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劉泰在臨淄的運河津口等待趙安的到來。


    說實話,原本劉泰以為,自己下令之後,趙安會馬上從津口坐船南下,然後在臨淄這裏跟自己匯合的。


    但沒想到,這家夥直接去把劉翰管轄的羊給強征了,熏製成羊肉條便作為糧食儲備南下。


    說實話,這些羊肉可是自己準備將來擴大再生產的。


    隨著畜牧業替代遊牧業的進行,莫要看現在隻兩萬頭養,但隻要養上幾年,那以後羊肉差不多就能進入有地階級了,至少不再是逢年過節才能吃上肉,而是一個月就能吃上一口。


    結果,趙安這家夥倒沒什麽客氣的。


    不過,他選擇了殺羊而不是殺牛,至少說明了趙安還是有理智的,接下來就看他又沒有失期了。


    沒失期什麽都好說,但要是失期了,那這件事情就要被記在小本本上,以後算賬。


    而很快,劉泰見到漢字旗幟飄蕩在艦隊上,除了這漢字旗幟以外,便是田字旗幟在飄蕩。


    劉泰安排了田禋去接送趙安,畢竟在戰爭全麵開始前,能減少馬匹的不必要折損是非常重要的,而看著田禋的艦隊順路而來,劉泰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田禋與趙安兩人也從這艦隊中下來,而劉泰明顯看到趙安嘴唇發白兩眼無神,行動起來仿佛身子都在抖動,又仿佛在強撐著的身子使得。


    不過,趙安還是一步一行的來到劉泰麵前,開口道,“幽州方麵軍全軍向大王報道。”


    隨著趙安的話,則是送上趙安手中的虎符,與劉泰手中的虎符相互合並。


    劉泰點點頭,不過此刻看趙安的樣子大聲道:“歸入軍營,暫時休息,盡快迴複,等到永濟渠通的消息傳遞過來後,我們就要出兵晉廷了。”


    “遵令!”趙安對著劉泰行禮後,神色不由微微垮下來。


    劉泰看著趙安的樣子,不由道,“這是怎麽了?在北邊把身子給養廢了?!”


    “是船搖啊搖的搖了好幾天很不習慣!總感覺自己的腳下非常的不穩。”趙安也對劉泰吐苦水道,“我倒還好,但手下一些士卒更忍不住吐了。”


    劉泰聽到這話搖搖頭,道,“現在知道田禋帶兵也不容易了吧!”


    “當不得誇,當不得誇!”田禋笑眯眯道,“我有什麽本事,不過熟能生巧而已!”


    “老田,你現在越來越和氣了,可不是像是當初攪動風雲的傳奇了!”劉泰不由感歎。


    “和氣才好,和氣生財!”田禋聳聳肩道,“打打殺殺的事,都交給堪兒,我就打理打理資材,以後多給堪兒生幾個弟弟!”


    “以後打鮮卑慕容部落,還需要你壓陣呢,可別把身子弄垮了就行!”劉泰從容道。


    “大王也知道慕容鮮卑?!”田禋聽到劉泰的話,倒是有幾分的意外。


    劉泰道:“不是有幾個家夥好好漢人不做,結果硬是要留在慕容部落嘛。


    那就留著吧,畢竟遼東之地自古以來都是我們大漢的土地,若不是晉廷牽製,又怎麽會讓異族占領呢!”


    當初的永嘉之亂,有不少的士族逃到鮮卑部落去了,而鮮卑部落的慕容皝也是英姿勃發,一代人傑,便把這些士族安頓了下來。


    如今自己高舉大漢的旗幟,這些家夥不但沒有要重新迴到大漢懷抱的意思,而且還在努力的幫助慕容鮮卑進行漢化,從而加強慕容鮮卑的底蘊,很是不服王化。


    對此劉泰沒有什麽話好說的。


    這樣的行為的確是會讓慕容鮮卑變得強大,但同樣的,自己能擊潰慕容鮮卑時,接收慕容鮮卑,至少不會出現文化製度上的衝突。


    說實話這多少有點像是現在棒子國,因為什麽都偷,什麽都說是自己的,偷一件兩件自然是讓人感覺到惡心,但衣食住行什麽東西都偷,偷到最後就怕把自己給丟了幹淨。


    所以,對於慕容鮮卑在這些士族的幫助之下進行漢化,劉泰自然是非常歡迎。


    現在他們還沒讓自己出兵征伐的價值,但要是他們自己完成漢化,甚至都不需要自己調教,鮮卑人口進行化胡為漢,那慕容鮮卑本身的價值,就值得自己去打一場了。


    不過現在,自己精神上與他們同在,就好像支持澤聖一樣純粹,由衷希望慕容皝成功!


