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痛、很黑、很涼、很滑、很靜。


    ....好像時不時有東西在舔我?


    那舌頭很細,很長,還分了兩個岔...到底是什麽東西?


    我沒死?


    若此刻鄭宗來了,說不定會驚的眼珠子掉出來,然後對著自己狂扇嘴巴子,以求脫離這夢境。


    “我好虛...我怎麽沒死?”


    鐵風手指微微動了動,感覺到身下似乎還是那個又涼又滑的東西。


    “我是誰?我怎麽了?我在哪?”


    剛恢複了意識,鐵風便在腦中問了自己三個很有哲學意義的問題。


    “我是鐵風。我..複活了?我在...”


    鐵風自問自答了一個問題,自問自猜了一個問題,努力的睜開眼睛,準備探索探索下一個問題。


    但眼皮很沉,有一種被膠帶粘住的感覺,他又歎了一聲:我好虛!


    掙紮了大約半刻鍾,終於把眼皮微微掙了一條縫,不過沒過多久,他就後悔自己睜開眼睛這個舉動了。


    “我的媽呀!”


    剛剛睜眼,映入眼簾的不是別的,竟然是一個有鐵風一半身子那麽大的巨大蛇頭,蛇信子一吞一吐,頭頂一左一右的長了兩個拳頭大小的瘤子,黑眼黃瞳的蛇目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見這般景象,鐵風嚇得頓時麵無人色,骨寒毛豎。


    鐵風猜想,自己不是活了,怕是進了地獄了。


    不知道在地獄再被吃了會怎麽樣,但是無論怎樣,那滋味也定是不好受的,他絕不想嚐試,於是便再次閉上眼睛,屏住唿吸。


    裝死。


    “生前”的經驗告訴他,很多動物隻吃活物,不吃死物。


    但他不知道的是,這招對熊好使,對蛇卻不管用。


    “嘶,老黑,這小子醒了!”


    “我知道他醒了,可是又被你嚇暈過去了。”


    “嘶,你怎麽知道是被我嚇暈了,而不是被你?”


    “他醒來眼睛對著你,自然是被你嚇的。”


    “嘶,那他鼻子還對著你,耳朵還對著小蠍哥。”


    “唉,都說爬行動物愚不可及,果然沒錯..”


    “嘶!你給我把話給我說明白了!什麽叫愚不可及?”


    “就是誇你聰明的意思。”


    “嘶,哼哼,算你小子會說話。”


    “撲哧”


    鐵風聽著這兩個對話,閉氣功瞬時被破,忍不住笑了出來,不過剛笑了兩聲,便又心下一寒...


    這到底是誰在說話?


    什麽叫“爬行動物愚不可及”?


    一時之間,好奇心終於打敗了恐懼,鐵風睜開了雙眼,環視著四周。


    此處是一個很寬敞的山洞,有點光,但很暗,盡管如此,在連睡了八天的鐵風眼中,已經夠亮了,洞中布滿枯草,還有幾塊大石,枯草上麵盤著一大攤灰色的生物,占了整個山洞一半麵積那麽大。


    正是鐵風睜眼看到的那條巨蛇。


    在山洞上方,正是鐵風鼻頭對著的地方,倒掛著一個比巴掌大一些的蝙蝠,兩個比身體還大的翅膀將身子包裹了起來,露出了一個帶著尖銳獠牙、長滿了細小黑毛的臉孔。


    “嘶,老黑,他又醒了,這迴我沒看他,他不會暈過去了罷?”


    “自然是不會,不過這小子臉色煞白,怕是被你凍壞了”


    “嘶,他溫度比我還高不少,若他感覺冷自然會把體溫降下來,他自己不降,又怎麽能說是被我凍壞了?”


    “唉,真是個愚昧無知的生物...”


    “嘶!愚昧無知是什麽意思?!”


    “就是誇你見識廣,知道的多。”


    “嘶,不錯不錯,我就喜歡你這張老鳥嘴。”


    鐵風這迴聽得真切,一時間瞠目結舌。


    這一個大蛇和一隻蝙蝠,在說話?


    是因為到了地獄了,人獸便不分家了麽?


    “你們...是什麽人?”


    鐵風脫口問道,不過剛開口就覺得有些匪夷所思,自己竟主動跟兩個野獸說話,還問他們是什麽“人”。


    “小子,我們不是什麽‘人’,我是老黑,他是大蛇,愚不可及,愚昧無知的大蛇。”


    大蛇聽了,微微點了點頭,顯然是對老黑的介紹甚是滿意。


    聞言,鐵風又是一愣,心中大驚:它...在和我對話?一隻蝙蝠,在和我對話??


    不過轉念一想,隨機明白,果然在地獄中人獸是可以交流的。


    “我們是在枉死地獄..還是刀山地獄...或者是其他什麽的?”


