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雨還在下。


    乙元芕、靳澄湛、塗立娮、都是往西市跑。


    靳澄湛要讀書,但芕兒在哪他在哪讀。


    大家隻能說不要臉,白焱起若是能比上他一點,誰能與不要臉的大橙子比?


    桂齋已燒好熱水,大家收拾一番。


    該讀書的讀書。


    書鋪門口,已經排隊買新一期元音。


    天沒亮,掛著不少燈籠。


    陸續、很快座位坐滿,一邊看一邊大笑,把整個西市吵醒,把京城徹底吵醒。


    雨暫停,排隊的老長,有人在放屁,沒人管。


    應該是伴奏。那些可笑的東西,盡在吳慮傳。皇太子也特別逗。


    跟現在皇太子沒關係,或許廢太子呢,書隻管看書上。


    崔永琪來,買一卷,找個地方看。


    大家關心的吳慮傳後,曆史類,薛琳記事。


    薛琳,是周朝了,一位傳奇女子,曆經三朝,說傳奇,就必須夠奇,上千年過去越傳越奇。


    而這薛琳記事,以史實為基礎,很是皇皇,讓人像重見當年那樣一位女子。


    推開曆史的門,嗅到春秋的香,隨手可觸摸,不同於吳慮縣主的正。


    薛琳,原是一奴。


    季仲子見其奇,養為女。後管由謀逆,受株連。薛琳曆十年為季仲子正名。


    宣王見其奇,以太子韋弱,欲以其為輔。薛琳留宮中卻不為宮人,選賢臣而平王垂拱,三十年而天下太平。


    康王即位,薛琳灑然離去,前二十年尚有消息,後竟不知所蹤。


    傳聞皆以登仙去也。康王尊其為聖母。


    後世抑女,然史實不改。多以為,周朝享國七百年其功也。


    史書記載,平王真的很平庸,幹過的都是搞笑事。


    唯一的,大概就是聽薛琳、而沒作,命好,沒法說。


    薛琳一生未嫁,無兒無女,但康王尊為聖母,隨周朝一同受享。


    崔永琪覺得,這大概說廢後。


    即便基於史實,寫挺好看,偏向也明顯。


    元音,不是隨便編、娛樂大眾,雖然笑聲一片。


    有人叫:“史這樣寫好看多了,我竟然跟著薛琳、季仲子,把三都理了一遍。”


    “對哦!三都有佚,很是晦澀,這一讀就豁然開朗。”


    “哈!以後叫跟著元音來讀書!”


    “然也!”


    楊家有三都善本,崔永琪心想,善本也比不上元音,善本畢竟要自己去,這季仲子理過了。


    後邊時萬裏遊記,依舊受歡迎,再後邊。


    元音的內容都是精選,每次買到要一氣兒讀完,把銀子翻倍的賺迴來。


    嚴正聲明:驚聞張小姐還在清溪村做客,某與兄長再三確認,並未與任何人有任何形式的定親私定終身等,也並無意中人,對此可能造成的不良影響,某會幫兄長討迴來!


    僅此聲明。


    落款:狀元包乙元芕。尤其乙元芕三個字,正氣凜然。


    後邊,一首打油詩。


    村裏皆知李家善,院門大門從不關。村裏皆知李家富,天天魚肉三大碗。村中小兒十多個,張家小兒嘴最饞。飯時常到李家蹭,李家常見張家碗。張家媳婦來尋子,小兒認肉不認娘。娘說,你以後就在李家別迴去。兒說,善。從此張郎是李郎。


    乙元芕出來。


    一片叫:“狀元包!有人上你家吃狀元包!”


    乙元芕:“大包子四個大錢一個,小包子五十個大錢一盒。”


    不好玩:“吃你爹燉的羊肉湯!”


    乙元芕:“羊肉湯適合冬天。不能魚肉我家噢。”


    張家小兒,越讀越有意思。


    那有才的編了曲兒唱。


    似乎尋常的村裏小事兒,總有說不盡的味道。張小姐可不就是看中李家人好又有肉吃。


    風吹的有點冷,丫鬟拿來披風。


    乙元芕坐下,圍過來一群。


    “薛琳記事下期還有沒有?”


    “是不是狀元包寫的?狀元包當受我一拜。”


    “不都說了兩袖清風原作。狀元包肯定有改。”


    乙元芕聽他們叫,插不上話,其實有重新讀史,她不如二嫂。


    有腦子靈的:“我知道誰了,狀元包說是不是?”


    他暗示,乙元芕不說。


    其他人急:“誰呀?”


    腦子靈越想越對:“不可說。唉唉自己想,誰寫得出。”


    他往門口瞧一眼。又有人明白。


    真不能隨便說。不過:“狀元包不怕潤筆不夠?”


    有人叫:“兩袖清風沒懂?”


    “唉著相了。”


    再想想,難怪叫兩袖清風。感慨:“這樣好的書,能讀到是福氣,狀元包首功,受我一拜。”


    乙元芕讓他們拜,公主,受得起。


    丫鬟在邊上迴禮,不論拜魏王拜小姐,迴禮就是。


    雨又下,稍微小點,人極多,打傘排隊壯觀。


    林娪、許馝馞、閻蓁來了,白焱起也來了。


    來挺多,覺得一群傻子,有什麽可笑。


    但,高節書鋪門口、有傘,所以,傻子將聰明人都攔外邊。


    白焱起使勁擠,下雨有點暗,誰暗中下手將他踹翻。


    哪個厲害哪個翻,把閻蓁都撞翻。


    閻蓁不知撞哪兒,臉流血,不知會不會破相,慘烈兮。哈哈哈哈!


    不知道哪兒放出的傻子,下雨就在雨裏裸乂奔;或是小心將書揣好、書重要,雨中朝天大笑、無比的粗獷豪邁!


    這就是一種宣泄,吳慮縣主做什麽都不重要,重要就是好笑。


    宣泄完看薛琳記事,好像上一刻傻子下一刻君子,根本是兩個人。


    平民不懂史,唱打油詩。


    別說張小姐,就是這些,不都看李家心善又有肉?


    小孩是單純,比如吳憂公子。


    若是不教好,長大了,會變得理所當然。


    童趣,變得無趣。


    白焱起習武,這天淋雨沒什麽,收拾收拾。


    許馝馞躲得遠,幹脆去排隊。


    林娪叫:“薛琳傳算什麽?”


    一些人盯著她,才女今兒要露一手?


    林娪叫:“她乙元芕都不敢去春宴閣,她村姑!都被乙明鳳揭露!”


    有人將林娪推滿地滾,淋著雨。


    幾人將林娪拉起來。


    林娪繼續叫:“我下迴再寫個薛燕傳!”


    所以,到底誰是傻子?


    一般人該聽過薛琳吧?哦林才女覺得薛琳算什麽。


    白焱起也是一夥,先兵後禮:“麻煩讓讓,白公子來向乙小姐求親了。”


    ------題外話------


    沒錯就是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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