    而現在的自己身在臨淄,並沒有前往泰山郡其中最重要的點就是,因為臨淄北邊的山川丘陵進行阻隔,苟曦又去打徐龕了,所以自己在臨淄逐漸集結重兵的消息,能夠盡可能隱藏。


    與此同時,在這時候的王桑在滎陽以北有所舉動,周撫在黎明以北囤聚,如果李矩與祖約沒有發現,自然是不可能的,而且他們更是第一時間,給了在建康的朝廷報信。


    畢竟這一種大規模的人員調度,想要徹徹底底的隱瞞前線將領是不可能的事。


    而不論是李矩,亦或者是祖約心中卻也是在發愁,因為他們對著朝廷發求援的書信,因為他們都非常的清楚,麵對劉泰自己唯有據城而守而已。


    但能夠守到什麽程度,以及能不能守下來,那是要看背後的晉廷給自己多少的支援。


    祖約對著桓宣道,“朝廷沒有迴信,豫州難道也沒有迴信嗎?”


    “戴刺史在王敦起兵之時,就已經被朝廷招迴建康,而且豫州士卒也被他帶去了不少,如今的豫州實在是抽調不出兵力來支援,就算是有也要先救援朝廷啊!”桓宣道。


    “可惡!”祖約聽到桓宣的話,忍不住狠狠拍打城牆,怒道,


    “大漢明顯就是聽到王敦起兵的風聲,所以才派遣士卒布置在黃河,若朝廷再不平定王敦之亂,等到劉泰進攻而來,我等怕就孤立無援了!”


