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胡傳傑討說法


    餘佩璿答應著剛要走,譚功壽又問:“那這件事你有沒有跟胡賢斌講呢?”


    “我這不先向您匯報了嗎,沒跟胡賢斌說這事呢,再說了,我覺得這件事還是您直接跟他講要好一些。”餘佩璿迴道。


    譚功壽想了想點點頭:“也好,我先看看你的報告,我會跟他講的。”


    餘佩璿一笑:“那我就去了,稍後我讓蘇曉給您把報告送來!”


    餘佩璿出去之後,譚功壽走到窗前向外看著心中卻在打鼓:“真如餘佩璿所講,那麽胡賢斌怎會一點動靜都沒有呢?方言和玉媞逃走,是誰向他們透露的情報呢?”譚功壽越想越覺得事情遠沒有餘佩璿說得這麽簡單,他走到桌前伸手要去拿電話,電話卻突然響了。


    譚功壽抓起電話道:“我是譚功壽!”


    “老譚啊,我是胡傳傑,我問你呀,我那個侄子是不是在你那裏?”電話裏傳來胡傳傑的聲音。


    譚功壽一愣:“胡司令,令侄怎麽會在我這裏呢?”


    “他不是最近一直都和你那個副站長在查宋雲橋的事情嗎?我以為他會在你那裏呢,這小子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那你那個副站長餘佩璿在不在?”胡傳傑問。


    “她倒是在,剛剛從我辦公室離開,但是令侄我的確沒有見到,要不你直接給佩璿打電話問問?”譚功壽說。


    “算啦,不問啦,現在賢斌和她整天泡在一起,我問不大好,反正也沒什麽事,對了老譚什麽時候有空來我這裏坐坐,好久都沒一起喝酒了,你來我請你!”胡傳傑笑著說。


    譚功壽也笑了迴道:“胡司令你也知道最近事情多,哪還有閑心喝酒呢,等忙過這一陣子我一定過去!”


    “那可說好了,我等著你!”胡傳傑說完掛了電話,譚功壽則拿著電話看著心中卻思緒萬千。


    “報告!”門外一聲報告打斷了譚功壽的思緒,譚功壽忙放下電話坐到座位上說:“進來!”


    嶽知音推門進來道:“站長,陳斌武和吳毅的死因基本可以確定了!”


    “確定?確定什麽?怎麽確定?你知道是誰殺了他們了?”譚功壽問。


    “不知道!但是知道他們兩個和黨通局的獨眼劉有聯係,我估計是獨眼劉被人滅掉的同時嗎,正巧趕上陳斌武和吳毅也在場,殺掉他們的人又不知道陳斌武和吳毅是我們保密局的人,所以就連同他們一並都給解決了!至於陳斌武和吳毅為什麽會在獨眼劉身邊,這個問題恐怕目前難以搞清楚。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陳斌武一直和獨眼劉暗中保持著聯係,所以他們兩個能和獨眼劉混在一起也解釋得通。”嶽知音說完看著譚功壽。


    譚功壽看看她沒說話,嶽知音繼續問道:“站長,要不我再查一下,看看獨眼劉一夥是被誰幹掉的?隻要查出是誰殺了他們便可以知道陳斌武和吳毅是被誰殺的了。”


    譚功壽翻著眼皮看著嶽知音說:“獨眼劉是黨通局的人,他們的死活和我們有屁關係,我們幹什麽要去查他們的事呢?別再查不出什麽結果反惹了一身騷,你還不知道黨通局那幫家夥嗎?幹正事不行,搞這些歪門邪道血口噴人的事情他們可是拿手的,算了,人家自己都去不查,我們更沒必要去查了!”


    嶽知音點點頭:“那陳斌武和吳毅這件事怎麽做結論呢?”


    “行動中犧牲,打個報告報上去幫他們多申請一些撫恤金就算了,我們隻要做到仁至義盡就可以了。”譚功壽說。


    “是!那我就去按您的意思辦!”嶽知音迴道。


    譚功壽想了想又說:“這樣你去把黃阿奇和孫良給我叫來。”


    嶽知音應了一聲,譚功壽又問:“他們兩個現在是在新成的行動科吧?”


    嶽知音撇撇嘴:“這我就不清楚了,您是站長您還不知道呀?”


    譚功壽拍拍腦袋說:“事情太多了,我哪記得這麽清楚,行了你去吧!”


