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白沙的官道上,一位老人騎著頭上了年紀的毛驢,驢頭前麵拴著一捆仙草,不用趕路它也能自己往前走。


    迎麵走來的這些人,是老頭今天遇到的第四批。中間有位年輕俊俏的公子,瞧他要往白沙方向去,好心提醒,“老人家,你是要去白沙城?那邊可去不得,發生了瘟疫要死人的。我們就是從那邊逃過來的,千萬去不得!”


    老頭拉住自己的毛驢,停下來與年輕人講話,“哦,瘟疫發生多久了?”


    年輕人答道:“具體多久,小生不曉得,但是,我們在三天前就聽到瘟疫橫行的消息,想來還要多些天。”


    老人點頭謝過,說:“多謝,老身就是為了瘟疫來的。”


    “哦?”公子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老人家是大夫嗎?可是我聽說白沙城內好多大夫束手無策,老人家您去了也沒什麽用啊。”


    老人笑而不語,和年輕人告別,繼續踏上白沙的路。


    兩個時辰過去,後麵傳來車馬的聲音,夾雜著的還有人聊天的話題。車輛並不快,所以兩邊的人,保持著相對的距離,恰巧能把對話聽清楚。


    從老頭的角度看來,前一輛馬車裏,坐著一男一女倆人。後麵兩輛,運輸的都是貨物,讓油布給蓋住了。


    ——


    “哥,我有個想法一直沒和你說,就是怕父親知曉,現在時機正好,咱們來聊聊嚴懷瑾的事情。”說話的正是嚴懷玉,京城被貶的那個嚴家。


    “好吧,你想說什麽?”嚴家瑋養傷一個多月,對於這個二妹妹嚴懷玉,期間麵都沒見著過。現如今病剛剛好,所以才有心聽聽,這個失蹤人員。


    “事情還要從兩年前說起,嚴懷瑾自靈雲山迴來後,整個人變了樣。她一來就把身邊的丫鬟全部換了,這些我當時沒放在心上。過了幾個月,她和父親說,想要去學堂。我們可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你見她什麽時候有過上進心?還記得父親是怎麽搭上江州的那條船嗎?”


    嚴家瑋當然記得,這件事情就是他開的頭。當年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嚴懷瑾閑聊了一句:我在茶樓聽別人說,好多百姓會去江州淘沙。能淘沙的地方,必定會有一座金礦。那個時候開始,心裏打起小九九。


    現在一想,嚴懷瑾說出這句話的目的何在?難道是故意將嚴家引入火坑?


    嚴懷玉了解自家哥哥,看他表情應該是想到了什麽。不去打斷他的思緒,自己接著說,“江州的事情我不清楚,哥你比我知道的更多,我就不說了。她經常出城見的誰,我也不知道。我要說的是你一個月前發生的事情。當時我們接到消息,你身受重傷下落不明。父親攔著不讓我出門,可是我還是在半夜偷溜出來找你。出發的時候,丫鬟跟我說,二小姐今天下午和父親談過話,晚上就收拾東西離家,到現在也沒出現過。你說她會不會是故意的,知道嚴家要出事,隨便找了個什麽借口,讓父親放她走?”


    說到這,嚴懷玉停了下來,她一直不敢去問父親,那天下午兩人交談了什麽。可是,它就像一根刺一樣,紮在她心底,腐蝕流膿,想拔掉它卻又不敢動手。


    她說的這些,嚴家瑋都不知曉,所以正在慢慢消化。


    “哥,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嚴懷玉緊張地拽著嚴家瑋的袖子。


    嚴家瑋瞄了眼,道:“說說看”


    “你說,她,會不會,不是嚴懷瑾?”嚴懷玉說出這話,自己都嚇一跳。她哥皺著眉頭瞪了一眼,非常不高興,也不知道氣的是什麽。


    嚴家瑋警告嚴懷玉,“這件事情不許在父親麵前提起!”


