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方王都——太原。


    土王鵪隨意的躺在大位上,虎皮下襯,嬌媚女子左右侍奉,輕紗鉤勒曼妙身姿,一顰一笑,盡是風情。


    下方跟著坐好的不少人,都看著美人身姿,一個兩個眼神亮晶晶。


    “真不愧是燕國送來的歌伎,真是美好。”


    有人輕聲嘀咕。


    左右聽到的人,也都露出了感慨神情。


    很顯然,土王鵪左右侍奉的美人,都是燕國精挑細選之後拍賣,然後被土王鵪他們弄來的。


    整個殿內,靡靡之音,土王鵪要不是還有一點心氣,估摸現在已經成昏君不理朝政。


    當然,就算是不理朝政,其實對於整個國家的運轉來說,並沒有什麽大問題。


    畢竟土方是邦國體係,邦國屬於原始封建的一部分,土王鵪的政令除了太原城跟幾個兒子、心腹貴族的地方有用,其他地方都是挑挑揀揀,沒有利益的事情,沒人會理會土王的。


    因此,地方如何運轉那是地方封臣的事情,隻要老實朝貢上稅,一切政務都是各自麾下的內務。


    所以,土王鵪的享樂,於整個國家來說,並沒有任何的影響。


    “王,王子小豬迴來了。”


    聞言,原本還樂嗬嗬笑的土王鵪眼神一銳,立刻坐起來:“宣。”


    不多時,鮮虞小豬走進來:“王,北伯親自抵達了大同,接管了大同城的所有軍政事務。


    鎮西將軍府重新開始整訓。”


    聞言,土王鵪哈哈大笑起來:“北伯還是這麽雷厲風行。好!好啊!那麽跟他談如何了?可願意豎旗?”


    “姑父不願意。”鮮虞小豬歎息一聲。


    此言一出,下邊所有人都露出了不滿神情。


    現在商王和好不容易重傷瀕死,商族在中原戰場損兵折將,商族威望大損,不趁機下死手,你還想著看土方和商族打?


    怎麽?想要隔岸觀火?真當他們是傻子嗎?


    鮮虞小豬看上下都是這幅表情,便嚴肅了幾分說:“雖然北伯不願意豎旗,但願意提供三千袋糧食用以征伐,並不答應出兵幫我們牽製邛方……”


    “你答應了?”癸雪生挑眉質問。


    語氣不善。


    鮮虞小豬掃了一眼他,癸雪生是旗幟鮮明站在他大哥王子舞這邊的,對他並沒有太多好表情,現在這麽質問,隻怕要搞事。


    果不其然,癸雪生繼續說:“若是如此!太廉價了!有理由懷疑,王子小豬與燕國達成了什麽……”


    “夠了。我的話還未說完。”鮮虞小豬立刻打斷,聲音冰冷:“燕乃大國,甲兵數萬,他們不想豎旗,咱們也不可能簡單拉下水。


    就算拉下來了,你覺得商族就敢認燕國造反嗎?


    所以,我花費了大量口水,幾輪交鋒,這才讓北伯答應,一萬袋糧食、由燕國出兩個霸府兵力。


    安西軍匯同鬼方,攻打邛方,保證邛方不會在我們出兵的時候走出呂梁山。


    鎮西軍隨我們南下,用最短時間橫掃上黨盆地。代價就是燕國隻要他們搶掠到的人口,我們的人口和土地,由我們土方去分配。


    之後,燕國肯定還會根據老規矩采買奴隸,但這是後話。


    有燕國提供一萬袋糧食,足夠我們快速興兵三千到五千,趁著現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快速掃平上黨,打通進入大邑商的路。”


    癸雪生臉色漲紅,他是沒想到鮮虞小豬居然不直接說結果,而是學會了婉轉然後為自己表功。


    被這麽一噎,哪怕是久不理政的土王鵪,看向癸雪生的眼神都透露著不善。


    一萬袋糧食一出來,土王鵪就不在意辛屈豎不豎旗了。


    豎旗隻是捆綁燕國的一種計策,但鮮虞小豬說得對,就算燕國豎旗了,商族認嗎?