    嶽知音出去後,譚功壽看著嶽知音放在桌上的報告冷冷一笑:“陳斌武呀陳斌武,你說你蠢不蠢?”


    嶽知音剛一下樓正巧看到黃阿奇和孫良勾肩搭背的走進來,嶽知音擋住他二人的去路指著樓上道:“站長正找你們呢,趕緊上去吧。”


    “站長找我們兩個幹什麽?”黃阿奇問。


    嶽知音搖搖頭說:“我這不剛剛把陳斌武和吳毅的事情報給站長,站長就說要見你們。”


    “那你咋跟站長報的?”黃阿奇問。


    “實話實說唄,陳斌武吳毅勾結黨通局和獨眼劉混他們在一起,結果被人當成黨通局的人全給滅了!”嶽知音說。


    聽嶽知音說完,黃阿奇心中一塊石頭落地笑著說:“嶽秘書說得太對了,誰能想到陳斌武這家夥居然吃裏扒外,和黨通局的人勾搭在一起,他難道不知道我們保密局和黨通局是水火不容嗎?活該,死了好!”


    孫良也跟著在一旁道:“就是就是,該死!”


    嶽知音笑了笑:“行了你們快上去吧,別讓站長等久了,對了你們自己可要想清楚了,說話注意點,站長可正在火頭上,自己加點小心別說錯了話再招來殺身之禍。”


    黃阿奇聽嶽知音這麽說,扭頭看看孫良,二人一齊點頭道:“知道了,知道了,多謝嶽秘書,我們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嶽知音笑笑:“我可沒別的意思哦,你們隨意想說什麽就說什麽。”說完嶽知音便下樓去了。黃阿奇和孫良二人站在樓梯上看著嶽知音邁著輕盈的步伐下樓,腳下的高跟鞋發出清脆的響聲,飄逸的卷發在後背上隨著她的腳步顫動著。孫良拉了一下黃阿奇低聲說:“別看了,這娘們不好惹,她和咱們科長的關係站裏誰不知道啊,她剛才跟咱哥倆說得這些話明擺著是提醒咱倆呢!”


    黃阿奇咽了一口唾沫摸著嘴巴說:“我要是能和這女人睡上那麽一覺死了都值!”


    孫良看看他一笑:“你呀別做夢了,這輩子你恐怕是不可能了,看下輩子吧!”


    黃阿奇推搡著孫良說:“那可說不好,說不定哪天我就時來運轉,別說一個女人了,就是......”


    “行啦行啦!別做夢了,趕緊上去吧!”孫良拉著他二人一齊上樓去了。


    嶽知音迴到辦公室便給王新成打了電話將黃阿奇孫良被譚功壽叫過去的事情告訴了王新成。王新成笑了笑說:“行我知道了,你放心,他們兩個要是還想活著就不會亂講,除非他們不想活了。”


    “那你還是要有個思想準備,一旦他們跟譚功壽和盤托出,對你可是十分不利的,我看呀實在不行就......”


    “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殺他們,那樣就等於承認自己殺了陳斌武和吳毅你明白嗎?”王新成說。


    嶽知音也說:“你想的也對,但願這兩個人能把譚功壽糊弄過去。”


    “放心吧,黃阿奇心裏清楚,說出來就是個死,所以他不會信口開河的!”王新成說。


    放下電話後,嶽知音坐在椅子上迴想著剛剛譚功壽的話以及譚功壽臉上的表情變化,嶽知音隱約感覺到狡猾的譚功壽未必全信自己說的這些,這也是他把黃阿奇和孫良叫去的主要原因。


    一九四九年一月二十七日,譚功壽早早地來到站裏,上次小年在譚家的一次小聚,在譚功壽和任婉瑩的一再勸說下,也沒能讓王新成搬迴來,這讓任婉瑩心中對譚功壽十分不滿。今天臨走之時,任婉瑩拉著他說:“你今天務必讓新成搬迴來,明天就要過年了,你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在站裏過年吧?再說了,我跟你講過多次,王新成關係到你我的未來,你不把他看在身邊,一旦......”


    “行啦,行啦,我知道了,你也不是沒跟他說過,可是他那個態度你不是沒看到,我即便是再說,甚至豁出這張老臉去求他,如果他還是不迴來呢?”譚功壽問。


    任婉瑩一笑在譚功壽耳邊低聲道:“如果他是共黨,你應該清楚他想要什麽吧?”


    譚功壽一愣:“你什麽意思?”


