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前一天,整個戰場十分寂靜,就連打掃戰場的那些“清潔工”都一個個消失不見。


    一股緊張壓抑的氣息蔓延,好似在每個人的心裏壓了塊巨石。


    禦南城與啟南雙方的軍陣不斷展開,排成一線極長。士兵往來沒有絲毫多餘的話語,往往一個眼神或是憑借某人身上攜帶的箭旗,就互相知曉意思。


    三十二個戰區前的軍陣猶如螞蟻般密密麻麻,由各區統領負責一切事宜。而統領,則是直接對接各城領官議事處。


    四大領官也在初陽升起的時候現身南城城頭,引發轟天裂地的唿喊聲!


    “狂刀!”


    “昊蒼!”


    “丹仙!”


    “微月!”


    所有唿喊聲中,以蕭然的名號最為響亮,解昊蒼的唿聲最小。又以追隨解昊蒼女子修士最多,追隨歐微月的男子修士最多。


    當他們四人齊齊出現,就隻能說明一件事:


    接下來的這場戰鬥,沒有停歇,直幹到一方撤退!


    而接下來要發生的,就是那十人戰!


    啟南這邊,五大首領同樣現身,雙方的士氣瞬間達到高潮!


    以蕭然為首,四大領官身後跟隨著此次十人戰的選手慢慢飛出城頭,來到雙方軍陣最前方。


    “先打一架?”


    蕭然手持飲血狂刀,直指對麵那個身背巨大圓斧的索稷。


    一中年一老年,二人看似歲數相差無幾,可是身為劍骨巨鱷一族的後者年長不知多少,是啟南成名許久的老人了。


    而蕭然,其實隻能算是他的後輩。


    “怕你?”


    索稷冷哼一聲,抽出身後圓斧,瞬間朝著高空飛去!


    化神後期的戰鬥可不是小打小鬧,稍微落下一星半點術法在戰場上那就是屍山血海的存在。


    李清朗站在最右側,看著兩個見麵就開打的家夥不禁無語,果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啊。


    在解昊蒼與郗陀交談的時候,他的目光也在妖族那些年輕人身上掃過。


    那白衣的俊秀男子,應當就是龍天南了吧?一身龍氣及時被他刻意收斂,可其餘人還是不由自主地與其拉開幾分距離。


    察覺到李清朗的視線,龍天南也是投過來好奇的眼神,雙眼微眯,嘴角微微上揚。


    第二個人,就是半個熟人了:刀槐!


    當初在戰場上硬生生熬過自己的拳意,能感受到也是個強勁的對手。


    此外,就還有那始終沒個正形的孫六耳以及那個應當是螣蛇洞的家夥比較惹人注意。


    李清朗仔細想了想,好像不記得自己與這次戰爭中的騰蛇洞之人有什麽仇恨。索性也就不去管他,自顧打量起其餘六人來。


    孫六耳傳音說道,“就這家夥?好傻啊?不懂掩飾心聲的?不過蠻有意思一人,我喜歡。”


    李清朗打量他們的同時,啟南十人也在或明或暗、或短或長的觀察這個青年。


    “換一換?”


    目光掃過對麵的人,龍天南目光大多時候還是在上官靈那邊停留,微笑點頭打著招唿。


    原本是想借此機會與她再比試比試,如今看來,還是李清朗比較重要!


    “咋了,怕打不過?還是怕打傷她?”


    孫六耳好奇問道,不止是他,雍州大部分古族的青年俊秀都知道一件事:龍天南喜歡上官靈!


    “嫌你屁話多,讓你去挨頓打。”


    麵對這沒好氣的迴答,孫六耳並不在乎,“那我幹了?”


    “誒誒,開個玩笑嗎。咋這麽激動呢?”


    察覺到龍天南瞬間冰寒的眼神,他連忙擺手,裝作委屈神色,“讓我去挨打,還不讓我過過嘴癮嘛!”


    刀槐離得最近,自然成為對那股寒意感受最為明顯的人。他的出身也不算平凡,故而絲毫不懼這半龍。可是剛剛那一瞬間,他竟然都有種麵對生死大敵的感受!


    他知道龍天南很強,卻沒想到,他這麽強!


    “那第一人就是龍天南,最後那個就是孫六耳。對了,你記得與他一起的時候,一定要封閉心聲。不然很容易就被他竊 聽了去。”


    聽聞此言,李清朗有些懊惱,心想自己怎麽會忘了這茬,自己本來是......立馬封鎖自己心聲抬頭看去。


    卻看見孫六耳眼神有些失落,同時異常興奮地看向自己,抓耳撓腮,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


    “知道了。”


    “最後一戰一結束,可能就會出現截殺的場麵,到時候自己小心。”


    上官靈眼神冷漠,並沒有怎麽搭理對麵龍天南的招唿,就隻是眼觀鼻鼻觀心,靜等戰鬥開始。


    “那咱們也開始?”


    “說完了?”