    鐵風被眼前詭異的情況嚇得竟恢複了些氣力,想掙紮著起來,不想身下入手處很滑,無從使力,剛挪動了一下便又躺了迴去。


    “嘶,小子,別在我身上亂動,什麽枉死刀山的,那是什麽意思?”


    大蛇把那巨大的頭顱湊了過來,蛇信子一吞一吐,幾乎要打到鐵風的臉上。


    鐵風再次見到這巨大的蛇頭,依然心裏咯噔咯噔的,連忙向後蹭一蹭,卻反而向前滑了半分,離那蛇頭更近了。


    “怪不得這麽滑...原來我在這大蛇的身上。”鐵風暗想道。


    “小子,你沒死,或者說是你被救活了..”


    “嘶!老黑,我和這小子還沒說完話呢,你插什麽嘴?”


    “好好好,你先說,你先說。”


    大蛇盯著鐵風,左晃了一下腦袋,右晃了一下腦袋,瞳孔時大時小,過了好一會,才嚴肅的問到:


    “小子“


    “我們剛才說到哪了?”


    有的時候,人經曆詭異的事情太多,便會麻木了,鐵風此時正是如此。


    跟這兩個含糊不清的家夥扯了小半天的功夫,他終於得出了三個結論。


    第一,這兩個生物應該不會吃了自己。


    第二,他真的還活著,據說是被一個叫做炎的生物救了,但這生物到底是什麽,這兩個家夥也說不清,但能感覺到這兩個生物對這個“炎”很是尊敬,又有些害怕。


    第三,正因為自己是被這炎用特殊方法所救,因此獲得的能與野**流的能力,至於是什麽方法,這兩個家夥卻是不說,並不是不知道,隻是不敢說。


    鐵風身上半點力氣也沒有,動一下手臂都要狠狠的喘幾口大氣,既然這大蛇不吃自己,索性便也躺著不動了。


    直到那個令鐵風刻骨銘心的時刻。


    鐵風初時醒來還納悶,雖說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但想來受了那必死的傷害,這時間絕不會短,為何醒來了卻一點都不渴?


    這個問題,倒是沒過多久,就被解答了。


    醒了之後約莫兩三個時辰,那大蛇仿佛突然想到什麽一般,伸著長長的脖子,或者說是身子,在旁邊一個小池子裏吸了一大口水,卻不咽下去,而是轉過頭,對著鐵風的臉“嘩啦”一聲,統統澆了下來。


    這一下驚的鐵風不輕。


    “你做什麽?!”猛地被澆一頭水,而且是這大蛇口中吐得水,鐵風怒火大起。


    “嘶,當然是喂你喝水,這是炎交待的,你老實點,張嘴。”


    “我這些日子都是這樣喝水的?!”鐵風聞言大驚,不由得有些幹嘔。


    “嘶,這些日子都是小蠍哥撬開你的嘴,我給你喂的,嘶,小子,你這可是獸王一般的待遇。”


    鐵風聞言,更是胃裏一陣翻騰,雖不知這小蠍哥是何等角色,但光聽這名字,就不禁讓人想起什麽不好的東西來。


    “別別別,我可不用這獸王的待遇,我不渴,你別給我喂了!”


    鐵風搖了搖頭,使出好大的力氣把嘴邊的水漬抹了抹。


    “嘶,不成,炎說你這種獸類每天都要喝水,不喝水就要沒命,你沒命了我也要沒命。”


    大蛇說罷,又把蛇頭探了出去,猛吸了一大口水。


    “老子是人,不是獸類,我不喝水活的好好的,喝了你嘴裏的水才會惡心的沒命!”


    鐵風掙紮的想起來,不過渾身依然使不出力,這蛇身又滑,根本挪不了半點。


    “嘶,我是蟒蛇族,不是毒蛇族,不會沒命的,你快點喝了,一會炎該來了。”


    又在鐵風臉上澆了一大口水,大蛇頗為認真的解釋道,它以為“惡心”是因為鐵風怕中毒的意思。


    “呸!你這蠢蛇,你要在不住口,一會等炎來了,小爺讓它把你蛇皮扒下來,給小爺當鞋墊用!”


    鐵風知他們很怕那個叫做“炎”的生物,便以此威脅道,關於那“炎”會不會聽自己的,鐵風卻是沒想那麽多,反正眼前這大蛇也是個智商堪憂的存在。


    大蛇雖不知道鞋墊是什麽東西,但聽鐵風這番威脅,倒也真是不敢再去吸水了,那龐大的頭顱似乎在思忖什麽,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名堂,便抬起頭,看向頭頂那小黑的方向,乃是求助的意思。


    但那小黑卻把頭埋的更深了,顯然是他也不想沾染這麻煩的問題。


    鐵風看到這般情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沒想到用“炎”的名號嚇唬他們,竟如此管用。


    正待鐵風以為這“喂水”風波過去了,想閉目休息的時候,卻又傳來一個輕靈悅耳的聲音。


    “你若不喜歡大蛇喂,那我來喂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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