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上思有事沒事經常去秋闌苑,當中遇到小六幾次,小六也感覺到了秋師兄對待馨兒不一般,心裏有點惶恐。沒事就給馨兒送東西,三天兩頭往秋闌苑跑。馨兒也覺察到了他的心思,但又不好直接拒絕,畢竟人家幫助過自己好多次,心裏還是很感激她的。


    秋上思和馨兒的事傳遍了整個武陵派,夏若紅和善麗自然也曉得。夏若紅有了上次的教訓,也知道師弟很在意這個人,縱然是討厭她,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了,也不想給自己惹麻煩,知道也幫不上師姐的忙,心裏有點幹著急。


    自從秋兒跟著自己,善麗沒事就派秋兒打聽消息,打聽的消息盡是秋上思經常往秋闌苑跑。善麗最不希望的事還是來了,她最怕聽到掌門師叔喜歡哪個女子,或者鍾情哪個人。不願麵對的還是出現了,自己的機會更加渺茫,她傷心了好些天,憤恨了好些天,惱怒了好些天。自己論長相論武功論智謀,哪一點也不比她差,憑什麽她奪走了自己的希望!


    秋兒得到善麗的照顧,地位提高了不少,很多師兄妹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欺負她了,而且善麗給了她很多錢和衣物,秋兒心裏萬分感激,沒想到自己這一生會遇見對自己如此好的人。本來秋兒想以師傅相稱,善麗不同意,說兩個人年齡差不多,自己隻是做了一些小事,不必記在心上,以姐妹相稱最好,自此,秋兒多了一個善於智謀的姐姐。所以,隻要是善麗說的話,她一概照辦,平時除了練功,就是給善麗打掃房間、洗衣服。善麗也喜歡她的勤快,也喜歡她的守口如瓶。


    最近秋兒看善麗愁眉不展,心裏很是擔心。


    善麗自從深思殿迴來以後,就後悔自己做事莽撞不夠周,惹得掌門師叔討厭自己,如何才能趕走她?善麗一時也沒有好辦法,也不敢輕舉妄動,所以心裏時常悶悶不樂。


    這日練完功,秋兒陪著善麗在山上轉悠。


    “姐姐,你近日好像有心事?”秋兒問。


    善麗歎了一句:“有人把姐姐的東西搶走了!”


    秋兒睜大眼睛:“什麽人敢強姐姐的東西?”


    善麗抬頭望著遠處:“你還小,你不懂。”


    秋兒一臉的疑問:“不管姐姐遇到什麽麻煩,妹妹都會幫助姐姐的!”


    善麗瞥了她一眼:“姐姐和你一樣,也是個苦命的人,從小備受欺負。小時候我就被黑蒙山的老妖抓上山,給他們當使喚丫頭。我不甘心一直留在那裏,所以偷偷跑下山,跑到半路,被發現,給打成重傷,恰巧掌門師叔路過,是掌門師叔把我救迴來,並讓我留在山上學藝,掌門師叔有恩於我,我定要報答他。”


    善麗停了一下,繼續道:“掌門師叔對我很好,也很照顧我。”


    秋兒走上前:“聽好多師兄弟說掌門師喜歡大師祖。”


    善麗意味深長地笑了:“你們知道的隻是表麵,我經常跟掌門師叔外出辦事,所以知道的比較多。掌門師叔不喜歡大師伯,幾千年了,掌門師叔都是躲著大師伯。如果掌門師叔喜歡她,早就娶她了,也不會等到現在。”


    秋兒“哦”了一句,其實心裏已經明白善麗喜歡掌門師祖。


    善麗繼續說:“估計你也聽說了,掌門師叔救迴一頭小鹿,住在秋闌苑。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是在掌門師叔麵前詆毀我,我與她無冤無仇,哎,為什麽好人總會受欺負!若不是她的挑唆,掌門師叔也不會罰我。”


    “哦,原來是她呀。聽說了,她這個人的確討厭。得把她趕走,要不然她還會欺負姐姐的。”秋兒憤怒地說。


    “若不是她,掌門師叔也不會討厭我。我隻想跟在掌門師叔身邊,替他分憂解難。”善麗停下腳步。


    “姐姐,我們得想個辦法。秋兒願意幫姐姐,不惜一切。”秋兒望著善麗。


    善麗轉臉望著她,雙手握住秋兒的手,激動的說:“好妹妹,謝謝你,姐姐就知道你會幫我的。”


    善麗咬了咬牙,心一橫,決定要奪迴自己喜歡的人。


    善麗想了一下,低頭在秋兒耳邊輕輕說了些什麽,兩個人不約而同地詭異地笑了。


    這日,秋兒早早藏在若宜塔附近,直到看見秋上思出了塔,向前院走去。才向秋闌苑移步,還四處張望著。


    馨兒早早起床,吃了早飯,在院子裏轉。卻不知道一場設計好的陷阱等著自己。


    秋兒走到心兒身後:“敢問,你是馨兒姑娘嗎?”


    馨兒聽到聲音,迴頭一看,一個清秀的女孩站在自己身後。笑著問:“請問,有事嗎?”


    秋兒點點頭:“我姐姐做好了一些小點心,請您過去一趟,你來了這麽久,還沒有拜會你,也想結識你這個朋友。”


    馨兒推辭道:“不必那麽客氣。”


    秋兒麵露難色:“如果你不去,姐姐會不高興,責怪我的!”