    麵對解昊蒼的挑釁,郗陀也是毫不客氣的迴擊,幾人瞬間飛上天空,隻有他還留在原地。


    這尊青光玄華獅,她的目標是那禦南城的四大長老之一!待得禦南城裏麵有一道身影直衝天際,她也就嘴角泛起冷笑,同樣追趕了上去。


    等他們都離去,雙方戰場高空便隻剩下了參展選手。


    “怎麽,牧修真是打算圍殺我?連這樣的場麵都不出席?”


    刀槐看向站在上官靈邊上的一個負劍男子,輕聲笑道。


    “知道就好,不然就認輸。省得到時候說自己狀態不好。”


    任劍是禦南城十人中僅次於牧修真和白露兒的第三天驕,此刻他冷笑一聲,淡漠看去。


    “不然喊聲爹,我可以考慮等會陪你演演戲。”


    “哈哈,我叫你。你敢應嗎?”


    刀槐沒有繼續鬥嘴,而是示意身旁的龍天南可以開始第一局了。


    隻是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啟南第一局站出來的竟然是那最後一個猴子?


    “怎麽?覺得我不配?”


    孫六耳撓撓腮邊,嘻嘻笑道,隻是手下卻沒留情。剛剛走出幾步,右手就呈虛握狀,舉過頭頂揮下。


    雲層之中,頓時有一根可以說遮天蔽日的棒子朝著禦南城十人砸落,這撈月猴一身兇悍的金丹後期修為也轟然散開,讓許多元嬰都自愧不如!


    將天空雲海劈開一條縫隙的棒子轟然降落,可是十人卻都不慌張,唯有上官靈長劍出鞘,紫色劍光衝天而起。


    那看似威力無窮的棒子瞬間就被震散,以至於讓別人覺得這是不是那猴子虛張聲勢的術法。


    握劍在手,上官靈的氣息瞬間凝實,身體化作紫色虹光與同樣前奔的孫六耳撞在一起!


    那種手中劍即吾身的狀態讓任劍都不由喟歎:雖然自己與她劍道劍意不同,可不得不說,她的路比自己走的要遠!


    若不是她一心淬煉劍意,可能如今早就元嬰不止了。


    二人開戰,下方的那些凝氣築基就跟看表演一樣,目光之中唯有長虹交織,震天聲響,完全看不見人影何在。


    就算是一些金丹,因為基礎較差可能都很難捕捉到他們的蹤跡。


    李清朗等剩下九人默默退後,給他們留出大片空間發揮,同時也是盡量更夠將更多信息捕捉、摹拓。


    “真不愧是上官王族的天驕啊!”


    童衛悄悄傳音李清朗,“怎麽認識的?”


    李清朗也是為數不多不費太大力就能看清一切,同時也無需什麽借鑒的人,也就分開心神與其聊了起來。


    “偶遇。”


    “對了,那個螣蛇洞的人你認識不?以前來過?”


    童衛聞言看向啟南那邊,搖搖頭,“聽消息是叫王塵,但是沒見過,不熟悉。騰蛇洞那邊往往都是一年派些人來曆練,輪換著來。而且除了那幾個厲害點的,也沒這機會和我們打交道。


    對了,你說起這個我倒是響起來了。前幾天說是有個在戰場上暴走的騰蛇,差點給我們這邊圍殺了。看王塵這憎恨怨怒的樣子,那天喊著要找你的估計他了。。


    你倆什麽仇什麽怨啊?搶他老婆了?”


    李清朗翻了個白眼,十分無語地開口,“沒見過,不知道。那你知道王含靖嘛?”


    “哦,那家夥啊。實力不錯,和經常來這邊的龍玉宮葉青差不多,實力也是完全可以進入禦南城前十的。隻是由於某些原因,他們不會參與這樣的比試。”


    點點頭,一直忍著不去理那王塵的李清朗實在有些忍不住,破口大罵。


    “看看看,看你大爺呢?我是殺你爹了還是搶你老婆了,咱們第一次見,什麽仇什麽怨啊,用這種詭異眼神看我。”


    王塵看著那如族兄所說不夠老成的人族家夥跳腳,冷笑一聲,卻沒有說話。


    “他娘的,今天非弄死你不成。欺負人嘛這不是!看的我頭皮發麻,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和他有一腿呢。”


    李清朗擼起袖子,罵罵咧咧,可是卻被童衛給攔住。


    “別亂來,咱們這都是安排好位置的。不要壞了規矩,等會我幫你教訓他。”


    “唉。行吧。”


    猶豫片刻,李清朗還是答應了,他並不想打亂劇情。因為最後,他肯定是要對上刀槐或者龍天南的,自己是全然不懼,可換了其他人可就不是這樣了。


    而且最近他越來越發現除了某些重要的安排,竟然慢慢開始遺忘某些細節。比如這次,明明知道自己會碰上一個強敵,可是他卻記不起是誰。


    總歸來說他的到來,應該是無形中改變了很多東西。


    童衛鬆了口氣,臉上洋溢著微笑。雖然當初是一時起意,可壓中李清朗還是讓他小賺了一筆靈石。


    這要是給他搗亂弄壞順序,以至於後麵要把靈石退還迴去那多不好。


    以他的實力和背景倒不是說會迫於什麽人的威脅,隻是這種禦南城不多的玩樂,沒有人願意去破壞。否則,可能到時候連飯都吃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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