    “你要想辦法讓他知道歸零行動計劃在我們這裏,我想這樣他便會在你的勸說下順水推舟給自己找一個坡下來了。”任婉瑩說。


    譚功壽看看她低聲道:“你不覺得這太冒險了嗎?我可不會拿歸零計劃開玩笑的。”


    “嗬嗬,你放心,我既然能給你出這個主意,我就自然有把握了。”任婉瑩說。


    譚功壽將信將疑地點點頭:“我試試吧!”


    “釣魚沒有餌料怎麽可能釣上大魚呢?”任婉瑩說完推著譚功壽上車道:“我等你們迴來,對了,你跟嶽知音還有餘佩璿也說一下,明天就是除夕了,一齊都來我們這裏過年吧。”看著譚功壽的車子開出去,任婉瑩笑了,她覺得自己的這一招必定會讓王新成難以拒絕,隻要王新成迴來,那就足可以證明自己對他的懷疑是完全正確的。


    來到站裏的譚功壽剛剛坐下來,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喊聲:“你們站長在不在,我要找他!”


    譚功壽愣了一下起身剛要離坐,胡傳傑一把推開門闖了進來,譚功壽看著闖進來的胡傳傑問:“胡司令怎麽有空來我這裏了?”


    胡傳傑徑直走到譚功壽麵前伸手拉住他說:“你跟我走!”


    “跟你走?去哪裏?我這剛來站裏還有好多事情要處理呢,你先說說什麽事情這麽急?”譚功壽掙開胡傳傑的手問道。


    這時,聞聲趕來的餘佩璿和王新成以及嶽知音全都站在門前看著他們,胡傳傑大聲道:“老譚你跟我去看看吧,出人命了!”


    “出人命了?什麽人命?到底怎麽迴事?”譚功壽問道。


    “別問了,先去現場看看吧!”胡傳傑再次拉住他往外走,譚功壽衝王新成他們使個眼色,三人便跟在他們身後一齊下樓上車出了上海站。


    汽車徑直駛到黃浦江邊,江邊已經站滿了圍觀的人,有幾個警察正在維護現場,不讓圍觀者靠近。


    胡傳傑指著江邊對譚功壽說:“你自己去看看吧!”


    譚功壽看看他便和王新成等人走到江邊,當他們走到江邊看清之後,譚功壽不由得吃了一驚,他迴頭看著胡傳傑驚問道:“這,這怎麽迴事?”


    “怎麽迴事?我還想問呢,他一直在配合你們調查宋雲橋的事情,怎麽就會突然死了呢?我就說嘛,這麽多天不見這小子,原來他被人殺了給扔進黃浦江了。老譚這事兒你得給我個交代吧?”胡傳傑喘著粗氣大聲說道。


    譚功壽慢慢蹲下身來查看著被江水衝上岸的胡賢斌的屍體,他看到胡賢斌已經被砸的麵目全非,頭蓋骨深陷,半張臉已經是血肉迷糊,再被江水浸泡,整個臉部完全浮腫起來。譚功壽扭頭看看胡傳傑道:“你確定這是令侄?”


    胡傳傑大聲道:“我他媽都認得他的骨頭,你說我能不能確定?”


    譚功壽看向餘佩璿,餘佩璿冷漠地走過來彎腰看了一眼點點頭:“應該是胡處長,不會錯的!”


    “他怎麽會被人扔進江裏的?”譚功壽問。


    餘佩璿搖搖頭:“站長我也想知道他怎麽就跑到江裏去了?”


    “老譚,我侄子賢斌一直跟你的人在調查宋雲橋的事情,我剛剛知道宋雲橋也死了,這到底是怎麽迴事?”胡傳傑問。


    譚功壽沒有理會他轉向王新成低聲問:“你怎麽看?”


    王新成指著胡賢斌的屍體說:“很明顯,被人用硬器擊打腦部而死,然後又投屍江中。”


    “什麽人會這樣對他呢?會是共黨嗎?”譚功壽問。


    王新成站直身子笑了笑:“這誰能說得準呢?”


    “總之這件事你們保密局上海站得給我一個說法,人不能就這麽白白死了,眼看著就要過年了,你讓我怎麽過這個年,我怎麽我跟我大哥和嫂夫人講呢?”胡傳傑走過來衝著譚功壽說。


    譚功壽看著他陰起臉來道:“胡司令令侄被殺我也很難過,但是這件事我怎麽給你說法呢?我又不知道他是被誰殺的,你讓我給你什麽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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