    馨兒覺得盛情難卻,就答應了。秋兒在前麵帶路,不多時就到了意在亭,一個俊麗的背影站在亭子裏,抬頭向遠處觀望。亭子裏的桌子上擺了好些點心,還有一壺酒,和幾個酒杯。


    秋兒走到那人背後,輕聲一句:“姐姐,人來了。”


    在秋兒通報時候,馨兒走進意在亭。善麗聽見秋兒的迴報,冷笑了一聲轉身迴望。馨兒抬頭看到眼前這個俊麗的女子,停了一下,看著她冷颼颼的麵孔,怎麽穿一件血跡斑斑的衣服,心裏正疑惑著。那日受傷見到的就有她,雖然她沒有動手,但是跟她脫不了關係。剛想轉身迴去,沒想到善麗一個箭步飛到她麵前,擋住了迴去的路。


    善麗提高嗓子:“別著急迴呀,我今天是專門請你的,向你賠禮道歉的。若不是拜你所賜,掌門師叔怎能會懲罰我!”


    馨兒知道她是故意找茬的,迴複了一句:“不必!好人自會有好報,做了壞事應當受到懲罰!那日我受傷有你的原因吧!”


    善麗笑了:“算你還有點腦子,是的。是我慫恿夏若紅,讓她教訓你的。說實話,夏若紅那個人,挺傻的,被人利用了,還不知道,還直誇我好!哎呀,我就是人緣好,沒辦法!打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討厭你!很討厭你!你憑什麽住在掌門師叔的地方,你有什麽資格?我看不到你哪一點好!”


    馨兒聽了她的話,很不是滋味,並沒有讓著她。決定狠狠刺激她幾句:“我憑什麽住在秋闌苑?你想知道原因?你可以去問秋上思,是他讓我住進來的。我估計你也沒這資格問他吧!那日我和青果下山,他親自下山接我。我生病時,聽小六說他把再生丹給我吃了,那藥果真好,我服了沒多久就恢複了!你縱然喜歡你的掌門師叔,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若他對你有意,你也不會故意來找我的麻煩!”


    善麗聽了馨兒的話,一顆包裹的心立刻爆發了:“你這麽橫,今天休想離開這裏!”說完一甩袖子,桌子上擺的點心散落一地。


    善麗走上前緊緊拽著馨兒的衣服,馨兒一時難以離開。隻好使勁兒甩了一下,沒甩開。馨兒不想與她糾纏下去,想早點離開。使勁兒揮了一下袖子,意在亭內刮起一陣微風。善麗鬆開手上去就是一掌,直擊馨兒的心髒,馨兒一閃,躲開了。善麗一伸手又抓住馨兒的衣衫,馨兒使勁兒再次甩了一下,突然善麗一個不小心,“噗通”一聲,被甩落亭子的湖中。


    馨兒正納悶著,善麗也是習武之人,功夫怎麽這麽差。遠處一個熟悉的聲音:“馨兒,住手!”


    馨兒抬頭一看,喊自己的正是秋上思。


    秋上思身後跟著剛才叫自己的姑娘。轉瞬間,他已經來到自己身邊,看著亭子裏散落的東西,二話不說,跳落湖中,抱著善麗幾秒鍾飛到岸邊,秋兒看到此景,一邊哭一邊喊著:“姐姐,姐姐你怎麽了?”


    秋兒走到馨兒跟前哭著:“姐姐今天專門來給你賠禮道歉,你就不能放過姐姐嗎?你欺負我姐姐不會水,天這麽冷,你真狠!即使我姐姐曾經得罪過你,你也不能如此下狠手!”


    秋上思喊了一句:“秋兒!”


    秋上思說完看了看亭子裏,又看了一眼馨兒,匆匆走了,秋兒也跟著走了。意在亭隻留下一個人,望著自己喜歡的背影抱著別人走了,一句話也沒有。落寞、難堪都有。明明是別人在找茬,反倒自己成了惹事者!馨兒呆呆地站在那裏,萬般滋味湧上胸中,自己也沒想到會如此在意這個人!曾經那個無憂無慮的小仙女,何曾將哪個個人如此放在心上,如今卻心裏萬般難過!


    馨兒不知道自己是何時迴的秋闌苑,緊閉房門,午飯晚飯都沒有心思品,隻是躺在床上。


    第三天早上,外麵突然來了兩個弟子:“請問馨兒姑娘在嗎?”


    馨兒下樓:“有事嗎?”


    其中一個說:“奉掌門之命,請馨兒姑娘去沉思殿思過半月,沒有掌門的命令,不許出來!”


    原明馨聽罷他的話,心涼了半截,連讓自己申辯的機會都不給,說明何曾將自己放在心上,苦笑了下:“走吧,雖然我不是你們派的人,我也願意遵守你們的門規!”


    前麵兩個弟子帶路,馨兒跟著他們出了秋闌苑。走到若宜塔前麵,馨兒停下腳步看了一眼,繼續前行的腳步。馨兒的每一個動作都在一個人眼底,望著馨兒遠去的背影默默地說了一句:怎麽穿的如此單薄,連件披風都沒有!


    馨兒來到沉思殿,大門被鎖上了。屋裏冷冰冰的,除了幾尊神像外,沒有座椅,沒有床鋪!


    第三天,善麗醒來,聽說馨兒被掌門師叔關進沉思殿,雖然覺得結果雖然不太滿意,但聽秋兒說掌門師叔抱自己迴來的,心裏還是一陣歡喜。覺得已經成功離間了他們的關係,而且離自己喜歡的人近了一步,所以心情極好,就賞了秋兒一支金簪。


    這幾天馨兒都在傷心中度過的,且中午和晚上沒有人送飯食,她也沒有胃口吃,在殿內站立的時間久了,隻好蹲下來。屋裏已經很黑,她沒有點燃蠟燭,一個人在黑暗裏沉思著。這裏沒有爐火,很冷的,她慢慢地蜷縮在牆角,歎了口氣。不知什麽時候,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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