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隨著劉泰的命令,大漢以鄴城為核心的整個大漢,開始全麵運轉起來。


    比如汲郡王桑,雖然依舊開放了與滎陽之間的交流,但王桑開始大量從滎陽這邊收購糧食,至於理由則是因為修建大運河的糧食有些不夠,希望在秋糧上來前先應應急。


    又比如周平在黎明,開始收集打造渡河工具,雖然黃河水道此刻被劉泰所控製,但對方也在黃河邊安排了崗哨,若擁有足夠準備,登陸起來會更加從容。


    至於,劉泰本人則找招來習參軍,以及他麾下的整個軍史體係開大會。


    沒錯,開會!


    雖然劉泰很討厭文山會海,但真到了需要進行溝通時,劉泰發現,還是開會這種手段能最快完成溝通,從而統一思想意誌。


    需要打仗了,劉泰需要讓手下士卒知道為什麽打仗,而不純粹因為自己能贏而去打仗,也不是因為褚翜弄出來的軍功體係去打仗。


    倒不是劉泰矯情,而是劉泰的帶兵體係決定了,必須要讓麾下士卒明白自己作戰的意義。


    隻有知道了自己作戰的意義,那他們才會爆發出遠超過普通士卒的力量,從而讓劉泰某些製定的離譜的計劃從而擁有更多的容錯。


    他們跟那些完全不讀書,不明理的農民士卒完全不一樣,劉泰麾下不說每個都識字,但至少都懂得曆史,而且屯長百夫長曲長等職務攀爬,識字與數學的比重更會越來越高。


    所以不給他們一個答案,他們就是會胡思亂想的!


    劉泰要讓他們擁有強大的內部驅動力,而不是純粹的為了殺人而殺人,依靠體係獎勵來維持他們的戰鬥力,因為這樣會令人倦怠的。


    那種純粹為了殺而殺的人,在這世界上幾乎沒有,就算有這種人也成不了組織體係,而隻要成不了組織體係那個體再強也是脆弱的。


    就好像劉泰哪怕擁有天生神力,當如果劉泰不是一軍統帥,能殺十人,能戰百人,反正殺不完一千人,而現在劉泰需要的就是完成士卒們的意誌統一。


    “諸位新的軍功爵製發下去了嗎?將士們可曾看過了!”劉泰看著眾人道。


    “我們一字一句的告訴將士們新獎賞,戰卒們到了戰場定然奮勇向前!”有膽子大的軍史張大了嘴巴,對劉泰大聲道。


    劉泰聽到這一句話,倒是從容的笑了笑,點頭道,“很不錯!諸位,軍功爵製隻是為了給與戰士們保障,讓戰士們用血與命能換來屬於他們的功勳。”


    “大王!”下麵的軍史們聽到了劉泰的話,心中卻也不由感覺到溫暖。


    劉泰伸出手來握緊了拳頭,讓眾人目光匯聚到了自己身上,然後道,“此刻,我需要問你們一個問題,也很有可能是將來士卒們問你們的一個問題,我們到底為什麽而戰!”


    劉泰看著這些軍史,繼續道:“胡人與我們有仇,我們為了殺胡而戰;晉廷殘暴官員貪腐,我們為了公正而戰;耕耘田地保護家人,我們為守護而戰;天下分裂群雄並起,我們為了大漢統一而戰……”


    聽到劉泰的話,軍史們目光中充滿了熱血,因為他們讀書讀史,非常明白大漢的雄武燦爛,更理解大漢對於天下統一的追求。


    而劉泰繼續道,“我們生於亂世,經曆坎坷,最渴望天下太平,所以我們是以戰止戰,以戈止戈,我們為了天下太平而戰,為了我們的子孫後代的而戰。


    如果我們不統一天下,不平息戰爭,那戰亂就必然會持續下去,這些年受到的苦,就必須要你的後代來承擔。


    所以,我們這一代人,就必須要為了未來天下的太平而戰!”


    劉泰深吸一口氣,看著眾人繼續道,“如果士卒為自己打仗感覺到疑惑。


    那就一點點的開解他們,或是為了守護家園,或是為了前途功勳,或是為了民族統一,更重要的,還是為了以戰止戰。


    總而言之,伱們便是我的意誌,我無法開解每一位士卒,但是我希望你們能夠開解在戰場上每一位因戰爭迷茫的士卒,讓他們清楚知道戰爭的意義,以及他們的意義!”