    “嗯,”嚴懷玉乖乖點頭。


    ……


    過了一炷香,隨從騎著馬到車廂旁,壓低了聲音稟告,“少爺,後麵有個老頭,跟著我們十多裏,此人要怎麽處理?”


    “哦?”嚴家瑋很驚訝,伸出窗看看是誰這麽膽大,不知道他們是要去瘟疫區,還敢湊熱鬧跟著來。


    這個老頭給嚴家瑋的感覺不一般,於是吩咐隨從,“你去把他請過來,問問要不要來這坐坐,記得說話客氣點。”


    老頭拒絕了嚴家瑋的提議,還是騎著自己的毛驢舒服。最後變成,嚴家瑋騎著馬和老頭兩人並行,兩人一邊趕路一邊聊天。


    從二人聊天當中得知,老頭名叫衛盡帆,是為了瘟疫專程趕來的。倆人目的是一致的,所以又多了一些話題聊天。


    ……


    ……


    百瑰出門倒水,瞧見遠處走過來的王子笑,放下盆過去打招唿。“王子笑,你今天怎麽有空過來?外麵的事情都忙完了?”


    “沒呢,我有要事找小姐,她在裏麵嗎?”


    “在呢,不過你等一下。”百瑰把王子笑擋在門外,端著盆自己一個人進屋。


    王子笑被請進去已經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走進了才發現,椅子上還坐著一個人,一個男人。這個男人他還見過,飛龍錢莊的莊主,巨有錢的人。


    “北冥公子怎麽有空到懸濟堂來?”


    “我住在這啊”


    “那你要不要說說,為什麽出現在我們姑娘房間裏?”王子笑的語氣,咄咄逼人。


    北冥到現在聽出來了,他這算是多了一個情敵嗎?男人最了解男人,從他進來看丫頭的眼神,就已經讓他很不爽。他要的人,全世界都不許碰。


    對方的問題,北冥沒必要每個都迴答,所以笑笑不說話,釋放出來的氣場,如地獄剛歸來般的人。


    蒼海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北冥,讓她差點忘了,這個人,可是殺手排行榜上的第一人。


    “咳咳,”蒼海出聲救場,“北冥公子,麻煩你先出去。”


    “憑什麽我出去?”北冥換臉比翻書還快,現在已經是一臉委屈。


    百瑰看著這個厚臉皮的家夥,好像隨時能擠兩滴淚出來,顛覆了她對有錢人的看法,原來男的也喜歡撒嬌賣萌。


    蒼海心裏安慰自己:不能上當,他是故意的。努力平複心情後,說:“這是我們自己的事,你呆在房間又算什麽?”


    北冥再呆下去,他的丫頭就要真生氣了,說道:“我去院子裏坐坐!”


    ——


    房間裏就剩下三個人,百瑰站在蒼海身後不說話,王子笑自己找個位子坐下,蒼海將擦手的布扔給丫鬟。仨人靜靜地,確認屋子周圍沒有外人。


    “好了,你說吧,找我什麽事。”蒼海開了個頭。


    “小姐,你不該來白沙的,這裏很不安全,前兩天已經開始死人。”王子笑抱著被罵的念頭,還是說出自己擔心的事情。


    “如果隻是來跟我說這個,你可以走了。”蒼海能理解手下的擔心,但是不讚同他們插手自己的事情,她做的決定,不需要為任何人改變。


    王子笑還想接著說下去,被百瑰眼神製止。她是丫鬟,最了解小姐的性格,她的私事是個雷區,沒有人能夠摻和。千萬不要打著為小姐好的旗幟,說一大堆的冠冕堂皇的道理。


    蒼海見王子笑不說話,吩咐百瑰請他出去。


    王子笑現在才發現,小姐的自我保護像刺蝟一樣,讓他無從下手。心中那顆熾熱的心,被冷水撲滅了一半。收起私心,開始說正事。“截至今天,死亡人數在不斷增長,我們給的那些藥,隻能起到抑製作用,沒辦法從根源上解決瘟疫。現在,我們還不知道瘟疫的傳播途徑,所以隻能把白頭村周圍的幾個村莊隔離起來,疏散遠一些的村莊的村民,盡最大的能力,減少人數的傷亡。”


