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賓及外援們都走了,安靜的示教室中,隻有兩人相擁的影子,輕柔的唿吸,低聲的耳語……


    “夏夏,怕不怕?”


    “怕。”夏天雙手緊緊摟著蕭珩的腰迴道。


    “夏夏,我若說我是怕的,你會不會覺得我懦弱?”


    “不,不會!”夏天原本貼著他胸膛臉頰慢慢仰起,道:“蕭珩我也是怕的,我若說我也是怕的,你會不會覺得我不夠專業?”


    “不,不會!敬畏生命,才能尊重生命,才能拯救生命。夏夏,你很棒!”


    “你是在誇你自己嗎?”


    沒有迴答是與不是,蕭珩隻低低的道:“隻有我們擁有對於生命的敬畏之心時,世界才會在我們麵前呈現出它的無限生機。”


    “是德國哲學家、神學家、醫生……阿爾貝特·施韋澤的名言。”


    “嗯,我們也會稱他史懷哲。”蕭珩撫摸著夏天肩側的發道,“你看過他的《敬畏生命》?”


    “看過。”夏天又把臉埋在蕭珩的胸前,感受著他的溫暖,他的心跳,道:“但是,蕭珩,你知道嗎,我能清楚的記得這句話的出處,不是因為看過本書,而是因為在我第一次下臨床參與搶救,我導師也給我說過同樣的話。”


    蕭珩濃眉輕挑,示意懷中的夏天說下去。


    “我第一次參與搶救的病人是一名五歲的小女孩,腹瀉引起的暴發性心肌炎,開始家長以為隻是普通的腹瀉並沒引起重視,送到我們醫院時精神已經很不好了,搶救了一天一夜,她還是走了……她有雙會說話的眼睛,睫毛長長的,瞳仁漆黑漆黑的,很幹淨……眼睜睜的看著她的瞳孔散大,不再醒來,我很難過,也很害怕__有時生命真的是太脆弱了,她如同子夜時分才剛剛盛開的花朵,還沒來得及發現這個世界的美好,便因一場急雨,瞬間凋零了……


    ……我抱著陽陽大哭……


    導師看到了,沒有責怪我的不淡定,還給我說了同樣的話。


    他還說,醫生最重要的特質aequanimitas不是冷漠與麻木,而是臨床工作中的沉著與冷靜。特別是在麵對複雜、危重、危急的病症時,醫生能夠理性地做出清晰的判斷,采取及時、有效的救治措施,醫生不應該也不能丟失他的悲憫之心……


    ……老師說,以後,當你們走上工作崗位,獨立執業,會經你們的手拯救無數瀕臨凋亡的生命,也會經你們的手送走無數鮮活的生命。


    願你們曆經萬千,還能流下對生命的敬畏之淚……


    ……蕭珩,我現在還會害怕但不會流淚了,你說,會不會有一天我變的麻木不仁?”


    “不會!你不會!你隻是長大了,長大後,人眼淚有時隻流向心裏。”


    “你怎麽知道?你又看不到?”


    “我能感受到。夏夏,看,有時不隻是依靠眼睛,還要靠心。你看似淡然,卻懷有一顆悲憫之心,我能感覺到,所以,我能看到,因為你在我心裏……”


    “……喔,蕭珩,你剽竊!”


    “喔,怎麽能叫剽竊呢,這叫借鑒,懂不懂,小丫頭?”


    “我不是小丫頭,我都28歲了!”