    “我等遵命!”聽著劉泰的話語,軍史們也幹脆的對劉泰迴答。


    劉泰看著這些家夥不由感歎,自己的煽動能力跟某位畫家相比實在是天差地別。


    那位演講說完,下麵人恨不得掏心掏肺,但自己說完,也就勉強把會議精神傳遞下去,


    說實話,劉泰是希望這些軍史能把對士卒們來說為什麽而戰給解釋清楚,然後讓自己麾下的將士覺得自己死是有價值的。


    因為華夏文化教育出來的人,從來不是非常在乎自己的小命,純粹是看自己死得時候值不值得。


    若值得哪怕赴死也人人爭搶,若認為不值得那就算有中等收入水平的工作,大家也嫌棄它九九六。


    所以,劉泰必須要在戰爭前開這會議。


    因為隨著自己滅石勒,擒劉曜,自己成為了大漢的執政者。


    所以原本匈奴漢國一直存在的胡漢矛盾不再是最主要矛盾,而是逐漸退到了次要矛盾上,現在的主要矛盾已經逐漸變成了分裂與統一的矛盾。


    但這種矛盾,對受到過教育的軍史們是能理解的,畢竟已經學了這麽長久的曆史,怎麽可能不理解統一的重要。


    但對底層百姓來說,他們是不理解的,甚至就算是戰卒中絕大多數的戰卒或是為了一口飯,或是為了軍田所以加入進來的,他們不理解統一的重要。


    而且這些戰卒什麽都不想,一路砍殺糊裏糊塗沒心沒肺的就算了,但如果當這些戰卒發出疑惑的時候,劉泰希望軍史能給他們解惑,自己發動戰爭是為了戰爭不落在自己的頭上。


    劉泰深吸了一口氣,很快這次會議結束後,這些軍史也或多或少的帶著幾分迷茫的走出會議室,很顯然上了這次會議後,軍史們有的感覺熱血,也有的感覺到疲憊。


    不過,疲憊不疲憊的不要緊,記得把資料帶迴去,以後士卒們問起來有答案就好。


    隨著這一次會議的結束,等到這些軍史迴到各自的軍事體係中,鄴城軍事也開始調度。


    比如張嵩前往王桑處,比如陽裕前往周平處,又比如劉泰帶上了郗鑒,羊曼、溫嶠、荀綽等人也率領自己的大軍卻是準備啟程前往泰山郡。


    與此同時,八百裏加急的速度,開始以最快的時間把此次的決定事宜發到了趙安的手中。


    趙安看到這信件後,臉色不由變了變,身邊高瞻看著趙安的樣子,忍不住疑惑,開口道,


    “怎麽了?你的臉色卻不是很好看!”


    “王敦謀反,大王讓我率軍南下臨淄,做好南征準備!”趙安神色帶著幾分凝重道。


    “先去告知劉長史與盧太守。”高瞻反應過來,果斷對趙安說道,


    “雖然我們軍隊令行禁止,想要進行轉戰的話非常的簡單,但肉幹對我們的計劃非常重要,這一次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吧!”


    不論是高瞻亦或者趙安,在這時候都沒有抱怨任何的事。


    因為他們非常清楚,劉泰沒按照原來的計劃安安穩穩的把一切都拖延到秋天再說,這本身就是因為這個機會實在是太好了。


    王敦反叛所帶來的晉廷上層的混亂,從而能夠全麵的影響晉廷的下層,這即刻便是讓自己原本以為會非常難對付的兗州,司州與豫州,直接與中央斷去了聯係。


    不論王敦成功還是失敗,哪怕王敦與司馬睿之間分出了勝負,但想要讓他們輕鬆完成勢力整合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別得不說,就算是去支援,王敦自己敢出來支援嗎?難道就不怕自己前腳跟走,後腳跟就被背刺了。