    “嗯,接著說。”蒼海對讚同這些措施。


    “初期染上瘟疫的人數太多,超乎我們的預料,所以之前準備的藥草,快要空倉,是我們麵臨的另一個難題。”


    蒼海發現自己對事情的評估太過簡單,那些藥草可是清空了好幾個藥莊,才給湊齊的。結果十天不到,懸濟堂的人就告訴她空倉了。從最近的地方調集藥草,至少需要五天,她現在需要知道,“倉庫的裏藥還能管多久?”


    “兩天”


    “為什麽不早說?”


    “我本以為還可以維持很多天,可是從昨天開始,用藥量提高到以前的三倍,我還算上後麵增加率,所以隻有兩天。”王子笑管著倉庫,預算的是半個多月的庫存,結果昨天晚上手下來報,說昨天的用量超了平時的三倍,這樣下去,維持不了幾天。今天就是過來找老鄧商量這事的,既然小姐在這,省的去給老鄧添麻煩。


    “朝廷派的人什麽時候能到?”


    “四天後”


    還有兩天的空檔期,蒼海必須想辦法給補上。王子笑留在這也沒什麽用,讓他下去做自己的事情,這個難題留給蒼海自己來想辦法。


    ……


    “丫頭,你幹嘛去,別落下我呀!”北冥不放心蒼海,睡覺也盯著房間裏的動靜,一個不留神就被扔下,花了好大功夫才給追上的。


    蒼海是故意甩掉北冥的,結果這家夥陰魂不散,出門的時候蒼海已經很小心,還是讓他給發現了。她懷疑這家夥根本沒睡,就一直盯著自己房間。


    來都來了,蒼海不可能攆他迴去,但是必須得問個清楚。“大晚上的不在屋裏睡覺,你是怎麽發現我離開的?”


    “這裏,”北冥把手指放在心髒的位置,說:“它告訴我你有危險,所以我就跟了過來。你說,這是不是心有靈犀?”


    肉麻的話讓蒼海打了個寒戰,嗬斥道:“正經說話!”


    “好吧,我一直沒睡。結果打個瞌睡的時間,你就不在房間了。”


    “你沒事盯著我房間做啥?”蒼海警惕的看著北冥。


    “我不放心白天那個家夥,你不知道嗎?他看你的眼神……”北冥邊說邊盯著蒼海的表情,他發現丫頭是真不知道那個家夥喜歡她。既然丫頭不知道,自己何必點破。不知為何,心情莫名的開心。


    然而,蒼海一臉莫名其妙地問道:“他看我什麽眼神,不一直都是這樣嗎?”


    北冥心裏暗爽,原來那家夥一直喜歡丫頭,不敢說出來,真慫,活該!不過,還好他沒說出來,不然自己哪會遇到這麽單純的丫頭。


    “沒什麽,是我多疑說錯話。”北冥帶過話題,“你還沒說去幹嘛呢?”


    “有些東西白天不容易發現,所以我晚上再過去看看。”


    瞧天上的星星,大概已經三更天了,月亮拉長了兩個人的身影,原本安靜的樹林多了唿唿的風聲,原本睡著了的昆蟲,也給驚動了,寂靜中好像多了一絲熱鬧。倆人之間不知名的情緒,急速上升。


    北冥趁機拉住蒼海的手,說:“我陪你一起吧,一個丫頭大晚上在外麵不安全。”


    蒼海掙脫不了,幹脆由他去。


    ——


    晚上的速度比白天慢的多,行動也不方便,隻能靠走路,手上的火折子還不聽話,忽明忽暗的,身上被刺刮傷好幾個地方。


    北冥收起蒼海手裏的火折子,從口袋裏掏出兩顆夜明珠,說:“用這個,方便。你的東西我先幫你收起來,迴去還給你。”