    “但我希望你可以一直是小丫頭,一直是我的小丫頭,厭倦了可以放棄,累了可以鬧,怕了可以哭…….,你可以堅強,也可以脆弱,你可以不用長大,因為有我。”蕭珩雙手捧起夏天的臉正色道,“夏夏,我們從事不同的職業,我注定了不能為你在學業上,在工作上提出什麽建設性的意見,排憂解難,甚至當你麵對形形色色的病人及家屬時我也不能真實的感受你的感受……


    但我可以傾聽,我會陪著你。


    當你需要熬夜加班做課件,做實驗,寫論文……那麽我會陪一起,雖然我不能替你做什麽,但我會在你疲憊時送上一杯溫熱可口的咖啡……


    如果你有難解的結,我會是你最好的傾聽者。


    如果你害怕了,你累了,這副肩膀,這副胸膛,雖然還不足夠的寬闊厚實,但隻要你需要,他隨時都能給你他最堅實的依靠……


    ……


    傻丫頭,哭什麽?”蕭珩粗糙的手指拭去夏天晶瑩的淚珠兒,道。


    “蕭珩,蕭珩……”夏天把臉藏在蕭珩的胸膛,她想對他說,你是不是看到了我的恐懼,她想對他說,你已經做到了,我知道……


    然而,出口,她卻隻能低低的喚他的名字,好似隻要念著他的名字,她便有了諸多安慰……


    任夏天在懷中哭了片刻,等她漸漸平息了,蕭珩才放開她道:“好了,傻丫頭,我們真的該走了。”


    “你們在這兒做什麽?怎麽不進去?難道……,不會吧!”


    示教室外的走廊裏傳來一聲疑問,蕭珩聽著蘇焱的聲音,“不進去?喔,看來門口有人迴來了,被圍觀了?”


    隻是,這被圍觀的他沒有一點驚慌失措的樣子。


    蕭珩攬著夏天轉身看向外門外。


    __哦!還真熱鬧。


    幾個伸長的腦袋一個疊一個的湊在門口,看到他迴身了,才興奮的擠進了示教室。


    “師姐,姐夫好!”


    “姐夫好!”


    “妹夫好!”


    “那個我們會保密!”


    “對!對!對!保密!保密!絕對保密!”


    “……”


    幾個人如同看了一部蜜甜蜜甜的偶像劇,卻是一絲尷尬的表情都沒有__還異常興奮。


    “姐夫?妹夫?”終於插上話的蘇焱問道。


    “你們好!寧寧…阿玦…林師兄,你們好!非常感謝你們平時對夏夏的照顧,幫助!”沒搭理瞠目結舌的蘇焱,蕭珩平靜的眼神掃過那幾個不安分的主,誠懇的道。


    也是,蘇焱地位那比的上夏天的“娘家人”啊!


    所以,蕭珩要先與“娘家人”打招唿了!


    “哇!姐夫知道我們呢!”


    “那當然!那當然!……”


    “應該的,應該的,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看著答非所問的兩師妹,林師兄是直搖頭。


    “師兄,你們不是去實驗室了?”被自己的同學“抓包”,夏天雖不至於驚慌失措。但,羞澀是難免的。一番心理建設後,夏天看似平靜的問道。


    “我們來看姐夫啊!我們還沒見過真實的姐夫什麽樣呢?”寧寧毫不掩飾的道。


    “……”


    女孩子好奇心重,不奇怪,但林師兄,一個大男人……


    “那個,師……,夏天啊!”機智如林師兄,還是找了個比較官方的稱唿,道:“那個,我們幾個不是沒見過妹夫嗎,今天先來認認人,先來認認人。”


    要說也是趣事,不知是不是中文係畢業的蕭珩也認真研究過中國古代的“斥候”學,他每次來c大(送飯或接人)都完美的錯過了夏天的一眾師兄妹。


    當然,除了這段時間整天泡在實驗室的秦師兄。


    所以,除了秦師兄,他們都未見過傳說中有著頂級美顏的蕭珩,當然也很是好奇離開了鎂光燈,化妝師,“高科技美顏”的他是不是真的是“陌上人如玉”!


