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府門口,之桃仍在擔憂她,忍不住說道,“鬼差大人,其實…”


    鬼差劍眉一豎,哼道,“其實什麽,都已經到這了,別想要耍什麽花招,給我進去!”說完,用力推了兩人一把。


    “是是是。”初芷賠著笑臉,用力捏了一下之桃的手。


    鬼差呆著兩人繞了無數個彎,終於,在一座巨大的古宅門前停了下來。


    假山怪石,花壇盆景,藤蘿翠綠,點綴其間,毫無陰森之感。


    “原來,地府是這般模樣。”初芷像沒見過世麵般,這看看,那摸/摸,自顧自的往前走。


    “白衣服的,不要亂走,跟上我。”鬼差見她越走越偏的方向,忙嗬斥道。


    “大人,小女隻是第一次來這地府,比較新奇罷了。莫怪,莫怪。”初芷裝作隨口一問的樣子,道,“不知可有幸見到秦廣王一麵啊,不是說由秦廣王親自審問嗎?”


    鬼差輕蔑的看了她一眼,“帶你們去孽鏡台,照完後自會形成逐漸,我們隻需將逐漸呈於閻王殿下,再押送你去該送去的大殿便可。你是沒那個福氣看秦廣王殿下的。”


    “原來如此。”說完,滿意的點點頭,“甚好。”


    鬼差怪異的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什麽。


    “好了,過了庭廊就是了。自己進去吧,誰先呢?”


    “我先吧。”之桃自告奮勇,先走了過去。


    一陣灼眼的白光閃出,之桃手拿竹簡走了出來,鬼差接過竹簡上麵寫著。


    ‘之桃,女,生於欒景二十七年六月,卒於欒景四十三年三月’


    “才十六歲就死了,可惜了。”鬼差同情的搖搖頭,將竹簡遞給初芷,“看看人家小姑娘,一生清白,一會你的逐漸必得雜亂無章。”


    初芷接過一看,上麵隻有名字,性別,生卒年月,別的什麽都沒有。


    當然,她不感意外。微微一笑,帶著半忐忑的心情走了過去。


    入目,台高一丈,鏡大十圍,向東懸掛,上橫七字,曰。


    ‘孽鏡台前無好人’


    初芷緩慢走過去,往鏡台前一站,毫無反應。


    她不解,為何會如此?


    又把手放於鏡麵上仍毫無反應,她心想,不是壞掉了吧?


    於是,想靠近看一下,哪知,剛向前邁出一步,整個地府就劇烈晃動起來。孽鏡台突發七彩虹光,照亮整個大殿。


    “發生什麽事?何人在鏡台!”秦廣王勉強穩住身子,怒問道。


    殿前鬼差匆匆忙忙趕來稟報,身體還搖搖晃晃,“迴殿下,是剛上任的鬼差從陽間束來的兩隻鬼魂。”


    “老秦,孽鏡台突發震動,非比尋常,你我二人去鏡台處看看吧。”


    說話的這位,乃二殿楚江王,剛好他在此處與秦廣王商量公事,便趕上了此等奇觀。


    “好!”秦廣王應允一聲,兩人化作一縷黑煙,朝孽鏡台處飛去。


    “所以,你是不是出故障,別顧著放光,迴答本座!”初芷氣急敗壞得訓斥著它,奈何它聽不懂,更不會迴答她。


    “何人在此?”秦廣王、楚江王站於庭廊前,見有一鬼差牽著鬼魂在那搖搖晃晃,絲毫不管裏麵慌亂,不禁大怒,“本王要爾何用,如此大的異動,竟沒想著進去查看?”


    “下官拜見殿下,見過楚江王。”鬼差見兩位閻羅來了,當即下跪行禮,“迴殿下,非下官不進去查看,而是進不去呀!請殿下明鑒。”


    秦廣王剛要再說什麽,楚江王攔住他,“老秦,斥他無用,畢竟他功力有限,我們快進去吧,莫要讓那惹事之徒逃掉。”


    秦廣王冷哼一聲,便再看也沒看他們一眼,拂袖走了進去。


    說來也奇怪,詭異的震動在兩位閻羅走過庭廊時便停了下來,鬼差連忙牽著之桃去找幫手。


    初芷倒是舒了口氣,總算停了下來。


    剛想再試試,就聽見一道喝令,“住手!”