    “如今埋怨已經沒有意義,我等隻能根據當初祖車騎所遺留下來的布置,盡可能阻擊漢軍,撐到晉廷的援軍支援。”桓宣神色嚴肅道。


    祖約卻也無奈,而跟著祖約一樣無奈的卻是還有在滎陽的李矩。


    對比起祖約,李矩手中的人手更是被抽調了不少,雖然那些人絕大多數都是心誌不堅之人,但是人少了是硬傷。


    不過李矩靠跟劉泰互市,倒也賺到了不少的錢糧,倒是讓自己麾下士卒的甲胄至少做到了全軍皮甲,當然如果那些人沒有走的話,李矩也裝備不起全軍來。


    即使如此,當他見到了王桑的軍隊在汲郡聚集,一步一步的停掉互市,建立崗哨,李矩明白這一場戰爭要開始了,不論怎麽說自己怕是要避不開了。


    這時候,張嵩派出使者,高舉著“一衣帶水,日月同天。”的綢緞旗幟,過來出使李矩。


    不論怎麽說,如果能夠和平的解決滎陽問題,對張嵩總歸是不虧的,最重要的是李矩如果把這使者給殺了就更好了,那大漢就自然的站在道德製高點。


    張嵩把這使者送出去時,就已經沒想著這使者能活著迴來了,所以毫不客氣的對這使者許諾了許多,就準備用他的腦袋,給大漢全軍上一個buff。


    但張嵩不了解李矩,或者說,李矩是整個晉廷少有的仁慈將領。


    像是當初天下大亂,餓殍遍地,再加上瘟疫橫行之時,有一群盜賊在司州地區肆虐,被李矩派遣部下打敗了他們,並且獲得了從盜賊那裏劫掠迴來的女子。


    哪怕換了劉泰,這些女子怕都是想辦法塞給自己麾下的士卒,讓他們有個安穩的家。


    畢竟劉泰的府兵製製度最終的單位是家,就決定了女性的地位,大概就是男+女=男+女。


    這就讓女性雖然看起來好像是被士卒挑選,但實際上這些女性在自己家中還是非常有地位的,哪怕戰士不在家,或者戰死,但是依舊有整個軍官家屬群體維護軍屬的整體利益。


    在這過程中,因為戰卒常年出征,當然也會出現勾引軍屬的小白臉,或者想紅杏出牆女子,而凡是戰卒沒有犧牲,那全部由戰卒決定通奸之人的懲罰,想殺殺,想廢廢。


    如果戰卒已經戰死,那通報朝廷後,一次性領取撫恤金,然後剔除軍屬。


    如果被發現跟別人通奸的,則是撫恤金取消,然後剔除軍屬。


    總而言之,一切的法律都是以保護戰卒為主的,甚至連戰卒退役之後,也不是受用民法,而是受用軍法,這些戰卒如果沒有接手朝廷的官職,那更是需要每年去官府報備的。


    可以說,正因府兵製的帶動下,婦女在家庭之中掌握了一定的經濟權利,但即使如此,劉泰的軍隊對婦女都未必算得上是尊重。


    然而李矩卻選擇放掉那些婦女會他們自己附近的家鄉,絲毫沒有占有下來給士卒發女人的念頭,這對百姓有著仁心,真的很難得。


    所以李矩選擇的,則是把張嵩派過去的使者全須全尾的放了迴來。


    並且明確的表示了,你們想要進攻,那就過來進攻吧,反正我李矩不投降。


    此刻的張嵩也沒辦法,既然李矩不選擇歸順,那就做好戰爭的準備吧。


    李矩也看著對岸王桑的軍隊越來越多,尤其是蘇峻的船隻更出現在黃河水道上。


    此刻黃河重新到了豐水期,所以大漢艦隊重新對河岸防禦設施形成了絕對的高度壓製。


    當初的祖逖想訓練一支黃河上的水軍與劉泰的軍隊抗衡,但問題是水軍這種東西真不是這麽好誕生的。


    到現在為止,祖逖也不過隻是準備了材料,而祖逖死了後,所謂水師更了無生息,想來應該是放棄了。


    李矩歎了一口氣,頓時感覺事事艱辛啊,尤其祖逖這根支撐北方的擎天之柱死了後,李矩就更感受到這一點了。


    戴淵那一個名士,帶兵本領跟祖逖比豈止是天壤之別。


    就更不要說,這時晉廷居然都出現了內亂,大漢沒打過來,隻是集結重兵到黃河邊境,其中很重要的原因,想來就是他們也不能確定王敦是不是叛亂了。


    所以直接便是以軍隊的集結的方式進行試探,不論怎麽說,劉泰這邊增加了兵力,晉廷怎麽樣也要增加兵力進行應對,而如果沒增加兵力,那大漢絕對不會錯過這次的機會。


    至於陷阱什麽的,中原之地絕大多數地方都是地勢平坦,想要震懾住劉泰最好的方式就是比劉泰更多的軍隊。


    否則隻要劉泰的騎兵到了平坦的中原大地,那麽管伱有什麽埋伏,就算是打不過,難道還逃不了嗎!


    所以,當需要展示自身勢力,但是卻沒有展示出自身實力,那麽王敦之亂怕是被劉泰所證實了,至於劉泰拍出來的使者,好歹一條人命,何必說殺就殺了呢!


    就在李矩有所思考的時候,身邊的主薄苟遠指著對岸騰升而起的一條又一條的狼煙,卻是神色凝重的說道,“太守您看對岸!”


    李矩抬起頭看著騰升而起的狼煙,神色不由嚴肅了起來,卻是開口說道,


    “這顯然是對方事先準備的信號,讓全城做好戒嚴,讓將士們全部做好準備!”


    李矩身邊的將領,在這時候卻是果斷對著李矩說道,“遵令!”


    李矩點點頭,看著對岸的王桑卻也無所畏懼,雖然自己沒有跟著戴淵爭取權利,甚至還送出了一些人給戴淵。


    但正是這種合作的態度,讓自己反而拿迴了滎陽的控製權,利用互市而來的財帛,進一步的武裝了自己麾下的士卒,更重新招募流民,做好了抗爭準備。


    若劉泰以為自己軟弱可期,那麽便是會清楚的見到自己到底是怎麽樣一個硬骨頭!


    與之相比,李矩看著騰升的狼煙,卻非常清楚劉泰明顯早有準備,而且這次襲擊,也完全沒把自己的滎陽作為進攻重點,而是整條黃河,怕都是會成為劉泰的登陸點啊!


    “希望祖約那小子能夠抵擋得住吧!”李矩隻能希望祖約對得起他的兄長吧!


    而祖約同樣看著騰升而起的厭惡,他身邊的桓宣開口道,“敵軍勢大,我先行一步駐守高平,我等層層抵抗,總能給陛下爭取到時間,平複王敦!”


    祖約點點頭,祖約還能說什麽呢,隻能說,“一路保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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