    沒有過多寒暄,蕭珩道:“林師兄,今天家裏還有些事情要辦,改天抽你們的空,我們再一起坐坐。”


    “好啊!好啊!”寧寧,阿玦一口同生的道。


    “寧寧,阿玦啊,咱們能先客套客套嗎?”林師兄直想扶額,怎麽就聽了兩個小丫頭片子的話跟著來了呢?這麽有損他多年的形象嗎?__其實,他的形象,就是毫無形象。


    寧寧反駁道:“和師姐,姐夫還要什麽客套?而且我們可是師姐的娘家人!娘家人啊,姐夫你懂吧!”


    “嗯,懂,懂。”蕭珩微笑道。


    甚是無語的林師兄道:“妹夫啊,你們不是還要去校辦處嗎,你們去吧,早去早迴家,這aed我們送去後勤處就行了。”


    “行,那就麻煩林師兄了。”蕭珩也沒與他客氣,道。


    “阿焱……”


    “哎,哎,哎!我說你們是不是也太不把我當外人了?!”


    眼看著眾人收拾了東西要走,整個談話過程完全被忽略掉的蘇焱不幹了。


    他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心迴來報信的!惘他提心吊膽這麽久,結果就這待遇!


    當然,這還不是最傷人心的。最可氣的是為什麽夏醫生就是嫂子這事他現在才知道,是不是若不是今天正好“捉奸”現場,他是不是知道的還要晚!!


    可憐蕭珩溫和磁性的聲音算是被“爆起”的蘇焱淹沒了。


    他原本打算先打發走夏天的師兄妹們再和蘇焱聊的。


    __這孩子又返迴來找他,肯定是有事情要談。


    “蘇焱……”


    不等夏天說什麽,心直口快的寧寧已道:“是沒把你當外人啊,若是當外人,能讓你旁聽這麽久嗎?”


    “難道不是根本沒看到我?!”蘇焱道。


    “阿焱,”蕭珩拍了夏天的手,輕攬著她走道蘇焱身邊道:“來,認識一下,這是你嫂子,夏天。”


    都說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一直因羞澀在做心理建設的夏天也不差這一聲“嫂子”了!


    “我知道,可是,珩哥,夏醫生怎麽成嫂子了呢?”原諒擰巴中的蘇焱對這突入而來消息還未釋然。


    “哎,桃花眼,你什麽意思?你這是懷疑我師姐,姐夫嗎?”寧寧不服的道,“還是你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哦……你不會……”寧寧看蘇焱的眼睛在蕭珩和夏天之間來迴移動,威脅道:“我給你說,你要是膽敢破壞我們師姐,姐夫的幸福,我們絕不會輕饒你!”


    “我!……我!…我!…”蘇焱直不明白現在應該生氣的不該是自己嗎?


    “你什麽你!……”


    “阿焱……”


    最終還是蕭珩解救了被圍攻的蘇焱。


    幾人邊走邊聊,出教學樓時,蘇焱已完全被順毛了,臨了還不忘再囑咐蕭珩及夏天,道:“珩哥,你們可要防著他。”


    “行,我知道了!……”


    幾人在叉路口道了別,蘇焱迴了酒店,寧寧,阿玦和林師兄去了後勤處,蕭珩和夏天要去校辦處。


    後勤處與校辦處相隔不近不遠,若要從教學樓過去,還是有一段共同的路要走的。


    不過,林師兄他們還是很自覺的走在了蕭珩和夏天的後麵。


    隔著恰到好處的距離,蕭珩和夏天能清楚的聽到他們嘰嘰喳喳一刻也不著閑。


    “寧寧,阿玦啊,以後別姐夫,姐夫的喊了!”


    “為什麽?不喊姐夫,喊什麽?”


    “難道你們沒看過金庸大俠的《天龍八部》?”


    “看過啊,但和喊姐夫有什麽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阿紫!阿紫還記得不?所以,不能喊姐夫的,知道嗎?”


    “那喊什麽?”


    “妹夫啊!可以喊妹夫啊!呢,阿玦,你隨秦師兄喊妹夫,寧寧呢,隨我也喊妹夫。”


    “我為什麽要隨你啊?”