    她隻當是鬼差來查看情況,本就心煩,聽見那不敬的語氣,也無心再玩下去,迴頭便陰沉說了一句。


    “跟本座橫上癮了是吧!”


    “本座?嗬,一介無名鬼魂,敢跟本王自稱本座?說,爾為何要引得本王地府大亂!”秦廣王見她如此放肆,本就脾氣暴躁的他更是怒不可遏,竟連她不是鬼魂的事情都忽略了。


    但楚江王沒有,他知初芷並非鬼魂,卻又不拆穿,不動聲色,想必是要弄清楚她到底耍什麽花招吧。


    “本王?莫非閣下是掌管此殿閻羅秦廣王?”初芷聽他自稱本王,皺起柳眉,這才細細打量起來。


    這男人散著一頭墨絲,劍眉鷹目,高/挺的鼻梁,紅/潤的嘴唇,衣著墨色嵌金絲邊的官袍,腳踩銀絲靴,看此裝扮,看來是閻羅秦廣王沒錯了。


    那這件事,便不好辦了。


    “秦廣王恕罪,小女竟有眼無珠,不識殿下。”隻好以退為進了。


    “說,為何要引本王地府大亂。”秦廣王看向捏幾台,自有它至今未曾出現過此等情況,這女子究竟是何人,可以令它失控。


    “小女隻是來轉世投胎的一縷魂魄,至於剛剛的陣亂,是誤會。”


    “倘若爾在不說實話,本王定讓爾生不如死,識相的趕快如實招來。”秦廣王冷哼一聲,手中已多了一件法器,一件可令鬼魂萬劫不複的法器—墮魂鞭。


    初芷看著他手中的法器,原本恭敬的腰直了起來,一臉冷意,這事可不好辦了。


    “老秦,這鞭子對她無用,她不是魂魄。”楚江王站了出來,初芷這才意識到還有一人,隨聲音望去,著實驚豔了。


    穿著一身紫色直裰朝服,腰間紮條同色金絲蛛紋帶,黑發束起以鑲碧鎏金冠固定著,修長的身體挺的筆直,整個人豐神俊朗中又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


    斜飛的英挺劍眉,一雙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耀眼黑眸,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


    表情如若寒星,靜默冷峻如冰。


    就在初芷納悶他是誰的時候,先前的鬼差闖了進來,立落的跪在兩人身後,“秦廣王,楚江王,下官已召集部鬼差,隨時聽候差遣。”


    “姑姑…”之桃邊擔憂邊跑向她,忙詢問,“可安好?”


    “哼,姑姑?原來…”秦廣王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麗音打斷。


    “不會說話就莫要張嘴,哼來哼去有意思嗎。”初芷終於知道,冥界這股不正的‘風氣’出自誰了。


    “爾敢用這等語氣同本王說話,你!”秦廣王一氣,掄起鞭子朝她揮去,初芷大驚,連忙把之桃震了到鬼差身旁。


    她是不怕這鞭子,可之桃不能沾!


    徒手接下鞭子,怒瞪鬼差,“她怎還在這,你怎麽辦事的?”


    “本座一人做事一人當,她隻是來投胎的鬼魂,竹簡在她手中,秦廣王大可看看,莫要為難她。”說完,便鬆手,鞭子也迴到了秦廣王的手中。


    秦廣王看看手中的鞭子,沉問出聲,“你究竟是誰。”


    初芷懶的理他,白了他一眼,轉頭看向孽鏡台。


    看來,這孽鏡台也照不出她是誰了。忍不住失落,這神情被楚江王捕捉到,狐疑的皺了皺劍眉。


    那女鬼喚她姑姑,而這女鬼也顯然是被渡化過的厲鬼,是被誰渡的?


    明明兩人毫無血緣關係,前世亦不認得她,又為何喚她姑姑?


    姑姑…姑姑,嘶!


    很久以前,好似聽他殿中有鬼差常嘀咕。


    著白衣,懷梔香;赤腳行,鈴鐺響;


    所至處,必有冤;得她助,可了願;


    字裏行間,說的都是她啊!


    白衣、梔香、赤腳、鈴鐺。


    原來,她就是梔初姑姑。


    隻是,她是何來頭?


    此行來地府,又為何鬧這一遭呢?


    ------題外話------


    歡迎跳坑,更新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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