    要別人承認,你豎旗了才有戰略意義。


    否則商族當鴕鳥,燕國收了利益撤迴去了,雙方之間始終隔著土方,至於東線的平原、沼澤、森林密布的土地,在運河沒有完善之前,就別想能投入滅國級別的戰鬥力了。


    所以,真要逼迫太甚,萬一燕國跟商族聯合了,那土方就要四麵挨打了。


    “小豬啊。你做的不錯。”似乎是很滿意,土王鵪讚許的說。


    鮮虞小豬溫順的低頭說:“一切都是為了土方。但就算是要燕國配合,我們還是要做好準備,尤其是雁門山道的控製力。”


    “嗯。這一點你放心。”土王鵪頷首微笑,“由軛去擔任雁門大營的主人就是。你帶上你的精銳,匯同舞一起充當先鋒。


    這一次,我禦駕親征!”


    “是!”所有人都不覺得有問題。


    一個兩個都行動了起來。


    這一次掃平上黨盆地,弄個三四萬人口迴來絕對不成問題。


    當然,這是土方能全部吃下來。


    如此,就必須搶在燕國軍隊進來上黨盆地之前行動。


    就這麽的。


    一群人準備起來。


    “對了,雪生,你帶有癸氏主力北上,匯同軛一起守雁門山道。”


    癸雪生聽到土王鵪的命令,麵露苦澀,最終隻能應下。


    然後開始忙著調集錢糧,一直忙到了黃昏迴到家中。


    癸雪生的父親,有癸氏的族長癸枳正在榻上躺著,他去年不小心摔斷了腿,直到現在還不能下地。


    所以,看到了癸雪生這幅苦澀表情,大體有了猜測說:“可是惹惡了大王?”


    聞言,癸雪生在榻下的蒲團坐好,將今早發生的事情說一遍:“這一次,我們有癸氏與上黨無緣了。”


    “好事。”癸枳毫不猶豫的迴答,“無需自責。”


    “啊?”癸雪生驚詫,不知道為什麽癸枳會這麽說。


    “王子軛一直與王子舞不對付。大王讓我們守雁門山道,也是為了牽製王子軛。同時,我們也跟燕國諸姚有舊,大王也擔心我們會趁機跟燕國聯係搞出禍端。所以讓王子軛看顧我們。這是最穩的組合。此次北上,親自去見見居於大同的北伯。”


    癸枳叮囑道:“隻要我們大大方方,土王就不會猜忌我們。


    王子舞也需要助力。


    現在燕國的發展勢頭決定了他們早晚能影響土王的傳承。


    如此,我們也要為了王子舞拉攏一二。


    總之一切行事光明磊落,土王鵪就不會有反感。”


    “可是我今日的表現……”


    “於王而言,你的表現中規中矩,他隻是敲打你,別總想著挑撥王子和王的關係。記住,鮮虞小豬哪怕是庶出,哪怕是已經有了氏的非繼承人,他始終是王子。


    一旦其他幾個王子都沒了,王是會選擇親族叔伯的子嗣還是庶出王子即位?


    土方,終究是拳頭為尊的地方。


    鮮虞氏,口眾逾萬,若是放在十幾年前,鮮虞小豬早就被提名為候選,是有資格走長老選舉直接為王的。


    所以,土王鵪打壓鮮虞小豬,就是為了不讓老派長老們死灰複燃,重現禪讓。


    哪怕是親兒子,也不行。


    就連燕國,都是嫡長子繼承製,禪讓直接被北伯幹掉了,就足以說明國家要大而強,禪讓要不得。必須嚴格保持家國天下。”


    癸枳言罷,打了個嗬欠說:“行了,好好辦事就是,旁的別摻和就行。”


    “是,兒子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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