打不是辦法,先把她弄醒了,我和她談談。”譚功壽說。


    餘佩璿便讓人用水將昏死過去的玉媞澆醒,玉媞慢慢睜開眼朦朧中她看到王新成的那張臉後,玉媞的眼中露出一絲希望的光來。


    這時,王新成才看到坐在一旁負責記錄的居然是沈梅心,王新成看了她一眼,沈梅心衝他使個眼色,王新成不由得更加緊張了。


    蘇曉一隻手摁在槍柄上站在一旁冷眼看著餘佩璿和譚功壽以及剛剛醒過來的玉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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