    而司馬睿有了王敦的前車之鑒,那司馬睿哪怕是完成了平叛,那麽能不能放心把這些兵權又全都交到一個人的手中,然後全心全意的去信任對方。


    可以說,王敦謀反做亂本身這件事不論是成功,亦或者失敗,這直接便讓沒參與到這次戰爭的州縣成為孤舟,需要以自己一州的力量去抵擋劉泰整個河北的進攻。


    正如此,所以這個計劃很匆忙,但不論趙安,還是高瞻都非常清楚,劉泰做出這樣的決斷沒有什麽錯誤,因為就算是換了自己也會執行下去,因為這機會實在太好了。


    很快的,不論是劉翰亦或者盧諶也知道了這消息,一起神色嚴肅的過來見趙安。


    趙安雙手抱拳,開口道,“某怕是等不到今年的肉幹,需要要先行坐船去臨淄了!”


    劉翰聽到趙安的話,不由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想要正常的給將軍準備肉幹怕是不太可能的,現在也就隻有用非常手段了!將軍,能不能多留五天的時間。”


    “嗯?!”趙安聽到劉翰的話有些發愣,沒有想到居然還有救?


    “將軍跋扈異常,強行從大牧場劫掠了羊群兩萬,使得幽州的牧場羊產量下降了大半!”劉翰果斷對趙安開口說道。


    “嗯?!”趙安聽到了劉翰的話,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劉翰。


    我不是,我沒有,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這時候的盧諶開口道,“我也可以證明,趙將軍做了這件事,不但劫掠了幽州牧場的牧羊,而且還從煤鋼絲搶奪了大量的煤炭,來熏製羊肉製作成條!”


    劉翰道,“那種被徹底壓實的肉幹,需要一年時間才能製作,所以無論如何今年不成了。


    但如果隻是想要把食物保存的時間拉長,那就直接帶上被熏製的肉食。


    這一種肉食被熏烤過之後,短時間內也不容易腐壞,是盧太守提供的技術!”


    “熏製技術早在《黃帝內經》之中便是有所記載,不過多是用於藥用。


    其中很重要得原因是,如果用木材熏製的話,那麽實在太消耗木材了。


    但有了煤炭就不一樣了,用這東西灼燒的煙霧熏製,能穩定的供應火源,所以哪怕是食物也是有被熏製的可能!”盧諶道,


    “這種熏製的食物沒那種被壓成片的肉幹保存久,保存得多,但不論怎麽說至少能保證說半年時間不會損壞,我相信這些肉條供應將軍所需絕對夠了。


    隻是幹這事情,北邊已經有所起色的畜牧業必然受到重創,所以需要將軍有所擔待!”


    “我當何事?!”趙安聽到劉翰的話,爽快道,“現在大牧場的羊全部都被征召了!”


    劉翰聽到趙安的話,果斷拿出一份強征令交給趙安,道,“請將軍用印用筆,我也好對大王有一個交代!”


    趙安也不客氣,直接簽名之後蓋上了自己的將軍印章,讓劉翰鬆了一口氣。


    不得不說,自己自從來到了這裏進行大牧場培育之後,那自然是偶爾給自己開開小灶。


    差不多一周一次來一場全牛宴或者全羊宴什麽的來鼓勵士氣,不知不覺就吃多了點。


    雖然丟了一隻兩隻牛羊以自己的身份想擺平也很容易,但現在這不是平賬的家夥來了嘛,以後誰還敢說自己以權謀私,分明自己鐵麵無私才對。


    以自己現在寬裕出來的份額,至少夠自己全牛羊,全羊宴,換著上了。


    至於盧諶,同樣也是鬆了一口氣,多少也算是用趙安平了一部分的賬務。


    當然也不是盧諶貪汙了,而是因為隨著煤礦使用變得越來越多,哪哪都需要用到煤礦,自己就算是想要變出來,也不是那麽容易變出來的,自然需要求爺爺告奶奶的一一安撫買家。


    現在趙安的這事情出來,別問,問就是煤炭被趙安拉走熏肉去了,給我爺一一排隊等著!


    總而言之,趙安看著劉翰與盧諶兩個家夥那是越來越順眼。


    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還是準備好了備用的方案,至於在這過程中折損的羊群與煤炭,這些事情對自己來說是事嗎,真當老子劉泰心腹四大將是拿出來吹的嗎!?


    趙安心中不由感歎,這兩個家夥人好好啊,難怪被大王看中成為幽州的高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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