    “……”


    “……”


    這麽婉轉的表白兩人還是第一次見到,相視一笑,沒有過多語言,也不需要過多的語言。


    夏末的陽光透過樹葉層層疊疊的間隙灑在兩人身上,留下細細碎碎斑駁的影子,沒有正午時分火辣的熱情,隻有溫暖,溫馨與安寧……


    有導演的電話,蕭珩與夏天的校辦處及電視台之行簡單明了,其實,也就是協調兩方出個聲明而已。畢竟,在校門口有眾多粉絲看到了c大附院的120來去匆匆的身影,若任不明真相之人亂彈琴,倒不如在事件之初就發個說明的好。


    兩處溝通完畢,蕭珩就攜夏天踏上了迴老宅的路。


    蕭珩駕車,夏天則安靜的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車窗外,路旁的懸鈴木早已過了花期,毛茸茸仔尚泛著青色的球果,二個一串,三個一串,又或是獨自一行的隱藏在她寬大的葉子下。她嫩綠的葉子一層疊一層的,每一片都展現著她盎然的生機。


    天空如同被水洗過一樣,湛藍湛藍的,時不時的會有幾朵白雲飄過,時而聚了,時而又散了……


    夏天安靜的坐著,一副嫻靜淡然的樣子,


    仿佛在為人們詮釋什麽叫“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上雲卷雲舒……”


    然,你若仔細看就會發現夏天,她望著車窗外的黑亮的曈孔並沒有焦距。


    __她在發呆。


    也是,雖說之前在校園裏也曾偶遇過蕭珩的爸爸或媽媽,但今天畢竟是初次的正式的拜訪,意義不同,而且她將要麵對的不僅有蕭珩的父母,還有他的(外)祖父母等一眾親戚。


    特別是蕭珩的祖父母,外祖父母,單說哪一個都是各領域中,景行行止的人物,她不緊張才怪。


    __如同即將要進行一次大行考試,從文科到理科,從生理到心理的檢測。


    所以,既便此刻夏天隻是在蕭珩的車上,正襟危坐的樣子像極了如臨麵試現場。


    沉浸在忐忑中的夏天以至於蕭珩的唿喊都沒有聽到。


    “夏夏!”蕭珩不得不提高了嗓音。


    “哦!做什麽?”


    “別怕,有我呢!”湊著等紅燈的空隙,蕭珩握了握夏天的手,以示安慰,道:“祖父母,外祖父母都是和藹可親的。而且姑媽,舅舅都在,你見過的。”


    “嗯……婷婷她們也迴去嗎?”


    __好歹有個做伴的,夏天想。


    “他們不迴去了,今天你是主角。”蕭珩笑道。


    “……可不可以隻跑個龍套!”


    “我是男主角,難道你想讓別人做女主角?”


    “不!不想!”


    “喔,這就對了嗎!而且夏夏,他們都是配角,你要拿出你女主角的氣勢來!”


    “……”


    什麽叫有了媳婦兒忘了娘,這就是典型的吧!!


    “喔……這都什麽跟什麽呀!”夏天不由得的嬌嗔道。


    “好點了嗎?”


    “…嗯……謝謝!”


    “真想謝我?”


    “……”


    夏天突地有種不能輕易答應的感覺。


    __不是不想真心感謝,她隻是覺得…就是……


    蕭珩的手機鈴聲響了,很適時的解救了踟躕不定的夏天。


    “好了,不難為你了,先幫我接個電話。”蕭珩很大氣的道。


    夏天接通電話,是阿煜打過來的視頻。


    “阿煜,你好!”夏天笑道。


    看著阿煜粉嘟嘟的小臉,夏天瞬間就被治愈了,什麽緊張了,忐忑了,猶豫不決了全都被她九霄雲外去了。


    “姨姨好!姨姨想不想阿煜?”阿煜轉著烏溜溜的眼睛問道。


    “想!姨姨非常想阿煜,阿煜什麽時候迴來啊?”