    蒼海心裏吐槽,有錢人生活真揮霍,價值連城的夜明珠,用來做燈籠。不過,這珠子拿在手上確實方便,以後自己也想辦法搞一顆。


    “好看嗎?喜歡就送給你。”北冥很少見到,丫頭盯著一個東西目不轉睛,猜想她應該是喜歡這顆珠子,才說的那句話。


    蒼海不敢相信的問道:“真的送給我?你……”


    “我還有很多”


    北冥這話說的不假,這種珠子他還有一箱。這兩個是小的,還有木盆一般大的,不知道用來幹嘛。


    “那,”蒼海轉動手上的珠子,說道:“謝了!”


    ……兩個人影穿梭在樹林中……


    快到五更天,就在兩人以為一無所獲之時,前麵飄起幾縷藍色的火焰。這種東西俗稱“鬼火”,又稱磷火。人或動物死後,軀體埋在地下腐爛。骨骼內的磷隨時間分解,在低溫下會自燃。


    蒼海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終於給找到了。屍體在這裏,說明他們的基地離這不遠。如果沒猜錯,他們肯定已經搬空。不過得先找到入口,說不定裏麵還有利用的價值。


    剛要動手,蒼海想到個問題,說:“你和王彥的交情好像不淺吧?”


    北冥不知道丫頭為何突然間問起這個問題,如實的迴答:“隻是相互利用,談不上交情深。怎麽了?”


    “那從現在開始,你看到的一切都不許說出去。”蒼海內心是信不過北冥的,所以才會再三要求,不許把她的事情泄露出去。


    蒼海這麽一說,北冥猜到接下來的事情,應該與王彥有關。那個王爺哪有自己丫頭重要,指天為誓說道:“你放心,關於你的一切事情,我一個字也不往外說。”


    “幫忙找找,這裏有個密室的入口。”蒼海說完,自己幹活去了。


    ——


    白沙城外有一個臨時救助點,給救人的大夫和義務幫助的人住下休息,太守已經派重兵圍著,保護裏麵人生安全。


    嚴家倆兄妹和衛盡帆,昨晚就是在這住下。


    “衛老先生起的這麽早?”嚴家瑋走出房間,就看見從外麵迴來的衛盡帆,出聲打個招唿。


    衛盡帆滿頭大汗的迴來,不知道去幹了什麽。說道:“小嚴身體不好,應該勤於鍛煉,下次我早起的時候,帶上你一起。”


    “受寵若驚,”老頭的醫術昨天嚴家瑋領教過,他願意帶著自己當然高興。


    “那我先去換身衣服,一身的汗,氣味重。”衛盡帆很看重嚴家瑋,雖然以前做過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本性不壞。在瘟疫蔓延的時刻,還能親身過來幫助白沙的百姓,就這一點,比京城那些人高尚多了。


    老頭換好衣服出來,身上多了一個藥囊。“待會兒和我出去一趟,這個先服下。”


    “赤血丹?”嚴家瑋接過藥丸,不確定的問道。


    “嗯,你跟我一起去查查瘟疫蔓延的途徑,這個藥在一定程度上,能夠保護你。”老頭昨天已經服下一顆,藥效在體內最多維持五天,就是說,五天之後,人還是有可能會染上瘟疫。


    因為東西貴重,嚴家瑋想要拒絕。可是聽到要和老先生一起出去辦事,他猶豫了。他猶豫的不是自己要不要收下,而是這顆藥丸給自己還是妹妹。


    老頭見對方在發愣,開口問:“你還有什麽問題嗎?”


    “衛老,您這藥丸還有多餘的嗎?”每個人的本質都是貪心,所以嚴家瑋想要多一顆,這樣他們倆都能安全。


    “你要給你妹妹?”