    “阿煜也很想姨姨,嗯,嗯,嗯……”阿煜眨著眼睛賣萌,像是很怕明天就被送迴s市似的,道:“阿煜還要去博物館,去頤和園……嗯…嗯……阿煜要上學的時候再迴去……姨姨,姨姨,你去過b市嗎?”


    “姨姨還沒去過,b市好玩嗎?”


    “好玩!今天阿煜去了天文館,好多星星啊,還有好多望遠鏡……阿煜穿越星球,還看了閃電……”


    小家夥一臉興奮的樣子,看來是玩的不錯。


    “阿煜,在b市要聽路爸爸和小唐阿姨的話知道嗎?”


    “阿煜知道,爸爸我怎麽看不到你?”隻聽到蕭珩聲音的阿煜問道。


    “爸爸在開車呢,不能視頻。還有,阿煜,晚上要早睡覺,不要打擾林阿姨休息。”


    “嗯,嗯,阿煜可聽話了!璘璘哥哥說,林阿姨有小寶寶了,過段時間就會給他生個小妹妹。爸爸,爸爸,阿煜什麽時候有小妹妹啊?”


    “……”


    握著手機的夏天一臉驚訝,趕快逃離了攝像頭的視線範圍。


    她迅速側目挑眉示意蕭珩換個話題。


    隻是,蕭珩似是沒有看到“暗送秋波”的她,笑道:“那阿煜想什麽時候要小妹妹啊?”


    “阿煜現在就想要,可是璘璘哥哥說,生小寶寶需要過程。爸爸,爸爸,你讓姨姨春天的時候也給阿煜生個小妹妹好不好?”


    “正常情況下這個問題不是應該詢問本人的意見嗎?”夏天心道,“不!不!不!這…這根本就應該是一個被pass掉的問題!!!”


    但,顯然,被問的人沒有這麽想,蕭珩像是慎重思考後答道:“春天啊,春天不行,太趕時間了。”


    “那秋天呢?秋天行不行?”阿煜可憐巴巴的妥協到。


    “秋天!秋天差不多,爸爸加油!”蕭珩安慰阿煜道。


    “太好了!太好了!璘璘哥哥,阿煜也要有小妹妹了!阿煜也要有小妹妹了!”


    手機視頻中,阿煜歪著腦袋衝著眼睛望去的地方喊著,末了,還不忘給蕭珩鼓氣,道:“爸爸你要加油!”


    “……”


    “……”


    無視此刻臉色紅的如同秋日掛在枝頭的紅蘋果的夏天。父子倆,你一言,我一語,終於在夏天就要忍不住暴起時結束了視頻通話。


    其實,如果不是坐在行駛中的車裏,夏天早就奮起反抗了。


    雖然,有可能夏天也隻是遠離“輿論的暴風點”。


    __畢竟阿煜遠在b市,不能遙控。而且,小孩子心思活躍,想到什麽就說什麽。但,但蕭珩已經奔三了呀!!!


    而已快而立之年的蕭珩解釋道:“正因為我已經不小所以才更要加油啊!你看師兄比我就大一歲,兒子已經4歲了,二胎也已經來報道了,我呢?


    所以,我們也要加油啊夏夏!!!”


    蕭珩那語重心長的語氣,活像夏天是個不上進整天混日子的學渣。


    “加油?!加油?!為什麽還是加油?!還我們?”


    蕭珩認真的道:“當然是我們了!難不成夏夏還有什麽別的想法?”


    連忙否認的夏天就這樣稀裏糊塗中又被蕭珩繞進去了。


    __用周陽的話說別人談個戀愛,能肉眼可見的增肥或減重,到夏天這兒就是肉眼可見的智商下降。


    不過,好處是夏天終於不再忐忑緊張了。


    然而,路途再怎麽精彩亦或曲折,終會到達目的地。


    有些東西,如果能被忘記,自然也會被喚醒。


    而問題在尚未被解決時依然還會成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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