    嚴家瑋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人家送給自己一顆,已經很不錯,結果自己還多要一顆,貪心不足。


    “拿去,”老頭毫不猶豫的,從藥囊裏又掏了一顆出來,交到嚴家瑋的手中。他能理解對方的貪心,所以讓嚴家瑋沒有顧慮的陪自己出去辦事。


    “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現在”


    “請等我一下,我把藥給懷玉,馬上就迴來。”


    “去吧,”老頭答應嚴家瑋,對方迫不及待的走了。


    嚴家瑋一去一迴,一盞茶的功夫都不到。


    ——


    蒼海和北冥拎著兩個包裹迴到懸濟堂,把藥房的幾個人嚇一跳。他們倆是去當賊了嗎?全身髒兮兮的,臉上除了牙齒,都看不見白的地方。


    還是百寶最先認出自家小姐,說:“天哪,小姐你這是到幹嘛?不會是掉誰家煙囪裏了吧!”說完還忍不住嘲笑自家小姐。


    “我昨天晚上去了一趟瘟疫產生的源頭,把裏麵能拆的,不能拆的東西,都給搬迴來。你們看看,有沒有什麽研究的價值。”


    蒼海把身上的夜行衣給脫下來,看著北冥,“你的外衣也脫了,這些衣服要拿去燒掉。快點,別墨跡了。”


    北冥乖乖聽話,脫完後幾個人別開視線,因為身上隻剩一套中衣,敞開的胸膛,還能看見裏麵的肌肉。


    百寶把衣服扔進爐子裏,去給小姐準備藥浴。那個地方太髒了,不泡一泡,她不放心。“小姐,你先等等,我去給你備好沐浴的藥水。”


    “給他也來一份吧!”


    “好的”,丫鬟領著命令出去了。


    蒼海隨便找個位子坐下,北冥坐在她對麵。進門到現在,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有些不對勁。她把華撚給叫過來,“華老,你過來給他看看,他好像有點不行了。”


    華撚摸過北冥的額頭,燙的嚇人。“燒的這麽嚴重,應該是昨天晚上就爆發了,這家夥還能堅持到現在不倒下,有兩下子。正好我們缺個實驗體,讓他多做貢獻。你把活血丹給他喂下,記住藥浴的時候全程看著他,一有症狀馬上告訴我。”


    說完給北冥紮了幾針,蒼海也看不懂,隻知曉對方很痛苦。


    “華老,為什麽我沒事,他卻染上了?”蒼海不理解,所有的事情都是一起做的,單單就他染上瘟疫。


    “第一,你從小就在藥桶裏長大的,所以對瘟疫有一定的抵抗力。第二,這個家夥從小身患頑疾,雖然這兩年身體好了,但是體質比正常人要弱一些。”


    “是我的錯,我忘了他以前身體不好,還讓他跟著到處亂竄。”蒼海十分內疚,染上瘟疫就說明隨時可能會死亡,他因為自己而丟了性命,蒼海不會原諒自己。


    華撚瞧見蒼海紅了的眼睛,摸了摸她的頭發,用長輩的語氣安慰道:“不要太擔心,我們一定會有辦法的,別忘了你們還帶了那些好東西迴來。”


    ——


    蒼海和丫鬟兩個人,把北冥給摻到浴桶旁邊,正準備往裏扔,丫鬟開口說話,“小姐,這藥浴不能穿著衣服,所以待會兒你去泡澡,我來幫他脫衣服。”


    “不用了,我來吧。”事情因蒼海而起,所以她要負責到底。“你們把我的藥桶也搬到這個房間,我要隨時看著他。”


    百寶想開口告訴小姐,男女授受不親,這些事情可以隨便叫個人來做,可是,看著小姐失落的眼神,又把話給咽下去。


    “好的,我馬上去搬過來。還有,我把百瑰叫過來了,有事可以直接喊她,她就在門外。”百寶自己很忙,她和華老那邊的事情不能停下,所以沒時間照顧小姐。還好當初另外兩個也跟過來,不然現在都沒人照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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